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松和張明意外的接到了錄用電話,是一週以後的事情。”
“曾小松自從那一夜看到鬼面具之後,再也沒發生之類的事情,所以他也沒將那件事情擺在心上。”
“兩人歡天喜地的在星期六的上午九點報到,按照經理的提示,他們走後門進入咖啡館。”
“那個叫七夜的店長將兩個面具交給他們。”
“令人奇怪的是,張明得到的面具是自己所畫的,而曾小松的面具也是自己所畫出來的鬼面具。”
“看來這裡的規定就是錄用者都能戴上自己設計的鬼面具,在這裡隱藏了身份進行工作。”
“隨後,店長將兩本還散發着油墨味的小雜誌交給曾小松和張明,裡面盡是一些離奇的全新的鬼故事,店長讓他們在客人要求聽鬼故事的時候就必須找到裡面他們感興趣的讀給他們聽。”
“店長說:你們在這裡工作的事情千萬不可以透露給任何人,因爲這裡是我們咖啡館的規則。如果你透露了別人或者自己的信息,那麼我們會永遠不再錄用你。記住了,這就是規則。”
“然後將工作安排了下來。”
“靈異咖啡館裡和往常一樣熱鬧,當然,也如往常一樣鬼氣陰森。”
“張明責任9號包間,曾小松則負責10號包間,爲客人端咖啡,點歌,或者講鬼故事。”
“工作沒有想象中的辛苦,相反還非常輕鬆。”
“一般的客人是知書達理的大學生,只不過要求曾小松點一下咖啡點一下歌而已,其他時間他都可以坐在一邊休閒的看着那小雜誌裡的鬼故事。”
“中午時分,吃飯的時間,曾小松和張明一起被店長領到了四樓的一家小餐廳,這裡是員工的專用餐廳。”
“伙食還相當的好,豐富的肉類,新鮮的蔬菜,還有上乘的好湯。”
“曾小松盛好飯坐在張明身邊,脫下了鬼面具。”
“其他的五個同事也紛紛脫下恐怖的鬼面具,亮出了自己的廬山真面目。”
“有兩個是年輕的小女生,長得非常可愛,看樣子也是附近的大學生。”
“其他三個是21歲左右的男生,樣子都長得不錯。”
“可是當曾小松打量第三個男生時,不由得大吃一驚!”
“這名面目清秀的男生不正是自己失蹤了半年的好友何寧嗎?”
“何……何寧?你竟然在這裡?怎麼……怎麼回事?”
“曾小松嚇得驚叫起來,手中的湯匙也鐺的一聲掉到地上。”
“張明卻驚愕的看着曾小松,彷彿爲他的驚愕而驚愕。”
“男生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他慢吞吞的喝了口湯,不慌不忙的回答: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何寧,我叫黑光,第B面鬼面具人。”
“在這裡的服務員,統一用自己的面具名當作自己的名字,有時候讓曾小松覺得毛骨悚然。”
“張明奇怪的問:小松,你認識他?”
“其他同事卻像沒聽到曾小松的話,個個面色平靜自如。”
“曾小松心裡一驚,他看着皺着眉頭吃飯的張明,確定他不像在開玩笑:張明,他就是何寧啊!我們高中到大學的同學啊!你不記得了?”
“何寧和曾小松、張明三人都是高中同學,三人的關係非常要好,並且還一起考上同一個大學。”
“可是在半年前,何寧突然失去了蹤跡,親人朋友一直努力尋找了半年,卻沒有任何消息。可是曾小松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個靈異咖啡館裡工作!”
“失蹤的前三天,其實曾小松是見過何寧的,因爲何寧是他前女友的仰慕者,因爲一個小誤會,曾小松把何寧把得滿身是傷,但卻沒有生命危險。”
“三天過後。”
“何寧突然失蹤,當時的曾小松還因成爲疑犯而被扣留審問,但因無證釋放。”
“總的來說,曾小松只傷害過何寧,但的確沒有殺害何寧,對於他的失蹤,自己也抱有內疚。”
“可是今天突然在這裡見到他,還是被嚇得不小。”
“張明白了一眼曾小松,一本正經的回答:什麼嘛,我哪裡認識他?小松你是不是被嚇傻了?雖然這裡氣氛不太對,但是大家都是大學生,你還真信邪啊?”
“曾小松的大腦更亂成一團,他極力的和張明說起過去和何寧一起的生活,可是張明就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堅定的說不認識何寧這個人。”
“難道在靈異咖啡館裡就有那麼怪的事情?”
“遇到了多年的好友,竟然卻記不起來,這是小說中的被洗腦那樣嗎?”
“一直到午餐結束,何寧對於曾小松的疑問和問話都淡然處之,態度非常的冷漠。”
“當他放下飯碗,戴上了那叫黑光的恐怖鬼面具,眼神詭異的看了曾小松一眼。”
“曾小松根本沒吃到什麼,胡亂的吃了一些東西就草草收場。”
“一天的工作就輕鬆的結束了,當天晚上九點下班時間,曾小松捏着經理髮的當天工資,心情複雜的和張明一起回校。”
“對於張明的一口否定何寧的存在,他彷彿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了。”
“可是那個叫黑光的同事,的確是張着跟何寧沒什麼兩樣的臉啊!”
