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淀區,北下關街道六七號,雲舟茶莊三樓一間雅間。
一位粉紅色緊身T恤,白色牛仔短褲,白色條紋狀高跟涼鞋的清涼裝束,將一雙長白嫩直的美腿,前凸後翹修長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的年輕女子,倚靠在褐色木質圓形花窗前。
女子那隻輕撫窗沿纖細白嫩小手臂,被一對大有撐破質地輕薄的布料炸裂而出危險的高聳入雲氣勢宏偉的傲峰,擋住了三分之二。
十幾分鍾過去了,倚窗站立的丰韻娉婷女子,任清風肆意的撩撥着三千髮絲,她恍如畫中女子一般,望着茶莊院內人工湖那成片嬌豔綻放的粉紅色荷花,靜若處子。
這大有‘班姬續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意境的絕美畫面,若用相機記錄成像,曝上網,足以讓無數屌絲男望着她擼管半個月,仍熱此不疲,興致盎然。
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咚咚••••••”
房間,跟古裝劇裡頭爲了裝-逼,特意營造出來的清雅淡然,生動唯美一般無二的情景,在維繫了十幾分鍾後,終於被幾道輕微的敲門聲響,給生生打破了。
“進來。”女子檀口微張,用跟柔媚入骨沒任何關係,相反,帶着幾縷讓人發自內心或下意識想逃離的清冷的聲音輕聲說道。
轉身,一張白嫩精緻到讓柳下惠之流都淡定不了的絕美容顏,銜接上完美修長的身材,怎一個‘美’字了得。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門推開,一名淡藍色襯衫,衣角別在米黃色七分褲,一條深黃色細長的皮帶,恰如其分的在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凸出翹臀之餘,更是把胸前的驕傲毫無保留的彰顯出來,雖然美貌不敵粉紅色T恤女子,但也擔得起超一流水準大美女之稱的年輕女子,水潤美眸,撲閃撲閃的看着正從窗邊朝着屋裡走來的T恤女子說道。
“我也是剛到。”
粉紅T恤女很罕見的摒棄了冷若冰霜的性子,回了一句很具人情味的話。步至樹根雕刻打造樣式古樸的茶几旁,她輕擡素手,請藍襯衫女入座。後者也沒客氣什麼,微微點頭示意後,在神似截乾的木樁一般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藍襯衫女待氣質和美貌都優勝自己一籌或幾籌的粉紅T恤女,於對面落座後,神情不由自主的不自然拘謹了起來,但卻並未到正襟危坐的地步。
雖如此,可藍襯衫女眼角餘光有意無意往粉紅T恤女淡雅的臉上瞟的動靜,出賣了她此刻的定然神情。
想想也是,在面對各方面都比自己優秀許多的女子,想必也只有那些自暴自棄,真心覺得相差太大,騎馬加坐車都趕不上的女人,能真正做到心無雜念的老道那般與己無關的絕對淡然。
但凡,心底還存留着幾分女人天性攜帶的驕傲和懂得欣賞自己的女人,就定然少不了攀比、較量的下意識。懸殊差距再怎麼大,至少,也要找出哪怕一處自己比她強的地方來慰籍自己,提醒自己跟對方還有可比性。
這是女人的天性,規避不了的。
相比兩個陌生女人之間下意識的較量,有着譬如情敵,仇人,朋友關係的兩個女人,那簡直就是一場堪稱恐怖的無硝煙戰爭。
就如此刻,茶几兩旁坐着的兩個女人。
“喝紅茶還是綠茶?”
粉紅T恤女,於主位坐定後,沒有擡頭看藍襯衫女,也沒有開口引述話題化解房間寂靜的氣氛,低着頭,用一手極具觀賞性,流暢嫺熟的動作,擺放好奉茶盤,茶巾盤等茶器,待泡茶用的山泉水燒開滾燙了。這才擡起頭,看着藍襯衫女詢問道。
“信陽毛尖。”
喝茶的次數,用一雙手指就能數得過來的,別人指着安溪鐵觀音說是龍井西湖,她也一百個相信,充其量也就能區別出什麼是紅茶什麼綠茶的藍襯衫女,很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一旁放置的品類齊全的名茶,淡淡說道。
這無聲的戰鬥進行到這裡,已經主動丟掉‘氣質’和‘美貌’兩塊主陣地的藍襯衫女,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丟掉最後的大本營-----‘氣勢’。
所以不懂歸不懂,但主見必須得有。
都說女性是天生的權謀者,這句話,在很多時候,還是非常經得起推敲的。
“我和你一樣,也喜歡喝信陽毛尖。”粉紅T恤女無意猜測藍襯衫女是真喜歡信陽毛尖,還是胡亂說的,淡淡點了點頭,然後一語雙關道。
說完,她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對面的女子有沒有聽出自己話裡的意思,臉色平靜淡然的拿過一個綠色裝飾的圓筒,擰開蓋子,用茶匙舀出兩勺青黃色針狀的毛尖,輕輕放入茶壺,然後,倒入已燒開的山泉水。
兩分鐘後,經過幾道繁冗的工序之後,粉紅T恤女將泡好的第一杯茶,遞送至藍襯衫女面前,輕聲道:“嚐嚐,看味道如何。”
“謝謝。”
藍襯衫女很禮貌的道了一聲謝後,沒有着急捧杯品茶,繼續保持着入座時端莊的姿勢。似乎搞清楚了‘氣勢’是目前她唯一賴以生存的手段後,此刻的她較之先前有了大變化,神態不顯拘束,也不慌張,甚至也看不出絲毫的不耐煩。
茶泡好,接下來就該開誠佈公的談了。所以,粉紅T恤女在給自己的茶杯斟茶時,很小心的瞥了一眼藍襯衫女,見她一副‘無動於衷’模樣,心沒來由的開始有點發怵。與至於茶斟滿後,端起來喝吧,又太燙,不喝吧,手又不知道該往哪放纔好,低着頭,神情好不自然。
瞧出粉紅T恤女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標榜氣勢絕對不能輸的藍襯衫女,稍稍醞釀了一下措辭,搶先開口道:“你喜歡他對嗎?”
