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彧蓋下了這麼個驚天動地的大帽,在身高相差二十多釐米的情況之下,他蓋掉了那個中鋒的投籃。這個自然讓人文學院那邊又爆發了一陣瘋狂的歡呼聲。
這一天據說楠苑音波激盪,血流成河。
鍾彧蓋下了球,然後被人文學院的大前鋒李繼新搶到。
李繼新等着鍾彧蓋帽完成之後跑了回來,連忙把球傳給了他。
不過,這次面對同宿舍的人鍾彧也沒有貪功,這幾個月傳球練習的效果也完全體現出來了,在一個李繼新恰到好處的地方,鍾彧把球傳到了他的手上,讓他只需要用一個很沒有技術含量很輕巧地上籃就解決了進攻。
比分又被拉開了兩分。
看着鍾彧這個煞星,國防生院的一羣人已經沒有了任何脾氣,只能小心翼翼地運球傳球。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都要提防着鍾彧的搶斷,所以運球傳球已經變得很不自然了許多。
國防生這個球在小心翼翼之下,終於打進了,說起來國防生院的實力在雲大畢竟也是處於金字塔的第二層的部分,所以當他們逐漸穩住陣腳的時候,人文學院的麻煩就來了。
接下來的一個球,鍾彧已經當上了人文學院的控衛,所以帶着球直接過了半場。前邊隊友們對他做出的手勢這些東西並不瞭解,說到底這就是一羣野路子中的野路子。鍾彧搖頭嘆了口氣,道:“拉開拉開!”
他要單打了。
國防生院的那個防守者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於是有兩個人上來包夾,不過鍾彧對兩個人也不感冒,直到他們出動了三個人的時候,鍾彧的壓力徒增。這個時候鍾彧直接在三分線外邊強突了一步,闖入了罰球線,作勢就投。
這下子,國防生一干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了,幾個人都衝上來想要蓋掉他。
鍾彧嘴角詭異地一笑,然後籃球穿過了衆人的包圍圈,出現在了隊長楊永釗的手中,楊永釗面對這種傳球當然是毫無客氣的,直接一個輕鬆的中距離投籃把球打進。
場邊楊雨翔的目光越來越凝重,看到這個球之後差點兒就讚歎出聲,不過想想自己的形象就沒有大呼小叫地徒增關注,只是淡淡地道:“看來這次我們的迎新杯冠軍並不是那麼手到擒來,可能要浪費一番周折了。”
他身後的一個傢伙道:“不會吧,老大,你就因爲一個鐘彧?一個人文學院的高手?”
楊雨翔凝重地點了點頭道:“不信你就看着吧。”
另外一個傢伙道:“那我們豈不是要杯具了?”
楊雨翔道:“我們的目標是CUBA,這一年是我們的復出之年,不要把目光搞得那麼狹隘。哪裡纔是我們的天空,如果有了他的加入,那麼我們定能夠成爲CUBA中一支還算不錯的球隊。”
那兩個傢伙都不再言語,都開始專心致志地看起比賽來。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楊雨翔畢竟是雲大的王牌分衛,通過鍾彧的運球,他的投籃,他的突破基本上都可以看出一些苗頭。鍾彧的表現已經讓現任雲大校隊隊長有了一些觸動。
比賽還在繼續,國防生院這邊又擠開了人文學院略有些單薄的內線,強行上籃得分,人文學院的球權交到了鍾彧的手中。鍾彧帶着球過了半場,竟然直接來了一個幾乎穿透了大半個球場的傳球,傳到了李繼新的手中,李繼新此時前邊根本沒人,所以他也又有了一個酣暢淋漓的上籃。
鍾彧跑過去和李繼新擊掌,這個傢伙嘴都笑歪了,要知道他從來沒有打過這樣乾脆利落的籃球,所以這個時候接到了兩個很漂亮的傳球,自然是興奮不已。想到這些的李繼新興奮地和鍾彧說道:“鍾彧,你的傳球真漂亮,沒得說,以後你就是專門給我傳球的人了。”
鍾彧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他也不知道這是冷汗還是因爲運動流的汗。
