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水!加冰!”
安靜的客廳裡,突然從書房中傳來陳立安的聲音。
李大白聽到召喚後立馬站起身,朝着冰箱走去。蔣晴晴揉了一下膝蓋也站起來了,想去書房瞅瞅陳立安在做什麼。
就像是想看看商業大佬是怎麼商戰的,幾個億的銷售額是怎麼賺出來的,想看看陳立安運籌帷幄羽扇綸巾的樣子!
李大白的動作很快,倒了一杯冰水後就朝着書房走去,蔣晴晴趁機跟在後面,溜到書房門前就聽見陳立安在裡面打電話。
“咱們是愛國企業民族品牌,抵禦外企入侵有錯嗎?先富帶動後富,給消費者一點回饋有錯嗎?怎麼能是蹭呢!”
愛國企業家.民族品牌先富帶後富.
蔣晴晴聽到這幾個詞,又瞄了一眼在裡面打電話的陳立安,忍不住心神激盪,我果然沒選錯!這樣的優秀的男人才配做我的主.主人
蔣晴晴的臉紅了一下,雖然有些羞澀但更多的是自豪,他還這麼年輕,還是藝術家,現在又能在爾虞我詐的商戰裡運籌帷幄不忘初心,這個世界上到哪去找這樣優秀的人!
書房裡的李大白把水放下後就出去了,看着站在門口的蔣晴晴,直接把書房的門給關上,看着她說道:“不要打擾陳老師。”
蔣晴晴這一次沒有因爲李大白的態度而不開心,反而很聽話的轉身回客廳了。
看着蔣晴晴這麼老實,李大白狐疑地眯了一下眼睛,然後也懶得管她了。
書房裡的陳立安喝了一口水,微微喘了口氣對着電話說道:“二舅,打愛國牌沒事,不要想那麼多,你先按照我說的做,我過段時間去羊城,當面和你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定要抓住。”
羊城的一間工廠會議室裡,喬林木和幾個廠裡的骨幹,聽着電話裡陳立安的聲音,都對視了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喬林木。
喬林木把手裡的菸頭按滅說道:“好,我們先商量一下回頭和你說,不過伱得儘快過來一趟。”
“好,不過一定要抓緊時間做出決定,這場大戰馬上就會有很多企業加入進來,我們要是晚了可就出不了風頭了。”
陳立安又叮囑了幾句後才掛了電話,神色之中有些亢奮過後的疲倦,自己雖然不懂那些具體的運作和管理,但是憑藉自己的眼界能夠參與到這種大場面中,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其實在陳立安自己看來,他只是紙上談兵,給出一個方向和計劃,如果真讓他去做這些事情,很可能一件事都不好,別說和長虹談合作了,長虹的門朝哪開他都不知道。
不過一個企業就是一個團隊,每個人的分工不同,陳立安只要能夠在關鍵時刻提出有效建議和規劃就行了,其他的事情自然有專業的人去做。
你不能指望一個技術工去幹銷售的活,讓銷售去搞研發,各司其職每個人都好自己分內的工作,就沒有道理不成功。
如果真的失敗,那就要問問領導者是幹什麼吃的了。
立信VCD的會議室裡,喬林木看着廠子裡的各部門骨幹,敲了一下桌子說道:“立安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廠子下半年能不能銷量翻倍,就看這一次能不能抓住機會了。”
負責生產的主任有些擔心地說道:“廠長,那我們就要提前提高產量了,只是萬一要是銷量打不開,可就全積壓在手裡了。”
“這不是你操心的問題,你只要能保證按時按量把成品生菜出來就行了。”喬林木又忍不住點了一根菸,看了一眼銷售部的人說道:“老肖,你是幹了十幾年的老銷售了,你覺得這次的計劃能成功嗎?”
