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真的不過如此嗎？
嘉禾電影公司寫字樓，每月一次的高層會議如期進行，公司董事、各大衛星公司的老闆齊聚一堂，彙報上月各自的公司進展，並對正在後期製作、籌備中的影片進行全方面推廣。
這幾年嘉禾的市場雖在新藝城的猛烈攻勢下出現不同程度縮水，總體來說，嘉禾的實力還是正在穩中拓展，特別是時下新藝城面臨解體，嘉禾更是緊鑼密鼓的安排搶佔市場的計劃。
時至暑期檔，《夏日福星》已斬下2500萬票房的神話，完全將新藝城力捧的開心美少女組合《開心鬼放暑假》壓在腳下，眼看着就要追上年初《福星高照》創下的3000萬票房。
而且“嘉禾三寶”聯手打造的《龍的心》即將在10月份上映，程龍自編自導自演的《警察故事》馬上後期製作完成，目前正野心勃勃的籌備着《龍兄虎弟》。
一想到這些，鄒先生心裡甭提那個敞亮了，滿面榮光的聽完業績彙報，他笑着說了幾句鼓勵的話，並安排月底爲《夏日福星》安排慶功酒會。
會議結束後，程龍喊住洪勁寶，上去拍着他的肩膀說：“三毛，你最近在忙什麼，老是見不到你的人影。”
洪勁寶咧嘴笑了笑說：“還不是爲了生計奔波，哪像你這麼悠閒，天天開車溝女。”
“別這樣好不好。”程龍有些尷尬：“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我連拍了好幾部戲，《警察故事》現在雖然後期製作，但是很多場面我不是太滿意，正準備重拍，哪有時間出去溝女。”
洪勁寶動動嘴角欲言又止，好像不相信程龍的話。
“好了好了，我直說吧，我打算把《龍兄虎弟》的場面搞大些，到國外取景，但是身邊沒有經驗豐富的人，想找你幫忙。”
“對不起，沒時間，我手裡有德寶兩部戲忙着趕。”
“三毛，別這樣，那兩部戲我知道的，不就是捧兩個新人嗎，你至於爲了兩個新人而不管我？我們可是幾十年的師兄弟感情啊。”
“原來你也知道我們有幾十年的師兄弟感情！當初老子讓你別搞她，你不聽，現在害老子兩頭沒法交差，我都沒臉去見山哥！”洪勁寶激動起來，聲音有些急促。（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搜索，洪、成兩人爲了誰鬧的不合，爲避免河蟹或者被舉報，咱在這兒就不多說了。）
“OK，我們不談這些。”程龍忙做出投降的手勢說：“幫我搞幾個大場面，比《警察故事》更刺激的。”
“又是跳樓？”洪勁寶冷笑道：“我跟你講，我現在對這兩個詞特別厭惡，有比跳樓更刺激、更驚魂的東西你懂不懂？”
“不懂！”程龍不信的搖搖頭說：“我想不到有什麼比跳樓還邪乎的動作。”
“好，跟我上車，我讓你看看眼界！”
不一會兒，兩人趕到廟街。下車後，洪勁寶一言不發，帶着程龍就向裡邊走。
此時的廟街已經在當地警方配合下戒嚴，租借給德寶公司拍攝《拳霸》使用。
兩人來到這兒時，看到不少工作人員正在向裡邊搬運道具，其中有五六張巨大的玻璃，一張鐵絲網，幾輛自行車，還有兩個裝滿各種刀具的籃子、一堆尖利的農具。
“三毛，你帶我來着做什麼？”程龍不解的問道：“還有，這些東西是你們用來拍片的道具嗎？”
“不要問，等會就知道了。記着，拍攝過程中不要指手畫腳，你只帶着眼睛來看就行了。”洪勁寶邊走邊叮嚀道。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帶我來看你們德寶力捧的新人？就是那個送外賣的小白臉，依靠跟紅姑炒作緋聞纔出名的傢伙？”程龍一聽，頓時樂了：“三毛，我搞不懂你，大投資大製作不去搞，對這種新人竟然格外上心。”
洪勁寶悶哼一聲，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拍攝區，袁何平正指揮者拍攝進度。
“三毛，這麼快開完會了，咦，這不是阿龍嗎，大明星，你怎麼來我們劇組了？”
“我領這小子來看看眼。”洪勁寶指着身後的程龍說。
袁何平一愣，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跳轉，再瞅瞅程龍那副神態，心中已經猜出一二。
當下，袁何平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歡迎歡迎動作明星光臨本劇組指導工作。”
同樣一句話，如說是換做旁人來說，沒準程龍會感到很爽快，很滿足虛榮心，但從同樣是武行出身，而且在圈裡很有地位的袁八爺嘴裡蹦出來，還當着自己大師兄的面，程龍就感覺味道不對勁了。
