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場面變得十分詭異。
夤夜叉着小腰站在躺椅旁邊,憤怒地打量伏在薛牧懷裡的秦無夜。
秦無夜笑吟吟地對視了一眼就不理她,反而又往薛牧懷裡膩了幾分。
夤夜的神色越來越古怪。
秦無夜長得和她七分像,眼下的衣着暴露模式也和自己那時候七分像,這樣看上去,就像是……就像是看見了自己被爸爸抱在懷裡一樣。
而且她還真的喊着爸爸……這種感覺讓小娃娃心裡別提多怪異多彆扭了,好像照着鏡子,鏡子裡的自己妖嬈嫵媚,正在對爸爸……
腦海中彷彿閃過那一夜,自己撞進他身上,在地上打滾,最後他壓在上面……
夤夜的臉紅透到耳根。
薛牧左手拖着秦無夜的挺翹,右手還插在衣內不可言說的地方……他很想高興地說一句“夤夜你醒啦!”可看着這詭異的氣氛,怎麼都說不出來。
過了好半天,夤夜才憋出一句:“秦無夜你能不能從我爸爸懷裡下來!”
秦無夜笑吟吟道:“爲什麼呢?”
“這簡直像、像……”夤夜說不下去了,憤然道:“狐狸精你不要臉!”
秦無夜笑道:“你爸爸喜歡啊,說明他喜歡這副模樣的女人。”
夤夜眼睛直了,忽然“哇”地一聲跳了起來,自己跳進了薛牧懷裡搶了半邊胸膛:“原來你不是白骨精,你是六耳獼猴!”
秦無夜一臉莫名,她可沒聽過西遊記。
夤夜看她發愣,覺得勝了一場,得意洋洋道:“反正我自己會給爸爸抱!不要你!”
秦無夜更是有點發懵,她原先覺得夤夜是吃醋來着,可這模樣看着又不像……更像小孩子和兄弟姐妹在爭父母歡心?或者說本屬於自己的懷抱被其他小孩子搶了?又有點像是……感覺自己在照鏡子?如果是照鏡子,那她這種表現到底是想要這種形態還是不想呢?
身爲一個做事本來就很不合常理的妖女,連秦無夜都覺得夤夜的心態詭異得不在正常人理解範疇,換了個普通人,估計眼睛都要成圈圈了。
很顯然薛牧也頭大得很,真的躺不下去了,直接起身把兩個都放地上,全都不抱了,轉身走向書桌:“新曲風格我已經有了思路,我先做個策劃案,你們姐妹倆自己去玩。”
“我纔不跟她玩呢。”夤夜氣哼哼地瞪了秦無夜一眼,卻又很懂事地對薛牧道:“那我去找小嬋了,爸爸別太累。”
說着一蹦一跳地出了門,直到目送夤夜消失,秦無夜都一臉懵懵的:“你看得懂她的心思?”
薛牧慢慢磨着墨:“只能說懂一點點……其實我又何嘗懂你的心思呢?”
秦無夜把心思從夤夜那邊收了回來,倒是很輕鬆能理解薛牧的意思,她笑了起來:“你是覺得我袖手旁觀,連個墨都不幫你磨啊?”
沒等薛牧回答,她又順手一招,房門自動掩上。她也不甚在意什麼鎖不鎖的,無所謂的樣子,款款來到薛牧身邊。
薛牧愕然擡頭看她,卻見秦無夜來到他座位前面,慢慢滑跪下去,縮在桌子底下俯首侍奉,含糊說着:“我們的約定,不是磨墨,而是這樣的。”
薛牧倒吸一口涼氣,爽得飛起,手頭的墨條都差點捏成粉了。
秦無夜又在咕噥:“起碼這種事兒,那小屁孩做不來。什麼叫自己給爸爸抱!”
