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這屋子裡淡淡柔黃的燈光下,小別勝新婚的兩個人還在低聲細語,說不完的濃情,聽不完的甜言。
分別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和折磨,只有對自己心愛的人說出來,只有感受到對方的疼惜和愛,才能趕走心底的陰霾。
呼吸相聞之間,脈脈柔情在彼此心裡流淌,治癒着傷痛,就像沙漠裡突然來了一場溫柔的毛毛雨。
有種愛,非你不可。有種情,絕世無雙。就是不管經歷怎樣的風雨,艱辛,那些都只不過是你們愛情之花的肥料罷了。
這朵花越開越盛,四季如鮮,堅韌不拔。要多幸運才能開出這樣的一朵花?
翁析勻摟着桐一月,捨不得放開,睡覺都是以這種霸道的姿勢。而她就像是專爲他而生,依偎在他懷裡,這畫面出奇的美。
“老婆,你會覺得遺憾嗎,你的父親他……”
“不,薛常耀只是從遺傳角度來說,是我的父親,他雖是我生命的締造者之一,但我對他沒有感情。知道他做的那些罪惡,他沾染了太多的血腥,他早就沒了良知和人性,我只希望他能繩之於法,那樣這世上就少一個禍害。”
“我不能因爲他是我父親而喪失了判斷善惡的本心,他犯下的罪行太多了,如果有一天他能被抓去坐牢甚至是被……被槍斃,都是他罪有應得。或許我那時會有一點哀傷,可我很清楚,那纔是他最終的歸宿。”
桐一月軟軟地靠在他懷裡,說着說着眼眶微微泛酸……如果可以,誰願意自己的親生父親落得那種下場?誰不想跟至親血脈一起共享天倫呢。但薛常耀這個情況,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無法說服自己去原諒他,哪怕是親爹。
翁析勻很欣慰的是桐一月明辨是非,慶幸的是兩人並沒有因這件事而產生矛盾。
“老公……”桐一月突然想到了什麼,水潤的眼眸裡多了些霧氣:“當我知道我是薛常耀的親生女兒時,我感到很憤怒很絕望,我甚至有過恐懼,我害怕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可是你現在對我還是那麼好,我……我……”
桐一月哽咽了,後邊的話都接不下去,因爲激動,因爲太多的感激和愛意涌上來。
翁析勻溫熱的手掌捧着她小巧甜美的臉蛋,眼神溫柔得能滴水,疼惜地說:“笨蛋,我怎麼可能那麼糊塗?雖然薛常耀罪大惡極,雖然你是他親生的,可你跟他是有本質區別的。你善良,他罪惡,他做的一切都跟你沒關係。”
“如果我連這都分不清楚,我還配當你的老公嗎?我可是翁析勻啊,公認的男神,那是英明神武的代名詞,怎麼會落得個渣呢,再說了,你爲了查明薛常耀的秘密,爲了找到蘇成剛的實驗所,你受了那麼多委屈,我疼愛你都來不及,怎麼還會將仇恨發泄在你身上……”
聽到翁析勻的話,桐一月喜極而泣,將他抱得更緊了,只覺得心間滿滿都是愛意,快要溢出來了。
“老公,我太幸福了……嗚嗚……嗚嗚嗚……”
桐一月情不自禁地
流下了熱淚,但這不是傷心,是喜悅。
翁析勻低頭在她眼角輕輕吻着,調笑說:“你剛纔叫我什麼?還是習慣叫老公吧,可是誰先前說暫時不想復婚的?”
“我……我那是試探你的,哼!”桐一月即刻破涕爲笑了。
“哦?試探我?假如我順口就答應了暫時不復婚,你會怎麼樣?”
“我會……揍你!”桐一月舉起小拳頭,但落在他肩膀的時候卻根本沒有用力。
翁析勻趁機抓着她的手送到嘴邊輕咬着,惹得她渾身一顫……
“你還有力氣揍我,說明我還不夠賣力,不如我們再來……”
桐一月趕緊搖頭:“別……你消停點,我現在還腰痠背疼呢。”
翁析勻鳳眸一暗,愛憐地在她鼻尖颳了刮,隱忍着小腹的酸脹,低聲說:“我逗你的……今晚就讓你好好休息休息,但是明天你還得把我餵飽。”
桐一月被他這灼灼的目光盯得燥熱,羞赧地瞥了他一眼:“你就是一匹餓狼,什麼時候你飽過……”
“哎呀,老婆,這不能怪我,誰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的那麼鮮嫩呢,嘗不夠。”
“你……你現在太油嘴滑舌了!”
