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375.你去看看醫生吧
精緻豪華的餐廳裡，陳立安切着牛排，慢條斯理地吃着，鮮嫩的牛肉煎的剛剛好，口感非常棒。
李富真和姬法坐在陳立安的對面，都在仔細打量着陳立安，特別是姬法明顯感覺到陳立安和過去不同了。
以前的陳立安是一座龐大的沙丘，誰都可以去抓一把漂亮的沙子放進自己的口袋，也能躺在沙子上愜意地曬個太陽。
現在的陳立安就變成了一座山，看着很近很可靠，但是你卻接近不了，只能站在山腳下看着他，希望他能低下頭看你一眼。
陳立安放下手裡刀叉擦了擦嘴角說道：“一個個說吧，着急過來找我幹嘛。”
李富真和姬法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下後李富真先開口說道：“三新已經啓動音樂播放器的項目了，我想辦法卡了一段時間，但是現在還是啓動了。”
陳立安嗯了一聲翹起腿點了一根菸，青色的煙霧瀰漫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睛。
陳立安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讓他們做，立信那邊的研究有結果了，馬上就會有成品出來，正常歌曲的大小比MP3格式小三分之一，音質也要好一點。”
李富真擔心地說道：“就算搶先發布的話也很難和三新競爭，我們在海外沒有任何的影響力。”
“真正優秀的產品是不需要擔心這些的。”陳立安彈了一下菸灰，忽然覺得之前的很多做法都很好笑。
互聯網的蓬勃發展，人們對新科技產品的接受程度和渴望度很難被抵消，陳立安有信心能夠讓自己的音樂播放器走向全世界。
看着陳立安成竹在胸的樣子，李富真皺着眉頭問道：“你的計劃是什麼？”
“現在不方便說，伱回去等我消息吧。”陳立安說完看着姬法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我”姬法張了張嘴忽然感覺陳立安太陌生眼神太有壓迫感。
陳立安喝了一口酒說道：“是東京那邊的事情吧，這件事你和王.和祖嫺決定吧。
之前巡展的作品，還有我設計的服裝等到十月份正式推出，在東京舉辦一個藝術時裝展。”
姬法點了點頭，忽然有些擔心地問道：“要不要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你的狀態我感覺很不對。”
“不用，我現在感覺很好，從來沒有這麼好過。”陳立安把菸頭熄滅，看着表情複雜的李富真說道：“你如果猶豫，現在可以退出。”
李富真心裡頓時有了一絲火氣，看着陳立安說道：“你現在是想撇開我？你是故意利用干擾三新的研發進度？！”
“當然不是，只是我看出來你很糾結，或者說你沒有信心。”陳立安看着她說道：“一個沒有信心的人怎麼有決心做好事情？”
李富真有些詫異地看着陳立安，忍不住說道：“難道不應該是你給我信心嗎？你讓我離開三新跟着你，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保障嗎！你這段時間在做什麼？你玩失蹤！你有想過我沒有！”
“剛剛不是已經給你了，新的音頻格式做出來了，是你對三新太恐懼，不相信自己。”陳立安把酒推到李富真面前說道：“你比我需要它，喝一杯好好睡一覺，然後再來和我談。”
陳立安又看着姬法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回去告訴柏清，我沒事，謝謝她。”
姬法點了點頭，心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藝術家怎麼都有精神問題呢。
陳立安走了，李富真坐在那裡看着面前的紅酒發呆，姬法看了她一眼試探地說道：“要不回房間我陪你喝一杯？”
李富真忽然扭頭看着姬法問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以爲我看清楚他了，可是現在才發現我根本不懂他。”
“呃”姬法猶豫了一下說道：“精神分裂你明白嗎？我懷疑他是精神分裂了。”
李富真一驚看着姬法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爲什麼失蹤一個月？”
