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工大,十層的研究大樓,何昱跟聶強軍一起回到了這裡。
當聶強軍很鄭重的把一份文件雙手遞給譚天鬆。
“我先走了。”
聶強軍把邀請函遞給了譚天鬆,並沒有打算久呆,因爲他與何昱聊了許久,也聊了不少的科技內容,也沒有必要久呆。
“我送送你。”何昱送着聶強軍離開。
隨後走了回來,看着一衆人圍着天鬆道長的邀請函。
“八月一號,天門前升旗儀式授勳?”何昱走近看了一眼,邀請函赤紅的底色,上面刻印着譚天鬆的名字。
以及一張年輕時候的照片。
而譚天松原本一直笑眯眯的模樣,當看到這一個照片卻是沉默了,彷彿在回憶着自已青春放肆,還有那難以承受的痛苦。
一時之間,整個研究大樓裡沒有人說話,只是默默的看着天鬆道長,因爲所有從都能感受到這一股子悲傷。
“道長,這不是你的錯,國難當頭,你無悔,他們亦無悔,你是他們的老大哥,應該回去看一下。”何昱看着天鬆道長的樣子,亦是沉默了很久,語氣有些沉重的開口。
他很清楚天鬆道長想的是什麼。
當時天鬆道長三十多歲,原本是想着自已衝鋒在前,讓更年輕的戰士活下來,可是事情難料。
他活了下來,可是班裡的戰士,卻是盡數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何昱知道,這事在天鬆道長心中一直就是一個結,一個繞不過去的結,對於兄弟之間的感情越深,天鬆道長心中的那種愧意,就越無法消除。
“回去?我還有臉回去麼?”譚天鬆目光喃喃自語,擡頭看了看何昱,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邀請函,讓他手微微的顫抖。
因爲邀請函上面自已那年輕的臉龐,讓他回憶了許多,班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比他年輕。
“在這事你錯了,你如果不停下來回頭看一看,永遠無法對準時間,可要是停下來,你一天就有兩次調整時間的機會,回去看看吧。”何昱旁觀者清,愧疚是因爲兄弟情深,不敢面對亦是那深入骨髓的袍澤之情。
隱姓埋名三十年是如此,一直不敢回去亦如此。
這種兄弟情經歷了生死,同過患難,是普通人很難感受的。
每一個時代都有不同的“英雄”,一個時代的責任。
眼前天鬆道長,應該只是那一個時代的冰山一角。
“後天結束之後,我想去看看他們,我想請假...”譚天鬆沉吟了半晌,目光亦是越加的堅定。
“批了。”何昱當然不會拒絕,反而毫不猶豫的答應。
因爲這正是他想看到的。
“我幫道長買機票。”賈無敵反應不慢,第一時間站了出來。
“我們送道長去機場。”
冷珊與陸貢、還有其它人的反應也不慢,第一時間站了出來,面色帶着笑容。
而天鬆道長掃視了一眼衆人,沒有拒絕好意,看着何昱這些人的年輕,他亦感覺就像回到了當初一樣。
沉默了許久,天鬆道長回頭拿出了自已那個沉舊老箱子,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面有着不少的衣物,全是道袍。
天鬆道長把一件件道袍拿了出來,慢慢接近箱底,流露出的一件衣物,以及一雙鞋子,卻是讓何昱與其它人沉默不語。
因爲箱底並不是一件道袍,而是一個充滿着縫縫補補的衣物,有上衣與褲子,還有一雙鞋子,上衣的肩膀上有着一顆紅星。
衣物老舊,可何昱與其它人的目光卻是升起了敬意,因爲他們在這一件衣服上,看見了彈孔,這一件衣服是什麼,不言而諭。
當年的戰袍。
天鬆道長蹲在地上,原本小心翼翼的模樣,現在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這是我當年穿過的衣服,這上面縫縫補補的補丁,全是班裡的人給我縫的,這個補丁是十七歲很愛笑的小周縫的,這是我的副班長,也是我的老鄉給我縫的,還有這個,是一個剛剛結婚一年,小孩纔剛剛出生的小遠縫的...”