“睡到半夜的凌晨兩點,曾小松在一陣奇怪的敲窗聲中驚醒。”
“咚咚……”
“一串串沒一點節奏的敲窗聲,像一個非常心急的人在提醒裡面沉睡的同學。”
“曾小松的牀鋪靠近窗口,藉着模糊的燈光往窗外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這四樓的玻璃窗外,站着一個黑影,面目不清,因爲他就是赫然戴着黑光面具的何寧!”
“何寧急急敲打着玻璃窗,面具之下,那雙散發着冷光的眼睛神秘而幽然,猛然一看,只覺得那是一個傳說中的面目猙獰的惡鬼!”
“曾小松嚇得渾發顫抖,抱着被子縮成一團。”
“他不敢打開窗,更不拉下窗簾,如果稍微有一點令外面的何寧不滿意的話,小命一定難保吧?”
“小松……小松!你一定要離開靈異咖啡館,否則的話你會變成幽靈的!”
“何寧在外面一邊敲窗,一邊警告曾小松。”
“風聲悽愴,不明之鳥在悲苦啼叫,曾小松還是大氣也不敢出,牀架因他的顫抖而微微搖動。”
“下鋪的張明竟然發問:小松,你醒了?”
“曾小松彷彿鬆了一口氣,有一個人醒着陪自己,也是最安全的事情了:是……是的,小明,你沒聽到什麼聲音嗎?”
“張明回答得理所當然:什麼聲音?我一早就醒了,喝得太多水,剛剛還上了廁所呢。”
“曾小松大驚,他驀然的坐起來,瞪大眼睛看窗外。”
“窗外一片寂靜,除了燈光和碎碎的花影,再也找不到任何關於何寧的痕跡。”
“可是剛剛他明明是聽到何寧的敲窗聲啊,而且他根本沒看到張明去廁所回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第二天一早,曾小松和往常一樣若無其事的去靈異咖啡館上班,他把凌晨恐怖事件當作是一種幻覺而已。”
“再說,如此高的工資,在華國根本是找不到的,更何況是當天發工資的呢!”
“當天的工作一切正常,曾小松也漸漸的在這種恐怖氣氛裡習慣了,有時沒有課,他也整天呆在靈異咖啡館裡上班,目的是爲了更多的錢和解開何寧失蹤之謎。”
“可是爲什麼張明一點也不記得何寧了呢?”
“這一點曾小松覺得最難以解釋,如果他不是裝的,那麼還會有什麼原因嗎?”
“星期五的晚上,曾小松爲女友紅妮買了一條價值九百九十九的水晶項鍊,兩人濃情密意的度過了一晚。”
“凌晨。”
“口乾舌燥的曾小松醒來,身邊的紅妮睡得正香。他注意到自己牀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一閃閃的發亮。”
“是誰會在這個時候來短信呢?”
“曾小松迷惑的眯着眼睛,睡意朦朧的打開手機。”
“小松:你還好嗎?好久不見了,我回來了,雖然那天你推了我一把,可是我一定會找你玩哦!你的寶貝王安麗。”
“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曾小松臉色煞白,心裡的恐懼一團團的擴大。”
“眼前彷彿看到了她那全身血淋淋、手足異處的可怕樣子。”
“王安麗?”
“她不正是曾小松的前任女友嗎?可是就在七個月之前她就死了啊。”
“王安麗是一個嬌小玲瓏的女生,長得清純可愛,爲南陵大學的設計院學生,兩個人交往了一年,可是曾小松遇到了性感嫵媚的紅妮,便和王安麗分手。”
“王安麗是一個比較重情的女生,畢竟曾小松也是學校裡數一數二的帥哥級人馬,學習成績斐然,人又比較有才華,她怎麼能那麼輕易的放手呢?”
“於是對曾小松死皮賴臉的糾纏着,在一次十字路口等紅燈的當兒,兩人又因分手問題而爭吵不止,曾小松失手將她一推,王安麗就不小心的一屁股坐到公路上,一輛急馳也來的小汽車瞬間將她撞飛了……”
“因爲怕負責任,曾小松嚇得連爬帶跑的逃走了。”
“後來聽說王安麗被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確認死亡,當然,她的葬禮曾小松也不敢去參加。”
“可是現在給曾小松手來信息的號碼,竟然是以前王安麗的!”
“曾小松嚇得幾乎喘不過氣來,連忙將那條短信刪除掉。精神一直開始恍惚到上班。”
“幸好今天的客人不多,所以曾小松不佳的表現也沒受到指責,他的眼前一直浮現出那條王安麗發來的短信,於是乾脆下午請了假,往王安麗的家直奔而去。”
“不管如何,曾小松一定要把死亡短信的謎團角開,所以他打算到王安麗家打聽清楚。”
“爲他開門的是王安麗的媽媽,曾小松曾見過她兩次。”
“現在的王媽媽顯得更蒼老,臉上的皺紋像樹皮一樣。”
“王媽媽一見到曾小松,扔下手中的毛線團,發瘋的掄着掃帚追着他攆打:你這臭小子,還有臉來我家,你給我死去!”
“王媽媽的叫罵聲引來了周圍人的觀看,曾小松一邊躲着王媽媽,心想這種場面,王安麗一定是死了。”
“只不過沒人看到自己跟王安麗的拉址,所以她的親人沒把她的直接死亡跟他掛鉤罷了。”
“曾小松尷尬的逃了出來,謎團也越來越大,如果不是王安麗,爲什麼知道他推了她一把呢?”
