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內,製片、編劇、導演以及主持人等,包括各位選手,衆人在一起說說笑笑的,非常熱鬧。
導演調侃李凡和顧亞婷在生活上是弱智兒童,生活常識題除了滅油火之外一無所知。
李凡對此不敢苟同,或者說就是“嘴硬”,挖門盜洞要摘掉“生活白癡”的帽子!
李凡道:“你們說我倆兒是生活上的弱智兒童,我堅決不同意,我要上訴!首先,誰說的發芽土豆不能食用?”
某編輯道:“發芽土豆有毒啊!土豆發芽後,芽孔周圍就會含有大量的龍葵素,這是一種神經毒素,可抑制呼吸中樞,這你們不知道了吧?”
“的確不知道!但是,我告訴大家一個事實,在農村,家家戶戶都會儲存大量的土豆,尤其是冬天,土豆更是作爲家家戶戶的主要食材。而儲存的土豆,時間一久都會發芽變綠的,可我們沒有丟棄任何一個,都是剜掉芽兒後繼續做菜食用的。但直到今天,我也沒聽說誰因此生病的,連感到不舒服的都沒有。
土豆發芽,簡單處理後剩下的部分是能食用的,而你們這題,直接一棒子把整個土豆都打死了。”
某編輯驚訝道:“是麼?發芽了你們也吃?”
“當然,我就是農村土著,農村的事情比在場任何人都瞭解。”
“可剜掉後,其他地方多多少少也會有一點龍葵素吧?”
李凡嘆了一口氣,果然生活背景不一樣很難互相理解。畢竟城裡人都是買菜吃,誰會到市場上買生芽的土豆?自己小時候在農村長大的,明白城市和農村在生活理念上是有衝突的。
“我就是用事實來說明,發芽的土豆,只要剜掉芽兒是能食用的,而且,如果土豆變綠,把綠的地方削掉就可以了。所以這題你們不嚴謹啊!”
李浩道:“得得得,你這就較真了!”
“我也投訴!”顧亞婷道。
郭敏笑道:“你投什麼訴啊?”
“我雖然是文科生,但是理科最簡單的換算還是能搞明白的,請問,1噸水和1立方米水有區別麼?”
李浩道:“怎麼沒有?一個是重量單位,一個是體積單位!你回家看看家裡的自來水錶上,一串數字後面的那個符號,是不是立方米!”
有工作人員也摻和了進來,道:“但是,1噸水和1立方米的意思是同樣的,我們經常說用了幾噸水,很少聽到到有人說用幾立方米的啊。”
編輯道:“不不不,雖然是一個意思,但一個好比是普通話,一個是方言,這裡需要你用普通話作答。就比如說白酒,大家都知道250ml大概半斤左右(白酒密度小於水),但白酒廠家出售時的標籤上,是按斤賣?”
李浩突然來了一句:“再打個比方吧,女孩子內衣叫xiong罩,英語裡叫Bra,你到英語國家說xiong罩能行麼?上訴無效!”
衆人“唰”地一下,目光全都聚在了李浩的臉上,然後又“唰”地一下,大家似笑非笑地盯向郭敏。
郭敏擺了擺手,“別看我,我不認識他!”
說歸說,笑歸笑,顧亞婷很快就犯愁了,後天的決賽怎麼辦啊!這個小辮子讓人家揪住了,他們不得使勁薅啊!
李凡則笑笑,一直重複一個詞:淡定。
兩個人坐着孫製作的車回到了賓館,趁着顧亞婷到超市買東西之際,孫製作飽含深意地看着李凡,道:“小夥子,大哥懂你吧,昨晚我給不給力?哥哥也是從你們這個年齡段過來的,都懂!”
李凡看着他那一臉壞笑就知道什麼意思了,他笑笑,道:“您真是老司機啊!”
孫製作掏出了兩支菸,遞給了李凡一支,結果被李凡退貨了,他獨自點燃了一支,笑道:“不抽菸好,這東西抽上就戒不掉。上大學的時候,最初我是不抽菸的,但被寢室的二手菸折磨死了,人家美滋滋地吸一口,賽過活神仙,我呢,在一邊兒嗆得咳咳直咳嗽。最後我一氣之下,媽的,同歸於盡,以毒攻毒,報復他們!然後就戒不掉嘍!”
