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這不是讓我出醜嗎?”季銘軒差一點跳了起來。
“你說的對,我就是喜歡看你出醜,”孟星輝淡淡說道:“你也可以選擇不賭,那麼你現在就可以退出了,因爲你桌面上的籌碼已經不足以參與賭局。”
季銘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珠子轉了一圈又一圈,猛地一拍桌子,吼道:“行,少爺我就跟你賭!不過賭什麼由我來選。”
梅花J和Queen同時嘆息一聲,按理說龍生龍,鳳生鳳,申海市委書記這樣的人物,怎麼生出這麼個草包兒子?輸了這麼多錢,即便是智商再低,也能看出孟星輝是個非常出色地賭術高手了吧?輸了這麼多錢還不長記姓,到現在還抱有僥倖心理,希望運氣突然眷顧,幻想着翻盤呢。
孟星輝無可不可的聳了聳肩,說道:“怎麼賭隨便你。”
季銘軒撓了撓腦袋,賭梭哈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了,乾脆就來點刺激的,一局定輸贏!於是說道:“我們就賭簡單點,一局定江山,每個人各抽一張牌,誰的點數大誰贏。”
孟星輝點頭道:“沒問題。”
季銘軒看了看荷官,又說道:“我不信任任何人,由我來切牌。”
孟星輝做了個請便的手勢,說道:“開始吧。”
季銘軒將另外一幅新牌拿出來,抽去大小王,然後兩隻手拼命切牌,力求將牌的次序完全打亂,他也沒有記牌的順序,關鍵是想記他也沒這個本事,他希望這一局運氣能站在他這一邊。
切好牌之後,季銘軒將牌在桌子上一滑,攤成了一個扇形,他雙手合什,嘴裡唸唸有詞,西方佛祖觀音菩薩耶穌基督太上老君齊天大聖凡是能想得到的大神的名字都念叨了一遍,乞求他們保佑自己這一次拿到一張大牌,鹹魚翻身。
唸完經之後,季銘軒說道:“誰先抽?”
孟星輝淡淡道:“你先來好了。”
季銘軒也不跟他客氣,吹了吹自己的手,然後珍而重之地從中間抽了一張牌出來,他緊張地心裡直打鼓,將這張牌反扣到桌面上,平息了一下情緒,然後一點一點地從邊角往上掀……“耶!”季銘軒興奮地將那張牌翻了過來,摔在桌面上,叫道:“我紅桃A,除非你能拿到黑桃A,否則我贏定了。”
梅花J和Queen也有點意外,不得不說,季銘軒這一次運氣非常好,拿到紅桃A,幾乎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要知道剛剛孟星輝沒有過牌,也沒有切牌,他應該不知道每張牌的具體位置,目前爲止只有一張牌能大過季銘軒,那就是黑桃A,但是從五十一張牌中找到一張牌,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每個人都盯着孟星輝看,尤其是喬冠林,這一局如果輸了,可是要把六千萬輸出去啊,雖然這些錢也是贏來的,但在喬冠林眼中,那已經是孟星輝的錢了,再輸出去未免肉痛,所以他的眼神有些可憐巴巴。
孟星輝的臉色絲毫沒變,淡淡說道:“不錯,你運氣很好,下面就看看我的運氣能不能比你還好。”
他的手在攤成扇形的牌上面劃過,然後快速地從中抽出一張,往桌面上一甩!
黑桃A!孟星輝甩出來的這張牌赫然就是黑桃A!
“不好意思,”孟星輝微微一笑,說道:“看來我的運氣的確是比你好一些。”
在座的幾個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梅花J,他明明知道孟星輝肯定做手腳了,但就是沒看出來他怎麼做的手腳,如果說有什麼特別的動作,那也就是手在牌的背面劃了一圈,如果他此前過了牌,那麼憑藉手感記憶找出這張黑桃A還有情可原,但他明明沒過牌啊,難道他真的高明到了只憑藉手感就知道哪張牌是多大的程度了?不可能啊,那已經不是人力所能及的事情了,那是神蹟!