國防生院的球權,他們這次的內線雖然又一次頂開了人文學院的內線,事實上人文學院這些傢伙也被他們給撞怕了,剛剛碰到就讓開了。不過,這次顯然運氣並不在國防生院那邊,籃球在籃筐上滴溜溜地轉了一圈,還是滾了出來。
籃板被彈跳如同螞蚱一樣驚人的鐘彧搶到,然後以他爲中心發起了又一次快攻,籃球到了人文學院分衛的手中,然後一個急停跳投出手命中。
兩隊的比分又拉開了兩分。
鍾彧變成了人文學院這臺老弱病殘組成的老爺車的超級猛烈的發動機,他在這些業餘球員的眼中真的是太全能了,能突能傳能投能搶,每一項技術都讓他玩得出神入化。這樣的鐘彧自然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帶領着人文學院打出了一場高水平的比賽。
鍾彧的籃球天賦和籃球技術以及他的控球本領顯現無疑,在這場比賽的下半場,鍾彧光是第三節就送出了十三個助攻和四個搶斷,好事之人統計的鐘彧的數據在第三節的統計上給鍾彧記上了二十七分十三助攻六籃板十三搶斷的超級成績單。
雖然說數據不能說明一切,況且人文學院下半場的球權都掌控在鍾彧的手中,不過鍾彧的實打實的表現還是讓國防生院的傢伙們產生了一種骨子裡深處透露出來的寒冷。下半場之後鍾彧表現讓圍觀衆們幾乎就合不攏嘴。
對於國防生院來說更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鍾彧自己的投籃突破上籃扣籃和助攻都讓他們一點兒脾氣都沒有,圍觀衆們也在這裡看到了傳說中的中國人的飛人,一個個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嘟!”
一聲哨響之後,這場比賽終於落下了帷幕,那個給鍾彧做技術統計的傢伙把他的數據單交到了鍾彧的眼前:全場砍下35分19助攻10籃板15搶斷,這個成績單就算是在水平很低的院級聯賽中,也是一種讓人眼前一亮的了。
比賽結束,爲觀衆們有的圍上來表示對鍾彧的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絕的敬佩和崇拜之情,有的已經開始散場,而這個時候人文學院的女生們在這麼一場鍾彧一個人在楠苑血洗國防生院的比賽結束後都忍不住哭了。只因爲那一個少年意氣風發的身形,永永遠遠地銘刻在了他們的腦海之中,這個學院實在是太需要一個英雄的支撐了。
而國防生學院的傢伙們,同樣一個個抱頭痛哭哭成了淚人,最後留下一地唏噓的背影迎着火紅的夕陽走回了自己的宿舍。他們今天所有人的自尊心都被鍾彧毫不留情地踐踏了一遍,一個個覺得這個世界是那麼的了無生趣。
鍾彧的成績單被搬上了當天下午的廣播站之中:“在今天下午的迎新杯的比賽中,一直疲軟的人文學院忽然站出來了一名神秘少年,以35分19助攻10籃板15搶斷的難以想象的超級數據帶領人文學院獲得了一場艱難的勝利。老牌強隊國防生院猛虎隊不得不吞下這麼一場失敗的苦果。現在人文學院正在緊急*口號,其中叫得最響的是‘信鍾哥,不掛科’,‘信鍾哥,得永生’。”
鍾彧在剛剛結束比賽之後就覺得體內傳來了一種空虛的感覺,這種感覺差點兒讓他當場倒下,不過他還是支撐着踉踉蹌蹌地回到了籃球場旁邊的看臺上。
等到對他表示敬佩之情的傢伙們一個個走遠,鍾彧才低下了自己的頭顱,深深地垂到了胸膛前邊。這種從骨子裡邊出來的疲憊,讓他有點兒不想站起來走路的感覺。
李繼新來到了他的旁邊,對着鍾彧道:“走吧,回去吃飯吧。”
鍾彧搖了搖頭道:“等一下,你們先走吧。”
李繼新自己也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了他的旁邊,陪他看火紅的夕陽。這個時候他們身後一個脆生生但是溫婉動聽的女聲響了起來:“鍾彧,我這麼叫你吧……”
