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一陣淒厲的鬼哭狼嚎之音傳來,鬼將的左半邊身子被白色月刃斬過,失去了左臂的同時空洞的身體散發出大量的陰氣。
他的體型開始縮小,修爲銳減,不過下一個瞬間釋放出來的陰氣一凝,重新化作一條新的手臂。
片刻之後鬼將縮至七尺多高,修爲也赫然跌落至靈氣後期,同時也失去了稱手的黑色長槍。
鬼將向凌蕭發出憤怒的嘶吼,他不顧一切地向凌蕭撲來,但是凌蕭此時卻露出輕蔑的微笑,這種靈氣期級別的鬼靈在他面前已經毫無威脅可言,他一邊保持與鬼將的距離,一邊釋放出血道功法,幾個回合之後鬼將便被打得落花流水,身體殘缺不全。
最後凌蕭施展出一道丈許大小的血刃,將鬼將懶腰斬斷,化作一團陰氣消散在空中。
凌蕭鬆了一口,將白靈召回到身邊。白靈身上金絲籠光芒一起,頓時白靈體型一縮,化作尺許大小盤在凌蕭的手掌上。
凌蕭愛撫着白靈的頭,用神識讚揚了它幾句,然後拿出一顆恢復法力的丹藥給白靈服下。白靈則是高興得在凌蕭手臂飛快地纏繞了幾圈,發出嗤嗤之聲,顯得非常興奮。
如今白靈對月光斬已經能熟練掌握,釋放速度也快上了幾分。只是月光斬十分消耗法力,每次只能釋放一次,這讓凌蕭心中感到有些遺憾。如果能連續釋放的話,恐怕就連靈液期修士也難以招架。
凌蕭乘着飛舟繼續前進,他小心翼翼地避開鬼將級別的鬼靈,但是隨着他不斷地深入,鬼將的出沒越來越頻繁。
儘管他十分小心,但還是不小心招惹到了一名鬼將,這次他不願戀戰,遠遠地避開,但是卻不小心招惹到了一羣結伴而行的鬼兵,鬼兵一看到他便如同見到了仇人般,散發出憤怒的眼神向攻來。
凌蕭再次調轉方向,繞開鬼兵的追擊,這時鬼將也追了上來,與鬼兵一起向他繼續追來。
凌蕭開始在幽冥嶺中逃竄起來,漸漸地他失去了方向,像一隻無頭的蒼蠅橫衝直撞。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爲他招惹來了更多的鬼兵和鬼將。
不過這些鬼將似乎並不急於追他,而是與鬼兵一起在他身後不緊不慢地追着他,偶爾釋放出一些可有可無的攻擊騷擾他。
凌蕭心中十分焦急,再加上迷失了方向,身後的鬼兵鬼將越聚越多,他的危險處境已經不言而喻了。
然而禍不單行,他經過一番左轉右轉之後竟然無意間飛入了一個峽谷。峽谷只有兩個出口,一個是上方陰翳的天空,一個是前方陰氣瀰漫的峽谷深處。
這時鬼將好像商量好了一般全都飛在峽谷的上方,不給凌蕭從上方逃走的機會,而則是鬼兵沿着峽谷從凌蕭的後方緊追而來。
如今凌蕭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有硬着頭皮繼續向前方飛遁。
然而越往前飛他心中越後悔,陰氣越來越濃重,好像一層灰濛濛的濃霧,前方的道路變得模糊不清起來,體內的法力運轉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眼看自己的飛遁速度開始慢了下來,身後的鬼兵也越追越近,好像一片黑壓壓的海浪襲來。天上鬼將似乎也玩膩了抓迷藏的遊戲,仿若墜落的流星一個個猛地向他急速飛來。
頓時數道強大的靈壓迅速逼近,凌蕭已經能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恐怖氣息,彷彿死亡在一點點臨近。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山洞,凌蕭此時無路可逃,只好硬着頭皮飛入山洞之中。在他進入山洞的一瞬間單手向洞口一揚,八杆陣棋化作八道金芒插在地面上。
他拿出一個陣盤,飛快地向陣盤中打入一連串法訣,頓時八杆陣棋光芒四射,一個巨大的防禦護罩升起,將洞口封個嚴嚴實實。
這時鬼將率先衝了過來,他們有的拿着黑色長槍,有的拿着狼牙鐵棒,見一道防禦護罩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一個個憤怒得尖叫起來,揮舞着手中的武器開始向防禦護罩狂攻不止。
霎時間法陣外黑芒四射,瞬間將法陣淹沒其中。片刻之後鬼將停止了攻擊,而防禦法陣完好無損。
凌蕭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長出了一口氣,此時他終於可以休息片刻了。
這時鬼兵也陸續趕到,在鬼將的命令下開始不停地攻擊法陣。法陣的防禦光幕在連續的攻擊之下形成了一道道漣漪,好像落下傾盆暴雨的湖面,但是無論雨點多麼猛烈,湖面始終會恢復平靜。
凌蕭心中不禁暗歎乾坤四象陣旗的玄妙,全力施展之下就算是數名靈液期修士也無可奈何。他又拿出數塊上品靈石嵌入陣旗下的紋陣中,這樣乾坤四象陣就能自行堅持很長一段時間,他也可以在洞穴中好好休息一下。
凌蕭釋放出神識探向洞穴深處,發現洞穴不是很深,裡面沒有任何靈力波動,甚至連一點活物的氣息也感覺不到。
--不過在這種鬼怪出沒之地有活物存在纔是稀奇之事。
