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軍所在的秘密機構,裡邊全都是高科技的設備,但即使這樣也失去了薛常耀他們的蹤跡,只因爲地下溶洞是會阻擋信號源的,不僅在裡邊連正常的手機通訊都沒有,外邊想探測溶洞裡也不行。
赫軍正在跟一羣專家和精英們積極想辦法來應付當前的情況,首先要知道薛常耀的具體位置才能開始行動。
而薛常耀他們在溶洞裡所用的一套通訊器是從國外帶回來的,可以說是探險神器,一般市面上出售的都不如這樣特供的設備好。
除了通訊器,還有附帶的定位的,這樣五個人如果遇到緊急情況也不容易失散。
另外,每個人背上的包包裡都有一套防菌服。那是蘇成剛多年研究的心血,是這個隊伍最大的儀仗,他們也正是因爲有這東西纔敢來始皇陵冒險的。
始皇陵是傳說中的地方,存在了2000多年了,裡邊必定暗藏兇險,病毒和各種有害細菌都可能在人進入的時候引起致命的危險,只有將自己全副武裝了,纔敢來。
溶洞的深處,五個男人各自找地方坐下來休息,現在時間已經是深夜了,不適合再往前走。
實在太冷,不得不提前用到防菌服,穿在身上,寒氣被阻隔在外,感覺好多了。
五個人中,分成兩組,現在是薛常耀和黃立煬,以及那個年輕小夥子,三人先休息,邁瑞克和黑人就負責站崗,以防有突發狀況。
三個小時之後再換班。
本來薛常耀是滿腦子都混亂,還夾雜着興奮,很難睡着,但因爲太累了,再加上幾個小時後還要繼續尋找入口,現在必須讓身體放鬆一下,補充體力,養精蓄銳。
邁瑞克和黑人剛纔被教訓了一頓之後,顯得老實多了。兩人時不時看向那個年輕人的眼神裡都含着一點敬畏。
這個黑人叫沃索,他和邁瑞克都屬於很強的,否則也不會被派來了。而他們更崇尚的是比自己更強的人,就像那個深藏不露的年輕小夥子。
如果不是因一時興起教訓了他們,他們都不知道原來中國的功夫這麼牛,不是親身體會就會覺得那不過是電影而已。
可就在剛纔,他們倆都感到了久違的死亡之氣,彷彿只要那個年輕人再發狠,便能要他們的命。
雖然很鬱悶,但這兩個外國佬也暗暗欣喜,隊伍裡既然有那麼厲害的人,也就是說,多了一份安全保障。
溶洞裡處處都是光怪陸離的石頭,不知道是經過多少年才形成的。這個溶洞看上去不像是人工開鑿,但卻又讓人納悶兒,難道是自然形成嗎,未免太神奇了,竟然是直通始皇陵的入口。
這裡太安靜了,可又能隱隱聽見有流水聲,卻找不到水源在哪裡,一路走來,越走得深就越是聽到這樣的水聲。
薛常耀就是根據這個來判斷他們正在越來越接近入口。
沒人說話,每個人都沉默着。好像是因爲太寂靜了,一說話就會顯得特別突兀,不管把聲音也得多低,也都會被人聽見。
薛常耀背靠在石壁上
,好在這防菌服就像是天蠶絲那樣柔韌不易破損,就算用匕首也難以一刀劃開,所以靠在石壁也沒事。
薛常耀這人永遠是做着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原本他可以在國內卸任後過着優越的晚年生活,可他偏偏要折騰,跑去國外當MT公司的老闆,後來實驗所被摧毀,MT公司內部的人事變動就是薛常耀和桐一月都同時離開。
現在,薛常耀又出現在秦嶺,看來他這輩子到死都放不下的就是始皇陵了。
如果不能找到始皇陵的入口,如果不能進去一睹這神話地宮的真容,薛常耀是不會死心的,只要有一口氣在,這件事他就要去做。
沒人理解這是什麼樣的執念,爲了這個,他犯了太多的滔天罪行,可這世上所有都比不上始皇陵對他的誘惑。
薛常耀小憩了一會兒就醒了,一睜眼,就看見斜對面一雙明亮的眼睛正注視着他。
薛常耀不由得微微一愣……這人不用休息嗎?
薛常耀跟這個年輕小夥子早就認識了,只是先前在看着他教訓兩個外國佬的時候,薛常耀才知道原來自己低估的對方,心裡又對他的評估重新定位了一下。
年輕小夥子見薛常耀在看他,他也只是淡淡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然後,閉目養神。
他長長的睫毛比女人的還好看,即使此刻光線不是很亮,可是他就像夜空裡的星星,讓人難以忽視。
黃立煬是五個人當中膽子最小的,睡了一會兒就因爲不安而醒來,四處張望,生怕有什麼嚇人的動物跑出來。
邁瑞克在嘲笑黃立煬,笑他是膽小鬼。
黃立煬只是哼哼唧唧地扁嘴:“這是在探險,是去盜墓,小心爲妙。”
邁瑞克還是依舊嘲笑,但薛常耀卻不樂意了,眼一瞪,一股冷意戳過來:“什麼盜墓,別讓我再聽到你用這個詞。我們不是盜墓賊,懂嗎?”
