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大海,時不時看到鳥獸從海面上掠過,海水一浪接一浪,起伏不停,周而復始的沖刷着海岸的沙灘,人們剛剛在上面留下的生活氣息,沒過多久,就被海水帶進了她那廣闊無限的懷抱之中。
夕陽西下,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上,彷彿披上了一件嫁衣,彷彿即將出家的新娘,無形中給人們的生活增添了幾分喜氣。
附近幾個漁村早上出海打漁的漁民,也紛紛駕駛者他們的小船,一個個滿載而歸。
一羣經常來海邊玩耍,嬉鬧的孩子,如往常一樣,迎着夕陽的餘暉,一個個歡天喜地的來到海邊,一方面是爲了迎接他們的親人回家,另一方面就是爲了玩鬧一番,想看一看長輩們又給他們帶來了什麼好東西,有的孩子急不可耐的詢問起了那些先回來的叔叔伯伯。
開始是十幾條,十幾條的漁船一起返回,慢慢的變成幾條,幾條的一起,直到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前來迎接親人的孩子們,幾乎已經全部隨着他們的長輩,帶着收穫的喜悅,一起返回了家中。
唯有兩個最小的孩子,看上去不過六、七歲的年紀,依然靜靜的站在海邊,兩個孩子手牽着手,一起望着那準見被黑暗吞沒的大海,默默的等待着。
那些沒有孩子的漁民,對這兩個孩子也十分的關心,有的臨走的時候,看都他們依然沒有離開,就過來安慰幾句。因爲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更何況他們對老田頭的航海技術,還是十分信任的,所以都沒有在意,一個個也都先後離開了。
漸漸變得寧靜的海邊上,就只剩下了大海之上海浪的聲音。
“哥哥,爺爺怎麼還沒有回來,我都餓了。”其中的一個小女孩拉了拉身邊比她高一些,大一些的男孩,另一隻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彷彿唯恐男孩不相信一般,在那裡比劃着什麼。
男孩臉上露出了憨憨的笑容,低頭看着妹妹,舉起另一隻手撓着他那大腦袋道:“我也不知道。”
聽到這個回答,小女孩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變的一臉的笑容,彷彿哥哥的回答,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似的。
“爺爺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們帶來好多好漂亮的魚兒,這次肯定也是爺爺爲了給我們抓漂亮的魚兒,才這麼晚回來的,你說對不對,哥哥?”
在逐漸暗淡下來的夜色下,小女孩的那一雙明晃晃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彷彿無盡的夜空之中,鑲嵌的兩顆寶石,一閃一閃的,觀察着大海之上的一切動靜,彷彿能看到大海的深處一般。
小男孩依然和剛纔一樣,臉上依然帶着憨憨的笑容,朝着妹妹微微點頭,“一定是的。”
就在兩個孩子在這裡一邊聊天,一邊等待他們爺爺回來的時候,突然小女孩那本來就已經十分明亮的眼睛,變的更大了起來,手指已經被黑暗吞沒的大海深處,另一隻手使勁的拉着小男孩道:“哥哥,快看,快看,那裡有東西過來,一定是爺爺回來了。”
對於小女孩的話,小男孩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懷疑,因爲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爺爺晚歸,小女孩早早的就發現了他們爺爺的漁船。尤其是在那無盡的黑暗之中,小女孩彷彿黑暗中的精靈,比平常人在白天的洞察力,還要敏銳。
因此,小男孩對小女孩所說的話堅信不疑,於是拼命的睜開那本就不大的雙眼,努力的朝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望去,可除了海洋之聲,和大海之上那無盡的黑暗,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就連遠處的水面也變成的一片漆黑,分不清楚那裡是水,那裡是夜。
但小男孩依然沒有放棄,一邊努力的尋找爺爺的漁船,口中一邊大聲的詢問着:“在哪,在哪?”
“就在那裡。”小女孩見小男孩依然沒有看到,也努力的用手朝着那個逐漸向他們靠近的東西指了指。
片刻之後,小男孩依然沒有看到爺爺的漁船,但小女孩卻看清楚了飄來的東西,並非他們爺爺的漁船,而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東西,在海浪的作用下,在不斷的向他們靠近。
“不是爺爺。”小女孩像是一個惹了什麼大禍的孩子,低下了頭,再不敢看他的哥哥,說話的聲音也再沒有剛纔那麼大聲。
“那是什麼?”小男孩根本沒有在意小女孩的表情,更沒有因爲不是他們的爺爺,而感到任何的失望之色,而是變的更加的興奮了起來,急切的詢問着小女孩。
“是…是……”小女孩支支吾吾了好一會,最終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小男孩有些急了,用力拉了拉小女孩的手,不肯放棄,追問道:“快說,到底是什麼,妹妹?”