鍾彧轉過頭一看,原來是秦若蘭,便說道:“原來是你啊,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秦若蘭指了指李繼新,李繼新哈哈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去那邊和隊長他們說點話。”鍾彧踢了他一腳說滾吧你。
秦若蘭坐在了鍾彧的身邊,遞給他一拼礦泉水,鍾彧倒也不客氣,理起來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秦若蘭這個時候才說:“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秦若蘭,是人文學院院刊編輯部的,你好。”
鍾彧停下了喝水的動作,看着她道:“我的名字你知道了,彧是那個表示有文化的那個或字多兩撇的那個彧。”
秦若蘭道:“你的名字倒還不錯。”說完這句話,秦若蘭拿出了自己的數碼相機擺在了鍾彧的面前,說:“你拿去看看吧,這上邊是我剛剛給你照的照片。”鍾彧接過來一看,好幾張都是自己在扣籃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臉龐和眼神都是一種說不出的堅毅,看起來有點兒制霸空權的感覺。
鍾彧把相機還給她道:“還不錯啊,這些照片照的比較帥氣,比較霸氣,很能突出我的風格。”
秦若蘭白了他一眼道:“沒想到你竟然也是這麼一個自戀的傢伙。”鍾彧聽到這句話哈哈一笑不做辯解。
天邊的夕陽如同火紅的鮮血,灑在人間,灑在了兩個正在打打鬧鬧的秦若蘭和鍾彧的身上。鍾彧的臉龐剛中帶柔,簡單幹淨的髮型,還有一雙讓人迷醉的雙眼。
他旁邊的秦若蘭漂亮不已,長長地秀髮柔順地披在肩膀上,被夕陽染成了一種令人迷醉的顏色。秦若蘭上身穿着一件白色T恤,下身則是一條藍色的牛仔褲,兩個人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夕陽逐漸沉入了山中,兩個人身上的光輝也漸漸的由明亮變成了低沉。
秦若蘭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院隊隊長楊永釗來到了鍾彧的身邊道:“鍾彧,晚上我們院隊的要在一起聚一聚,一起來吧。”
還沒等鍾彧回話,秦若蘭便開口道:“我還要給他一個專訪呢,你們可不要和我搶。”
楊永釗想了想道:“要不你也一起來吧,反正我們人也不多。”
秦若蘭白了他一眼:“你們這羣老男人狂歡,我去湊個什麼熱鬧?”
楊永釗笑道:“沒事的,我們團委這邊還有幾個女生的,一起來吧。一個小時後,外邊的興聚KTV,我們開好了包房,你們快點啊。”
鍾彧眼看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就點點頭同意了,秦若蘭看到鍾彧也點頭同意了,也就沒再說些什麼,只是默默地站在了鍾彧的後邊。
鍾彧道:“那晚上你和我們一起去吧,我先去吃飯了,要不我請你?”
秦若蘭道:“不用了,那一個小時後見。”
“嗯,待會兒見。”
走在回去的路上,李繼新鬼鬼祟祟賊頭賊腦地湊了上來問道:“怎麼樣?那個女的長得還真挺漂亮的,你不要就把她的電話給我,肥水不留外人田嘛。”
鍾彧推了推他的腦袋道:“你這個精(和諧)蟲上腦的傢伙。”
夜晚,興聚KTV包房,鍾彧和李繼新剛要擡腿走進大門,後邊傳來了秦若蘭的聲音:“等等。”
鍾彧轉過頭看到了她,就等了一會兒,和她一起進了包房裡,包房裡坐着院隊的八個人,還有另外兩個長得比較清秀的女孩,看到鍾彧進來,全都道:“過來過來,鍾哥,坐這兒。”
鍾彧沒客氣,輕輕地走了過去,然後給秦若蘭挪了一個位置道:“秦若蘭,你坐這兒吧。”秦若蘭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看看情況也只好坐在了那裡。
這下李繼新不幹了,道:“好你個姓鐘的,來這裡就上演了一出見色忘友的好戲,你說讓我坐哪裡?”
