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華然突然跪倒在地,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撐地,彷彿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白宛霜跟在他的左側,隔了幾步的距離,看不見門裡的事物,但見他突然倒下,立刻湊上前去。
“你怎麼了?”白宛霜搭着他的肩膀剛問出這句話,還不及看向門裡,便覺得重心不穩。
原本跪倒在地的冷華然被什麼東西拉入了門內,然後大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冷華然!冷華然!”白宛霜焦急地拍門,卻沒有人應,她右手凝出一個巨大的半扇門大小的冰磚,用力砸向木門。
縱然有魔魅操縱,也不能將木頭變成鐵,木門很快被白宛霜砸爛,室內的一切映入眼簾。
蜿蜒的血液彷彿一條條醜陋的蚯蚓,在地面上扭成各種形狀,拼湊成一個鮮紅的符篆,而冷華然說的那個小姑娘,祭品一般躺在符篆的正中心,雙目緊闔,豔麗的血液便是從她的身體裡流淌出來的。在她身體外還圍了一圈紅蓮業火,那一定是冷華然用來保護她的!是什麼東西可以不畏紅蓮業火?
然而現在不容她多想,冷華然被兩個通體黑色的喪屍小孩壓倒在地,他的後背也烙印上了如地面血跡構成的一般無二的符篆,同時地上的紅蓮業火熄滅了!
“冷華然!”白宛霜毫不猶豫地用冰磚砸向兩個小孩。
巨大的衝擊力將兩個小孩拍翻在地,白宛霜扶起冷華然便往外跑。
“你怎麼樣了?”冷華然似乎渾身乏力,他全身的重量在此刻全都傾向白宛霜。
“你倒是說句話啊!”白宛霜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此處一定是魔族設下的一個陷阱,那符篆也不知是何作用,怎麼會讓人突然這般虛弱呢!白宛霜滿腹疑問無處詢問,偏偏這人又傷得這般重。
“你快走!別管我了!”耳邊終於傳來虛弱的聲音。
“你說什麼傻話,我怎麼可能會一個人走!”白宛霜踏出客棧便將他背到身後,用輕功往鎮門處趕去。
“我的紅蓮業火被封印了,而且我覺得很不對勁,你快走!”冷華然聲音低沉綿弱,彷彿一個重症病人臨死的遺言。
白宛霜努力扯出一個笑,勸道:“我帶你一起走,你看鎮門就快到了,大長老一定有辦法救你的!”
“沒用的!天魔以上古血祭之法封印我留下保護那小姑娘的火種,我一推開門,符篆便已產生了效力。”
白宛霜安慰道:“沒關係啊,大不了就做普通人啊!你好歹還是個太子呢,比一般人強多了!”
“你覺得你的對手將你的武功廢掉之後,還會讓你好好活着嗎?”冷華然輕笑一聲,說道:“你總是這般天真!接下來啊,我要麼死!要麼被折磨!啊,我猜他可能會讓我變成喪屍也說不定。”
“別胡說!”白宛霜當然知道他此次可能凶多吉少,但內心極力否認,不願意面對。
他怎麼能死呢!怎麼能死呢!
終於到了鎮門,白宛霜故作輕鬆地說道:“我這就帶你去找大長老,你一定會沒事的!”
“這……怎麼回事?”白宛霜驚異的發現,她並走出上平鎮,而是回到了客棧門口!
“這個局做得真大,現在上平鎮大概只能進不能出吧!”冷華然說道:“你放我下來,不要浪費體力了!”
“我再試一次!”白宛霜不死心地往鎮門方向跑去,結果仍是一腳踏回客棧門前。
“我不信,我還要再試!”
“不用試了!這次他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呢!再過幾日我們若不回去,大長老也要來,只怕也是進得了,出不去!整個上平鎮已經被孤立了!進來就是死!”冷華然緩緩說出這句詁,將頭湊到白宛霜耳邊說道:“別這樣!冷靜點!”
白宛霜終於停下腳步,她恍恍不安的心此刻終於稍稍鎮定了一些,現在他們的生死,全在她的手上,她不能驚慌!不能放棄!
白宛霜將冷華然放到牆角邊席地而坐,堅定地說道:“我們一定能活下去!”
冷華然望着她,只見點漆般的眸子氤氳生輝,彷彿天地意氣有的神采都凝聚其中,堅定而自信!
“假設整個上平鎮是一個陣法,那麼陣眼會設哪裡?”白宛霜說道:“還有陣法應該需要力量啓動吧,那麼這個陣法的能源來自於哪裡?”
冷華然欣慰地笑起來:“你能夠這麼快振作起來,真是太好了!陣眼在哪裡目前不清楚,不過你說的能源可能是靈魂吧!那些喪屍肉身的陽壽未盡,靈魂卻被抽離,所以肉身只剩下本能的噬咬、吞食。”
“以整個上平鎮所有人的靈魂爲動力!太殘忍了!如果能源耗盡,這些靈魂豈不是全都要湮滅?
“魔頭做事一向狠絕。”冷華然說道:“而且此次他抓住了我們的弱點,不論是我還是大長老,遇到那個孩子都不可能袖手旁觀,他將我的火種封印了,現在我便如普通人一般,待我死了,我的靈魂也支被他抽出來,可能會折磨,也可能會投到這陣法當中!”
“火種封印了,也許可以再重新修煉回來,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些靈魂,把陣法破壞掉,我們就可以出去了!”白宛霜認真地看着冷華然說道:“你要相信我!別放棄!”
冷華然用石頭在地上寫寫畫畫,半晌說道:“從方位上講,這個鎮子的極陰之地在北面,所以我們朝着那個方向,也許可能破壞掉陣法!”
“來,我揹你,咱們一塊去!”白宛霜半蹲着身子,作勢要揹他。
冷華然輕笑一聲說道:“我好多了,自己可以走!”
“別不好意思啦,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啊!”白宛霜拍拍後背,示意他上去。
“你看爺像是那種愛逞強的人麼?”冷華然說道:“爺方纔被封印了力量,所以會虛弱一點,現在已經無礙了,現在你可是正宗的保鏢,爺的安危就全靠你啦!別磨磨蹭蹭的,快走吧!”
最後白宛霜雖然不放心,仍是依着他的意思沒有揹他,只是挽着他的胳膊向北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