玲瓏一看,大喜過望,急忙高聲喊道:“胡神醫,小雙姐姐!難道是你們來了不成?”
紅煙玉一聽,也是驚喜萬分。她雖然自己從沒有見過這幾人,但自己性命卻是胡三所救,已是自感大恩難報。此刻聽得玲瓏口中大呼,深知必然是胡三親自來到了,就急忙四顧去看,果然見到那胡三和胡小雙兩人,正慢悠悠從大廳外走了進來。
胡三擡眼看着被兩位徒兒各自拉住雙手的墨聽,沉聲說道:“你這陰險的小人,可還記得我胡三?”
墨聽一看,臉色大變,卻依然笑嘻嘻,奶聲奶氣的說道:“自然記得了!當年如若不是神醫相救於我,只恐怕這世上早就沒有我‘千命娃娃’的名號了!”
胡三一聽,氣得鬍子亂顫,抖聲喝道:“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當年你被仇家追殺,負傷前來求我救治。我看你異於常人,實是侏儒一個,又逆天生長,被世人恥笑,很是可憐,就出手將你救下,休養半年!
誰知道,你傷好之後,竟然對我那兒媳心生歹念,卻被我那孩兒撞見!你竟然出手就將他二人全部殺害,逃出谷去。只可憐我這雙兒,尚在襁褓之中,便失去父母,從未享受過父母慈愛之情!
我胡三自此發下毒誓,定將你這惡徒手刃,爲我無辜死去的兒子、兒媳報仇雪恨!我收的幾個徒兒,針對你那‘骨神功’,苦心鑽研,終於自創怪招,專門去剋制於你!想着有朝一日,定當與你見面,手刃於你!
我雖然人在幽冥山谷之中,但這十幾年間,我卻從未間斷過對你的追蹤!現在。你竟然貪戀所謂國寶,竟然敢於再次現身江湖之上!這也是天可憐見,讓我胡三得以替慘死的兩個孩子雪恨!墨聽,今夜。你就束手就擒,乖乖送死吧!”
墨聽聽到這裡,卻嘻嘻笑道:“好我的神醫胡三啊,你這人也太過執着了些吧!無論是否是我將你那兒子、兒媳殺死,人原本生在世間,終歸都有要撒手人寰的一天啊!只不過是我,好心讓他們早死早託生罷了!你不謝我,反倒怪我,真是讓人煩惱啊!”
胡三一聽,氣得面色發青。再不說話,手中龍頭柺杖突然高舉,對着墨聽就是一物飛去。
墨聽大吃一驚,想要閃躲,卻無奈雙手被縛。而那兩人咬牙切齒,狠狠瞪視着自己,雙足站定在房樑之上,猶如長在上面一般,竟然也是自己的“骨神功”!
但這墨聽確實非同一般,他眼見着那黑乎乎一物,就要到得自己面們。怒吼一聲,向後翻身過去,立刻雙足勾住房樑,倒懸下去,只是雙手手腕又是一緊,已是深入骨髓。痛得慘叫一聲。
就在此時,從地上那黑洞之中,突然冒出一人來,一身紅色緊身衣,只露出一張闊臉來。口中唸唸有詞道:“師父真是的,這麼大老遠的,叫我們兄弟三人從地下打洞進來!如果從房上過來,豈不更是省勁?真是不知道,師父是存了什麼心思?害的我的一雙手很是勞累!”
他一邊嘴裡不停叨叨着,一邊飛身上去,一下子就攀附在墨聽身上,如泥鰍一般,伸腿蹬腳,竟然一雙腳對着墨聽一張娃娃小臉蹬個不停,霎時就將墨聽口鼻蹬得血流不止,慘叫之聲此起彼伏。
玲瓏一看,更是驚喜不已,知道當日,胡三這三個徒兒竟然都沒有事情,心裡的一塊舊念自此就放了下來,欣喜的高聲對胡三喊道:“胡神醫,小雙姐姐,我是玲瓏!你們別來無恙啊!”
胡三和小雙對視一望,急忙快步過來,這才發現躺在地上的玲瓏三人。
胡三伸手出去,啪啪啪幾掌下去,三人身上所中的金針就盡數被拍飛、掉落。他又快速點開三人身上所中的死穴,伸手將三人一一拉起。
小雙扶起幾人,拉住玲瓏的手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將她看了個遍,口中嘖嘖讚歎道:“玲瓏,只是短短五六年未見,你竟然已經長得這麼大了?真真是歲月流逝,光陰似箭啊!”
她又四處看看,驚異的問道:“只是,爲什麼沒有見到那維鈺?”
玲瓏三言兩語,將事情大致告知了兩人去聽。
胡三擡頭看着猶自在空中擺來蕩去,狼狽至極的墨聽,沉聲罵道:“你這怪胎,真是害人不淺!爲了什麼寶物,竟然屢屢害人?今夜,就是你的死忌之日了!”