喬林木心裡其實也擔心,貿然加入彩電行業的大戰裡,贏了自然銷量翻倍,但是輸了的話前面一年的n努力可就都搭進去了。
銷售部的老肖抽着煙沉默了好一會說道:“計劃很好,但是風險不小,萬一沒操作好,就得不償失了。”
在這次的計劃里老肖的壓力是最大的,他抽了一口煙後看向喬林木說道:“不過我覺得這個機會必須抓住!”
聽到老肖這麼說後,喬林木也稍稍安心了,於是就拍着桌子說道:“那就幹了!”
“幹了!”會議室裡的人都跟着一起喊道。
九十年代的企業都帶着一股子生猛的幹勁,膽子比後來的那些老闆要大得多,全都敢打敢拼。
陳立安對自己的計劃和廠子裡的都很信任,不過爲了萬無一失還是坐在書房裡又仔細把自己的計劃整理了一下,畢竟關乎到幾個億的銷售額和幾百口子工人的生計,一點馬虎要不得啊。
整理完所有的計劃後,陳立安又查缺補漏的檢查好幾遍才最終放心,端起桌子上早就不冰的水杯一口喝完後,就把把李大白叫過來。
“大白,待會去把這些資料發傳真發給羊城那邊。”陳立安把資料遞給李大白,又叮囑道:“這件事很重要,傳真的時候一定不要有缺漏的地方。”
李大白接過資料笑着說道:“放心吧陳老師,我已經不是之前的李大白了!”
陳立安看着幹勁滿滿的李大白,稍微點了一下頭,然後又糾結地說道:“算了,我和你一起去,正好出去吃個飯,我都快餓死了。”
李大白:“.”就這麼不相信我嘛!哼!咱可是看了秘書手冊進修過的助理!
不過在這種大事上,李大白也不敢抗議什麼,掩飾住心裡的尷尬看着陳立安問道:“好的,不過你同學還在外面等你呢,該怎麼辦?”
陳立安愣了一下這纔想起來蔣晴晴還在自己家呢,於是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就一起,吃完飯送她回學校。”
“好的,對了這是今天給您打過電話的名單,有幾個事情比較重要的我都做了標記。”李大白將手裡的小本本遞給陳立安。
陳立安接過掃了一眼,然後放在桌子上說道:“做的不錯,先去吃飯吧。”
兩個多小時後,北影門口的一輛奧迪車裡,蔣晴晴鬆開陳立安的手,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個吻,帶着甜蜜的笑容拎着一堆禮物下車了。
等蔣晴晴走了之後,前面開車的李大白忍不住撇了撇嘴,語氣幽怨地說道:“陳老師,我還以爲你只喜歡比你大的呢。”
陳立安看了一眼李大白,閉上眼睛淡定地說道:“年輕人不要總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單純一點,都是朋友。”
李大白:“.”你們可真單純,要不是我看到臥室裡那條被撕碎的絲襪我就信了!
可能是昨天體力消耗過多,今天又消耗了太多腦力,陳立安坐在後座沒一會就睡着了。
李大白看着陳立安臉上淡淡的黑眼圈,真怕他哪天忽然猝死,沒事交那麼多朋友幹嘛。
車子開的很平穩,當到達目的地車子停穩後,陳立安都沒有醒過來。
看着陳立安歪着頭睡着的樣子,李大白嘆了一口氣來到後座,坐到陳立安旁邊,扶着他的頭放到自己的大腿上,輕輕給他揉着太陽穴。
李大白的視線越過山丘,看着熟睡的陳立安,手指忍不住在他性感的下顎線上輕輕滑過,最後停留在他的嘴脣上,用手指輕輕按了一下,又擡起手在自己的臉上印了一下。
李大白忍不住笑了一下,用日本小說裡的話,自己這應該叫癡女行爲。用青春小說裡的話,自己這叫懵懂單純的暗戀。
李大白輕輕揉着陳立安的太陽穴,就這樣靜靜看着他,哪怕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黑了,自己的腿也麻了,還是沒有選擇叫醒陳立安。
叫醒他之後肯定又要去忙了,還是先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吧。
不知過了多久,陳立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見眼前有兩個半球擋住了自己的視線,鼻尖還縈繞着淡淡的少女體香,頭下枕着的好像是充滿彈性的少女美腿。
李大白看着睜開眼睛的陳立安,柔聲問道:“陳老師,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一會?”