沒有迂迴兜圈子,更也沒有一絲扭捏,話語直接,氣勢威武。
啊?
低着頭正琢磨如何開口的粉紅T恤女,被藍襯衫女如此不按套路出牌太讓人缺乏必要思想準備的突然一問,整個人像被一個抓了現形的小偷一般,心虛慌張的擡起頭,並一個沒兜住驚叫了出聲。
藍襯衫女對粉紅T恤女如此‘大動作’的反應,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詫和好奇,她會這麼問,其實就已經知道答案是什麼了。
她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雖然這次約會是粉紅T恤女提議的,但很顯然她並沒有做好十全的準備,即便現在‘天窗’打開了,她還是沒勇氣說‘亮話’。
“我勸你還是放棄吧。”藍襯衫女等待了一會兒,沒有得到回答,嘆了一口氣道。
“•••••••”粉紅T恤女突然擡起頭,眼神瞪大,緊緊的望着藍襯衫女。
藍襯衫女沒有擡頭對視粉紅T恤女,低着頭,無所顧忌的笑了笑,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環扣在還剩半杯茶水的杯子上沿,手腕輕輕轉動了一會兒,開口道:“去年八月的某一天,兩個女孩被一幫喪心病狂的地痞流氓,綁到一棟在建的樓房,逼迫她們喝下了劇烈的春藥。在藥效即將發作,那幫人予以對那兩個女孩不利時,一個帥氣英俊威武的男生,像童話裡的白馬王子一般,瀟灑的降臨,並很快打跑了那幫流氓。但是,因爲劇烈的藥性在那兩個女孩體內徹底發作了,地處太過偏僻,送醫院已經來不及。所以,在她們渾身燥熱難當,意識被藥效給燒的逐漸模糊,再不及時施救腦子恐被燒成癡呆的無奈情況下,那個男生沒有選擇的選擇了那種方式解救她們。”
“儘管那兩個女孩冷靜下來以後,心裡都清楚男生會這樣做,是爲了救她們,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是,作爲一個沒談過戀愛,對美好的愛情充滿嚮往和憧憬的她們,心裡還是無法接受這個悲痛的事實,也做不到面對男生時,真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那兩個女孩的所作所爲,讓那個男生滿心內疚,丟下一句承諾後,就沒選擇的離開了。”
“後來呢?”粉紅T恤女正聽得入神時,見藍襯衫女突然停頓了下來,出聲問道。
藍襯衫女輕輕仰起頭,看着窗外,道:“後來,其中一名女孩很荒謬的會經常想念起他,回憶起之前和他相處的那段時光的點點滴滴,那女孩才忽然發現,英俊帥氣的他不光性格善良,待人謙和,有責任感外,更是才華橫溢。爲此,很狗血的,那女孩漸漸的喜歡上了他。就在這名女孩準備跟他告白時,另外一名女孩,卻在那次意外中,懷上了。這兩名女孩是非常要好的姐妹,所以當得知好姐妹懷上了那男生的孩子後,爲了成全他們,她只能把感情深深的隱藏在心底,直到現在。”
粉紅T恤女聽完後,沉默片刻後,鼓起勇氣問道:“那女孩現在還打算繼續隱藏下去嗎?”
藍襯衫女,雙眼盯着粉紅T恤女看了一眼,隨即道:“如果你是她,你會怎麼做?”
粉紅T恤女,毫不猶豫道:“感情從來都是自私的。”
藍襯衫女,秀眉微挑道:“做情人?”
粉紅T恤女,表情平靜的反問道:“只要幸福,又何妨?”
藍襯衫女,凝眉問道:“這樣委屈過一輩子,很傻吧?”
粉紅T恤女,站起身,對藍襯衫女伸出手,一臉認真誠懇說道:“我願陪你一起傻。”
藍襯衫女,站起身,握住粉紅T恤女的手,微笑道:“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