他當然聽出袁八爺話中的諷刺意味，趕忙轉移話題說：“我只是跟三毛順路過來看看的，怎麼沒見你新收的寶貝徒弟過來打個招呼啊，說實話，我現在特別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能讓你跟三毛全力栽培，甚至把紅姑迷的神魂顛倒。”
“你說阿文啊，呵呵，他剛纔側翻兩片平行玻璃時出了點差錯，眉角受了點傷，正在化妝間補妝呢。”
“翻過玻璃都能受傷？”程龍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大眼，你沒有沒有搞錯啊，翻玻璃而已，這麼簡單的動作還能受傷？我前幾天拍《警察故事》都是拿頭撞玻璃也沒什麼事情。”
袁何平也不生氣，笑呵呵的說道：“是啊是啊，阿文是新人嘛，哪像你這種老江湖，他要是能有你這樣靈活的身手，恐怕早成爲動作巨星了呢。”
就在這時，對講機中傳來袁振洋的聲音：“大眼，阿文準備就緒了。”
“軌道車也準備OK。”袁日初的聲音緊跟着傳來。
“攝影小組就位。”
“龍套演員就位。”
“道具組準備就位。”
“很好，各小組注意了，跑酷第三場，第五次準備......action！”
隨着袁何平一聲大喝，本來平靜的廟街巷口忽然熱鬧起來，十幾個人拿着砍刀、木棍等追趕着三個人。
周文一馬當先奔跑在最前面，楊子瓊和孟海兵分兩路逃命，軌道車上鏡頭內只剩下周文一個人。
程龍是第一次看到周文，感覺對方長相普普通通，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來。如果說非要找出特別之處的話，就是對方的眼睛格外有神采，在鏡頭下大特寫下顯得很生動，富含一種朝氣蓬勃，勇猛直上的拼勁。
“好厲害的眼神啊！”程龍暗自腹誹着：“這樣就能吸引紅姑了？好像我的眼睛比他還大吧！”
在三組攝影鏡頭密切關注下，周文全速奔跑，首先躍過幾個站在一起吹泡泡的小孩子，腳下不停，又騰空翻過兩張飯桌，好幾個地攤。
“這有什麼難度，我也能輕鬆搞定，而且花樣比他玩的精彩。”程龍冷笑。
周文繼續衝刺，或跳起躍過，或空中橫一字馬，或前空翻、側空翻躍過一層層障礙，軌道車全速跟進配合拍攝，另外一輛攝影機則是捕捉追趕的人各種反應。
“不過如此，完全是照搬我以前的動作，想要捧出另外一個程龍？開什麼玩笑。”
程龍感覺洪勁寶和袁何平腦袋秀逗了，他一開始還認爲周文是何方神聖，值得他們兩個大佬全力栽培，還吸引紅姑多次幫忙，甚至不惜降低身價在片子裡客串女配角。
現在看來也沒什麼驚人之處嘛，想要超過自己，做夢去吧！
程龍連連冷笑，正要對洪勁寶和袁何平說什麼，忽然發現鏡頭內出現一捆鐵絲網，這個道具他剛纔見過，鐵絲圈密密麻麻，圈子很小，僅僅容納一個人通過。
奔跑中的周文忽然後腳猛的發力騰空而起，四肢在前，頭緊貼着胸膛，身子在半空中摺疊，嗖的一下穿越了鐵絲圈。
“漂亮！”洪勁寶見狀大聲叫好，袁何平也使勁點點頭。
程龍臉色尷尬的一滯，齜着牙沒說什麼，心中權衡再三，感覺這個動作自己也能做出來，不就是穿一個鐵絲圈嗎，比這個更小的圈子我都能跳過去。
當鏡頭內的周文跑到巷口，也就是三人所站的主要攝影機前時，兩名工作人員推着幾張玻璃走進了鏡頭。
看到這幾張玻璃後，程龍倒吸了一口冷氣！
因爲這幾張玻璃中間的空隙很小，小到即使小心翼翼從中間穿過，也不能保證鼻子或者身體某個部位不被卡在裡邊。
他使勁吞吞口水，雙目眯成一條線，緊盯着前方奔來的周文。
與此同時，袁何平和洪勁寶也緊張起來，劇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奔跑中絲毫沒有減速半分的周文。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頓，在距離玻璃只有半米遠時，周文側空翻躍起，身子在空中徹底舒展，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從兩張玻璃中間穿越，腳落在實處，蹭蹭向攝影機衝來。
“CUT！”直到周文衝到攝影機近前，幾乎要跟鏡頭碰到了，袁何平才大喊一聲：“好，總算過了，阿文你傷口沒事吧？”
周文笑着摸摸自己的眉角說：“小傷口而已，第一次過的時候在空中沒調整好重心，結果害大家跟着重拍一次，太丟人了，爲了賠罪，今天的下午茶我來請。咦，這不是程龍大哥嗎，怎麼有空來探班啊？”
周文說話的同時也發現了程龍，只是程龍現在雙眼圓瞪，好像電線杆子一樣杵在那裡，不知道在發什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