黃立煬最畏懼的人就是薛常耀,聞言,立刻閉嘴,只是從他的眼神裡還是能看出一絲不認同。
這不是盜墓又是什麼?薛常耀自視清高,不願給自己套上這個詞兒,可大家心知肚明,這種行爲就是盜墓。
不是國家允許的,更是違背陵墓主人意願的,這不是盜墓又是啥?
轉眼又陷入靜寂,可是幾秒之後,大家就豎起了耳朵,臉色微變……似乎有什麼異響?
薛常耀警惕地站了起來,年輕小夥子也開始戒備着,大家都在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一陣冷颼颼的風灌進來,黃立煬渾身一個激靈,目露恐懼之色:“這……這是陰風嗎?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確實是陰森森的,風灌進來會自然發出聲音,加上還有異響,在這地下溶洞,無限靠近始皇陵的地方,怎能不讓人毛骨悚然,難免會聯想到……難道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出現了?
鬼神之說,向來都是爭論不休的。不信的人就不會害怕,可黃立煬就信。
“啊!”黃立煬猛地一聲驚叫,驚恐四躥
,衝到薛常耀身邊……
地上幾條細小的影子一閃就不見了,卻是把黃立煬嚇個半死。
薛常耀沒好氣地搖頭:“你就這膽子嗎?剛纔不過是老鼠,你都能嚇成這樣。”
“哈哈,老鼠,膽小鬼,是老鼠而已!”邁瑞克衝着黃立煬揚起手,伸出大拇指朝下。
黃立煬被鄙視了,但他也知道自己鬧了笑話,頓時在一邊不吭聲,可剛纔那幾乎嚇破膽的感覺卻還在心頭揮之不去。
黑人沃索也冷不丁說了句:“你是電影看多了吧,哪有什麼鬼怪。”
大家一般交流都是用英文,可此刻黃立煬卻用中文在小聲嘀咕:“你們兩個長毛豬,等你們被嚇到的時候老子也會狠狠地鄙視你們!”
大家又坐了下來,幾隻老鼠帶來的虛驚已經過去了,可是薛常耀他們卻沒有了睡意。
薛常耀看向對面:“邁瑞克,沃索,你們休息吧,我來站崗。”
這倆巴不得呢,早就困得不行了。
真是能吃能睡,邁瑞克和沃索一閉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時間過得特別漫長,看看時間這才凌晨三點。那年輕人也沒再睡了,別看他清瘦,可是精神狀態一直都保持着,沒有疲倦之色。
他看了看站在身邊的薛常耀,突然問了句:“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想說,如果你不能活着出去,你會對你女兒有什麼遺言?”
這種話,很容易將人激怒的。不過薛常耀竟然沒生氣。他那雙冷血的眼眸微微閃了閃,浮現出罕見的複雜神色,有惋惜,有不甘,還有幾分憤怒……
終於他還是幽幽一嘆:“假如我不能活着出去,我唯一的希望是能在死後,跟我心愛的女人合葬……那個女人就是我女兒的母親。”
這或許是薛常耀首次對人披露心聲吧,或許除了始皇陵,這就是他最大的願望了。
如果桐一月聽到,不知會做和感想呢?
此時此刻,桐一月躺在翁析勻身邊,緊閉的雙眼,嘴裡發出含糊的夢囈,小臉都皺到了一塊兒,她在做噩夢。
夢見媽媽和薛常耀被一隻黑色的大怪獸追趕,而她想救媽媽卻無能爲力。
她使勁跑,拼命跑,可她追不上……
“媽媽……不要……不要走……媽媽……等等我……”桐一月的臉頰已經佈滿了淚水,做夢都哭出來了。
但她還沒醒,她陷在夢魘裡。幸好翁析勻醒了,頓時把他驚到。
“老婆……老婆你醒醒,月月……月月……”翁析勻在焦急地呼喚着她,一邊還爲她擦去臉上的淚痕。
桐一月終於睜開了眼睛,一頭鑽進他懷裡。夢境太真實了,她怎麼都留不住母親,那種痛徹心扉的苦,她好難過。
翁析勻將她抱着,用自己的體溫爲她趕走恐懼,輕輕地安撫:“做噩夢了?別怕,老公在這兒呢。”
桐一月緊緊咬着脣,滿腦子都還是夢境裡可怕的畫面。她有種說不出的預感……或許薛常耀真的會死在他心心念唸的始皇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