姬法嘆了一口氣，摟着李富真的肩膀說道：“原因很複雜，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好。”
“把酒拿着，去我房間怎麼樣？”
李富真拿着酒和姬法走了。
陳立安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周公子正躺在牀上看書，嘴裡還嚼着口香糖，吹了一個很大的泡泡。
啵~
泡泡破了，周公子用舌頭把口香糖舔進嘴裡，看到陳立安回來就跳起來站在牀尾張開手對陳立安說道：“你回來啦。”
陳立安上前抱起周公子，仰着頭看着她問道：“看什麼呢？”
“《快樂的科學》，有點看不懂。”周公子皺着小巧的鼻子抱怨道：“這些哲學家寫的書太難懂了，你怎麼看得下去。”
“哲學是人類最複雜的學科了，看多了沒好處，而且這本書的中譯本並不好。”陳立安抱着周公子坐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你可以先從一些簡單的小說開始。”
“那你給我推薦幾本唄。”周公子抱着陳立安剛說完，就想起什麼從他身上跳下來說道：“我今天看到一條圍巾很漂亮，你來試試。”
周公子的思維太跳脫，陳立安看着她遞過來的藍色圍巾圍在自己的脖子上，問道：“好看嗎？”
“好看！特別適合你的氣質，冷靜深邃。”周公子很滿意自己的眼光，幫陳立安把圍巾繫好，笑着說道：“這冬天不許換啦。”
“一直戴會弄髒哎。”
“我買了三條呢，夠你換的，我自己也有！”
周公子拉着陳立安把三條圍巾都試了一遍，把自己的也戴上了，興致勃勃地對陳立安說道：“我們拍下來吧！”
“好。”
周公子站在陳立安的前面，把他垂下來的圍巾圍在自己的脖子上和自己的圍巾打了一個結，然後仰着頭看着他說道：“這樣我就不會把你弄丟了。”
“那你會像馬達一樣找我嗎？”陳立安笑着說着周公子在蘇州河裡的臺詞。
“纔不會！”周公子哼了一聲說道：“我不會把你弄丟的，除非是自己跑了，你要是自己跑了，我絕對不會找你的！”
陳立安笑着按下快門，將周公子仰着臉鬧脾氣的樣子給拍下來了。
“不行，我還沒準備好呢，重新來。”
“不行哦，刻意的纔不好看。”
“不要，再拍一次，我想你抱着拍。”
“你都不找我，我纔不要。”
“那我找你還不行嘛。” 昏暗的房間在相機閃爍的閃光燈下忽明忽暗，兩個人的笑鬧的樣子都被定格在一刻，只有快樂和眼眸中的彼此。
九月份的天氣還是燥熱的，不過清晨的溼氣很大倒是有一絲涼意，陳立安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的景色，很喜歡外灘的清晨。
“我今天要走了，偷懶一個月，很多事情都在等我去做呢。”
陳立安將衣服塞進自己的包裡，扭頭看着還沒清醒的周公子，走過去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捏着她的臉說道：“拜拜。”
周公子張開手抱着陳立安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不要再丟下我了。”
陳立安揉了揉周公的腦袋，拎着自己的旅行包走了。
周公子坐在牀邊愣了一會，然後才跑到窗戶邊往下看，看到已經下樓的陳立安將自己的包遞給自己的助理，然後上車離開了。
周公子心裡鬆了一口氣，有人跟着就好，最起碼不會失聯了。
車子裡陳立安看着李雪提前準備好的資料，上面是立信那邊關於音樂播放器的詳細資料。
陳立安翻看着各種數據，隨手拿出一個本子，思考了一會用鉛筆在上面畫了一個概念機的設計稿。
李雪坐在旁邊小心地看了陳立安幾眼，覺得一個月不見的陳立安有些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車子裡很安靜，安靜到李雪有些緊張和害怕，作爲助理她在陳立安身邊工作了還不到一個月，剛剛適應節奏，陳立安就消失了一個月，還性情大變。
這讓李雪開始擔心自己的前途了，會不會哪天因爲左手開車門被陳立安給開除了。
陳立安轉着手裡的鉛筆，把車窗搖下來一點，冷風瞬間就吹進來了。
陳立安手裡的本子被風一頁一頁的吹起，發出嘩嘩的翻頁聲，似乎在召喚陳立安快點畫畫。
握着鉛筆的手指在本子上點了一下，按住邊角書頁瞬間安靜下來了。陳立安握着鉛筆壓住本子繼續畫剛剛沒有完成的設計。
等到他畫完的時候，車子已經到了機場。