李凡在一旁陪笑,心中其實則希望老孫早點兒走,萬一顧亞婷又想到了再找賓館這茬可怎麼辦?或者對昨晚的事情有了疑問呢?大哥,不早了,拜託您先走一步,老弟能不能再進一步就看今晚了。
孫製作微眯着眼睛,又吸了幾口,吐出了自認爲非常完美的菸圈後,囑託道:“開車可以,但一定不能無證駕駛,你們還小,可能有時候情急之下忽略這個事情。”
李凡眼睛亮了,這句話有道理。
同是雄性動物,孫製作也沒把李凡當外人,介紹起了他的育兒經驗,他道:“我有個兒子和你一樣大,今年也是大一,他十五歲的時候,我就要求他的錢包裡一定要塞入一張‘駕駛證’!”
李凡愣了片刻,才驚呼道:“您前衛啊!”
孫製作再次吐出了一個菸圈,“我這麼做當然不是鼓舞他怎樣怎樣,而是怕萬一在突發意外情況下,他能不給女孩子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傷害。”
這是西方X教育理念,其實蠻有道理的,但在華國這種社會背景下,可能會有一些人視爲異類。不過李凡覺得,他的錢包裡也應該放入一張特殊“駕駛證”了,畢竟作爲一個成年人……
李凡起身了,整理了一下衣服,四下巡視了一眼。
孫製作好奇地問:“你幹嘛?”
“我去買‘駕駛證’,您先休息休息!”李凡說罷邁步走了。
“賓館裡有,李凡!”
“我知道,但它那是C1的,我需要A2的!”
孫製作吃了一驚,哇,信息量好大啊!
他正在笑呵呵地看着李凡那遠去的背影呢,這時顧亞婷走到了他的身邊,疑惑地道:“李凡他幹嘛去了?”
“啊,買駕……呃,買什麼東西吧,也沒和我說!”孫製作笑呵呵地道,“那個,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當李凡回到賓館門口的時候,手裡空空如也,顧亞婷也沒問出個一二三來,但總覺得李凡的神情有些怪怪的。
上樓,打開房門後,李凡舒舒服服地往牀上一趟,抻了抻懶腰,有些疲憊。
“起來,我牀!”
李凡側頭道:“我保護你啊,你忘了昨晚我保護了你一夜呢!”
顧亞婷從包裡翻出耗子藥,向李凡晃了晃,笑道:“我有這個,用不着你了,拜拜!”
李凡立馬起身,“這可你說的,別到時候有耗子了,又賴在我身上還不知羞地要抱抱。”
顧亞婷面頰騰地紅了,默默地拿起小刀將蘋果均勻切成10瓣兒,然後將耗子藥塗在了蘋果瓣兒上,並反反覆覆地塗了無數遍。
“嗯,完美!”
顧亞婷打了一個響指後,端着蘋果瓣兒彎腰在室內擺起陣來,牀底下、窗臺、沙發旁、衛生間……整個室內全都飄起了耗子藥和蘋果混合的特殊味道。
李凡躺在沙發上,翹着腳道:“我估計你也是白忙乎,弄不好耗子藥是假的呢?”
顧亞婷站起身,道:“假的?不可能!這種藥類,賣假藥多沒良心啊!”
