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此時雪花飄揚，室內卻是暖烘烘的，東北地區冬天室內的溫度，讓人很舒爽。
大牀上，汗津津，牀單有些褶皺。
李凡光着身子走到了電腦桌前，拿起了一瓶礦泉水補充了一下水分後，道：“你這一鬧啊，我把正事兒都忘了，那個，明天早……一會兒亮天的時候，咱們吃了早餐出去逛逛，給姥姥姥爺挑點兒禮品，我來你這敲門本來目的挺純潔的，就是問問你老人家有什麼心頭所愛，咱們研究研究！”
“這你就甭管了，我給你處理。上牀，抱我。”
“你給我處理？你能處理明白麼？你就說老人家偏愛什麼，咱們一起研究研究。”
“我都說了，我安排！”
“這可不是隨便安排的，咱們得好好研究研究，畢竟那可是太上皇太后啊！”
“你放心好了，保證給你辦得明明白白的，進被窩，快點兒。”
李凡打破砂鍋問到底，“第一印象很重要的，你別擅作主張。”
“你好能磨嘰啊！咱們之前怎麼約定的？小事兒我說了算，大事兒你做主，對不對？你就聽我的得了！”
“然而咱們一輩子也沒什麼大事兒，對吧？”李凡無奈地道。
“不對啊，當然有很多大事兒了，畢竟你這麼優秀，是吧？”顧亞婷那長長的睫毛眨了眨，開始拍他的馬屁。
李凡點頭：“好吧，只不過大事還是小事的界定，解釋權歸你所有對吧？”
嘻嘻一笑後，顧亞婷拍了拍被子，“上牀啊！抱我！”
“你還是告訴我你的打算吧，讓我心裡有點兒底！”
“誒呀，又來了！好煩啊你！！”顧亞婷對被子一頓亂踹，小嘴撅得很高很高。
“好好，我不問了，像小孩似的。”
“好，過來，抱抱！”顧亞婷甜膩地撒嬌。
李凡連忙撿起睡衣往身上套，“那個，不早了，馬上天亮了，我得回臥室了。”
“才3點半，再陪我聊會兒天！”顧亞婷格外的精神。
“不行了，郵箱裡沒油了。”李凡扣上釦子，快步走出了房間。
回到自己臥室的李凡，沾枕頭就酣然入睡了，定的那幾個鬧鐘完全失效了。
……
早晨，顧爸顧媽早早起來了，拉開大廳厚厚的窗簾，家裡的阿姨正在外面掃雪，雪不大，薄薄的一層而已。
“顧總，太太，這麼早就起來啦？現在就做早飯麼？”小蘭問道。
“先不急，讓兩個孩子多睡一會兒。”
小蘭下去後，顧爸顧媽便在客廳裡看起了電視。直到上午10點的時候，顧媽坐不住了，她道：“老顧，早餐咱吃不上了，中午飯得吃啊！我去叫閨女起牀，讓小凡再睡一會兒，她得起來了，一個女孩子賴牀不像樣。”
“去吧！”顧萬里點了點頭後，突然面色一窘，彷彿想到了什麼，他連忙叫住老婆，“那個，你等一下，你別去了，小慧兒啊，你去叫婷婷起牀！”
“還是我去吧！”顧媽已經踏上了樓梯。
“你去什麼去，過來，給我揉揉肩膀！”
“美得你！”
“回來，有事兒跟你商量！”
“好吧！”
……
半晌。
洗漱完畢的顧亞婷打着哈欠下樓了，“爸媽，早啊！”
顧媽：“早個屁早，這都中午了！飯要好了，你沒把小凡叫醒啊？”
顧亞婷一驚：“他還沒起牀吶？太懶了吧，我去教訓教訓他。”
“你還好意思說人家，就像你比人家強似的！”
“嘻嘻，我這就去他房間叫醒他，跟豬一樣。”
顧萬里心明鏡似的，裝吧，就裝吧，女兒長大了，哎！
顧亞婷上樓，來到李凡的門前一頓亂拍：“大哥，幾點了，起牀吧！我們早飯都吃完了，現在等着你吃中午飯呢！”
臥室裡瞬間響起了一頓密密麻麻的腳步聲，緊接着，嘩啦啦的水流聲響了起來……
最多兩分鐘，門砰地打開了，李凡一臉慚愧地慌里慌張地道：“叔叔阿姨沒說我什麼吧？”
這是顧亞婷所見到的李凡起牀最迅速的一次，從起牀到洗漱，再穿好衣服，這一套複雜的動作若放在平常，他最少能磨蹭半個小時。
顧亞婷知道，李凡太重視自己的家人了，而之所以如此重視，那還不是因爲在乎自己麼？
“沒有，我爸說你平時太累了，回家就是要好好放鬆好好休息，我媽說能睡是福，不過我覺得你也太有福了。”她擦了擦李凡面頰上殘留的水痕，輕啓朱脣親吻了過去……
“等一下！”李凡抵住了顧亞婷的下巴，“送給姥姥姥爺的禮物，究竟是什麼啊？”
“又來！你好煩啊！”顧亞婷一跺腳，轉身走了。
煩麼？可這麼重要的事情，總得商量商量吧？
李凡覺得自己的話語權正在逐步丟失，不行不行，得重塑自己男人的權威……呃，好像也不用重塑，壓根兒也沒有。
李凡下樓來到客廳的時候，顧爸顧媽正在拌嘴呢。
顧媽：“我說過了，我爸媽不喜歡鋪張浪費，就喜歡最地道的東北菜，你懂不？”
顧爸：“過年了你懂不？還能給老人吃土豆白菜啊？你讓我這個女婿的臉往哪擱？空運，食材必須空運，必須是法國大廚！”
“我爸媽就想吃地道的東北菜，總之聽我的！”
“打我臉是不？不可能，我可不想被別人笑話！”
“這家誰說了算？”
“又說這話！你用這話壓了我一輩子了！哼！古話說得太好了，每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強勢的老孃們！”
