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坐在不遠處的目睹了這一切的劉悅詩,忽然在自己的臉上掠過了一道很淡很淡地黯然,這種黯然就算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察覺不到,更何況是現在的漆黑如墨?
所以,她的一些小情緒也在風中很快飄散。
清脆地聲音宛如一個宛轉地白靈,叮咚作響,她剛剛開口,很多參賽者就沒有了信心,因爲她的聲音真的太好聽了。
鍾彧他們也聽的癡迷,以前從來沒聽過陳思月唱歌,這麼聽到一次才能體會到那種驚心動魄地清脆的感覺,那種輕輕撫摸過你心靈的感覺,更是讓人迷醉得無邊無際。
“原來這種歌也能唱出那樣的感覺……真的很好聽……”楊雨翔在旁邊說道。
“這個不用你說……”鍾彧白了楊雨翔一眼,然後繼續聽着陳思月清脆動聽地歌聲。
“你說是我們相見恨晚,我說爲愛你不夠勇敢,我不奢求永遠,永遠太遙遠……”歌聲來到了高潮的地方,一時之間,場下鼓掌的聲音都響了起來。
所有人都忘情的歡呼着,因爲陳思月的歌聲真的很好聽很好聽,這種好聽,讓他們彷彿浸泡在了一個時光的陷阱裡,難以自拔。燈光閃閃爍爍,和天上眨眼睛的星辰交相輝映,整個景行廣場,沐浴在一陣優美宛轉地歌聲之中。
聽着陳思月地歌聲,鍾彧好像回到了一年之前,回到了那個純情的年代。曾經,一天全班同學一起參加的KTV的同時,沈晨曦同樣唱了一首這樣的歌。
每個人迷醉在陳思月地歌聲和她的長相之中,鍾彧也覺得自己慢慢地變得有一些憂傷和慶幸。兩種情緒在心中糾纏不休,良久,好像已經經過了一個輪迴。
我愛這個夜晚……它好像讓我回到了從前。鍾彧在心中囔囔唸叨。正在這個時候,陳思月半截地歌聲已經結束了自己的旅程,陳思月站在臺上,準備下一段地歌聲。
旋律仍然在繼續,夜色難以侵透的臺上,燈光朦朦朧朧地籠罩之中,陳思月身上的粉紅色連衣裙讓她看起來好像一個天使。
忽然,這個時候,鍾彧察覺到自己的手中多了一樣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束鮮花。鍾彧很驚訝地四處看了看,然後看到了一臉壞笑地廖恆宇他們。
“喂,你們幹嘛?”
“嘿嘿,鮮花你說是用來幹嘛的?當然是讓你用來借花獻佛的了!不要猶豫了,衝上去吧,對着你愛的女人,勇敢地表白吧!”廖恆宇很大氣凌然地道。
“你們乾的什麼鬼事情……原來你們剛剛忽然消失就是幹這麼一件事。”
“是的,你猜對了,趕緊上去吧,不要辜負我們的殷切希望,畢竟爲了你的借花獻佛,我們每個人都湊了很多份子錢。”
“不成,我幹嘛上去啊……”鍾彧擡頭看了一下燈火通明的舞臺,還有下邊狀若癲狂地全校的已經變成了陳思月粉絲的同學們,頭皮發麻。這種狀況下,竟然讓自己上去送花,這不是要自己在所有人的面前丟人現眼麼?
“不幹不幹!”