“回到靈異咖啡館,曾小松的心不安極了,何寧的眼神很平靜,彷彿那一晚的事情真的只是曾小松的幻覺。”
“張明也對何寧沒有一點興趣,這就說明他真的徹底忘記了何寧。”
“又到了晚餐時間。”
“這一回,經理飛馬和店長七夜竟然也坐在餐桌邊,同時在同事中也多了一位戴着分裂鬼面具的人。”
“分裂鬼面具人的面具摻着三色:黑色、紅色、白色,她的面具要比任何人的面具更陰森可怕。”
“曾小松曾聽說過,經理身邊有一位非常能幹的秘書,這位秘書的鬼面具就叫做分裂。”
“曾小松明顯感覺到分裂鬼面具人一直盯着他看,心裡浮起了一種強烈的不安。”
“經理開口說:大家難得聚在一起,現在A面分裂小姐回來了,大家掌聲歡迎!”
“話音剛剛落下,大家馬上熱情鼓掌,然後整齊的將面具摘下來。”
“這裡的員工的面具都有排名,分裂小姐的面具則排爲A,曾小松的則排到了G面,應該是按先來的順序來排列的。”
“只見分裂面具人優雅的將鬼面具摘下,一頭秀髮輕輕一甩,一張漂亮清純的臉孔就出現在大家的前面。”
“可是,曾小松一聲驚叫,目瞪口呆的看着分裂小姐。”
“這個作爲經理秘書的分裂小姐,不正是自己的前任女友王安麗嗎?”
“她的出現,不正是和昨天凌晨的短信內容相符合嗎?”
“可是,王安麗不是死了嗎?”
“爲什麼會出現在曾小松眼前?”
“看到曾小松的樣子,經理大笑,以爲曾小松被分裂秘書的美貌嚇着了呢:分裂,這是新來的兩位同事,黑靈和爾鬆,大家好好相處啊!”
“分裂小說聲音甜美的說:分裂小說聲音甜美的說:你們好,歡迎加入靈異咖啡館。”
“不錯!!!”
“這就是王安麗的聲音,沒有一點變動,這分明就是王安麗!”
“曾小松失態的看着王安麗,喃喃的低喚着王安麗的名字。”
“張明拉拉發呆的曾小松,奇怪的問道:喂,小松,你怎麼了?你又認識她?”
“曾小松臉色灰敗的看着張明,聲音嘶啞的問:張明……她就是安麗啊!你不是也把她忘記了吧?”
“張明搖搖頭:你這小子開玩笑啊?我什麼時候認識這樣的美女了?要是早認識,我就鐵定將她定成我女朋友嘍!”
“所有的人都歡聲笑語的向王安麗獻殷勤,根本沒注意到曾小松和張明之間的對話。”
“王安麗語笑嫣然,端起一杯紅酒向曾小松敬酒:新來的同事,希望你很快成爲我們的正式員工,爲我們靈異咖啡館多付出多努力啊!”
“她表情自然,沒有怨恨和驚愕,明顯像不認識曾小松的樣子。”
“曾小松結結巴巴的回答:啊……好的……好的……”
“張明則非常熱情的跟王安麗搭訕,晚餐的氣氛一時間高漲起來,只有曾小松臉色蒼白的不安的邊吃飯邊瞄幾眼王安麗。”
“難道這個分裂小姐只是一個跟王安麗長得非常像的女生,並非本人?”
“可是她嘴角下的小黑痣可是一模一樣的啊!人哪裡可能有那麼相似的呢?”
“爲了弄清楚這件事情,曾小松在同事們離開之後,一個人走向王安麗的辦公室。”
“剛剛走到窗口,只聽到吱的一聲,窗口打開了,一襲燈光照了出來,嚇了曾小松一跳。”
“他扭頭看去,清楚的看到裡面的擺設。”
“幽暗的紅色燈光,一張藍色的辦公桌,兩把旋轉黑色椅子,一邊的書架上擺着滿滿的書本,正清楚的是正站在窗前的王安麗。”
“她並沒有戴分裂鬼面具,那張熟悉美麗的臉上對曾小松露出溫柔的微笑,眼神驚喜。”
“王安麗說:小松,快進來吧,我等你很久了呢!”
“這語氣像當年他們熱戀時的那樣親切。”
“曾小松嚇得連連後退幾步,幾乎忘記了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他握緊拳頭,艱難的擠出那些他想說的話。”
“安麗……你……你不是死了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王安麗一瞪杏眼,像當初生氣的樣子:什麼嘛,我一直去找你你都不理我,我怎麼會死了呢?你真會開玩笑啊!”
“曾小松大叫:不……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想殺你……不是!”
“在鬼氣瀰漫的走廊裡,他的聲音那樣嘶啞,悲切人心。”
“哈哈哈!曾小松,我恨你!我是死了,可是死了還要來纏着你!我是這裡的第一個幽靈,你跑不掉的!哈哈哈!”
“溫柔優雅的王安麗突然狂笑起來,那張美麗的小臉瞬間變成了她那張分裂鬼面具,那雙眼睛竟然長到了面具上來,而且越長越大,幾乎吞噬了整個面具,那兩隻如同黑洞的眼睛裡,閃着血光,陰森可怕!”
“曾小松慘叫一聲,沒命的朝門外跑去!”
