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瓷莊。
洛清嫵帶着貼身的丫鬟和張瑞霖以及幾個小廝低調出現在瓷莊裡,那人一下子就認出了張瑞霖,不過卻沒有認出洛清嫵這個湛王妃,想起掌櫃的吩咐,張口就問:“你們是來幹什麼。”
洛清嫵身旁丫鬟芷雲道:“讓你們這裡主事的人出來。”
“你,你是誰啊?你說讓就讓,那豈不是……”那男的想要反駁,卻在洛清嫵的目光下變得吞吞吐吐,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了,這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你們是什麼人。”聞聲看過去,一個頭戴氈布,着一身灰綠長袍,留着兩撇鬍子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凝着眉,一本正色。
“你就是這裡主事的人?”洛清嫵凝着他,目光不怒而威。
中年男子不禁多看了眼洛清嫵,一旁的張瑞霖介紹道:“李掌櫃,這位是我們王妃。”末了,又跟洛清嫵說了眼前中年男子的身份。此人名李貴,早年就租用了衛書存的幾處店鋪經營,如今細數也有個五六年時長。爾後,低低提醒了洛清嫵一句,此人便是太子妃的孃家表姨夫。
“原來這位便是湛王妃?不知湛王妃此番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李貴裝模作樣說道,眼裡卻滿是輕蔑之色,顯然沒把洛清嫵放在眼裡。
張瑞霖欲要說話,被洛清嫵攔住,洛清嫵笑道:“李掌櫃不打算請本王妃進去喝杯茶麼?”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李貴縱然沒有那個心思,不過現在洛清嫵開口,甚至還搬出了湛王妃的身份,他自然不好拒絕,便請了洛清嫵進去,方纔那個嗆聲洛清嫵的男子,急了,想要說點什麼,李貴搖了搖頭,示意稍安勿躁。
這位湛王妃表現的是跟坊間傳聞不太一樣,不過李貴並不怎麼把洛清嫵一個女人放在眼裡,反而在心中暗自冷笑,這湛王府都沒人了嗎?竟是讓一個女子來收賬。
李貴讓人給洛清嫵上了茶,洛清嫵不急着喝,把弄着杯蓋,“李掌櫃,交賬的時間已經過了三天,怎地李掌櫃這筆帳,卻還不見?”洛清嫵呷了一口茶,淡淡的睨了眼李貴,沒把手裡茶杯放下,捧在手裡暖手。
“王妃您不是不知道,現在的生意難做,還要養這麼多人手,都是隻出不進,我這也是沒辦法不是。”李貴隨口就敷衍。
洛清嫵冷笑了一聲,“依李掌櫃的意思是,這筆賬是不打算交了?”
洛清嫵的話過於直白,李貴臉色微變:“這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
“既然李掌櫃不打算交這筆賬,依照合約上的條款,本王妃是不是可以認爲,李掌櫃是違反合約了?”洛清嫵笑問,語氣說不盡的和順,但一雙盈盈美眸,卻含着鋒芒,如利劍扼喉。
這等強大的氣勢,饒是見慣不少大人物的李貴,身形還是忍不住顫了顫,“王妃,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過是想要延遲一些時日,你就拿合約來威脅我,這是不是太過份了?好歹我跟湛王爺的合作已經六年時長,戰戰兢兢的打理着店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饒是楊管家與我說話都不見得王妃你這樣。湛王妃,你真是好大的架子。”李貴陰陽怪氣的說道,挺直腰桿,痛訴洛清嫵種種不是,連這等讓人笑話的話,都給說了出來,還真是不要臉。
“李掌櫃怕是誤會了。你有難處我也理解,本王妃也不是冷血無情之人。只不過,王爺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湛王府現在就靠着王爺的俸祿,及這些賬務來支撐着。如若不然,王府那裡有銀錢,養活湛王府這樣一大院子的人,又那裡有銀錢給王爺看病。李掌櫃,你說是不是呢?”
說着,洛清嫵嘆了嘆,“像是大紅袍這樣的茶,我倒是很久沒有喝過了。王府裡的茶,都還是些陳年舊茶,像是大紅袍這樣價值千金的茶,還得進宮一趟,才能喝上一回。我瞧着,李掌櫃的日子,過的也甚是悠哉吧。”
李掌櫃臉色變了變,瞪了眼剛纔去泡茶的小廝,那小廝心存委屈不敢說話。
本來是想用大紅袍來顯擺一下,那裡想到這位王妃,會拿這茶葉說事啊。
“王妃誤會了,這不是因爲是王妃您這樣的貴客,大夥兒才把最好的給王妃你嗎?”李貴笑道,一番話說的甚爲好聽。洛清嫵也不想再跟李貴說那麼多廢話,把一張紙條遞給李貴,李貴不解地看着洛清嫵,沒有急着去接,洛清嫵笑道:“看完這個,李掌櫃再想一想,這筆帳拿不拿的出來。”李貴皺着眉接過來一看,霎時,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王妃這是要威脅我嗎?”緊緊地捏着宣紙,指尖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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