鍾彧連忙說出聲來。
然而,這個時候張海峰壞笑了一下,然後狠狠地在鍾彧地背上推了一下,然後鍾彧就被推離座位了。然後廖恆宇那個傢伙更加過分,竟然又是一掌把鍾彧推出去了兩三米。
鍾彧他們做的位置本來就是第一排,被這麼一推,立刻就快到前臺了,燈光印照着鍾彧紅到脖子裡的臉龐。頓時間,全校學生都有些詫異地看着這個不速之客。
他要幹什麼?所有人都有些迷惑不解,於是鍾彧慘無人道地遭遇了*地羣衆圍觀。下邊知道真相地校隊的一干傢伙看着鍾彧不知所措地樣子,一個個都憋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同樣知道真相地遠遠不止校隊的幾個人,同樣知道真相的還有坐在不遠處的劉悅詩,她輕言目睹了事情的經過,也聽到了這些人說的話。
心中,一種掩飾不住地苦澀從內心最深處上泛,然後這種苦澀一直竄到了腦袋上,來到了鼻子的地方,用尖銳地觸角狠狠地刺激這劉悅詩的鼻子。她感到自己的鼻子一陣鑽心地疼痛,然後,眼眶有點兒發熱。
“我怎麼了……難道是要流淚麼?我怎麼可以流淚呢?絕對不可以……是的,不可以,要堅強!”劉悅詩在心中狠狠地給自己打氣,然後勉強看着鍾彧的背影。
不過當她看到鍾彧頎長而挺拔的背影的時候,過去的一幕幕,一幕幕,完全泛上了心頭。
鍾彧帶着她,一起回到鍾彧的老家。
夜晚的車廂裡,鍾彧睡得很熟,好像一個安靜的嬰兒。
鍾彧睡着了,劉悅詩剛好在他的旁邊,然後看到他一腳把被子蹬下地來,趕緊跑過去撿起杯子,然後重新讓鍾彧蓋上。
大年三十,那個清冷的風中,在漫天璀璨的星辰下邊,劉悅詩靠在了鍾彧的懷裡,他的肩膀不是很寬闊,但是有一種淡淡地溫暖而溫馨地味道。
鍾彧騎着摩托車,帶着她,讓她的頭髮在風中好像蛇一樣地飛舞,然後帶她到了一個好像仙境一樣漂亮的地方,那裡還有這好像薰衣草一樣漂亮的野花。
…………
一幕幕,一幕幕。
劉悅詩忽然發現,那個男孩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銘刻到了她的靈魂裡。正式因爲這種銘刻,才讓她此刻疼得無法呼吸,無法心跳。
旁邊校隊一羣人忽然看到旁邊的劉悅詩有點兒不對勁,看着她地眼圈在橫射過來的燈光中,隱隱泛紅。
一羣人想起了鍾彧和劉悅詩一起到鍾彧家的事情,一個個都有點兒不知所措,他們忽然覺得自己這些人好像幹了一件不怎麼合適的事情。
不過,鍾彧那個傢伙,不總是在他們評論陳思月的那個黑痣影響了她的美貌的時候,拼命地反駁,並且好像要吃人一樣的嗎?
他不總是在人們面前說陳思月給他一種很奇怪地感覺嗎?
他不是專門到火車站給陳思月提行李,一路小心呵護着回來嗎?
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所有人都看着鍾彧在舞臺下方的身影,不知爲何,校隊的人們好像看到鍾彧的身形有些佝僂。不知道是不是時空沉澱造成的錯覺。
在被校隊的一羣人推出來的一瞬間,鍾彧也慌亂無比,看着燈火通明的舞臺,看着臺上如同一個仙子一樣優雅美麗地陳思月。鍾彧的記憶好像又輪迴到了半年多前的地方,那個時候,吃畢業飯的時候,沈晨曦一樣站在人羣之中如同最燦爛的花朵一樣。優雅大方,美麗動人,她的美麗讓鍾彧慚愧。
看了看手裡地鮮花,鍾彧知道自己現在退回去就真的不像一個男人了,所以他咬了咬牙,然後朝着舞臺走了上去。
下邊的觀衆們轉眼間便鴉雀無聲,都看着那個抱着一大捧鮮花,朝着舞臺走去的鐘彧。本來一些男生還在憤怒,憤怒有人竟然想要上去征服陳思月這種天使一樣的女孩,不過當他們看清楚了鍾彧的長相,想起了幾天前那場血屠農大的戰役的時候,這種感覺已經消失不見。
在每一個人的心中,聯想起兩個人的樣子,忽然生出一種珠聯璧合地感覺,是的,也只有這樣的男生,才能夠包裹住那顆最燦爛地珍珠的吧。
天空仍然陰沉,星辰在宇宙中閃爍。
看着那個慢慢朝着舞臺走上來,朝着自己前來的身影,陳思月心中忽然閃過了一種錯覺。這種錯覺就好像是自己身在一個恍若未決地夢境裡,看到一個如同江南一般玲瓏剔透,優雅地男子朝着自己走來。
這一刻,她甚至忘記了她還在舞臺上。
仿若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遠,從臺下到舞臺這段很短很短的路程,才被鍾彧走完全程,來到了舞臺之上。
因爲剛剛的步伐之中,每走一步就好像步入了另外一個時空之中,每走一步就離自己的夢境更加接近了一些。
終於,來到了陳思月地面前,看着面前這絕世精緻的容顏,看着包裹在粉紅色連衣裙裡的陳思月。鍾彧一時間好像生在夢中,人生,好像就是一場大夢。
把手中的鮮花遞到了陳思月的手上,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臺下忽然響起了整齊的歡呼聲:“擁抱!”