“不用了。”陳立安撐着手坐了起來,看着李大白說道:“謝謝,剛剛睡得很好,已經很久沒睡的這麼香了。”
李大白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偷偷按了按自己麻木到沒有知覺的大腿。
陳立安瞄了一眼李大白的動作,伸了個懶腰問道:“我睡了多久,現在幾點了。”
“兩個小時,現在八點零五分了。”李大白立馬回道。
陳立安沒想到自己睡了這麼久,怪不得李大白一個勁揉腿呢,想到自己還有七八個電話沒回,就對她說道:“這麼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好。”李大白應了一聲,剛想擡腿瞬間就忍不住哼了一聲,兩條腿像是被無數細針紮了一樣,痠麻的感覺就像是電視機的雪花屏。
陳立安看着李大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推開車門,來到前座把座椅往前調了一下,
“忍一下,腿伸直休息一會就好了。”
李大白紅着臉嗯了一聲,感覺自己剛剛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正經。
陳立安趴在車窗前對李大白說道:“你緩一會就回家吧,我先回去了。”
看着陳立安離去的背影,李大白忍不住嘀咕道:“也不知道幫我揉一揉,沒良心。”
陳立安回到家裡在書房裡,拿着李大白的小本子,按照上面的備註挨個回了電話。
打完最後一通電話的時候,都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陳立安看着本子上自己後面要做的事情,又給李大白打了一個,把自己後面的行程報給她,讓她做一個行程表。
“後面兩個月有的忙了。”陳立安掛了電話之後嘆了一口氣,剛準備去洗澡睡覺,手機又響了起來。
看着陌生的號碼,陳立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
“喂,是立安嗎?”
陳立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小麗姐?”
“對,是我。”電話那頭的柳小麗笑了一下,然後開玩笑道:“你好像很驚訝?”
陳立安靠在椅子上,把腿搭在書桌上說道:“當然驚訝,我還以爲小麗姐已經把我忘了。”
“你在埋怨我這麼久沒聯繫你?”柳小麗輕輕哼了一聲說道:“你不也聯繫我嗎?”
“小麗姐,你要沒給我留電話啊。”
“.”
柳小麗忽然反應過來,好像自己還真沒給陳立安留電話。陳立安當時也沒問自己的電話是多少,柳小麗稍微思考了一下感覺陳立安當初不問自己要電話,好像是篤定自己會主動聯繫他。
又或者是如果自己不主動,他也無所謂?就這麼算了?反正自己不主動?
柳小麗的腦海中冒出很多的想法,不過還是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女人總是矜持一些,你應該主動問我的。”
陳立安笑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柳小麗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那現在這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柳小麗臉一囧,感覺把自己繞進去了,剛說女人要矜持,那自己主動打電話過來豈不是.
小男人還挺會柳小麗故作嬌羞地哼了一聲說道:“你要是再調侃我,我就掛了啊。”
“好好,開個玩笑。”陳立安把腿放下,坐直身子問道:“你現在在哪?武漢還是京城。”
“今天剛到京城,有些事情想請教你。”
“着急嗎?如果不着急的話,明天見面聊。”
“今晚.不行嗎?”
“行!地址!”
聽着陳立安的話,柳小麗忍不住無聲地笑了一下,小男人就知道你忍不住,不過她還是假裝猶豫了一下說道:“還是算了吧,現在太晚了,我們明天再見吧。”
陳立安:“.”玩套路是不是!大意了啊!
