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挖十角

新劇本的故事主體沒有太大變動,只是根據現有演員,在人物設計上做了調整。車靈子走後,剩下的兩個女角慕琪和周媛演技都不足以挑大樑,所以蘇令嘉弱化了女主的存在感,將男女主爭學生會主席的戲變成了男一和男二爭學生會主席,所以雖然慕琪名義上是女一,其實戲份並沒有增加多少,真正的主角變成了男一喬北宇和原男三現成爲男二的演員張之成,這是剩下的五個人裡除了喬北宇外另一個演技能有亮眼之處的。

由於弱化女主角,故事的主題也由校園純愛更多的向着青春熱血、夢想奮鬥、友這樣的主題靠攏。由慕琪扮演的女主角也不再是車靈子那種女強人形象,而成爲了一個普通女孩闖入優秀男生團體中的故事,又迎合了少女觀衆間經久不衰的灰姑娘式的夢幻結。

重新開拍後,許是少了蘇令嘉與金牌娛的爭鋒,劇組內和諧不少。而喬北宇也感覺到,所有的演員都在不自覺地以他爲中心,比如主動打招呼、給他留好位置留單獨的化妝間、向他請教演戲的問題、有事向他詢問聽取他的意見,看起來除了絕對領導蘇令嘉,他儼然成了個二號人物。

原來當主角在這裡是升職的意思,喬北宇後知後覺地現。

雖然他並不怵頭作領導者,但也不會像厲暄那樣興風作浪,作威作福。而且自從酒會那晚之後,喬北宇拿蘇令嘉當了朋友,態度不像以往是全然上下級的生冷,多了幾份熟稔和輕鬆,蘇令嘉雖然沒說什麼但也沒反對這種隨意,算是默認。於是,所有演員都對蘇令嘉十分懼怕,只有他能直面蘇令嘉的咆哮,並在適當時候勸慰或據理力爭。這樣的況讓大家更加佩服他,更加以他馬首是瞻,然後劇組就更加和諧平靜了。

但這一份其融融讓某些人看不過眼了。

新聞連炒幾天,蘇令嘉不爲所動,金牌娛那裡也說不出什麼新詞,風波漸漸平息下去。就在所有人都以爲事已成定局,揭過這一頁時,喬北宇在自己的住所外被人攔下。

爲首一人西裝革履、道貌岸然,正是酒會那天指使denise將他們騙去的盧總,他將喬北宇請到附近的一間咖啡廳,皮笑肉不笑地道:“聽說你最近混得不錯?”他將一杯咖啡推過去,擺出禮賢下士的模樣。

喬北宇沒有回答,不卑不亢地坐在那裡。

盧總做出最和藹和推心置腹的樣子笑道:“今天來找你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當初蘇令嘉的戲還在公司名下時我就注意到你了,雖然是新人但潛力不可估量,當初我就想着,回來戲拍完了一定要把你簽到公司來。可誰知就出了這麼檔子事,不過公司仍然是看好你的。可巧,公司最近在籌備一個大製作的影片,導演是孔奚林,裡面有個主要角色很適合你,所以我專程來找你,聽聽你的意見。”

孔奚林是金牌娛的招牌導演,出道已久,在國內導演界久負盛名,不是蘇令嘉這種新銳可以捍動。孔導的片子一向追求大場面大製作,是完完全全的商業化動作片,票房也高,在他的片子裡出演主要角色對演員本人是很大的提升。至少在目前來看,孔奚林片子裡的一個配角,價值比得過蘇令嘉片子裡的主角。

盧總很客氣,喬北宇也禮尚往來:“不知貴公司這部影片打算什麼時候拍攝?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現在正有一個片子在拍,想看一下檔期……”

“什麼檔期不檔期的,能參演我們的大製作難道你還要再去拍那種小成本電影不成?”盧總打斷他的話嗤笑一聲,“他讓你當主角又怎麼樣?票房失利誰知道你是誰,還不如在我們這裡演個配角。新人嘛,就要腳踏實地,不要總想着一步登天。”

然後他猶嫌不夠,又道:“而且,讓我猜猜蘇令嘉給了你多少片酬?十萬對不對?主角纔給這點錢,他也就這麼點能力了。我們能給你十五萬,這樣的待遇可是小公司小工作室絕對不會有的!”

他居高臨下地瞅着喬北宇,在他心裡喬北宇只是個沒名氣沒根基的小角色,這種小角色還不就是給點好處連嚇帶哄就手到擒來?他根本沒有多少耐心,說不過兩句話就直接將最終目的擺在明面,給出的條件也比當初挖厲暄時給的還要優越。

他要再次挖角,將喬北宇簽到金牌娛,讓好不容易重組的《歌舞飛揚》劇組再次癱瘓。

金牌娛還真是夠卑鄙的。

蘇令嘉這次可是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投在這部電影上了,如果現在再有男主角離組這種事,對蘇令嘉絕對是深重的打擊,再重組要比這一次重組還要困難上百倍。

喬北宇神色淡淡地,如果他真是一個初入娛圈,走運第一步戲直接就成爲主角的新人演員,聽了這番話心裡一定會有所動搖,一定會不自覺地權衡得失。但是現在坐在這裡的是他,娛圈的一切對他而言不過過眼雲煙,什麼前途什麼利弊都跟他沒有關係,他不過是按着系統提示完成任務而已。說不停哪天系統一抽風,他就直接灰飛煙滅。

作爲這樣一個人,有什麼人可以威脅他?