“可是不知道被什麼東西一絆,整個人撲嗵一聲撲倒在地上。”
“他慌忙回頭,以爲是王安麗追上來了,可是自己壓着的,竟然是一個戴着鬼面具的人!”
“這是何寧!”
“天哪!!!”
“何寧怎麼會在瞬間出現在他的腳下呢?他剛剛跑過的時候這裡可是什麼東西也沒有啊!”
“曾小松顫抖的伸出手爬起來,何寧一動不動,曾小松伸手探探他的鼻息,竟然已沒有了呼吸!”
“曾小松連忙大叫救命,他剛剛站起來跑了幾步,卻聽到後面有人嘿嘿的笑起來。”
“是何寧!!!”
“他爬了起來,地上有一灘血水,在幽暗的光線下更顯得可怕。”
“何寧怪笑兩聲,向曾小松撲去。”
“曾小松只覺得一雙長長的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脖子,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這味道彷彿灌入了他的嘴巴里,大腸裡,頓時呼吸無比困難。”
“那抓住他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力,曾小松的眼瞳漸漸擴大,他無力的掙扎着,還是無法掙脫這早就定下來的宿命……”
“王安麗的辦公室內,張明微笑着倚坐在椅子裡,笑哈哈的對一邊安然的王安麗說道:哈哈,安麗,曾小松一定被你的錄像嚇壞啦!這一次,法國交換學生名單看來歸我了。”
"王安麗冷哼一聲,不屑的喝了杯咖啡:那負心人,從小就怕鬼,虧他還是個大學生呢!這口惡氣我真的吐個痛快,可惜了何寧,竟然被我說服想去謀殺曾小松,卻在半路上被車撞死了。"
“張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感覺到心頭有縷縷冷意像煙一樣冒出來。”
“安麗……何寧死了?可是爲什麼……他還在這咖啡館裡工作?”
“王安麗愣住了,臉色也瞬間蒼白起來:什麼?張明啊,開玩笑可不是這樣的,何寧早就死了,我媽媽還去參加他的葬禮呢!”
“正在這個時候,走廊裡傳來一聲嘶啞的慘叫,張明和王安麗連忙趕了出去。”
“只見幽暗的走廊上,有灘暗紅的血跡像彼岸花燦爛綻放,一隻只鮮紅的腳印令人心驚膽戰。”
“走廊的盡頭,躺着兩個已沒氣的人,一個是剛剛被嚇逃的曾小松,一個卻是戴面具的何寧。”
“王安麗指着何寧顫抖着問:啊……張明!曾小松……死了,這個人是誰?”
“一種不祥的感覺讓她全身發冷,這一次,真的鬧出大事來了。
“張明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不由得步步後退:他……他就是何寧啊!他一直在咖啡館裡工作的!”
“那個戴着鬼面具的何寧站起來,緩緩的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張王安麗無比熟悉的臉——何寧!”
“王安麗嚇得魂飛魄散,驚叫着和張明一起逃跑。”
“何寧嘴角微微揚起一道微笑的弧線,瞬間,那張漂亮的臉竟然成爲了一張鬼面具——E面鬼面具。”
“原來,王安麗被車撞了之後並沒有死,可是爲了嚇唬一下曾小松,故意讓家裡人跟打電話來的曾小松說她已死了,並且在學校內也散佈了一些關於她死亡的傳言。”
“事實上,王安麗因重傷不得不躺在病牀上五個月,她強烈要求父母不要將此消息宣佈出去,造成了王安麗死亡的假象。”
“然後康復的王安麗進入了靈異咖啡館打工,她必須將住院的債務還清,在此期間卻恰恰遇上了張明。”
“張明雖然是曾小松的同學,可是由於學校裡有了法國交換生名額競爭之後,曾小松就成爲了他的強大對手,於是就和心懷仇恨的王安麗策劃了一系列的恐嚇事件。”
“王安麗用店長帶回來的爾鬆鬼面具偷出來,偷偷跟在曾小松後面;用號碼發短信給曾小松,暗示着她“亡靈的報復”,一切都是爲了讓曾小松產生巨大的心理壓力,成績會有所下降,張明就一定能以成績斐然的名義得到交換生的名額。”
“可是,曾小松曾聽過的敲窗聲,又是怎麼回事呢?”
“五月的一個星期天,南陵大學附近的靈異咖啡店準時開門。”
“一個戴着“爾鬆”鬼面具的服務生在打掃完畢後,無聊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經理留下的新聞早報。”
“他無意間翻到了大字號的尋人啓字那裡,今天真熱鬧啊,竟然一連登了三個南陵大學大二學生的失蹤啓事。”
“其中兩男一女,女的叫王安麗,是南陵大學退學的女學生。”
“其中一男叫張明,成績斐然,上面還附着他的相片,服務生皺皺眉,感覺到非常熟悉。”
“剩下的那個男的叫曾小松,美術系大二學生,相片裡的他帥氣迷人,笑容燦爛。”
“服務生咕嚕了一下:咦,這個曾小松怎麼那麼熟悉呢?奇怪,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
“對了,他跟這個曾小松長得特別像,尤其是眼角的那顆紅痣,一模一樣。”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G面爾鬆,你在幹什麼?還不快去廚房裡幫手?”
“來人是分裂小姐,經理飛馬的秘書,每個人都叫她分裂小姐,誰都不再知道她的真正名字。”
“服務生連忙放下報紙,低着頭往廚房裡走去。”
“小松……小松!你一定要離開靈異咖啡館,否則的話你會變成幽靈的!”