他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我說的是實話。”
寂靜的夜晚都被這些溫馨的話語感染了,甜蜜在發酵,並且還會持續下去。
隔壁的倪霄早已經送走了陶貝羽,只因她覺得桐一月和翁析勻現在正是纏纏綿綿的時候,她不想去打擾,還是改天再來。
倪霄那傢伙還在縮在被窩裡回味着先前的一場激戰,說實話,滋味是真好,但這傢伙開始在思考了……跟陶貝羽之間到底算什麼呢?不是交往的男女關係,好像也不是情人,可偏偏又不止一次發生了那種事。
倪霄拿起了手機,但想想還是又放下了。上次跟陶貝羽那個了之後他就說過吃避孕藥的事,特意發消息去提醒她,結果當然是被罵了。
這回倪霄學聰明瞭,不發消息,他相信陶貝羽會處理好的。
倪霄現在是還沒有結婚的打算,更不希望突然冒出一個什麼私生子來打亂他的單身生活。
別人是不清楚,可翁析勻卻因爲是倪霄的發小,好哥們兒,因此纔會知道,倪霄的心理,實際上是有種“婚姻恐懼症”。
但這事兒,外人從不知道,只有翁析勻才瞭解幾分。
倪霄號稱“婦女之友”,在女人堆裡春風得意,可他就是不想結婚。一提起結婚,他就從心理上各種抗拒,逃避。至於原因,那是他的隱私,是他的秘密了。
每個人都有心結,像倪霄這樣表面光鮮的男人,看似像花蝴蝶似的飛來飛去,但那不過是因爲這幾年沒遇到一個能讓他想結束單身的女人。
翁析勻身爲倪霄的好兄弟,感情的事也只有祝福他了,別人再幫忙都是沒用的,關鍵還看當事人有沒有那個心,男女雙方有沒有緣分。
第二天,翁析勻剛起牀,倪霄
就找到他,說自己的假期已到,要回國了。
倪霄出來這一個月的時間大都是在紐約和這周邊城市玩玩,但也去了著名的一號公路自駕,去了夏威夷享受過幾天,迪士尼更是去過三次……
出來輕鬆的時光真是過得太快,要不是假期已到,他還想多待段時間的。
翁析勻也要回國,他和桐一月都是很急切地想見到孩子了,正好就跟倪霄一塊兒回去。
在走之前,翁析勻除了把公司裡的事安排好,最要緊的,是他要去見見乾昊。
乾昊爲了幫助桐一月逃脫薛常耀的魔掌,他所付出的太多了,翁析勻是爺們兒,總不能扭捏,當面致謝,是應該的。
另外一層原因……很多人以爲乾昊和桐一月是真的結婚了。這件事,假如不澄清,對誰都不公平。
與乾昊的約見地點是在飛機場。
他要乘坐私人飛機回一趟英國,然後纔會返回中國,繼續打理拍賣行在亞洲的分部。
在飛機起飛前一會兒,翁析勻見到了乾昊,隨行的還有桐一月。
乾昊隨意地坐在艙門口的梯子上,翹着二郎腿,一副很瀟灑的樣子,嘴角勾着熟悉的壞笑,痞痞的,他好像情緒沒有受到影響。
“你們該不會是特意跟我說謝謝的吧?就爲了一句話跑來,何必呢,電話裡說就行了。”乾昊微微眯着眼,說話很漫不經心的口氣。
桐一月卻沒有像他那麼輕鬆,她心裡是歉疚的,她知道自己欠乾昊的情,這輩子都還不清。
“乾昊……我知道,說謝謝很老土,可我除了說謝謝,實在找不出該怎麼表達對你的感激。要不是你願意配合我們演戲,也許現在我還是被薛常耀控制着。”
桐一月的話,是飽含真誠的,乾昊也感受得到。
翁析勻這次很大度地說:“乾昊,以前我是小看你了,我不得不承認,你的胸襟比我想象的更寬,很感謝你做的一切,雖然我和你也許一直都是情敵,不過你這個情敵,贏得了我的尊重。”
翁析勻能說出這番話,實在不易,他的驕傲高貴是融進骨子裡的,如果不是真心佩服一個人,他不會這麼說。
乾昊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哈哈大笑,讓眼底的一絲痛楚在煙霧中被淡化了。
“你們倆……好吧,奉承的話我還是很喜歡聽的,哈哈哈,就這樣,我要飛了,你們保重!”乾昊灑脫地揮手,轉身,走向機艙。
但在他進去前的一刻,他停下腳步,驀地回頭,居高臨下看着桐一月和翁析勻,他似乎洞悉了別的東西。
“你們也會顧忌某些影響吧?不過我已經安排好了,很快就會有人放出消息說我和月月沒有辦結婚手續,謊稱婚禮只是我爲了向家族施壓,謊稱現在家族依然不同意我和月月結婚……這樣一來,外界就知道月月其實並沒有真的嫁給我。”
乾昊說完就關上了艙門,飛機要起飛了,翁析勻和桐一月退後,遠遠地看着飛機慢慢滑行進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