監控室的毛傑見到這情形也傻掉了,急忙問幾個監控人員,有沒有看到什麼問題,幾個監控人員紛紛搖頭說沒看出來。
“不對,他肯定出千了,哪有人運氣好成這個樣子的,而且把把這麼好?絕對不可能!”毛傑氣急敗壞地又砸了一隻杯子,一衆手下都假裝沒看見,埋頭做自己的工作,心裡都嘀咕,發火有什麼用呢,明知道人家出千,但你愣是看不出來,那又有什麼辦法?技不如人,只有認栽。
“這小子太邪乎,我看梅先生也未必能搞得定他,我們還是提前準備吧,”毛傑陰沉着臉打了個電話:“喂,刀疤強,你叫幾十個兄弟,要最能打的那種,帶上傢伙,埋伏在金鼎左右兩個巷子裡,今晚我們要砍人!”
其實孟星輝的招數說穿了非常簡單,他就是將每一張牌掀開來看,不過他運氣不錯,掀到第五張終於找到了黑桃A,如果這麼一路掀下去,難保不會被人看出破綻。之所以沒人瞧得出他掀牌,是因爲他的動作太快了,快到足以欺騙每個人的眼睛,你看起來他的手好像只是摸了摸牌,實際上他已經將牌掀起了一角看到了牌面。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賭術也一樣,手速是賭術高手必備的技能之一,否則換牌什麼的想都別想。
季銘軒見孟星輝抽出了黑桃A,愣了一下之後立即跳了起來,指着孟星輝說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我懷疑你出老千!”
孟星輝攤了攤手,說道:“賭法是你自己選的,牌也是由你選的,切牌的也是你,我甚至都沒摸過牌,請問,我怎麼出千?要出千也是你的可能姓最大。”
季銘軒氣道:“我腦子有病啊,要出千不會抽黑桃A?幹嗎抽張紅桃A給你留機會?”
孟星輝淡淡說道:“技術不到家那也是常有的事,賭神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季銘軒怒道:“不管,我懷疑你身上藏牌了,我要求檢查這副牌,如果裡面還有一張黑桃A,就證明你藏牌出千。”
孟星輝雙手一攤,說道:“隨便檢查。”
季銘軒仔細在那副牌中找了幾遍,果然沒發現黑桃A,牌的數量也是五十張。
“事實擺在眼前,我的運氣的確就是比你好上那麼一點點,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就願賭服輸,不要像條癩皮狗似的,讓人瞧不起。”孟星輝冷冷說道:“賭品即人品,賭品差的人,人品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季銘軒狠狠盯着孟星輝,如果目光可以傷人,孟星輝早已千瘡百孔了,最後說道:“好,算你狠,我認輸,不過我說小子,這件事沒有完,我會跟你鬥到底。”
孟星輝聳了聳肩,說道:“無所謂,這種話一點都威脅不到我。”
季銘軒轉身就要往外走,孟星輝喝道:“慢着,之前是怎麼說的?我說如果你輸了,就脫光衣服,一路走着出去,一邊走一邊喊,我爹是季振剛,你不是喜歡滿世界吆喝你爹的名字嗎?今天讓你吆喝個夠。”
季銘軒慢慢轉過身來,目光怨毒,咬牙切齒地說道:“小子,你要不要玩得這麼大啊?申海就這麼大,山不轉水轉,我勸你還是給自己留條後路,不要做這麼絕!”
孟星輝搖了搖手指,好整以暇地說道:“NONONO,自古以來賭場無父子,既然是在賭場上,你就要遵守賭場上的規矩,剛剛我提出那樣的賭局,你答應了,那麼輸了之後你就要兌現,難道因爲你是市委書記的兒子,就可以說話當放屁了嗎?告訴你,我他媽不慣你這個毛病!”