“一句非常模糊的話迴響在服務生的耳邊,他愣了一下,高大的身影在幽暗的走廊裡顯得那樣悲慘。”
“他,也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了,每個人都叫他G面爾鬆,可是小松這個名字,扯得他的心一陣陣的痛。”
“一個戴着“黑靈”鬼面具的服務生站在不遠處,幽幽的盯着他,活脫脫的,那麼那麼像幽靈……”
“誰都不曾注意到,靈異咖啡館裡的鬼故事小本里,多了一個故事,裡面的主角分別叫曾小松,張明,王安麗。”
第一個故事到這結束。
論驚駭程度,還真不低。
當然。
這個故事更精彩的還是那一段懸疑。
在真相曝光之前,讓人絞盡腦汁。
嚴謹喝了一口水,直接開始講述第二個故事。
“陰曆八月十五,中秋,戌時,無風。”
“榆樹莊死一般的寂靜,在這樣一個傳統的節日,只聞得幾聲慘淡的狗叫,劃破明月下浪漫的夜色,一切都籠罩在不祥的氣氛中。”
“村頭的大祠堂裡,燈火通明,地上躺着一具年輕的屍體。”
“屍身的面貌整潔,卻扭曲得異常恐怖。”
“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死的,被人發現時,他正懸掛於自家的房樑下。”
“奇怪的是,死者懸空的腳下並無供踏的物件,是有人風臘肉一樣把他掛上去的,還是另有原委?大家的心頭都起了不安的念頭。”
“祠堂的大門緊關着,除了孩子,全村所有的大人都齊集在此,沒有人說話,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地上的屍體。”
“村長和村裡最有威望的劉老頭站在祖宗的神牌下,背後祭祖的佛香燃起繚繚的青煙。”
“在衆多的牌位之中,其中有一塊用黑布蒙着,上頭積滿了灰塵。”
“劉老頭取下託在手掌之上,輕輕彈去厚厚的塵土,用顫抖的手揭開了包裹的黑布,上面閃着金漆的一行字是:華月梅之靈位。”
“劉老頭撫摸着牌位上的字跡,喃喃自語道,她回來了,她又回來了。”
“村民們聽劉老頭嘀咕着這段話,臉都煞白了。”
“他們爲什麼會這麼害怕?”
“村長剛滿十六歲的兒子劉富生問道:她是誰?”
“劉老頭目光呆滯,嘴巴不由自主地咕噥道:華月梅——是華月梅。”
“富生不解,看看劉老頭手中的靈位,道:華月梅還沒死嗎?”
“村長呵斥道:你懂什麼?”
“富生閉口不語,退回到父親的身後。”
“祠堂又陷入了短暫的沉寂。村長蹲到屍體的跟前,擡起死者的下巴,脖頸處有一道明顯的用粗麻繩勒的痕跡。”
“他搖了搖頭,站起身。”
“衆多的目光都跟着他。”
“村長是這裡最具權威的人,他的一舉一動,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引起大家內心的恐慌。”
“他沉默了半天,然後叫村民們先回去,留下村中十幾位帶輩的老人和兒子福生,共同商討對策。”
“村長摸摸兒子的頭,問道:富生,如果爲了全村人的性命,叫你做出犧牲,你會不會怪爹?”
“富生未加思索道:我不怪爹。”
“村長很是感慨:真是我的好兒子。”
“劉老頭看着村長,道:富生還是孩子,你想要他做什麼?”
“當年王道人留下的那段話,我想大家都還記得。”
“劉老頭脫口喊道:你說的是吊屍繩!!!”
“村長點了點頭。”
“大家頓時變得焦躁不安,惟有富生不明白,正擡眼在衆人的臉上掃動。劉老頭用發抖的聲音說道:可是——”
“村長急忙打斷他的話,道:我自有分寸,這事以後再說。”
“劉老頭從供桌上端下燭臺,用手捂住火頭,招呼大家盤腿坐在地上。”
“燭光照在大家的臉上撲閃撲閃的,拖出滿地的身影。所有人都不再說話。”
“子夜時分,村長總算說服大家勉強接受了他提出的請求。”
“老人們也都陸續地起身離去。村長叫醒早已躺在地上睡着的富生,要他隨衆人一同回去休息,他和劉老頭留下爲死者守夜。”
“劉老頭望着富生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憐惜道:可憐的孩子。”
“村長眼角閃動着淚水道:誰叫他命不好,做了我的兒子。”
“劉老頭說道:希望他不會有事,現在我們還缺少三樣東西。”
“雄血、春草和屍泥。”
“前兩樣還好辦,只是這屍泥——”
“村長用手指着躺在地上的屍體,道:明早就下葬。”
“早晨,富生獨自坐在門口的空地上發呆曬太陽。”
“他這幾天都感到很奇怪,村裡人見到他都禮敬有加,好像他一下成了村裡的大紅人,每天都有人拿些雞、鴨、臘肉和活魚到他家。父母都會來者不拒,然後毫不吝嗇地做給他吃。”
“遠遠地,劉老頭快步朝他家這邊趕來。”
“他站在富生的面前,想說什麼,又低頭往他家的大門走去。富生也跟了過去。”
“村長見劉老頭到來,道:你來了。”
“接着他又說:雄血和春草我都準備好了。”
“劉老頭:好的,今晚我就去取最後一樣東西。”
“富生在劉老頭背後插話道:雄血和春草是什麼?”