團委的一個女生紅着臉給他挪了一個位子,李繼新這才罷休,咧着嘴坐了上去。
現在是院隊的一個傢伙正在唱《忘情水》鬼哭狼嚎的,鍾彧有點兒覺得反胃,好不容易壓下了心中排山倒海的嘔吐的感覺。這個時候楊永釗舉着啤酒杯走了過來道:“來,鍾彧,這杯我敬你,今天要不是你,國防生院那幫孫子就要耀武揚威了。”
鍾彧這下子有點兒爲難,畢竟他這個人對自己的要求一向比較嚴格,這些東西能不碰就不碰,不過看着現在這個樣子他也是逃不脫的了,乾脆的,鍾彧就端起了杯子道:“國防生那幫傢伙我一直也不是很爽,今天的事情是大家的努力……來,幹!”
兩個人各自一乾二淨,這個時候剩下的幾個傢伙都紛紛站起來給鍾彧進酒,鍾彧喝了一圈頭就有點兒暈了,這個傢伙的酒量不怎麼樣。
秦若蘭在鍾彧的面前小聲地嘟囔:“這羣傢伙,就只知道喝喝喝。”
鍾彧聽到了這句話,裝作在秦若蘭耳邊傾心聆聽的樣子大聲道:“什麼,秦若蘭?你說你想唱歌?”
“笨蛋,誰說我想了。”不過秦若蘭這句話終究沒辦法爲壞笑的鐘彧找到一個懲罰他的理由了,大家都起鬨着讓秦若蘭唱一首。到了這個份上,秦若蘭倒也沒有半點兒扭捏的樣子,來到點歌機裡邊就點了一首張惠妹《卡門》。
當屏幕上跳出這個犀利地歌名的時候,幾個傢伙止不住打了個冷顫,然後秦若蘭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男人不過是一種普通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
雖然這兩段歌詞比較剽悍,聽得在座的男人都有些面色尷尬,不過秦若蘭的聲音還真沒法說,動聽得要命。秦若蘭的聲音有一種空谷幽蘭地讓人迷醉的因素,聽起來覺得耳旁一直圍繞。這種感覺讓大家都止不住伸長了脖子去聽。
一曲終了,鍾彧道:“沒想到你的嗓音還那麼好聽。”
秦若蘭回到了他的旁邊坐定道:“當然了。本姑娘的聲音自然好聽。”
說完這句話,她正要和鍾彧多聊一會兒的時候,鍾彧已經站起身來,去給幾個傢伙輪流敬酒,雖然說他的酒量不好,但這些東西是必須的。
喝完一圈回來,鍾彧有點兒頭暈目眩了,趕緊坐在沙發上,這個時候團委的那兩個女生也開始唱歌了,唱的是棉花糖,聲音雖然還算不錯,但是比起秦若蘭的要差多了。
正在這個時候大家忽然開始起鬨了,道:“鍾哥還沒來一首呢。”
這下子大家都想起來了,於是都開始起鬨,特別是秦若蘭這個傢伙,花枝亂顫地道:“是的,輪到鍾彧這個大頭鬼了。”
這下,鍾彧也不好意思就這麼蹲着了,站起身來來到了團委的那兩個女生旁邊,在李繼新腿上錘了一下,然後開始點歌。秦若蘭直接跟着鍾彧,來到了他的身後,吐氣如蘭,讓鍾彧的脖子都有點兒癢癢的錯覺。道:“我看看你點什麼歌。”
鍾彧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點什麼,這個時候他想起了高中時代,想起了那個亭亭玉立的女生,一下子拿定了主意,點了一首粵語歌。
秦若蘭湊過頭,終於看清了鍾彧點了一首什麼歌,上邊寫着四個字是《一生所愛》,盧庭冠的《一生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