天鬆道長輕輕的撫摸着這一件衣物,眼神充滿着回憶,心中亦是充滿着痛苦。
何昱與其它人都是沉默的看着,所有在場的人都明白,這一件衣服對於天鬆道長的意義。
這不只是回憶,更是各個袍澤給自已留下的珍貴。
一些淚點較低的女生,冷珊與許凝珍眼淚是完全控制不住,哪怕就是何昱與陸貢,還有劉虎,亦是沉默的看着,感受着天鬆道長的悲傷。
天鬆道長的手,輕輕的撫摸着這一身衣物,彷彿重了怕破壞一樣。
隨後,又轉頭看了一眼聶強軍送過來的最新軍服。
“教授,我穿這件參加怎麼樣?會不會影響不好?”
讓他不由的擡頭看向了何昱。
天鬆道長面色猶豫,有些拿不定主意,畢竟新軍服肯定比這一身好看太多,而且縫縫補補的,穿着這一件去參加一個重要的儀式,他拿不定主意。
“沒什麼不好,就穿這件。”
何昱哪能不知道天鬆道長怎麼想的。
“真的可以嗎?”天鬆道長又低頭的看了一眼縫縫補補的衣物,有些不太確定。
“可以。”
這一次不是何昱開口,反而是一大羣人異口同聲。
而衆人的聲音,讓天鬆道長沉默着,然後輕輕的點點頭。
衆人亦是沒有開口,可是一個巨熊卻是開始在自已的眼框,拿着熊掌不停的摩擦了起來。
“嗚嗚嗚...我好想哭,太感人了,我控制不住要流淚了。”賈無敵控制不住的感動。
不過,一羣沉默的衆人,在聽到了賈無敵的話之後,面色突然大變。
“不能哭。”何昱立刻沉聲喝到。
好像對於想哭的賈無敵,聞之色變,其它人的反應,亦是差不到哪裡去。
“對,不能哭,賈無敵,你要是哭了,我們就是假兄弟。”
“你要是哭了,我們就是假姐弟。”
衆人近乎是異口同聲的開口,開玩笑,賈無敵的眼淚可不是那麼好見的。
這狗熊的眼睛可是兩個機關槍啊,要是一哭,殺傷力絕對是任何人的眼淚都比不了的。
“老師,我認爲裝一個自爆裝置,到時無敵要是有這麼危險的想法的時候,直接自爆....”許凝珍說着說着,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爲其它人全是眼神警惕的看着自已。
“呃,我就說說而已。”許凝珍不敢說下去了。
“無敵,你有這閒工夫,不如多想幾個靠譜的研究方案。”
何昱瞪了一眼許凝珍後,又打發着賈無敵。
同時,他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一個賈無敵就已經夠頭疼了,再加上一許凝珍,簡直就是大小王的組合,王炸。
“好勒,那我再完善一下火星殖民計劃。”
“去吧。”
何昱無力的揮了揮手。
......
....
此時燕大的一個酒店裡,袁凝與自已的同學呆在開好的雙人房間裡,看着關於溫沫橙新聞。
“凝凝,我感覺喜歡上沫橙女神了。”夏雨看着溫沫橙的新聞,感覺怎麼看都看不夠。
“她肯定值得你喜歡,可後續你要想找她的消息,估計很難。”袁凝躺在了其中一張牀上,刷着手機,聽到了自已好朋友的話之後,說了一句。
不過,在自已好朋友入坑之前,她還是友情提示一下。
畢竟,在何昱的身上,她算是體驗了什麼叫最爲艱難的追星,其它的明星是恨不得天天二十四小時曝光,可是何昱的消息,卻不是那麼好找的。
“......”夏雨呆了一下。
“先睡吧,明天去天門看升旗,四點就要到,要不然就錯過了,到時還得早起一天,那可划不來。”袁凝打了一個哈欠,她強忍着一天沒有睡午覺,就是想爲了早點睡。
在調好的鬧鐘之後,她倒在了牀上。
夏雨沒有說什麼,同樣躺在了牀上,把廊燈打開,既不照射眼睛影響睡眠,又可以給房間添加一些光亮。
兩個女生沉沉睡去,期待着明天去看升旗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