“劉老頭一怔,轉過身來。富生正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村長道:告訴他吧!孩子遲早是要知道的。”
“老劉頭說:剛學會打鳴的公雞的血就叫雄血,春草就是未出嫁少女的頭髮。”
“富生問:這些東西都拿來幹什麼用?”
“劉老頭一字一頓道:吊——屍——”
“富生家的房子是青石磚搭平瓦,屋頂有一塊半扇窗大的白玻璃,陽光正從上面穿射下來,散去屋內已經凝固了的空氣。”
“三人一動不動地站着,好像都已經被劉老頭剛纔的那兩個字嚇着了。富生的母親從廚房端出一罐燉了一早上的雞湯,拿出一壺老酒,張羅他們三人坐下。”
“村長給兒子夾了一隻雞腿,道:富生,晚上陪爹去一個地方。”
“富生興奮地啃着雞腿,連連點頭。”
“劉老頭道:你要帶富生一起去?”
“村長說:來不及了。今天是他死後的第七天,也就是頭七,是鬼魂返家的時候。過了今晚,就什麼都沒用了。”
“老劉頭道:晚上我和你們一起去,一定要注意他的棺材是否着地。”
“富生抹去滿嘴的雞油,問道:棺材不着地會怎麼樣?”
“劉老頭道:棺材不碰地,冤魂纏死你。到時就會有生命危險。”
……
“墓地的氣氛總是讓人的腦袋特別的清醒,前幾天這裡還是一片空地,現在卻臥上了一座新墳。”
“撥開表層覆蓋着的黃泥,下頭還略潮溼。村長手腳麻利地在墳後掏開一個大洞,這是事先早有預留,只是在洞口擋了塊青石板,外面用溼黃泥簡單地作了僞裝。”
“劉老頭在身上掏出一團紅線和一片銅鏡,小心翼翼地把紅線分成五截,又從褲袋取出四枚銅錢,每枚銅錢各穿一頭紅線,分成左右各兩條,另一頭綁住富生的四肢。”
“中間一條連上銅鏡,固定在一棵大樹上,另一頭讓富生咬在嘴裡。”
“做完這一切,劉老頭道:富生,你可以進去了。記住,千萬別把嘴裡的線咬斷。”
“村長道:老哥,你這是——”
“老劉頭解釋說:這叫鏡封,是盜墓人專用來辟邪的,只要線不斷,墓里人不開口說話,冤魂就看不到他。”
“村長說:還是你老哥有辦法。”
“老劉頭:我也是聽人說起,到底有沒有用,我也不敢拿保。”
“村長說:不管怎樣,我也替富生謝你了。”
“劉老頭擺擺手,示意村長不要出聲。”
“一盞茶後,富生還沒出來,墓穴裡也聽不到任何的響動。兩人的指間緊扣住銅錢,拉起紅線以“個”字型的方式站列。頭頂的月亮在雲層間不停地變換,忽明忽暗。村長焦躁道:不會出什麼事吧?”
“老劉頭道:再等等。”
“兩人揉着發酸的大腿,各自都坐在了一墳頭上。”
“忽然。”
“一股黑風從天上刮下,吹得樹葉“嘩啦嘩啦”地響,身邊的墳頭草也在誇張地擺動。”
“兩人站起身,擔心地看着手中被風颳成半圓型的紅線。這時,一條手臂粗的樹枝從樹頂砸下,恰巧撞上樹幹上的銅鏡。兩人一着急,同時伸手撲過去接,不料還是晚了一步,銅鏡“啪”一聲摔碎在地。”
“劉老頭大喊道:不好。”
“說完,忙叫村長一起收手中的線,卻不想只拉上來四截斷頭。”
“兩人發了瘋地對着墓穴呼叫富生的名字。”
“過了片刻,墓穴裡頭響起一陣零碎的聲音,一雙血淋淋的手從洞口伸出,緊緊抓住村長的兩隻腳,死命地往裡拖。劉老頭見勢一鞋跟狠踏在血手上,墓穴裡頭傳來一記沉悶的“哎吆”聲。”
“村長一聽,大喜道:是富生,快,拉他上來。”
“兩人使勁兒地拉出了富生,定眼細看。”
“只見他全身上下滿是泥土,頭髮凌亂不堪,鞋也掉了一隻,一雙手血淋淋地垂在胸前,壓住套在脖子上鼓鼓的布袋,裡面裝滿了從墓穴中帶出的屍泥。”
“村長怒道:你怎麼搞的!”
“富生說:棺材太重,挖鏟都撬斷了。我只好用手去刨。”
“老劉頭:我們喊你,你爲什麼不應聲。”
“富生鬱悶的說:嘴裡含着線,都不敢張口,聽到你們叫,我就馬上出來了。富生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道,我都這樣了,你們還踩我。”
“劉老頭一愣,轉而哈哈大笑道:我這是在幫你止血呢!”