他話音剛落,誰知那墨聽竟然痛哼一聲,將自己雙手手腕強行斷掉,人尚在半空,卻不斷扭動身軀,將那緊緊攀附着自己的黃衣人抖飛,嗖的一聲竄入地下黑洞之中,立時就消失不見了。
事發突然,衆人都是一愣,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墨聽竟然敢於自殘逃脫。
胡三冷哼一聲,卻不上前,沉聲對自己的三個徒兒說道:“你們還不快追!”
那紅衣、紫衣人急忙飛身入洞,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唯有這黃衣人,不緊不慢,嘴裡哼哼着:“師父真是的,方纔如果少說些狠話、廢話,直接下手的話,我早就將這個怪胎撕成碎片了!哪裡還容得他自如逃脫?師父不知方纔,究竟是在想些什麼?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報仇機會!我們好不容易,千辛萬苦的一路追了來,這倒好!竹籃打水一場空,連個墨聽的屁股都沒有摸夠呢,就……”
“少放屁,還不快些追去!”胡三皺緊眉頭,怒吼一聲。
婆婆和紅煙玉從未見識過此人的長舌功夫,已是聽得一愣一愣,目瞪口呆了。
玲瓏笑着搖頭不止,心裡暗自想到:“如果此時此刻,師父和鶴叔叔也在這裡的話,只恐怕,也早就被此人的囉嗦功夫,嚇得落荒而逃了吧!”
衆人卻見這黃衣人,這纔不情不願的縱身下去,一邊口中猶自念念叨叨個不停:“師父真是的,最是心急火燎!那墨聽功力即便再是了得,斷了雙手,必然負痛難忍,又能逃到了哪裡去?還不是我們師徒的甕中之鱉?還是師父呢,如此焦躁……”
他人已經消失不見了,這絮絮叨叨的話語,卻依然源源不斷從洞中傳來,在衆人耳邊嗡嗡嗡響個不停。
玲瓏即便早深深已經見識過此人的長舌功力,此時此刻,卻也驚得是張口結舌,無話可說了。只是暗自覺得,這幾年未見,此人這種獨特功力更是上了幾個臺階了!
胡三看面前三人都是驚愕萬分的樣子,尷尬至極,就咳嗽了幾聲,漲紅着臉,低聲說道:“我這個大徒弟,實在是讓我無可奈何!自打他出生會哭之時,就異於其他嬰孩,能不眠不休哭上整整三天三夜!他父母實在是受不了,這纔將他早早就送到山谷裡,求我收他爲徒的!實在是讓你們幾個見笑了!”
玲瓏搖頭說道:“胡神醫此番追蹤仇敵,卻恰好將我們幾人救下!這番大恩,我們真不知該如何才能回報啊!”
這時,小雙急忙說道:“我們不要耽擱,快些進去,救出維鈺和那紫凝纔是啊!”
幾人再不多說,都快步奔過去,推開裡間小門,彎腰魚貫而入。
玲瓏走在前邊,只見裡面竟然是條暗道,彎彎曲曲,伸展進去,一時之間,竟是望不到頭,不覺就心裡發急。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衆人眼前突然一亮,只見前面一間小屋,房門半開,裡面透出光亮來,隔着老遠,就聽得裡面隱隱傳出人聲來,嘰嘰呱呱,竟然是聲如鈴響,悅耳動聽。
玲瓏一聽,心裡大喜,知道是維鈺在裡面,腳下就不覺更是加快了節奏。
衆人來至門前,屏住呼吸,輕輕推開房門,偷眼去看,都不禁嚇了一跳。
衆人就見,房中一張小桌之前,坐有三人。
正對着幾人坐着的,正是維鈺和紫凝,兩人都身體僵硬,臉上滿是厭惡神情,不停盯着自己左面,看個不停。
而正背對着衆人所坐着的,一看身形,必是那陳廣徵無疑了。
衆人知道這陳廣徵是個文人,全無武功,就放下心來,準備直接進去將他制服。
但玲瓏還未來得及推門進去,卻突然聽得維鈺大聲喊道:“你這個如鬼一般的人,還不快些將我身上的這勞什子,怪東西取下來?冰冷滑膩,纏在我的身上,讓我渾身發癢,只是想笑,實在是讓我心裡不舒服至極!”
玲瓏一聽,急忙偷眼四顧去看,卻怎麼也只是見得,此時房中只有三人,並未見得維鈺口中所說的什麼“如鬼一樣的人”在,不覺就止住腳步,回身暗示衆人,不要急於進去。
這時,紫凝突然尖叫一聲,快速站起身來,不停抖動身體,似乎試圖想要將自己身上的什麼東西抖落下去。
玲瓏定睛去看,這才愕然看見,紫凝脖間,正蜿蜒爬出一條手指般粗細的色長蛇來,吐着紅色的信子,爬至紫凝胸前,又不斷前行,從她的胸前爬到後背去了。
玲瓏看到這裡,頭上不覺就驚出了一頭的冷汗出來,揮手對衆人比劃了一番,衆人立刻會意,也不覺都暗自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