李富真和姬法此時都在機場的VIP候機室，只不過兩人坐的有點遠，李富真似乎在故意躲着姬法。
姬法要飛回京城，在VIP候機室裡見到陳立安後和他聊了幾句，叮囑他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聯絡，還給陳立安塞了一張心理醫生的名片，讓他沒事打電話和醫生聊聊天。
姬法的航班要早一點，已經坐飛機走了，陳立安看着一直坐在遠處的李富真對她招了招手。
李富真猶豫了一下就站起身走到陳立安身邊坐下。
陳立安看着李富真的側臉，過了好一會才說道：“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李富真眉頭微微蹙起，順着他的話問道：“你想象的我應該是什麼樣？”
“執着，堅韌，冷靜，果敢、美麗。”陳立安說着笑了一聲，看着李富真的眼睛繼續說道：“現在就只剩下美麗了。”
用美麗來誇獎一個女人並不是最高的讚美，李富真也不需要這樣的讚美，特別是從陳立安嘴裡說出來，這就不是讚美而是諷刺了。
“你真的應該去看醫生。”
陳立安無所謂地說道：“下午和我去研究室，帶你看看成品，看完之後做出你的選擇，不要再繼續猶豫。”
話音剛落，就有工作人員過來提醒可以去提前登機了，陳立安直接站起來走了。
李富真看着陳立安離去的背影心裡只感覺一陣冰涼，之前和陳立安在一起的時候會爭吵會對抗，但是從來沒有這麼冷漠。
李雪路過李富真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從她眼睛裡看到和自己一樣的疑問。
飛機上陳立安沒有和往常坐飛機一樣休息，而是看着立信最近幾個月的營收報告和市場分析。
VCD的市場擴大了，銷量在穩步增長，但是已經過了爆發式增長的階段，在最近兩個月甚至出現了持平和下滑的趨向。
越來越多的廠商開始做VCD，已經出現開始打價格戰的現象，經銷商也在不停地鬧騰，希望能夠降低拿貨的成本，甚至開始提出先貨後款的要求了。
陳立安知道VCD活不久了，市場趨於飽和，下場的人太多，暴利消失了，剩下的就是打價格戰進行薄利多銷了。
這種競爭會淘汰一大批廠家，立信會活下來，但是不會活的像以前那麼滋潤了。
國內的市場競爭太激烈了，每天都有草莽英雄出現，也有江湖名宿悲慘落幕。
坐在陳立安身邊的李富真這時開口道：“三新的VCD產能已經超過立信了，現在已經開始傾銷打價格戰，立信現在的局面很不理想。”
陳立安聽完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把文件合上，向空姐要了一杯橙汁。
李富真皺着眉頭生氣地說道：“我在和你說話。”
“這不是我想聽的。”陳立安喝了一口橙汁說道：“味道不錯你要不要來一杯。”
李富真知道陳立安什麼意思，直接拿起他手裡的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後才說道：“現在滿意了？”
陳立安看着自己少了一大半的果汁，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表達態度的方式有很多種，幹嘛要喝我的果汁呢。
“你早就應該這樣了。”陳立安把手裡的文件放到李富真手裡說道：“既然一開始決定要做，就不要瞻前顧後，三新還沒有動作，你就已經慌了，不然你不會飛到上海來，而是應該想如何破局。”
李富真被陳立安說的沉默了，自己的確慌了神，但那也是因爲陳立安玩失蹤！
“別說是因爲我，我又不是你的主心骨，我們合作伙伴，不是上下級，說到底你還是畏懼比你強大的人。”陳立安直接把李富真的心裡話說出來了，而且還揭掉她的遮羞布。
李富真咬着脣看着陳立安的側臉，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咬死陳立安的羞恥感。
陳立安沒給李富真悲風畫秋的時間，敲了敲她手裡的文件繼續開口道：“VCD不重要，我只是看中它的現金流和高利潤，現在也到了慢慢退出這個領域的時候了。”
“你要集中資金做音樂播放器？”
“你不要老是問一些重複的問題，這個時候你應該思考該怎麼利用這麼多資金，這會讓我懷疑你的能力。”
“.”
今天一更，晚上下班太晚了，累個半死，明天睡醒了補更，週日羣裡有小作文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