聽到這,網友們全都愣了。
【神特麼的幫忙止血,還得是咱們瑾哥,講的故事就是帶勁。】
【誰說不是呢!我是土狗,我喜歡聽。】
【媽蛋,就因爲這句話,活生生變成了搞笑鬼故事。】
【原諒我不厚道的笑了。】
【我是專業的,除非是實在憋不住。】
……
“回到村中,天色已現微明。”
“祠堂前的空地上站滿了大羣的村民,有的是剛來的,有的則是在這裡等了一晚上。”
“大家的手上都舉着火把,照的四周如白晝,正翹首期待着他們三人順利地歸來。”
“村長在前,富生和劉老頭在後。”
“三人被村民簇擁着進了祠堂,就像凱旋的大英雄,裡面早已擺上了一桌豐盛的菜餚,還有上好的白酒。”
“幾人被大家安排在前位坐下,加上一些村中有輩的老人,其餘的都圍桌站立,每人手中都握着一瓶酒,口袋裡裝上一大把花生米,也就將就着喝了。”
“幾盅酒下肚,富生舌頭打結道,爹:咱們弄這些東西到底有啥用?”
“村長說:雄血、春草和屍泥三樣混合搓成的繩就叫吊屍繩,它可以把鬼魂封在屍體裡,只要過了七七四十九天,被封住的鬼魂將永世不得超生。”
“富生皺着眉頭:那豈不是很殘忍。”
“村長喝着酒說:殘忍也沒辦法,我們也不想這樣。”
“劉老頭一直在邊上悶坐着,這根本不像他的性格,筷子都沒去動,只是一個勁兒地倒酒喝酒,好像完全忘了周圍還有這麼多人。別人也沒去注意他,都在看富生父子倆說話。”
“富生道:誰和我們村有這麼大的冤仇?死了還糾纏不放。”
“村長看着劉老頭,默不做聲,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劉老頭一口飲盡杯中的酒:華月梅!是我們虧欠了她,可她不該害死這麼多無辜的人。”
“富生自言自語說:華月梅,我怎麼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老劉頭抽泣着:她是我的兒媳,自從我兒子死後——15歲的華月梅爲了給父親治病,屈就嫁到我們家,當時我兒子君寶已經30多歲,他從小就體弱多病,村裡的赤腳醫生說他今生都不再有行房的能力。”
“可是兩年後,華月梅居然懷孕了,當時我是村裡的村長,按祖宗留下的訓誡,偷奸者不管男女,都要剝光衣服綁上鷹崖讓禿鷹叼啄,直至全身的肉都被食光爲止。”
“爲了全村的榮譽,我不顧君寶和華月梅的苦苦哀求,把她關進了祠堂的地窖,逼她供出姦夫是誰。她到死都不肯說,一直堅持孩子就是君寶的。村裡人都知道君寶不可能行事,卻哪來的孩子,大家都嚷嚷要把她的舌頭給割下來,因爲淫---婦就應該是這樣的下場。後來,她經受不住鑽心的疼痛和無盡的凌辱,把衣服撕碎擰成布條上吊自殺了。”
“一屍兩命吶!”
“劉老頭拿起別人面前的酒杯,喝光了杯中的酒。他又說道:她死後,我兒子也病死了,就只剩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活在世上。我——”
“村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老哥,別難過了。”
“老劉頭說:是啊!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大家七嘴八舌道,現在重要的事,是儘快讓我們村早點恢復安寧。”
“富生感慨說:想不到她這麼慘,難怪冤魂這麼久都不散。”
“老劉頭說:其實過後我挺後悔的,她肚中畢竟還有一條小生命,那可是無辜的啊!”
“聽劉老頭這般說,大家的心底都微微起了憐憫之心。好好的歡樂宴,吃到現在也完全變了味,誰也不願去想明天會發生什麼?那將是一次死無葬身之地的行動。”
“一席酒喝到凌晨八點多,散場時,好多人的腳底都開始打飄。”
“劉老頭更是醉的不輕,是村中的兩個年輕小夥給擡回去的。走時,嘴裡還嚷着胡話:華月梅,我對不起你!華月梅,我對不起你——”
“富生也喝了不少,趴在桌上只感覺頭髮暈。村長搖搖他的身子,道:富生,快起來。”
“富生挪了挪身體,含糊問:爹,幹嘛啊!”
“村長說:快起來。你去村中找條黑狗來。”
“富生問:要黑狗弄來什麼用?”
“殺血驅邪。”
…………
“中午12點,劉老頭睡了一早上,人總算清醒了不少。村長來到他家時,他正坐在門口的老槐樹下喝着濃茶,兩眼發直地看着老槐樹的葉子。”
“老劉頭感慨說:20年前,君寶就是在這棵老槐樹下娶的月梅,現在,老槐樹還像當年一樣的茂盛,而人卻已經面目全非。”
“村長關心的問道:老哥,你這身子沒大礙吧?”
