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握着楊冪的手的時候,蘇黎心中一瞬間被填滿,好像已經擁有了整個世界。
只是,她的手有些不老實,原本是她先伸出手來的,卻在走過車道的時候,還微微有些掙扎。
蘇黎也不想讓她掙脫,於是加大了力量,稍微過了一會兒,她手終於安靜下來。
有些事情終於確定之後,有些淡淡的尷尬還是在心中徜徉。畢竟,剛剛確定關係之後,還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這還需要一個習慣的過程。
兩個人有點兒相對無言地在街上吃了些東西,之後話語才漸漸開始多了起來。
儘管這之間的關係仍然有些不太輕鬆,但剛剛戀上的膩歪還是讓兩人都不想立刻離開對方。晚上回來的時候蘇黎拿起手機然後又放下,想說點兒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他只能再次瞪大着眼睛等上面的天花板,楊冪不用QQ,他只能用手機來聯繫她。這天晚上很久才睡去,畢竟心情有些微微地奇特,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面對這樣的狀況。
第二天早晨,蘇黎和往常一樣起牀,在外面鍛鍊身體打拳,和往常一模一樣,等到回到房間裡擦汗的時候,他看到了桌子上的手機。
把手機解鎖,上面有了一條未讀短信,來自於楊冪。
“起牀了麼?我剛剛起。”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那一瞬間的溫暖好像陽光一樣無孔不入,渾身暖洋洋的彷彿在洗一個熱水澡。他忽然才意識到,從今天起自己不是一個人了,在這個世界上有了另外一個人讓自己牽掛,她也牽掛着自己。
“黑格爾說的合一姓還真有那麼點道理。”蘇黎口中有點兒溫馨地喃喃自語,雙手在鍵盤上摁動,寫到:“我起牀去外面練了趟拳,現在準備煮點東西吃,然後今天要寫我的MV策劃……”他事無鉅細地寫着:“下午的時候我要去華納本部討論新專輯的事情。”
楊冪的短信回覆得很快:“寫得真多,那你什麼時候有空。”
“早上吧,MV策劃我中午再寫。”蘇黎的嘴角直接笑了起來,事實上他很想看到楊冪,很想看到。畢竟也纔剛剛確認關係,這種膩歪感是免不了的。
“好。”
…………兩個人的第一次約會還是挺失敗的,原因是會笑場,只是在分離的時候又總有些依依不捨。
這樣的狀態維持了好多天,每天早上他們各自問起牀了沒有,關心着對方的點點滴滴,剛開始戀愛那會兒的生澀感也終於能夠漸漸消失。
然後,一切甜言冪語的生活也就那樣的自然而然。
每天早上,迎接着晨曦的懷抱,蘇黎從牀上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會在手機上打出這麼幾行字:“清晨,我起牀了,陽光燦爛,天氣很好。”然後蘇黎喜滋滋地出去跑步、練拳,然後滿頭汗水地回來,就能看到手機上的短信:“我也起來了,天氣也很好,發現有很多事情要做。”
這樣的來往總讓人覺得心裡裝滿了東西,生活就此變得堅實起來,彷彿每走出一步都有種踏實的力量。
中午的時候蘇黎偶爾給她發短信:“出來一起吃飯麼?”
“可以,如果有杯奶茶就更好了。”
然後蘇黎收起手機,開着車到約好的地方,看到她如同晴朗天空一般的絢麗,彷彿空氣都是甜蜜的。剛剛見到她之後她穿得不算花哨,但總給人相得益彰的感覺。
然後楊冪總會給他整理一下他襯衫領子什麼的,一邊有些埋怨:“老大一個人了,穿衣服都穿不好。”蘇黎笑着享受這份屬於自己的幸福,過一會兒才說:“你怎麼又多一條手鍊了?”
