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沉冤得雪

嬌聲軟軟,仿若一柄纖薄如紙卻鋒利無比的刀,微笑的,卻是不遺餘力的緩緩刺入東方凝的心裡。

那停頓了須臾的指彷彿不過是時間偶然遺落了腳步,此刻繼續前行,於是她拾了那顆受傷的草莓,無比雍容的無比尊貴的移至脣邊。

下頜微擡,美眸微眯,睇向場中那個柔弱纖細,卻彷彿蘊藏着無限生機與韌性的女子。

她端端的立在那,衣袂翩翩,如同一株俏麗的小樹,迎着柔暖的薰風,綻出滿樹新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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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髮時,滴加三至五滴花釀,不僅能令頭髮更加清潔,更可使秀髮柔軟,順滑,散發花朵應有的香氣。而且,長期使用,還會減少斷髮脫髮,令秀髮豐盈,光可鑑人……”

“不過是小小的一瓶花釀,竟會有如此多的妙用,簡直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真是可笑至極!”甘露萱忍不住出言譏諷。

洛雯兒定定的看着她。

她知道,甘露萱是因爲最後一瓶花釀歸了別人而心生不悅。

作爲天朝第一美人,怕是自出生那日起,便是天下榮寵盡歸其有,只有她挑三揀四,任意拋棄,哪容得求之不得?哪容得別人奪她所愛?縱然,那不過是一瓶可能根本就是她瞧不上眼,有待調查考證的花釀……

不過對大多數人而言,但凡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於是洛雯兒淡淡一笑:“僅是一瓶花釀,當然不能。花有千種,人亦是不同。若是想達到理想效果,需多方調配,對症而爲。因爲時間緊迫,洛某隻調出幾瓶玫瑰花釀。因爲花釀種種,玫瑰卻是最爲通用,無論是梳妝盥洗,還是保健護髮,抑或是纖體瘦身,都少不了這一味。而且無論男女,無論長幼,都可適用。即便僅僅是薰香,玫瑰也最爲合宜……”

“哼,說來說去,也不過是你一家之言。據老夫所知,洛掌櫃此前曾經開了家名爲‘天下麗人’的店,專門做女人生意。然而就在年前,竟是毀了朗家世子妃的臉,爲此,洛掌櫃還被下了獄,因了無涯國主的特赦才放出來,而今竟是又跑到這斗香大會來矇騙衆人。我看你不是要美化天下女子的臉,你是要毀了她們才甘心!說,你到底有何居心?”

穆家老頭一拍桌子,頓時驚醒了所有女人的幻想。茹妃本是緊緊握着小瓶,生怕不小心便被人奪了去,此刻卻如同攥着個燙手的山芋,留也不是,丟也不是。

留,怕毀了臉。對於女人,這張臉最爲重要,否則她還拿什麼去爭寵?

丟,太沒面子。方纔她搶於衆人之先得了這瓶花釀,又信誓旦旦的說要“以身試香”,如此又怎能自打耳光?

這個姓洛的女人,你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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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那場使她身受牢獄之災至今仍病痛加身的災難,洛雯兒頓時斂了笑意,目光冷冷的睇向穆家老頭,卻見那三個老頭皆是得意洋洋的,滿臉的幸災樂禍。

是要在最後關頭給她致命一擊,令她身敗名裂嗎?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怒火,語氣平靜道:“關於這場無妄之災,洛某也想弄個清楚。因爲洛某不知,爲什麼別人都沒有出問題,單單朗家世子妃被毀了臉?爲什麼頭半月毫無異樣,卻在第十六日突然發作?爲什麼不問青紅皁白就將洛某打入監牢到現在也無一字的解釋,亦不給洛某自辯的機會?到底是洛某的東西有問題,還是有人從中作梗?洛某也不怕再受酷刑,只求見世子妃一面,一探究竟!”

“不必了!”

場外忽然走進一個男子。身材細高,着一身精絲細葛湖藍長袍,系珊瑚腰帶,更顯身姿挺拔。

玉冠束髮,博帶當風。散發輕拂下,修眉俊目,高鼻薄脣,氣度不凡,神采風流。

此刻,他逆風而來,衣袂翻卷,其上暗繡如飛,隱隱透出貴重之氣。

來到評判席前,微施一禮:“朗家世子朗瀚見過天師,穆先生,丁先生,乾先生,見過甘夫人……”

唯略去英秋冉,卻是對他微微一笑,可見二人私下裡極是相熟。

又轉了身,將腰更沉了些,對向洛雯兒:“洛掌櫃有禮,實是本座家宅不安,連累了洛掌櫃,望洛掌櫃見諒。”

衆人聽得詫異,卻見他淡淡一笑,笑中不無無奈:“不過是女人間爭寵之事,不足掛齒。”