“擁抱!”
“擁抱!”聲浪一浪浪,一波波地衝擊上來,陳思月不知不覺中已經俏臉通紅,彷彿黑夜中一個最耀眼美妙地蘋果,看起來那麼動人。
鍾彧有些慌了神了,這些人怎麼亂喊呢?這樣豈不是讓陳思月要很不好意思麼?想到這裡,他對着臺下的人說道:“大家先不要喊了,先讓思月唱歌吧!”
看着站在自己的身前,擋下了剛剛臺下的人刁難的鐘彧。陳思月不知不覺露出了一個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微笑。
“加油……我看好你哦……”鍾彧朝着陳思月微微一笑,然後走下了舞臺。
陳思月的聲音重新響起來,而很多人的目光卻追逐着鍾彧一直走到他的位置上,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一種羨慕,不夾雜任何嫉妒的羨慕。因爲鍾彧有着那個實力,他們沒辦法嫉妒,只能羨慕。
重新坐回座位,鍾彧這纔看到了旁邊的劉悅詩,忽然看到了她眼角隱隱約約有未乾地水漬,好像是剛剛有流水淌過那裡。
鍾彧很快就看清楚了,那是眼淚……一時間,他的心中有一種莫名其妙地疼痛,一種莫名其妙地抽疼,這種抽疼好像要吞沒他的意識。
“悅詩,你怎麼了?”
鍾彧還是沒有忍住地問出聲來。
回答他的是劉悅詩勉強的微笑,還有她在風中微微跳躍地睫毛。
“喂,你可不要吃着碗裡瞧着鍋裡的……這樣我可不欣賞。”廖恆宇悄悄附在鍾彧的耳邊,輕輕地說出聲來。
鍾彧頓時勃然大怒:“剛剛就是你們這些二貨,把老子推上去的,現在不僅不道歉,竟然還來這裡說風涼話話!你這賊廝忒不地道,看打!”說完,鍾彧和廖恆宇打鬧成一團。
————
陳思月的歌聲完結,所有人都在歡呼,鼓掌,爲這種天籟之音毫無保留地獻上自己的掌聲。然後陳思月鞠了一個躬,退下臺來。
周圍的校隊的人,看到陳思月下臺了,一個個都說:“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反正思月的歌唱也完了,我們的任務完成了。”
“是的,趕緊走吧,明天還有一場球賽呢,湖人對魔術的,絕對精彩,鍾彧,我們先走了。”
鍾彧也只好苦笑着搖搖頭,畢竟校隊的傢伙就只有他和於榮明,肖鋒遙是梓苑的,但是那兩個傢伙都沒來給陳思月加油,所以現在他們都走了,鍾彧也沒辦法。
秦若蘭忽然站起身來,她的神情中也有一絲不易察覺地黯然,道:“鍾彧,我和悅詩也先走了……我們還有點事。”
“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啊?難道是要去做運動?”鍾彧這個傢伙對秦若蘭還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從來沒什麼顧及的。
不過秦若蘭心情似乎不怎麼好,只是有些淡淡地道:“隨你怎麼想,悅詩,我們走。”
劉悅詩和鍾彧說了一聲我走了,然後也隨着秦若蘭消失在夜空之中。不知道怎麼的,在劉悅詩就要離開的最後一瞬間,鍾彧忽然很想挽留她,很想上去把她拉回來,然後說自己剛剛是被逼的。
“我幹嘛要這麼想……”鍾彧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看着遠處走下了舞臺的陳思月,鍾彧嘟囔了一聲:“這些傢伙,都在搞些什麼啊……”
看着遠方的陳思月,鍾彧想了想,還是走了上去,來到了陳思月的身邊。
陳思月擡頭看到了鍾彧,心中忽然有一種說不出地略有些依賴地感覺,然後道:“你來了?”