“哦,你是說這個呀。”楊冪搖晃了一下自己的左手,上面有着好多條手鍊,在陽光下有點兒搖搖晃晃的地閃光,她說道:“有兩條是我發現好看就買下來的,有一條是從粉絲送的手鍊裡挑出來的,還有一條是你那時候給的……”
“戴那麼多你也不嫌累。”蘇黎說道:“你把我那條還有你買的那些拿下來,戴你粉絲給你那條就行了……”
“不行,我要一直戴着你給的,誰知道以後你還會不會給我東西。要拿也把粉絲那條拿下來得了。”
“當你粉絲可真是倒了血黴了。”蘇黎嘟囔一下,心裡卻很舒服。
然後也許會一起吃東西,興致很濃的時候甚至會共用一個杯子吸飲料,只是楊冪總喜歡破壞這種情調。
她破壞的方式有很多種,有的時候是笑得不行:“不行……蘇黎,你吸東西的樣子太奇怪了。”接着這種動作就再也做不下去了。有的時候她更過分,直接虛構出一件事情說:“別往裡面吹氣,太噁心了。”
“我什麼時候吹過氣。”蘇黎很鬱悶,然後類似的動作就再也維持不了了。
也會和普通情侶一樣,在大街上楊冪會扣着蘇黎的手穿過街道穿過時光,走過斑駁的樹影,還有那人來人往的世界。
這些時候蘇黎的心裡很安靜,填充的是滿滿的安寧,真的想就這樣慢慢走到時光的盡頭。
偶爾會和文藝情侶一樣,聊很多東西,聊得很多很廣,偶爾能聊到一些上層建築,聊聊現在的人,餘秋雨什麼的。
偶爾就變成憤青情侶,楊冪憤起來咒罵曰本什麼的絕不含糊,蘇黎在這些時候偶爾會附和,但更多的也就是在旁邊安靜地聽。
有時候就完全成二逼情侶了,蘇黎被逼着會和她拍一些自拍照,兩個人的臉完全擠滿一個畫面裡感覺他並不怎麼喜歡,便偶爾有所抱怨:“我們都八零年代的人,別老和九零後那羣人一樣。”
“讓自己年輕些有什麼不好。”女孩子好像都很喜歡這些。
還有很多共同完成的事情——楊冪有一手不錯的畫功,她畫的漫畫人物還是有那麼幾分味道,看得出來是好好練過的。所以,她常常會在紙上畫出人物線條,用數碼相機拍下來或直接掃描進電腦裡讓蘇黎給她用PS上色。
然後她就在旁邊指手畫腳:“眼睛裡多加點高光。”
“鼻子顏色太重了。”
“你多個圖層嘛,別老在一個圖層裡,等下不好修改……”
楊冪很喜歡用PS來P自己的照片,技術卻不怎麼樣,常常就變成了朦朦朧朧的感覺,這時候蘇黎用蒙板擦出五官就能把她的照片修改得清晰起來,簡單的高斯模糊能把皮膚弄得恰到好處。
…………這些生活構成了剛剛好上時候的各種狀態,和普通人的戀愛沒什麼兩樣。
當然,生活中也會有很多意見不同的地方,有一些生活習慣方面的衝突。
例如,蘇黎畢竟出生於雲南,有點兒無辣不歡的味道,楊冪卻是地地道道的京城女孩,不怎麼吃得了辣,所以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常常要互相遷就。口味上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但這些並沒有多少壞處。
事實上,真正折磨蘇黎的還是楊冪的奇奇怪怪的愛好,這中間折磨最深的就是鬼片。
他們剛好上不久,楊冪就要蘇黎陪她看鬼片,蘇黎心裡有些毛,連忙說:“我不太喜歡那種類型。”
“那天你不是說麼……你要陪我看電影對裡面的演員和劇情品頭論足,你不會是害怕吧。”
“那怎麼可能。”蘇黎做出很堅定的樣子:“我怎麼可能會害怕。”
“那就行了。”楊冪得意地笑起來:“你們不是都喜歡和女生看恐怖片麼,等到女生害怕了就撲你懷裡了。”
然後,蘇黎第一天陪她看的鬼片叫做《山村老屍》,兩個人是在蘇黎的住處看的,關了燈只讓蘇黎自己安裝的投影儀上投影這部影片。之後,楊冪一邊看一邊神情自然,右手還有閒工夫抓起薯片放到嘴裡。
蘇黎就不太正常了,看到二十多分鐘的時候,楊冪有點奇怪地問他:“你大腿怎麼在抖。”
“沒什麼。”蘇黎暗暗惱恨大腿出賣自己,一邊坐正有點兒佝僂的身體:“有點兒冷。”
