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桌子旁拿過一張紙和一把車鑰匙給葉天明,我說:“紙上面寫的是蘇汶家的具體地址,進小區時,如果保安攔着你不讓進的話,你就說找李安娜,如果保安要讓你證實一下的話,這紙上面有李安娜的電話,到時你給她電話她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至於這車鑰匙是公司的車,因爲開我的車我怕蘇汶她會認出來,開公司的車會安全一點。還有,雖然她不認識你,但是她也見過你,所以你最好也小心一點。”
“嗯,我知道了,我會做好僞裝的。”
我看了看手錶,說:“蘇汶現在正在北京電視臺錄節目,再過一個小時就會結束,結束後她今天就沒有工作了。你現在就去北京電視臺外面等着她出來吧。記住,要有什麼消息,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那我去了。”
說完,葉天明仔細看了一遍我給他的那張紙後,便把蘇汶的照片和紙揣進了兜裡,然後拿着相機和車鑰匙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葉天明離開後,我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因爲自葉天明出了這個門,蘇汶不管有沒有事,葉天明最終都會反饋給我一個結果。其實我的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如果蘇汶真的有事,我只希望不要是我心中最不能接受的那種事,就是她在感情上背叛了我。
我雖然有好幾個女人,可我都是光明正大的,我從來沒對她們隱瞞過,而且她們也都知道。如果她們人和人想要離開我,我也絕對不會不放手,只要當着我的面跟我說,以我的性格,我是會祝福她的,就像張如意一樣。但是,如果表面上跟我很恩愛,背後卻跟着別的男人,那則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尤其是蘇汶,她對於我的意義是不一樣的,因爲我對她過世的奶奶是有承諾的,所以哪怕是她想要離開我,我也不希望她以感情背叛的方式離開。因爲那是我絕對接受不了的。
整個下午,我都惶惶不安的呆在辦公室裡,時刻等待着葉天明反饋給我他跟蹤的進展和結果,但是我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卻始終也沒有響起過。也許沒有消息,對於蘇汶,對於我,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
在外面吃晚飯的時候,我的胃口也欠佳,劉卓他們三個雖然見我心事重重的,但是也沒有人敢問什麼,見我不說話,他們也都只低着頭吃自己的飯。
吃完晚飯,我沒有回家,而是又回了公司的辦公室等葉天明的消息。在將近十點鐘的時候,我有點安奈不住了,我拿起手機給葉天明打了個電話,問他看到什麼,發現什麼沒有?如果沒有就回去休息吧。葉天明說暫時還沒發現什麼,他說他在觀察半個小時,如果再沒什麼動靜他就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從未覺得半個小時的時間是如此的漫長,但等發現它已在等待之中消失後,卻也覺得是稍縱即逝。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夜裡十點四十分了,葉天明說他再等半個小時,想來這會兒應該已經回去了。當我起身準備也要回去的時候,這時手機響了,是葉天明打來的電話,我的心不由得變得緊張起來,心跳明顯加快,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
電話中,葉天明說蘇汶出門了,是一個人,正在往公寓小區的外邊走,他正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着,可能會有情況,所以他先告訴我一聲,若有情況,他會隨時與我進行電話聯繫。
放下手機,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馬上就十一點了,這麼晚蘇汶一個人出去幹什麼呢?據我所知她並沒有泡吧的習慣,如果不是去泡吧,難道是去見她那些模特朋友們?可是已經這麼晚了,爲什麼不下午沒事兒的時間見呢?難道是出去見什麼其他的人?這不由得讓我產生了一連串的疑問和聯想。
這種心情顯然是沒法安心回家的,重新坐在椅子上,我見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一點。我把門外的劉卓,冷雪和王元叫了進來,告訴他們先各自回家吧,我還有事兒,把車給我留下。
聽到我讓他們走,劉卓和王元倒是沒說什麼,轉身就出了我的辦公室。王元則沒有走,見他們兩人出去了,她來到我的身邊,擔心地問我是什麼出什麼事了。對此,我擠出一絲笑容對她說是有點事兒,不過是公司上的事兒,叫她不要擔心,還是先跟王元回家吧,等我忙完,我就回去。