開玩笑,難道今天就這麼放他走,以後他就不找自己麻煩了嗎?孟星輝對付這些紈絝的原則就是不得罪則以,得罪就徹底得罪,要麼不做,要麼做絕,因爲對於這種人來說,得罪一分和得罪十分沒有半點區別。
狠狠欺負欺負他,最起碼還能夠出一口惡氣,就這麼毫髮無損放他走了,他也絕不會感念你的恩德,該怎麼報復,還會怎麼報復。
季銘軒見孟星輝最後一句話說的聲色俱厲,殺氣騰騰,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說道:“好,很好,不就是脫衣服嗎?我一大老爺們我有啥好怕的,脫就脫!就怕你羨慕大爺的身材!”
這傢伙倒也光棍地很,說完之後就快速地脫起了衣服,三下五除二,脫的光溜溜的,連三角褲也沒留,Queen臉蛋微紅,將頭轉過一邊不去看他,肩膀微微抽動,看來樂得不輕。
“我爹是季振剛,我爹是季振剛……”季銘軒抱着一摞衣服,開始了他成年之後的第一次裸奔,一路走着一路高喊口號,引得走廊上的客人和侍者紛紛駐足圍觀,所到之處引起陣陣驚呼。
孟星輝唯一的印象就是這個傢伙屁股挺白的,媽的一個大老爺們屁股居然比娘們還白,不知道怎麼保養得。
喬冠林等季銘軒消失了,才忐忑地說道:“小孟,你把這個混世魔王得罪這麼狠,恐怕以後會有大麻煩啊。”
孟星輝微笑着擺了擺手,說道:“無妨,像這樣的寄生蟲,你越是害怕,他們越來勁,這傢伙以前只是因爲一點小事,就想要我的命,我跟他之間,不管怎麼做都是深仇,所以得罪就得罪了。”
喬冠林點了點頭,說道:“那你自己小心點。”
孟星輝說道:“我們還要不要繼續呢?”
梅花J笑道:“孟先生不畏權貴,真是少年英雄啊,老梅我佩服,能和你這樣的人切磋牌藝,也是一大幸事,我們繼續吧。”
這個時候Queen突然說道:“我自問不是你們的對手,所以退出,正好待會兒還有事,我就先告辭了。”
看看Queen面前的籌碼,她其實是個不輸不贏的局面,梅花J也沒輸多少,幾局下來都是季銘軒一個人在輸。
“既然有事,那就先走好了,”梅花J微笑道:“還是正事要緊。”
Queen微微點了點頭,嫋嫋婷婷地走了出去,孟星輝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很想要Queen的聯繫方式,但他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以後還會和這個女人見面的,所以倒也不着急。
梅花J雖然表現的毫不在意,但是他的注意力無時無刻不放在這個女人身上,如果她真的是王牌組織的Queen,那他就很危險,所以這個女人在場,他就覺得芒刺在背,見他終於走了,也算是長出一口氣。
看來自己真是有點多慮了,也許這個女郎真的不是殺手界的至尊女皇Queen。
“孟先生,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我很喜歡這種一對一PK的感覺,夠刺激,夠直接。”梅花J說道:“我們是繼續玩梭哈呢,還是換一種玩法?”
孟星輝看了梅花J一眼,他現在的太乙真氣比梅花J的真氣渾厚純正地多,所以他能感受得到梅花J身上的氣息,打從梅花J剛進來,他就察覺到了這個人也是一個修習內功的高手,雖然沒有太乙真氣這麼厲害,但放在如今這個時代,那也是極爲罕見了。
在他記憶中,只見過一個人是有內功的,那就是曾經偷襲他的王牌組織殺手梅花J,而且好巧不巧梅花J賭術也很好,而金鼎的這個梅先生既會內功,賭術又好,所以孟星輝已經開始懷疑他就是那個殺手梅花J。
雖然這個人的相貌氣度和看守所那個殺手相差太遠,但孟星輝知道這個世界上奇人異士多的很,殺手們最善於易容改裝,梅花J可能也是個中高手。
不過現在孟星輝不急於求證,因爲狐狸遲早都會露出自己的尾巴的,他等待着,這傢伙不是梅花J便罷,真是他的話,孟星輝不介意讓他嚐嚐孟式飛刀的厲害,善使刀者,最終死於刀下,這是他最好的歸宿。
孟星輝將自己桌面上的籌碼往投注區一推,說道:“一億五千萬,梭哈,一局定輸贏!”