“那就明天再說吧。”陳立安說完就把電話掛了,順帶着把電池給扣了。
陳立安哼着歌曲衛生間放水洗澡,壓根不管柳小麗會怎麼想,總得讓她知道玩套路的代價,都是成年人了還玩套路,太不講究了!
陳立安突然掛了電話,柳小麗也愣了一下,糾結了一下又給陳立安撥過去,只不過這一次打不通了。
聽着手機裡傳來的忙音,柳小麗氣的把電話扔在牀上忍不住哼了一聲,“小氣鬼,這麼愛生氣。”
不過餘光看到桌子上的那份報紙後,柳小麗又把所有的不愉快給忘了,這樣的男人才有意思嘛,沒有脾氣的男人能有什麼本事。
柳小麗拿起桌子上報紙,看着上面關於立信VCD的報道,想到陳立安的種種,想到他那張帥氣的臉憂鬱的眼神,想到他的藝術品在巴黎受到那麼多富豪的追捧,想到.
這樣的男人真的很難讓人生氣啊。
比陳立安有錢的人很多,但是和他一樣優秀的人幾乎找不到。不說和陳立安一樣的人,就是比陳立安大個十歲的人裡也沒幾個比他優秀的。
怎麼會和這種優秀的男人因爲一些小事生氣呢,柳小麗放下報紙開始琢磨明天要穿什麼,在她身後的牀上,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咬着手指頭睡的正香呢。
正常來說離異的單親媽媽很少會帶着孩子和曖昧對象見面的,但是對於柳小麗來說她必須要這麼做,她要看看陳立安能不能接受,如果不能那就趁早斷了,省得浪費時間和感情。
誰都沒有女兒重要。
每個人都有自己最在乎的東西,陳立安自然也有,只不過現在他在乎的只有自己。
至於以後會在乎誰,陳立安也不知道,反正他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只不過躺在軟乎乎的枕頭上,陳立安有些懷念李大白的膝枕了。
“今天忘記給大白買工作服了.”陳立安翻了個身嘀咕一句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陳立安還沒起牀,李大白就已經到了,從包裡掏出鑰匙打開門進來後,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就去推開了陳立安臥室的門。
看着還在睡覺的陳立安,李大白湊過去看着他的臉,傻乎乎的笑了一下,看了好一會後才悄悄地離開臥室。
半個小時後,陳立安被吵醒了,一睜眼就看見李大白站在自己的牀頭,手裡拿着一套乾淨的衣服看着自己。
“陳老師,已經八點了,你十點鐘約了馮曉寧導演和寧靜。”
陳立安打了一個哈欠,看着穿着白襯衫和短裙的李大白,鬼使神差地說道:“大白,你過來,我想靠在你身上再睡一會。”
李大白愣了一下,手裡拿着衣服猶猶豫豫地看着陳立安,最後還是紅着臉坐到陳立安旁邊,像昨天一樣讓陳立安枕着自己的腿,輕輕給揉太陽穴。
陳立安聞着李大白身上香水味,享受着她溫柔的手法,忍不住嘀咕道:“大白,你把我慣壞了。”
李大白的手一頓,真想擠爆陳立安的腦袋,明明是你要求的好不好!
不過看着陳立安閉着眼睛享受的樣子,李大白還是不捨得多用於一份力,依舊溫柔的給陳立安揉着太陽穴。
只不過她的眼睛卻總往陳立安露在被子外面的胸口上看,有幾次都差點沒忍住想伸手戳一下。
可惜的是這樣的福利並沒有持續多久,陳立安吝嗇的拉着被子蓋住自己,讓李大白出去,自己穿衣服起來了。
李大白癟着嘴坐在客廳裡,感覺陳立安太小氣了,換衣服都不給看,小氣的男人!
沒多一會陳立安洗漱完畢,穿好衣服出來了,李大白看了一眼後走到陳立安面前,把他的衣領整理了一下說道:“要不要吃點東西再去?”