原來,朗瀚的側妃乃刑部尚書馮樑的侄女,自恃出身高貴,一心想要扶正。可是朗灝與世子妃一向恩愛,毫無可趁之機。她認爲是世子妃倚仗美貌迷惑了世子的心,就趁世子妃及其身邊人不備,在“神仙水”裡下了腐藥。

再說這世子妃,本是與世子指腹爲婚,後家道中落,然朗家依舊履行婚約,婚後二人亦如膠似漆。只是她曾經過過一段苦日子,於是不同於別的貴族女子,對民間的玩意一向感興趣,即便嫁入豪門,依舊不改。所以聽說盛京出了個“天下麗人”,便要婢女去弄了幾件瓶瓶水水,沒事躲在房中研究,自得其樂。

本也覺得好用,怎奈突然遭了難,結果……

“哼,早不說,晚不說,偏偏趕在今日,豈非私下串通?”

“朗世子,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你自揭家醜,還不是爲了助這個狡詐之徒奪得‘香王’?倒也是,若此番她得了逞,你們無涯也跟着光彩啊!”

“乾兄此言差矣,所謂‘家醜’,還有待考證,堂堂刑部衙門定下的案子,怎能僅憑片面之詞便可開脫?”

三個雪陵老頭你一言我一語,毫無風度的擠兌起朗瀚來,此番,倒是齊心戮力得很。

洛雯兒當即豎起了纖眉,朗瀚卻不急,只略略上前一步,再施一禮。

他身姿筆挺,此禮施得如同蜻蜓點水,碧柳扶風,不無傲慢與輕視,然而面上又笑得謙遜自然,讓人挑不出一絲的錯處。

“其實本座原是打算待大會結束,再尋洛掌櫃說明。本座亦是不希望家醜外揚,因這都是本座治家無方,實是慚愧。然而不想三位先生突然發難,本座不希望因家事而連累了洛掌櫃,不得不來此證明。”

他嘆了口氣,不無感慨:“這幾日,本座亦是在外觀賽,眼見得一個弱質女流不畏強權,不懼風險,一步步的走到現在,實在是……”

笑了笑,嘆息:“本座竟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洛掌櫃。試想若是因爲本座的原因,而使得明珠蒙塵,本座於心何忍?餘生何安?一個女子,尚且可以勇敢面對種種指責與詰難,本座不過是承認個小小家醜,又有何難?而且三位先生說得沒錯,洛掌櫃的勝負的確關乎着本國的榮辱,本座又怎忍心讓一個女子獨自挑起重擔?本座亦是無涯治下的子民,理應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而且,洛掌櫃本就清白無辜,可昭日月。此際,沉冤已雪,本座亦不容他人蓄意詆譭,有心陷害!”

“你,你什麼意思?”丁家老頭變了臉色。

“好,好啊!”穆家老頭哆嗦着鬍子:“斗香大會一向公平競爭,而今無涯竟是要強搶‘香王’麼?”

“先生也知道公平麼?”朗瀚淡淡一笑,俊秀的眸中卻有光凜然一閃:“那麼事情已是水落石出,洛掌櫃亦無不遵守大會條規,爲何還要說無涯強搶‘香王’?如此,到底是誰無視公平?是誰在行強盜之爲?”

“你……”

三個雪陵老頭頓時無語。

他們早知無涯民風彪悍,卻原來不僅僅體現在戰場上,只要是關乎他們國家的命運,不論大事小情,皆一馬當先。

時至此刻,他們忽然明白爲什麼無涯可以在不足二百年的時間內發展成無人敢於小覷的大國,皆是因爲團結,因爲這份衆志成城的信念。

時至此刻,他們方發現自己上了當,或許元君天子也上了當,千羽墨將斗香大會開在盛京,豈非是把他們變成了困在圈裡的小綿羊,只能束手無策的等着他們磨刀霍霍?

然而朗瀚根本無視他們的冷汗淋漓,彷彿他來到此處,只是爲了證明洛雯兒的清白。

他再向洛雯兒深施一禮:“洛掌櫃,你受苦了。”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頓令洛雯兒眼底一燙,那遭受酷刑亦不曾流的淚,那蒙受冤情也不肯吐一字的委屈,此刻齊齊涌上心間。

她急忙低下頭,鄭重的向朗灝行了一禮,那湖藍繡茶花的袍擺便在視線中飄飄的去了。

沉冤得雪,頓時一身輕鬆。擡望眼,天高雲淡,端的是一片寬宏氣象。

她深吸了口氣,望向評判席,但見三個老頭一臉陰沉,就像三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擺在晴朗無垠的背景下。

穆家老頭冷聲一笑:“雖然有郎家世子替你開脫,可是此番你所呈的花釀亦是不妥。這最後的千香競芳,雖然是要求出奇出新,然而你這花釀說了半天也只是給女子用的。而在這世上,除了女子,還有男子,而身爲女子的本分,便是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操持家務,而不是拋頭露面,令天下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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