李凡對於岳父的這句話是高度贊同的，還下意識地偷偷點了點頭。
李凡提議道：“叔叔阿姨，要不咱就做兩種風格的菜？”
顧媽眼眉一挑道：“沒事兒，就地道東北菜了，家裡我說了算，你叔叔沒有話語權！”
顧萬里氣哼哼地猛喝茶，顧亞婷則向媽媽豎起了大拇指。
李凡見狀，也默默地坐到了顧萬里身邊，給他重新斟了杯茶後，又獨飲了一杯。
中午飯後，李凡本想再問問關於禮物的事情，結果顧亞婷一噘嘴，李凡只好放棄了，由她吧。
次日，顧家的親屬紛紛上門，當然，全是宋家人，都是奔着老爺子老太太來的。
除了小姨宋穎和幾位舅舅舅媽外，其他大部分人李凡並不認識。
雖然還沒過春節，但是見到好幾個小屁孩，李凡必須得提前給紅包了，幸虧帶了現金。
給過紅包之後，李凡在孩子中的個人形象蹭蹭往上漲！
五歲的小彤彤更是一口一個“姐夫”地叫着，那叫一個親切啊。
小彬彬不幹了，“這是我姐夫，不是你呢，你不配有這麼帥的姐夫！”
小彤彤叉腰道：“你纔不配，是我的是我的就是我的！小時候你就跟我搶布娃娃，怎麼長大了還跟我搶姐夫！”
兩個孩子拉着李凡的手爭搶着，李凡覺得此刻他好有成就感啊！
嘮家常嘮到了下午4點，宋穎道：“爸媽要來了，我去接。”
李凡立馬起身道：“小姨，你別去了，我和小婷去！”
顧媽：“也成，你們多穿點兒，外面乾巴巴的冷！”
說罷，顧媽回臥室取來了圍巾，擡手在李凡脖子上繞了好幾圈，扥了又扥。
顧亞婷老大不滿意，“媽，我吃醋啦！”
“哦，對了，你也別凍着！”
李凡拉走了滿頭黑線的顧亞婷，笑嘻嘻地走出了家門。
他們到機場比較早，足足等了近一個小時，航班才準點到達。
李凡忍不住又問了一句：“禮物，你確定準備好了？”
顧亞婷得意地道：“放心吧，相信我！我辦事兒什麼時候丟你臉了，李話癆？”
“誒，你看，那是不是姥姥姥爺？”
“是！姥姥，姥爺，我們在這兒呢！”
姥姥姥爺年紀不是特別大，65歲左右，面色紅潤，身體非常硬朗敏捷。
他們快步走了過來，握着外孫女的手開心得不得了，眼睛也不停地往李凡這邊兒瞥，等着顧亞婷給介紹。
認識是一定認識的，他們對於外孫女的男朋友自然格外關注，網絡又如此發達，他們老兩口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就上網搜搜李凡的資料和視頻，然後，他們竟成了李凡的高齡粉絲。
“姥姥姥爺，他就是李凡！”
“姥姥好，姥爺好！”李凡連忙低頭問好，關切地問，“姥姥姥爺坐飛機辛苦啦，您行李給我，別累着。”
“不用，孩子，我自己來，對了，給孩子帶的禮物呢，先在這兒給孩子，免得回家後讓家裡的孩子們嫉妒。”
姥姥點了點頭，從挎包裡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孩子，送給你的！”
“姥姥姥爺，這我可不能收！哪有小輩收長輩禮物的，不不不！”
“拿着！”姥姥將禮盒硬生生地塞進了李凡的口袋裡，“這是長輩的見面禮，不能不收。別讓其他孩子知道啊，免得嫉妒，我們找了好久的。”
“那……謝謝姥姥姥爺。”李凡目光瞥向顧亞婷，這時候她該替自己表示了，關鍵是自己沒法表示啊，自己都是稀裡糊塗的。
摟着姥爺胳膊的顧亞婷燦燦一笑，道：“姥姥姥爺，李凡也給您二老準備禮物啦！”
“哦？”
“這可不用！”
顧亞婷道：“那不行啊，這是他孝敬您二老的！”
顧亞婷說罷，從揹包裡翻出了簽證，她美滋滋地道：“這簽證是李凡陪我辦的，我就是李凡給您二老準備的禮物，春節過後陪您二老回美國，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李凡一時有些懵，妹子，別搞我啊！
“真陪我們回美國啊？”
“嗯！”
“太好啦，呆多久？”
“呆到京大開學。”
“這個禮物好，這個禮物太好啦！”
看着姥姥姥爺興高采烈的樣子，又看了看一旁已經石化了的李凡，顧亞婷不開玩笑了。
她又從揹包裡拿出兩個禮盒，分別塞到姥姥姥爺手裡，“這是李凡送您二老的，您要是不喜歡千萬別表現得太明顯！”
李凡的心總算放下一半了，在一旁嘿嘿地賠笑。
姥姥道：“只要是小凡送的，不管是啥我們都高興着呢！”
姥爺也道：“破費了，小凡！走，回家，吃東北菜去！”
車子行駛在路上，李凡就惦記着禮盒裡究竟是什麼東西，不僅僅是自己收到的禮盒，還有顧亞婷送出去的那兩個。
畢竟華國人沒有當送禮人面拆禮物的習慣，所以車上一家人的心裡都有那麼一時半刻在尋思着禮物是什麼。
這不關乎禮物是否貴重，單純是大家的好奇心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