陳立安隨手從桌子上拿了一個蘋果說道:“趕時間,吃個蘋果就行了。”
“知道趕時間,你還要再睡一會。”李大白嫌棄地說了一句,跑到廚房拿了一個水煮蛋遞給陳立安。
陳立安自知理虧,笑了一聲也不反駁,當時沒睡醒腦子懵懵的,真不是故意的啊。
和馮曉寧見面的地點距離陳立安家裡不遠,開車十分鐘就到了。
兩個月沒見,馮曉寧似乎沒什麼變化,只不過能看出來心情很愉悅的樣子,看來成片剪出來後,對電影很有信心。
寧婧的變化倒是不小,只不過見到陳立安的時候,表情尷尬了那麼一小下,隨即就掩飾過去了。
“你最近都在忙什麼,找你可真不容易。”寧婧看着陳立安抱怨道,這段時間她給陳立安打了好幾次電話,不過都沒聯繫上。
陳立安抱歉地笑了一下說道:“在山裡拍戲,手機沒信號,國內的通訊基站太少了。”
“你又拍什麼戲?”寧婧好奇地問道:“真打算不搞藝術,只做演員了?”
“沒有,就是遇到一個不錯的劇本,閒不住。”陳立安解釋了一句後,就看着馮曉寧說道:“馮導這次找我是想商量上映的事情?”
馮曉寧點頭道:“廠裡看過成片了,打算參報今年的金雞,所以可能要提前上映,你是投資人自然要和你說一下。”
陳立安愣了一下,他如果沒記錯紅河谷參加的應該是下一屆的金雞,看來在自己的影響下,這個時間被提前了。
陳立安想了一下問道:“有把握拿獎嗎?這一屆的金雞可不好拿吧。”
馮曉寧笑了一下說道:“的確有難度,紅櫻桃,變臉,孔繁森都會參加,不過廠裡很有信心,我也有信心。”
陳立安不知道馮曉寧的信心是從哪來的,這幾部電影哪個是好惹的,而且這還是金雞獎,是你拍的好就有機會拿獎的嗎。
金雞的評選有個口號來着,六親不認,只認作品;八面來風,自己掌舵;不抱成見,從善如流;充分協商,顧全大局。
前面的都不用看,只看最後一句就行,充分協商,顧全大局。
和誰協商?什麼大局?
反正陳立安左看右看馮曉寧都不像大局,不過考慮到上影廠,估摸着能給個百花獎,金雞是別指望了。
電影作爲才發展了一個世紀的新產物,卻已經成爲這個世界上影響力最大的一種藝術形式。
巨大的影響力自然會讓這個藝術變得不再純粹,資本家也好政治家也好都會想通過電影來直接或者間接的完成自己的一些目的。
所以電影節自然也不會純粹,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各種訴求和目的,電影節也有自己的訴求和目的。
明面上是爲了推動電影發展,背地裡怎麼樣人家也不會告訴你。
紅河谷有沒有拿獎的水平?自然是有的,不然後來六公主也不會一遍一遍的重播,但是真要想拿獎,也不是隻看電影質量的。
特別是在金雞這樣的獎項上,紅河谷和馮曉寧還夠不着那座獎盃,最好的結果的就是給個不值錢的百花,反正每年都是多黃蛋,多一個也無所謂。
對於這一點陳立安沒什麼想法,能不能獎他本來就不在乎,參加了兩次電影節,他也算看明白了,這個東西就是意識形態和ZZ立場以及人脈關係。
無論哪個國家的電影節都是這個樣子,國內自然也不會例外,甚至還有領先的地方,天生要強不弱於人嘛。
陳立安攪動着杯子裡的咖啡,看着馮曉寧問道:“那廠裡面準備安排什麼時候上映?”