“老劉頭擺擺手說喝點酒,還傷不了我。”
“村長說:我叫了幾個人去墳地,你也一起去吧?月梅畢竟是你的兒媳。”
“劉老頭苦笑道:起棺的時候我想親自動手。”
“下午3點,棺材很順利就起了出來。圍觀的人很多,大家都想看看死了20年的華月梅到底會是什麼樣,她怎麼就死了冤魂不散。”
“開棺的時候到了,按王道人說的,屍體必須得先見光,以清除棺內這麼多年所積壓的瘴氣和屍氣。”
“村長命富生手端一盆黑狗血,站到棺材的前頭,防備不測。周圍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能聽到人們粗重的呼吸聲,有些膽小的或背過身去,或雙手掩面。”
“劉老頭和七八名壯漢每人都點燃了一炷香,鞠躬三拜,表示對死者的尊敬和不要怪罪。”
“在村長的一聲號令下,衆人費了好大的勁,終於推開了棺蓋。棺材封閉了這麼多年,產生了一定的吸附力。”
“讓大家想不到的是,當年王道人在棺內佈置的八卦七星鎮魂索,七枚銅錢早已不翼而飛,固定在中間的那面八卦鏡也裂了好幾道縫。”
“更令人無法想象的是,埋了20年的屍體非但不腐反而面帶紅暈,惟一不同的,是她死時隆起的肚子,現在已異常平坦。”
“雖然誰都無法解釋原因,但不祥的預感早已籠罩住每個人的心頭。”
“村長趕緊叫他們把棺材蓋上,擡向村裡的祠堂。”
“富生端着狗血,顫巍巍地來到村長的面前,道:爹,這血?”
“村長說:留着,晚上有用。千萬別讓血凝固了。”
“富生心裡直嘀咕:血要凝固,我能有什麼辦法啊!”
“深夜12點,陰氣最鼎盛的時刻。”
“榆樹莊裡靜悄悄的,連一隻螢火蟲的光亮都看不到,只有在祠堂的祖宗牌位後,能聽到絲輕微的聲音,一支熔了見底的蠟燭,還在搖曳着慘淡的燭火,把兩個人影印刻在牆上。”
“左邊的影子說道:你說孩子會不會有事?”
“我想應該沒事,孩子身上藏着黑狗血和童子尿呢!”
“左邊的影子擔心道:希望是這樣。只要她一上身,咱就拉繩,吊死她。”
“正說着,屋內突然變得一片漆黑。左邊的影子驚慌道:怎麼回事?”
“蠟燭燒沒了。”
“那等下她來了,怎麼辦?”
“不怕,我帶着牛眼淚和柳葉,只要拿它抹眼睛,就可以看見她了。”
“左邊的影子誇讚道:還是老哥你想的周到。”
“一陣冷風從外面吹了進來,凍的兩人直哆嗦。這是在九月的夜晚。”
“他們停止了對話,從神牌後探出頭來,左邊的是村長,右邊的是劉老頭。”
“兩人借屋外投進的微弱的月光,同時望向大堂中央的棺材,富生正躺在裡面,壓在華月梅的屍體下。”
“吊屍繩就套在華月梅的脖子上,另一頭從棺材的活動暗眼中穿出,繞過房子的橫樑系在村長的褲腰帶上”
“只要華月梅一回身,富生就先用黑狗血和童子尿封住她的魂魄,然後拉動繩子發出信號,他們就可以立馬吊起屍體,破了她的精魂。”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棺材內一直沒有動靜。他們也不知道王道人說的牛眼淚塗眼,是不是真的能看到鬼魂。”
“村長有點耐不住想湊上棺材瞧瞧,劉老頭攔住了他。”
“突然,村長大喊道:動了,動了,繩子動了。”
“劉老頭急忙跑過來,抓起繩索。兩人低頭一用力,屍體立馬就上到了房樑下。黑暗中,相隔的太遠,他們只能瞧見屍體一襲白衣,知道那是華月梅身穿的衣服,卻看不清臉。只見華月梅在空中拼命地張牙舞爪,像是不甘心就這麼被束手就擒,暴戾得就要撲過來把他們撕裂了一樣。他們把繩子綁在祠堂的臺柱上,看着華月梅掛在那裡死命地掙扎,心底所有的怨恨、恐懼、憤怒和滿足都在這時得到了痛快的宣泄。”
“過不多時,華月梅狠狠地蹬了蹬腳,就徹底地恢復了平靜,不再動彈。”
“劉老頭嘀咕道:死屍還有這麼大的動靜?”
“村長說:可能她太厲害了,要不王道人的八卦七星鎮魂索都收不住她。富生怎麼還不出來?”
“兩人正想走上前去看看。一道精光在眼前一閃,睜開眼時,富生已站在了面前。他面色蒼白,嘴脣緊閉着,像是要哭的樣子。村長想他應該是被嚇的,罵道,你是不是睡着了,怎麼這麼久纔出來。”
“富生擡眼瞟了頭頂懸掛的屍體,道,爹,劉爺爺,我要走了。”
“你先回家吧!我和你劉爺爺把這兒收拾下就回來。”
“我說的不是回家。”
“那你要去哪兒?村長和劉老頭同時驚訝地問道。”
“富生不語,轉身盯着棺材。不一會兒,裡面出來兩個人,兩個女人,一大一小。大的是華月梅,劉老頭和村長都認識,小的卻不知道是誰?”
“華月梅來到劉老頭的跟前,道,爹,我並不恨你,有怨恨的是她。她指着身邊的小女孩,又說道,她痛恨自己沒出生,就又重新回到了地獄,所以她纔會傷害那麼多人。今天,富生答應和我一起陪伴她,以化解她心中的這份仇恨,使她不要再出來害人。” wωw●тт kǎn●¢O
“華月梅說完,牽起小女孩的手向門口走去。小女孩回頭對富生招招手,富生也跟了上去,三人很快就消失在夜晚的暮色中。”
“村長和劉老頭傻傻地站着,好久都沒回過神來,直至他們都消失了好久,兩人才走上前擡頭去瞧房樑下的那具屍體。在月光的灑照下,現在他們終於看清,上面懸掛着的其實就是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