王元聽我說是公司的事兒,似乎擔心的神色有所緩解,她跟我說她會等我回去的,多晚都會等的。我“嗯”了一聲,然後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王元走後,偌大的辦公室在瞬間陷入寂靜,靜到我甚至都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我沒有開燈,但屋子裡卻並不是十分黑,因爲有窗外的月光照射進來。走到窗前,擡頭仰望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很圓,是銀色的。我不知道此時此刻會有多少人在盯着它看,更不知道在這一刻看它的心情又是怎樣的,總之,在這深冬時節,在我此刻的心目中,月亮再美,它也是孤獨的,雖然月光四射,但它打在我的身上也是冰冷的,讓我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更讓我找不到一丁點的慰藉。
忽然,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我走回辦公桌前拿起手機一看,電話還是葉天明打來的。葉天明說果真有情況,但是在電話裡一句兩句的說不清楚,他現在正在開車跟蹤蘇汶,叫我趕緊去藍海公寓蘇汶家的樓下,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我擡手看了看時間,已經都十二點十分了,原來我剛剛在窗前站了一個多小時,但我卻渾然不知。
拿起辦公桌上的車鑰匙,穿上羽絨服,我便快步離開了辦公室。在去藍海公寓的路上,我的心情就猶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葉天明的一句“果真有情況”,讓我的心可以說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心說祈禱無用,願望也總是美好的,但卻總是和現實有着極大的反差。有時候你不得不迷信,該來的,你躲不掉。該出生的,你也阻止不了,一切的一切,不管你是不是平常心,但你都得面對。而我下一刻,或許就要面對一件我十分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景天大廈離藍海公寓不是很遠,加上我的車度飛快,所以很快我就來到了藍海公寓。爲了避免蘇汶認出我的車,我沒有把車開進藍海公寓,而是將車停在了藍海公寓的外面,然後下車一路小跑,跑進了藍海公寓。
跑到蘇汶住的那棟公寓樓的樓下,我看到了停在不遠處葉天明開的那輛車,上車後,葉天明摘下了墨鏡,而我先是平衡了一下呼吸,然後纔開口說話。
“發現什麼情況了?”我問的很平靜,但葉天明一定不知道我此時的心裡是多麼的緊張與忐忑。
“我還是從頭跟你說吧。”葉天明說:“下午的時候我從公司裡出來,就去了北京電視臺,大約三點半左右的時候,我看到蘇汶在助理和幾個工作人員的簇擁下,從電視臺來出來了。出來後,他們便把蘇汶送回了這裡,然後他們就走了。這期間,蘇汶一直沒有出來過,至於她家裡有沒有人,我就不知道了。直到快十一點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蘇汶出來了,是一個人,由於他沒有車,所以她是走着出小區的。然後我就給你打了第一個電話。蘇汶出了小區後便上了一輛出租車,我則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着。
蘇汶坐着出租車去了三里屯的酒吧街,走進了一個叫‘魔方’的酒吧,我怕她進去見什麼人,發現不了,所以我也下車跟了進去。進去後,發現蘇汶並沒有見什麼人,而是自己一個人在那喝悶酒,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樣子。大約也就喝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樣子吧,我看到蘇汶醉醺醺的接了一個電話,由於我怕被她發現,離她有點遠,加上當時酒吧里人很多,很鬧,所以不知道蘇汶她到底說了什麼,不過從表情上看,蘇汶顯得很不耐煩,很快就掛斷了電話。蘇汶剛放下手機,手機就又響了,蘇汶拿起手機的表情和之前接電話時的表情是一樣的,由此我判斷那兩個電話都是同一個人打的。這次蘇汶比第一次說話的時間長一點,放下手機後,蘇汶繼續喝悶酒。不過很快,大概也就是十多分鐘的樣子,從酒吧外面進來一個男的,身高也就在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八之間吧,穿的很講究,但是我沒怎麼看清楚正臉,所以也看不出到底有大多年紀。
他進來後目標很明確,直接就朝蘇汶走了過去,這讓我懷疑之前的兩個電話,很可能就是他打給蘇汶的。他坐在蘇汶旁邊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就見蘇汶推他,而後不知道是蘇汶喝醉了,還是怎麼着,最後順從的在那個矮個男人的攙扶下走出了酒吧。那個矮個男人在攙扶蘇汶的時候,與蘇汶的舉止很親密,是摟着蘇汶的腰出的酒吧。我跟出去之後,就見那個矮個男人把蘇汶扶進了一輛奔馳s600裡,然後就一路開回了這裡,快到藍海公寓的時候,我給你打了第二個電話。到了藍海公寓之後,矮個男人從車裡把蘇汶攙了出來,我看蘇汶的舉止行爲,可以說是醉的一塌糊塗了,而那個矮個男人攙扶着蘇汶就走進了蘇汶所住的這棟公寓裡,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進去後,直到現在還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