“嗯。”鍾彧點了點頭,看到了陳思月裸露在外的香肩,正在燈光下發出誘人地光芒。
“今天晚上……謝謝你的花。”
鍾彧剛想要說是校隊那些傢伙乾的,不過他忽然想起了剛剛那些傢伙不是說要自己借花獻佛麼?好吧,那我就借吧。想到這裡,他只是笑了笑,道:“沒什麼你喜歡就好。”
陳思月笑容很燦爛:“嗯,很漂亮,謝謝。”
鍾彧道:“思月,你現在要回宿舍麼?”
“嗯,回去了。”
“那我們一起走吧。”
“好……”
陳思月基本上已經不用擔心名次的問題了,再說就算她擔心她也可以找人告訴她成績,畢竟這種比賽,參賽選手唱完歌就沒有什麼事情了。
鍾彧和陳思月並肩走在了道路上,來到了大路上,昏黃的路燈給他們拖出一串常常地影子。一陣風吹來,陳思月地秀髮在風中飄散,頭髮在風中飛舞,剪碎了昏黃的燈光,剪碎了一地地流年。
風吹來,鍾彧也覺得臉龐有點兒發冷,看到旁邊的陳思月就只是一套連衣裙,連忙脫下了自己的外衣,然後披在了陳思月的身上。
陳思月剛剛本來一直有點兒冷,然後一陣風就吹過來了。昆明這個鬼地方就是這樣,冬天也好,春天也罷,你走在路上,就算最冷的溫度也不會低於五度。不過就是這個風相當讓人討厭,吹得人銷魂蝕骨的,感覺身體都要被吹散了一樣,冷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所以,她剛剛吹得差點兒喘不過氣來了,正在這個時候,她忽然感到身體傳來了一陣溫暖,看了看,原來是鍾彧脫下了他的外衣,披在自己的身上。
陳思月連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冷的。”
鍾彧皺着眉道:“怎麼會不冷呢?聽話,穿上,還是,你嫌我髒啊?”
陳思月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看到了鍾彧現在只剩下一件白色體恤,道:“你給了我你的外衣,你肯定很冷的。”
鍾彧道:“真的不冷,聽話……你不穿上我就要生氣了。”
陳思月只好點了點頭,然後她不管是身體,就是她的心靈,也有一些說不出地溫暖。同樣的夜空之下,同樣地沐浴着這安靜而優雅地夜色,陳思月忽然想起了很久前的那個夜晚。那個夜晚,滿口胡話的鐘彧,在自己毫不知情地情況下,奪走了自己的初吻。
也不知道爲什麼,陳思月這個時候想起那個事情來一點兒怨恨地氣息都沒有,反而有一些淡淡地溫馨,臉色也微微有些紅暈。
鍾彧偶然間轉過頭的時候,看到了陳思月有些紅暈地臉龐,還有鼻子下邊那顆淡淡地黑痣,看着她絕美地容顏,一時之間,有些迷醉。
“思月,今天晚上你的歌聲很美。”
陳思月聽到鍾彧的讚揚,心中也很有些小小地得意,道:“那當然啦……姐的歌聲可是一直很清脆婉轉的。”
聽到那個熟悉的‘姐’,鍾彧的思緒再一次飄飛,以前,曾經,那個女孩,常常這麼自稱,在鍾彧地面前,自稱爲姐。那個女孩,也同樣有着一顆淡淡的黑痣,那個女孩,也一樣在小得意地時候嘴角微微上翹,就是現在陳思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