“七月份,暑假檔。”馮曉寧想了一下說道:“不過具體的上映時間還在協商,不出意外會是七月十五。”
陳立安點了點頭說道:“我沒什麼意見,你們是專業的,比我懂什麼檔期合適,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可以和我說。”
“有,這次你得參加宣傳!”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寧婧立馬插嘴,顯然對陳立安上一次沒有參加贏家的宣傳很有意見。
同樣都是主演,憑啥你就能偷懶啊!
陳立安忍不住白了寧婧一眼,然後對馮曉寧說道:“宣傳的話,我會盡量參加的,只不過具體的時間我現在沒辦法保證,這得等你定好檔期。”
馮曉寧點點頭說道:“我會盡快確定的,還有周公子那邊要麻煩你通知一下。”
陳立安答應下來道:“好的。”
正事聊完幾人又閒聊了一會,才結束了這次的見面,不過寧婧卻沒有跟着馮曉寧一起走,而是讓陳立安送她回家。
坐在車裡後,陳立安看着寧婧問道:“怎麼個情況,我感覺你今天對我有意見呢。”
寧婧哼了一聲說道:“我是怕你懶,哪有不參加宣傳的主演?”
“我都說了參加了,這次我可是投了錢的。”陳立安狐疑地看了寧婧一眼,總感覺她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一樣,不過又說不上來是爲什麼。
寧婧被陳立安看的不好意思,故意岔開話題說道:“你明天有時間嗎?”
“很忙,你有什麼事?”陳立安反問道。
寧婧看了陳立安一眼說道:“忙就算了,待會要不要去我那喝杯茶?”
陳立安看着寧婧總感覺她有什麼事,於是拒絕道:“下次吧,待會還有事。”
“真搞不懂你有什麼忙的,不去就不去吧。”寧婧說的輕鬆實際上心裡還是稍微有些失落地,然後對李大白說道:“前面路口停就行了。”
“婧姐,還沒到呢。”李大白看着後視鏡問道。
“我還有事不回家了。”
寧婧這話一說出來,車子裡頓時安靜了,寧婧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錯話了,有事不回家還非讓陳立安送,這不明擺着另有目的嘛!
再結合寧婧上車說的那些話,她的目的似乎是找陳立安去自己家喝茶?
寧婧偷偷瞄了一眼陳立安,發現他沒什麼反應心裡才鬆了一口氣,以爲他沒多想呢。
等車子停穩後,寧婧就飛快的推開車門下車了,剛走一步又回頭拉開車門看着陳立安說道:“明天要是有空了給我打電話,我找你有事。”
沒等陳立安回話,寧婧就轉身走了,只留了一個背影給陳立安。
“奇奇怪怪。”陳立安摸不着頭腦的把車門關上,對李大白說道:“你回頭和馮曉寧聯繫一下,確認紅河谷定檔時間,如果和後面的行程衝突了,和他協商一下,儘量不要影響我後面的安排。”
“好的。”李大白應了一聲,就啓動車子繼續前進了。
沒一會車子就到了工作室,陳立安沒等李大白找車位,就先自己下車了,衚衕裡面停車忒麻煩,每次開車過來李大白都要找地方停車找好久。
工作室還是之前的那個樣子,沒什麼變化,院子裡的那棵樹還是光禿禿的,只有數不清的鋼管裝飾着它,和那些枝繁葉茂的銀杏樹形成強烈的對比。
陳立安來到畫室裡,房間裡飄着淡淡的油彩氣味,柏清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坐在畫架前畫畫,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
陳立安看了一眼沒有打開的電風扇和空調,走到柏清身後看着她的畫。
這次的畫依舊是家庭主題,只不過從餐桌變成了戶外,一家三口站在一道長長的石階上,不過現在只畫出了大概的形,陳立安還看不出柏清想要表達什麼。
柏清感受到身後有人,而且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就沒有停下而是繼續畫畫。
“這次去了哪些地方?”陳立安在柏清身後問道。
柏清手裡的畫筆在畫布上輕輕塗抹,頭也不回地說道:“哪都沒去,在家呢。”
陳立安愣了一下,看着畫布上的一家三口,心裡隱約明白她爲什麼會繼續創作家庭主題了。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陳立安擡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過一會才問道:“美國的個展你怎麼想的?”