李凡嘆氣道:“我告訴你,假藥特別多,別說這種耗子藥了,治療男性疾病的藥類,基本上沒有幾樣是真的,上電視廣告的也好,街頭貼小廣告的也罷,騙子一大堆。各種保健品我以前說過就不提了。
再說說調料方面,給人吃的花椒大料辣椒末都能是假貨,就更別說喂耗子的藥了。”
顧亞婷疑惑了,她坐到牀上,道:“我看老闆很和善,應該不會賣假藥。”
“哪個壞人把‘壞’字刻到臉上了?祝你好運吧!不信的話你百度一下‘假老鼠藥’,看看新聞。”
顧亞婷又掃了一眼擺在四處的蘋果瓣兒,心裡也沒底了。她躺在牀上,用手機百度了一下,輸入“假老鼠藥”四個字後,無數個網頁翻也翻不完,她的眉頭也是越皺越緊,還沒等看到藥效呢,就已經覺得自己可能被騙了。
李凡悄悄一笑,心道:別說輸入“假老鼠藥”了,就算輸入“假李凡”“假顧亞婷”,那也估計有不少網頁信息。
想到這兒,李凡優哉遊哉地道:“要是再有耗子,我可不管你了啊!不早了,你先洗澡吧,我出去溜達溜達。”
兩人分別洗澡後,關燈,一個牀上,一個在沙發上,但兩個人都未閤眼,他們心事各不相同。
顧亞婷翻了個身,對李凡道:“誒,咱們後天的決賽怎麼辦啊,其他學校一定會竭盡全力攻擊咱們的軟肋的。”
李凡還是那句話:“淡定,明天再說!”
“誒呦,總淡定!我覺得啊,南大的張燁厲害極了,看了他的表現,完全沒有死角啊,我對上他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
“淡定!”李凡邊說邊摸了摸錢包裡的“駕駛證”,心裡有一絲絲的癢癢。
顧亞婷支起下巴,在黑夜中望向李凡,“誒,李凡,對了,咱們在迎新晚會上,表演什麼節目啊?”
李凡坐起身來,道:“你這倒是提醒我了,你欠我的私人舞蹈,該還了吧?”
“聽不見聽不見!”唰地蒙上了被,顧亞婷堵住了耳朵。
咔!
打開燈!
李凡走過去拉開被子,露出了她的小腦袋,道:“誒,沒有你這樣的,你如果一點兒誠信都沒有,那我以後對你說話也不算數了!”
見顧亞婷依舊堵着耳朵緊閉雙眼,李凡直接分開了她的手臂,又用手指分開了她的眼瞼,“誒,別耍無賴!有點兒人品成不?”
顧亞婷眨了眨眼睛,“你這樣欺負我好嘛?你的良心不會痛麼?”
“我欺負你?呵!我欺負你?”李凡擡起手掌指了指,“這隻手昨晚差點兒就毀在你腳下了,你說我欺負你?”
“活該!”顧亞婷偷偷一笑,“你真想讓我給你跳舞啊?”
“廢話,我都等了一年了,一年啊!北海道蝦夷沼澤地的老鼠從出生到死亡才八九個月啊!你說話還有沒有準兒?”
顧亞婷想了想,“那好吧!”
李凡一愣,然後連連點頭,跳舞就好說了,自己藉機可以嘿嘿嘿啊!
“可你想看什麼樣的舞蹈啊?”
李凡撅了撅屁股,挺了挺胸膛,道:“就這種,前tu後翹的!”
“討厭!好吧,我還賬,誰讓你是我男朋友呢!我找下音樂哈!”
李凡籲出一口氣,“你還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啊?抓緊的吧,我已經萬事俱備了!”
顧亞婷擡起頭問道:“什麼萬事俱備?”
“沒什麼,快點兒找歌!”
片刻,顧亞婷終於下牀了,她道:“這燈太亮了,你調一下。”
“嗯,浪漫!”李凡點了點頭,將燈光調成了昏暗的暖色調。李凡覺得他還是不夠浪漫不夠小資,畢竟生活背景的原因,讓他此時開瓶紅酒來助助興,他還真就很彆扭。
“李凡,跳得不好不要笑話我!”
“放心,你跳成啥樣我都喜歡!”
李凡這話音剛落,顧亞婷手機裡的音樂也便響了起來:
“第九套廣播體操,現在開始!原地踏步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停!
伸展運動,預備……”
李凡雙眼一翻,直接一頭紮在了沙發裡,用抱枕死死地矇住了腦袋!
顧亞婷邊做廣播體操邊道,“李凡,誒,李凡,看啊!”
……
手機裡:“體轉運動,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顧亞婷不停地扭着腰肢,“李凡,你怎麼不看?”