薛牧:“……”
不知道說啥索性不說,他確實是打算做歌舞風格策劃案的,想了想,便轉移話題道:“你們的歌舞,太媚了,與我想要的不符。”
轉折極度生硬,但這個確實是秦無夜很關心的話題,她默默吞吐片刻,似在思考,繼而擡起頭認真道:“夢嵐那邊,已經有了很多仙氣的曲子,如果你要的是這種,我們改舞其實也不難,只是似乎和夢嵐風格重複,大家都覺得不妥當。”
“你們能想到風格重複,已經不容易。”薛牧笑道:“我們如今需要的不是仙氣,是地氣……此世的地氣要怎麼接而又不媚俗,我暫時還沒想好。”
接地氣的歌曲可不是現代流行樂,什麼世界什麼文化都會有符合時代背景需要的流行樂,在這樣的古代背景瞎唱一個《小蘋果》看不被人打死你。
按道理,薛牧的世界古時的流行歌曲其實就是詩詞,本來照搬就行。但是此世作詩水平很差,這個要發展太難,並且就算是高層人士都很少接受過詩詞洗禮,別提民衆了,這麼一看也不接地氣,不好流傳。相對來說,可能元曲那樣的相對要好一點,比詩詞通俗,容易傳播接受,也比較方便擴展成戲曲。
可悲劇的是,薛牧壓根就不會幾首元曲,要抄都難。沉吟良久,他忽然想起,當初在客棧裡唱過幾句古風歌,似乎夤夜她們當時的接受度挺高的?
這似乎是個可行的考慮方向……
秦無夜一邊默默服侍,一邊觀察他沉思的樣子。男人認真的時候是最有魅力的,尤其在這種情境下,他居然能陷入了沉思,由此說明了他雖然是貪色,但以前認爲他好色如命一勾就上的判斷壓根就是錯的,這個錯誤認知把自己坑到了如今的暖牀丫頭境地。
但暫時來說,她尚未後悔。他既然認真履行他的承諾,她也不會好端端的去起異心。
且看將來吧。
秦無夜輕輕嘆了口氣,繼續俯首侍奉,沒再多言。
………
秦無夜終究爲自己不鎖門的無所謂行爲付出了代價,哦不,她沒什麼代價,是薛牧付出了代價。
正當她在下面咬得正歡,房門又被推開了。
薛牧正在寫策劃案,房門一響他手就是一抖,差點沒把整個稿子給毀了。擡頭一看,慕劍璃。
門庭若市啊今天……
慕劍璃踏門而入,見薛牧在寫東西,很好奇地問:“又有新作?”
“沒……啊……”下面秦無夜惡作劇地咬了一口,薛牧臉頰抽搐了一下,迅速問:“有什麼事嗎?”
慕劍璃已經發覺不對了。
她也是問道強者了,距離洞虛的差距並不是離譜得過分,合歡宗也不是多能潛匿的宗門,見薛牧神色有異,慕劍璃略一感知,就察覺到他的書桌下面有人,是合歡宗的氣息。
想想這合歡宗的人竟能強到讓自己不細心都發現不了的地步,很有可能是秦無夜這等級別。慕劍璃如今也知道秦無夜和薛牧有那啥,但她在某方面真是白紙得很,壓根沒想到這躲在書桌下面會是什麼情況,好奇無比。
“今日爲止,登天路初選已經完成,一共八千四百八十五人通過,我來跟你說一聲。”慕劍璃一邊說着,一邊慢慢挪往薛牧身邊:“元鍾大師他們也讓我問你,要不要去看第二階段的須彌境。”
薛牧急得直襬手:“就……就站那說,別過來。”
慕劍璃眼裡閃過笑意,故意道:“薛牧,你不想和我親熱麼?”
“這個……”薛牧滿頭大汗,慕劍璃什麼時候也會玩這套了,饒是再有急智也應付不來這什麼破場面啊!
只頓了這麼一下,慕劍璃就到了他身邊,第一時間低頭看書桌底下。
秦無夜含着某物,桃花眼眨巴了兩下,一點都不害臊。
慕劍璃的臉“唰”地紅透到了耳根,結結巴巴道:“這……怎麼……怎麼還可以這樣的……”
秦無夜笑嘻嘻道:“薛牧的修爲也已經身無雜質、不沾塵垢,乾淨得很啊。你要不要試試?”
慕劍璃別過臉去。
薛牧頭疼地捏着腦袋。
秦無夜這妖精,別的不說,這搞事的能力絕對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