柏清放下手裡畫筆想了一會說道:“我想去看看。”
“好,那我就回復姬法了。”
陳立安對柏清的選擇並不意外,藝術是需要碰撞的。
美國的現代藝術發展有着自己很獨特的軌跡,抽象表現主義和波普主義都來自那裡,甚至在當下美國的藝術家開始強調脫離任何流派。
現代藝術的概念在那裡不斷地被推翻再創造,紐約現在已經是超過巴黎和倫敦的現代藝術中心了。
對於很多的藝術家來說都是很有吸引力的,柏清自然也想去看看這個世界現代藝術中心到底是什麼樣。
不過陳立安本身對美國是沒有什麼好印象的,上輩子看過太多的新聞,很難對這個國家產生好感。
這也算是被輿論影響的結果吧,估摸着西方世界對中國的印象也不好。不過這不影響陳立安對美國的現代藝術產生好奇。
作爲一個移民國家,作爲現代藝術新的中心,陳立安想去看看在不同的文化交流碰撞產生了哪些有趣的東西。
只不過姬法選擇的辦展時間是八月份,現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呢。
一下午的時間裡陳立安都在工作室呆着,出去拍了幾個月的戲,拍了那麼多的照片都沒有洗出來呢。
在拍紅河谷的時候,陳立安拍了很多雪山和寺廟的照片,也拍了很多當地居民和僧侶的照片,那裡的純淨和虔誠都被陳立安記錄下來了。
各種風景和人物在陳立安的鏡頭裡都透露着淳樸的信仰,陳立安想在紅河谷上映的時候再辦一次影展。
忙活了一下午的陳立安,把所有的照片都洗出來了。
陳立安站在黑暗的暗房裡,看着那一張張掛起來的照片,陳立安感覺自己的心情都再次得到了洗滌。
不過很快這片刻的安寧就被打破了,陳立安拿出手機看着上面的號碼,猶豫了一下接通電話。
“你昨天生氣了?”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了柳小麗的聲音。
陳立安感覺自己的心境都被破壞了,沒有那麼多的心情和柳小麗玩拉扯,直接說道:“沒有。”
柳小麗聽着陳立安的聲音,純淨地像是寺廟裡那些看破紅塵的和尚,有些詫異地懷疑他是不是正處於無慾無求的狀態。
不過柳小麗還是繼續說道:“那你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
陳立安看着滿屋子的照片也知道現在自己的狀態不再適合繼續挑選照片,就回答道:“好。”
聽到陳立安答應後,柳小麗露出一個笑容,差點真以爲你無慾無求呢。
和陳立安約好了時間地點後,柳小麗就掛了電話,看着在旁邊搗鼓自己化妝品的女兒說道:“茜茜,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介紹一個很厲害的叔叔給你認識。”
扎着羊角辮的茜茜轉頭看着柳小麗哦了一聲,聲音軟軟糯糯地可愛的緊。
柳小麗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臉蛋,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說:“茜茜想和媽媽一樣化妝嗎?”
“嗯,我也想和媽媽一樣好看!”茜茜立馬扭頭看着柳小麗地說道。
柳小麗寵溺地抱着茜茜說道:“我們茜茜本來就比媽媽好看,以後一定是個小天仙呢!”
“我不要做天仙,我要做公主!”
“好好好,我們茜茜是公主。”
工作室裡,陳立安從暗房裡出來,看到柏清還在畫畫,就走過去說道:“我先走了,晚上約了人吃飯。”
柏清不在意地嗯了一聲,然後又問道:“晚上去我那嗎?”
陳立安正在看着柏清畫上的一家三口,聽到她的話愣了一下說道:“嗯,晚點過去。”
“那你去忙吧。”柏清提起筆又繼續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