手機裡:“跳躍運動!一二三四……”
顧亞婷興高采烈地不停地跳躍着,賣力極了,青春極了。而李凡,恨不得鑽進沙發裡的李凡,他的頭上明晃晃地飄着兩個雅黑加粗大字:絕望!
整理運動後,顧亞婷擦了擦汗,感慨了一句:“誒媽呀,累死老孃了,上高中時也沒做得這麼標準這麼投入。”
她走到李凡身邊,拽開抱枕,道:“李凡,我跳得還成吧?你剛剛爲什麼不看?”
“我不認識你!”李凡說罷,將頭扭到了沙發裡。
顧亞婷用力地扳過他的面龐,“難道還不前tu後翹麼?你看啊,我再給你做一遍,一二三四——”
“從我視線裡消失,立即!馬上!”
“好噠!”
顧亞婷吐了下舌頭,“嗖”地回到了牀上,躲在被子裡嘿嘿直笑。
燈滅,深夜陷入到了沉寂中,也許過了20多分鐘,“吱吱”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剛剛入眠的顧亞婷猛地睜開了眼睛,身體一陣戰慄,她驚恐地道:“李凡,李凡,耗子藥是假的!假的!!醒醒啊,李凡!”
沙發上響起了不耐煩的聲音,“幹嘛!又幹嘛!”
“耗子!耗子藥是假的!你起來打耗子!”
“求求我!”
一時沉默!
這時,“吱吱”的聲音又大了起來,李凡嘆了口氣,“這回聲音真大,這是隻大耗子啊!”
咔!
牀頭燈打開了,顧亞婷急道:“李凡,求求你,求求你行吧?打耗子啊!”
“舞蹈要重新給我跳,跳到我滿意爲止,成不?”
“成!”
“昨晚到底是誰非纏着我不讓我下牀的?”
“我。快點兒,李凡!”
“我是不是正人君子?”
“你是!”
李凡這才起身,他四下裡趴着看了看,尋找耗子的蹤影,“哪去了呢?”
找了片刻,李凡坐到牀邊,對顧亞婷道:“別怕啊,估計耗子被我的個人魅力給震懾住了。”
顧亞婷嬌軀微顫,彷彿明白了什麼,“哦,原來耗子怕光啊!”
李凡聞言,連忙用腳尖颳了一下牀邊,“砰”地一聲後,顧亞婷直接一頭扎到了他的懷中,閉着眼睛渾身戰慄地道:“在牀底下在牀底下,你去打它!”
李凡撓了撓頭,心道你抱着我我怎麼去“打耗子”?他胡謅道:“這個耗子啊,咱們根本逮不住它,太大隻,太狡猾,有我在就沒事兒,它聞到有雄性動物的氣味後,就不敢上牀了。”
“真的?”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反正《寰球科學》上這麼介紹的。我關燈了啊!”
“你別關,我害怕!”
李凡擡手擦了擦她溼潤的眼眶,“小丫頭!”
“咦,李凡,你的手?”顧亞婷突然抓住了李凡的手,仔仔細細地盯着指甲,皺起了眉頭。
李凡疑惑地問:“怎麼了?”
這時,顧亞婷“霍”地起身,來到了沙發旁,翻了翻皮革沙發,然後伸手在沙發裡側輕輕一撓,旋即便響起了“吱吱”的聲音。
完蛋,破案了!
她猛然回頭,橫眉冷目道:“李凡,你給我下來!”
李凡乖乖起身下牀,“好咧,您忙着,我下去買點兒吃的!”
李凡剛走到門口,便被Duang地一腳,踢出了房門。
咯吱!
門上鎖了。
怎麼被發現的呢?李凡站在門口,仔細地看了看剛剛被研究過的指甲,這才恍然大悟。哦,原來指甲裡夾了一丟丟皮革渣。
哎,李凡嘆了口氣,這姑娘上什麼京大啊,應該上華國警官學院啊!
他又展開了錢包,悄悄在“駕駛證”上摸了摸,也不知道猴年馬月能開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