“天太黑了,我也看不清楚,好像是一塊冰?又好像是一個人?”小女孩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將看到的東西說了出來。
“那到底是冰,還是人啊?”小男孩問着,鬆開妹妹的手,快速的向大海走去,如果不是小女孩的能夠在黑暗的環境下,看清楚很遠的東西,雖然夜色並沒有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一般人也早就看不到了小男孩那嬌小的身影了。
小男孩的行動,已經告訴了小女孩,她的哥哥想要做什麼,趕忙衝着小男孩游去的方向,大聲的叫喊着,爲小男孩指明她看到的那個東西海上所在的位置。
在兩個孩子的精誠合作之下,加上海浪的幫忙,小男孩終於找到了小女孩口中的看上去好像是冰,又彷彿是人的東西。找到東西之後的小男孩,這纔看清楚,原來是一尊人形的冰雕。
而他妹妹口中的看上去是冰,有好像是人的說法,都沒有錯。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冰雕的小男孩,唯恐冰雕再隨海浪飄到其他的地方,小胳膊一把抱住冰雕的胳膊,拼命的往海邊游去。
小男孩看上去年紀小,但水性好的,連那些常年在海上打漁的漁民都望塵莫及,尤其是他小小年紀,就擁有比大人還用大上好幾倍的力量,更是令那些與他經常一起玩耍的孩子羨慕不已。尤其是他的妹妹海螺,因爲她的哥哥在力氣上,經常贏與他們一起的玩伴,而自豪不已。
小男孩的身影很快從無限的大海來到了海灘上,只是比去的多了一尊冰雕,一尊人形的冰雕。
小男孩將冰雕放在沙灘之上,看着面前栩栩如生的冰雕,令兩個小孩子已經忘記了他們前來海邊,到底是爲了什麼,尤其是那那個小女孩,因爲黑夜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影響,所以比小男孩看的要更加清楚,而且女孩子比男孩子更加的細心。
細心的小女孩,看到冰雕的右手是握着的姿勢,但手中並沒有什麼東西,盯着冰雕那握着的右手,疑惑的道:“看上去,總感覺缺點什麼?”
“缺什麼?”從小生活在漁村之中,根本沒有見過什麼好東西的小男孩,看到眼前如此漂亮的冰雕,雖然身上還因爲冰雕的寒意,而顫抖不已,但心中早已經樂開了花。
“哥哥你看,他的右手是握着的,但並不是拳頭,原來應該是握着什麼東西吧?”小女孩認爲是小男孩在將冰雕拉回來的過程中,將冰雕手中的東西給弄丟了,但相對於他哥哥在她心中的位置,冰雕再漂亮,也無法與她的哥哥相比,所以只是隨便問問,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但小男孩卻一臉認真的道:“我找到他的時候,唯恐將他弄壞了,已經十分的小心了,回來的時候也沒感覺掉什麼東西啊。”
“這塊冰還不知道是從哪裡飄過來的呢,在大海之上也不知道已經飄了多少天,可能是早就掉了吧。”小女孩見小男孩如此認真,突然也變的緊張了起來,趕忙解釋道。
“真的是這樣嗎?”小男孩也走了過來,認真的看着冰雕的右手。
小女孩堅定的點了點頭。
正在兩個孩子因爲得到了一尊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罕見之物,而興奮不已的時候,不知到何時,在他們的不遠處,一條不大,但也不算太小的漁船已經靠岸,從漁船上走下來一個年進花甲的老人。
老人登岸,第一件事並不是將他的收穫從船上卸下來,而是在不停的觀望海邊四處的動靜,彷彿在尋找着什麼。
很快,老人在離他的不遠處,隱隱約約的看到兩個孩子,在圍繞着一個大人在爭論着什麼。如果不是海浪的聲音,也許老人還真能聽清楚孩子們的秘密。
但在看到那個大人的時候,老人心中就是一陣的不安,雖然他在附近十分的出名,但漁民的生活本身就苦,所以互相之間能夠幫忙的並不多,更不會忙了一天,還留下來照顧他人的孩子。
老人一邊直奔兩個孩子的方向跑來,一邊開口大聲喊了起來,“大牛,小螺。”
雖然並不懂得藝術,但因爲冰雕雕刻的跳過逼真了,令兩個孩子十分的驚訝,根本沒有在去想他們前來海邊是來接他們的爺爺的。
兩個孩子突然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從興奮中清醒了過來,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迴應老人。
原本兩個孩子是同時跑的,但小男孩跑了幾步,又折返了回來,不顧冰雕身上的寒意,一手將冰雕舉起,這才朝着他們的爺爺跑去。
老人知道小男孩力氣大,但看到小男孩突然將那個大人搬了起來,心中更是驚訝,趕忙衝着小男孩大聲喊道:“大牛,快放下,快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