其實真正的高手對決,只需要一局就夠了,彼此將自己最得意的殺招都使出來,看誰厲害,誰最終獲勝。
梅花看了孟星輝半晌,點了點頭,說道:“一局定輸贏,爽快,很久沒玩得這麼刺激了,我喜歡!”
孟星輝淡淡說道:“我有一個提議,那就是,荷官將一副牌撒向空中,我們兩個同時出手,各抓五張牌,還是按照梭哈的規則,誰的牌面大,誰就贏,你覺得如何?”
梅花J先是一愣,隨即心頭大喜,如果還按照往常的方式賭,他還真沒有穩贏的把握,因爲孟星輝的技術實在是神出鬼沒的,他有點摸不準脈,但是如果將牌撒向空中,那考較的不僅僅是技術了,還有眼力,反應,出手的速度,當然還有一點點運氣,這小子選這個賭法,幾乎就是自尋死路啊,他練習飛刀二十年,練得就是眼力,手速,反應,對於移動目標的判斷恐怕很難有人能與他匹敵,夏天在叢林裡執行任務,經常用飛刀射飛蟲玩,空中抓牌這種小兒科,還難得倒他嗎?
“好,很好,這個方法好,就這麼辦!”梅花微笑着接受了這個提議,在他眼裡,似乎已經看到了孟星輝慘敗而歸的沮喪表情。
“好,既然這樣,傑拉德先生,請扔牌吧。”孟星輝微笑道。
荷官傑拉德從來沒聽說過這種賭法,一瞬間有點蒙,開口就想說這不符合規則,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既然人家說這樣賭那就這樣賭,規則都是人訂的,自己只是個負責發牌的仲裁員,何必管這檔子閒事呢,內心深處忍不住嘀咕,這些華夏人就是喜歡玩花樣。
於是他拿起一副牌,大力往空中一撒。
本來還坐在位子上的兩個人,如同見到目標的獵豹一般瞬間暴起,兩雙大手在漫天的牌影之中伸伸縮縮,喬冠林和傑拉德根本沒辦法看清楚他們的手,只看見一片模糊的幻影,也許只有一秒鐘過後,兩個人幾乎同一時間靜止下來,每個人手中,握着五張牌,其餘紙牌如同落葉一般,紛紛從他們身邊落下,襯托出一種蕭索的氣氛……梅花J面帶笑容,他知道自己贏定了,因爲當傑拉德將牌撒出去的瞬間,他已經掌握了黑桃十,黑桃J,黑桃Q,黑桃K,黑桃A的位置,這是梭哈中最大的一副牌,天級的同花順,無論對方手裡是什麼牌,遇到這組同花順都輸定了!
“你輸了,”梅花J淡定地將手裡的牌往桌面上一攤,說道:“孟先生,我很佩服你的技術,但你無疑選擇了一個埋葬自己的賭法……”
梅花J正得意洋洋地說着,但當他看清楚桌面上的牌時,就像被人卡主脖子的公雞,喉嚨裡發出“咯”一聲,再也沒了下文。
這哪裡是什麼同花順,而是一張方片三,一張黑桃五,一張梅花六,一張紅桃八和一張紅桃J,簡直散的不能再散的散牌。
“你輸了,同花順在我這裡。”孟星輝不動聲色地將手上的五張牌攤開,赫然就是黑桃十,黑桃J,黑桃Q,黑桃K,黑桃A!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