他現在在《歌舞飛揚》的劇組裡,是爲了生存,也是爲了責任,更是爲了道義。他有什麼理由背信棄義,去與一個能做出那種齷齪事的人爲伍?

任何況都不能讓他放棄做人的原則。

就算對方能給他再大的好處又怎麼樣?

他不是卑微地爲活而活,他頂天立地堂堂正正。

“對不起,我一向以誠信爲本,做不出這種事。”喬北宇的脊背依舊如同標杆一樣挺直,刀削斧鑿般的臉上冷凝着堅定,目光清正如浩大天地。

喬北宇直截了當地拒絕,乾脆利落地告知。盧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將手裡的咖啡杯狠狠往地上一摔:“好,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給我等着!”

盧總挖角喬北宇的事雖然隱蔽,可金牌娛裡還是有不少人知道。厲暄自從簽了金牌娛就一直巴着盧總,當盧總無功而返時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聽說公司給他的是孔導片子裡的角色?”聽罷,厲暄嘴角扯出冷冷的笑意。

由不得他心裡不平衡,當初他也是蘇令嘉片子裡的主角,被金牌娛挖來時,給的片子不過是爲了和蘇令嘉打擂臺臨時寫的,導演也是公司裡的新人,合作的演員更是名不見經傳。而到了喬北宇這裡,竟然就是名導名片,還有大牌演員同臺合作,雖然一個是主角一個是配角,差距也依然明顯。

“別生氣了,那人已經拒絕了。”厲暄的經濟人是他家親戚,自然勸道。

厲暄卻沒有因此而高興:“哼,這樣好的條件,他竟然還會拒絕……”

“是啊,這人真不知好歹。”經濟人附和着。

厲暄冷冰冰的臉上忽然現出扭曲的笑:“連盧總的面子都不給,正好我可以再加把火,看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盧總這種小人行徑喬北宇沒有對蘇令嘉提及,他不會離組,又何必讓人徒增煩惱,或者橫生猜忌。至於其他幾位主演會不會被金牌娛找上,他也根據這些日子瞭解的常識分析了一下,結論是不必擔心。

主角和配角在劇中的作用是不一樣的,配角離組要比主角離組震動小太多。更何況對於其他人,金牌娛也不可能拿出什麼特別具有誘惑力的條件,畢竟要考慮投入是否能收回成本的問題。就爲了跟一個新銳導演的一個普通成本的電影對着幹,花大價錢爲幾個小演員準備大成本電影的重要配角?腦要多抽纔會做這種事。

然而事實證明,喬北宇還是把他們想得太光明正大了。

這天拍的夜景戲,收工已近午夜。喬北宇走到小區邊空無一人的巷子裡,突然停下腳步,哼然揚聲:“跟了這麼久,還不出來!”

一直綴在後面的人見行蹤已經曝露,一不作二不休,騰地奔出,將喬北宇團團圍住,個個有持兇器,鐵棍、砍刀、鍾子不一而足。雙方面對面,這幫人竟然一句話也不說,舉着兵刃當頭就打下來。

喬北宇前世自小習武,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見過不少的危急陣仗,這幫小混混的動作看似兇惡危險在他眼裡卻是漏洞百出,不足爲懼。雷霆般探出一手,一招就奪了迎面劈來的刀,反手架勢一拉,精湛的刀法便施展開,不過刷刷幾招,前來的十幾人就躺了一地,個個倒在血泊裡想爬都爬不起來,看向喬北宇的目光是驚駭萬分。

喬北宇神色如常,分毫未損,甚至連氣喘都沒有。刀尖抵在爲首一人:“你的四肢上手指腳趾一共二十個,然後人的身上還有很多地方就算削去也能活着。”在對方看他如看厲鬼的眼神中,他冷然地問道:“說吧,什麼人指使的?”

將想問的全都問明白,喬北宇才放了這幫人,任他們一步三抖,惶恐地大氣都不敢吱一聲地撤走。

拉攏不成就下黑手?做出這種事,虧得金牌娛據說也是大公司。

或者,其實這是個人行爲?只是金牌娛裡某人與蘇令嘉的私人恩怨,然後假公濟私?

喬北宇沉思,把這些人扭送公安局指認的確簡單,但金牌娛財大氣粗,想來最後抓到的只是小魚兩三條,真正要與他們爲難的人還是高居幕後,反而會因這次事件更加變本加厲,這回派人打他下次是不是就要去打蘇令嘉了?

喬北宇做事一向不會半途而廢,要反擊就要從根源着手,否則只是打草驚蛇。要從根源徹底解決此事,需要時間需要人脈,這都是喬北宇在這個世界欠缺的。而他卻有一樣旁人不及的優勢,那就是系統。

他向來有分寸,他不會仗着系統胡作非爲,但當用不用就是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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