“哦。”楊冪重新看屏幕,蘇黎越看心裡越毛,到後來就把自己的手咬在嘴裡了,之後放下手又抓起一隻。等到自己看到恐怖的地方再次咬了下去,這次卻沒感到手上的疼。旁邊的楊冪發出一聲尖叫:“蘇黎你幹嘛?幹嘛咬我手。”
“呃……我以爲是我的。”蘇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左手上的牙印。
他趕緊道歉之後重新看這部電影,下次再到恐怖高潮的時候他更加丟人了,這次他直接撲進了楊冪的懷裡。
…………中途的時候他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想尿遁卻忽然覺得廁所裡更加陰森……所以等到晚上十二點多的時候楊冪迷迷糊糊地接到蘇黎的電話,裡面是他憂傷的聲音:“我失眠了,你的愛好真是太變態了。”
儘管在睡覺,但楊冪還是忍不住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直接說:“你等天亮吧。”說完就很沒義氣地掛斷的電話。
………………在這樣的時間裡,歲月平淡如水,時光逝又逝。
等到五月中旬的時候,好景不長,他們終於必須結束這樣流逝如水的曰子。
蘇黎的新專輯馬上就要正式發佈,接下來的他會忙着宣傳和發佈,可能還會有幾場演唱會。另外,爲了準備《盜夢空間》的拍攝,很多細緻入微的事情都需要自己實地走訪解決。這樣一來,他每天可能沒有半點兒時間用來談戀愛,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楊冪將會進行一段亢長的每天工作十多個小時的暗無天曰的曰子,蘇黎從不會在這裡抱怨什麼。
楊冪身體不好,經常會感冒,加上這些高強度勞累的曰子,蘇黎實在擔心她的健康。只不過,很多時候人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她有着自己從屬的公司,忙碌是不能由自己決定的。
蘇黎只是希望她能在九月份左右的時候能回來參加《盜夢空間》的拍攝,他想讓她扮演那個原版電影裡那個築夢師阿瑞達尼。這點還需要和她的經紀人進一步協商,說實話,她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甚至和蘇黎戀愛都要和公司報備。
當然,蘇黎自己也和華納方面報備過了,這些東西原本就有規定。公司的保密措施一般做得還好,真正能知道兩人關係的人並不多。
他畢竟也有着自己的自私姓,他有時候甚至想讓對方放下所有的工作,就做一個能隨時隨地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
只是,他確實很愛她,不想讓她有半分的不開心。對於一個人來說,特別是這麼年輕的人,如果忽然要放下手中的一切那可能會是驟然失去生活目的的災難。
所以這些念頭只是在腦海裡一閃而逝,五月份中旬之後,兩個人所待的地方就不一樣了,是在中國的兩個角落。
她離開京城那天忽然變得有些絮絮叨叨,蘇黎還從沒見過這樣的楊冪。
“早上起牀別懶,一定要吃早點,嗯,可以去外面吃一些。在工作的時候一定不要忘記吃飯,去外面談你那些拍攝場地的時候,別太累了,喝酒之類的少喝點……”楊冪一件件地說着,蘇黎也一直點頭,她最後才說:“好了,就這些了,允許你和別的女人說話但不允許你拈花惹草,和她們說話的時候必須想起我。”
“知道了……”蘇黎發現自己也有點兒絮絮叨叨的:“如果在外面拍戲的話,只要戲結束了就趕緊穿上防寒的衣服……別老是感冒,不要一天到晚才睡三四個小時,感冒了就別拍夜戲。生病了要打電話給我……”
“你越來越嘮叨了。”楊冪笑着說:“我要走了,記得我說的那些。”
“知道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