凌蕭在心中苦笑了一聲,然後拿出一塊月光石扔在空中。他一步一步向洞穴深處走去,月光石也隨之向前飛行,爲他照亮前方的道路。
大約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凌蕭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單手向前方一點指,月光石快速向前方飛去。
只見前方五六丈遠的地方是洞穴的盡頭,在盡頭的石壁上嵌着四條銀色鐵鏈,在銀色鐵鏈的下方是一具乾枯的屍體,屍體的手腳分別被銀色鐵鏈上的圓環禁錮着。
凌蕭見狀不禁心中一凜,雖然從屍體上沒有傳來任何靈力波動,但是他心中卻不由得擔憂起來。
這樣的情況他並不是第一次經歷,他曾經在參加生死試煉時逃入過一個山洞中,裡面也有一具屍體。而他當時大意之下差點被其中暗藏的雷霄真人神魂奪舍。
有了前車之鑑,凌蕭變得謹慎起來。他先是用神識牢牢護住神魂,然後體內法力也隨之飛速運轉起來,口中上下牙齒一合將舌尖咬破,含住一口精血,如果有神魂突然出來奪舍的話他就能馬上釋放出血魂鑽神通將對方神魂迅速滅殺。
他慢慢走近這具乾屍,從外觀上來看這是一名老者,灰白的頭髮散落下來,皮膚如同樹幹般褶皺乾枯,眼眶深深凹陷,一對眼睛看起來空洞無神。身上穿着一件落滿灰塵的灰色道袍,腰間沒有儲物袋,只有一塊圓形玉佩,玉佩光澤暗淡,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靈性。
凌蕭有些失望,他本以爲能從乾屍上找到什麼寶貝,如今看來他身上最值錢的恐怕就是他身上穿的這件灰色道袍了。這具乾屍在這裡似乎已經很久了,但是他身上的道袍卻沒有任何腐壞的痕跡,很明顯是用了十分珍貴的材料製作而成。
不過就算是再好的道袍最多也就是有避水避火的功效,穿在身上只能顯示出一個人的身份,在防禦上起不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凌蕭又來到銀色鐵鏈附近查看了一下。銀色鐵鏈似乎是一件罕見的極品靈器,構成材料十分罕見,他竟然一時間分辨不出是什麼主材構成。不過能看出銀色鐵鏈十分堅固,而且已經被人祭煉,裡面刻印着十分複雜的法陣,他想要據爲己有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凌蕭搖搖頭放棄了取走銀色鐵鏈的打算,他轉身正要返回洞口之際,突然身後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小友且慢~”
他頓時感到後背一涼,連忙轉過身,祭出羽墨硯擋在身前,目不轉睛地盯着乾屍。
“呵呵,小友莫怕,老夫沒有惡意。只是在這裡太久了想找個人聊聊天。”
聲音是從乾屍腰間的玉佩上發出來的,玉佩上散發出微弱的靈力波動,很明顯這是一件可以容納魂魄的靈器。
凌蕭剛剛一時大意,以爲玉佩只是一件普通的裝飾品,現在心中不禁感到一絲後怕。
“你可是玄冰門弟子?”低沉沙啞的聲音再次傳來。
“不是。”
“哦?沒想到能來到這裡的竟然不是玄冰門的弟子,真是天助我也。”
沙啞的聲音顯得很興奮,凌蕭一臉警惕的表情看着乾屍問道:
“你是何人?”
“老夫是何人並不重要,老夫問你你爲何到此?”
“這與你何關?”
“小友不要害怕,據老夫所知這幽冥嶺是玄冰門弟子試煉之地,外人不得入內。想必你不是被玄冰門關進來送死,就是誤打誤撞進入了這裡。”
凌蕭聞言心中一凜,腦海中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
--難道我在幽冥嶺遇到這麼多鬼靈的追殺是有人刻意而爲之?
凌蕭沒有回答,心中卻如起風的湖面,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無論是哪種情況,小友此時此刻能來到老夫這裡幾乎可以說是已經走投無路了。這裡是幽冥嶺的中心地帶,陰氣濃郁至極,根本得不到靈氣的補給。長此以往小友就算不被外面的鬼靈殺死,終有一天也會變成老夫這般下場。小友想要離開這幽冥嶺的話恐怕只有一個辦法……”
沙啞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凌蕭聽到此處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乾屍說的話正是他心中所擔心的。雖然自己身上的靈石靈藥還很多,但是如果這樣一直被困下去的話恐怕早晚有一天會靈力枯竭而死在這裡。
“不知你有何辦法?”
凌蕭試探着問道,低沉沙啞的聲音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那就是放老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