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幕

夜深人靜,這是個不錯的時刻,窗外的喧囂也漸漸消失了,只剩下了單調的寧靜。

紅隼躺在柔軟的牀上,剛洗完澡,他覺得自己香噴噴的。

昏暗的房間被柔和的月光映亮了一角,明明之前很困了,紅隼卻有些睡不着,他翻過身,看向另一張牀上,海博德正躺在那裡,不過他位於房間最爲陰暗的地方,就連月光都映不亮,紅隼不清楚他睡沒睡。

如今平靜了下來,紅隼發覺這次工作其實也沒那麼惡劣,自己只是輔助工作而已,再具體些就是負責考覈伊芙的,海博德負責工作的詳細情報,而真正的執行着從頭到尾只有洛倫佐一個人而已。

也就是說,即使前方有刀山火海,第一個上的也是無敵的洛倫佐·霍爾莫斯,和自己這一介凡人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一想到這裡紅隼不禁輕鬆了許多,再想想,拋開這些工作,實際上這也算得上是一次工費旅遊,要知道紅隼還沒去過高盧納洛。

紅隼是英爾維格人,來自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裡,混跡於舊敦靈的下城區,在某次機緣巧合下,被伯勞收編,成爲了淨除機關的一員,緊接着便像大家熟悉的那樣,發展到瞭如今。

本質上來講,紅隼的一生其實也蠻單調的,雖然在別人看來,服務於某個秘密機關是一件很酷炫的事,但當酷炫的事變成了日常的工作,那麼也就沒什麼特殊的了。

有時紅隼也會覺得生活是一片昏暗,每天起早貪黑就是爲了砍妖魔和準備砍妖魔,這份工作的死亡率還高的離譜,雖然待遇還算不錯,但這份錢掙起來也多少讓人驚心膽戰。

不過紅隼也是個很容易被滿足的人,又或者說他很容易爲自己找樂子,打發無聊的時光,他整個人簡直樂觀的不行。

大概就是這樣的心態幫助紅隼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劫難。

紅隼疲憊地睜開了眼。

睡不着。

他爬到牀邊,翻開了自己的行李,從其中拿出了幾本書,接着打開了檯燈,好在這燈光不是很亮,要是把海博德吵醒了,紅隼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坐了起來,拿起一本書,沿着書籤打開,繼續起了之前的閱讀。

《夜幕下的獵隼》,這是一本在舊敦靈內秘密流傳的騎士小說。

紅隼隱隱聽說過這種小說的流傳,因爲不被大衆認可,所以只在一些渠道里秘密傳播,頗有秘密集會的感覺,紅隼第一次接觸到它時,還是在拜訪伯勞的時候,伯勞發現最近有人在下城區建立印刷廠,便是在印這些東西。

可能是和自己的代號“紅隼”有所關係,他對於這本書蠻感興趣的,便拿了幾本回來看,打發時間。

故事也蠻有趣的,講的是城市裡有着壞蛋,而當夜幕降臨時主角便會戴着面具出來,懲惡揚善,沒人知道他是誰,但他的事蹟被人追捧,每個女孩都希望能嫁給他……

很奇怪,紅隼與這種故事居然產生了共鳴,畢竟仔細想想,淨除機關做的事情,大概便是故事裡講的這樣,不過它少了幾分浪漫,多了一些殘酷與現實。

“你在看什麼?”

聲音響起,嚇了紅隼一跳。

不知何時海博德已經醒了,他看着紅隼,好奇這個傢伙不睡覺在看些什麼。

“小說而已……吵醒你了?”

紅隼把書合了起來,問道。

“算不上,我也睡不着。”

海博德說着站了起來,走到一邊接了杯水喝。

這裡的睡衣對他而言都是小號的,站在窗邊凝望着海平面的盡頭。

“我在思考艾琳爲什麼會遭到鐵律局的追殺,她們本來是一夥的,難道說發生了什麼內亂?”

“艾琳·艾德勒。”

紅隼低語着這個名字,上牀前洛倫佐終於在沙發底下找到了被他亂丟的檔案,紅隼也算是清楚了一切的來龍去脈。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

海博德有些好奇地看着紅隼,不清楚他怎麼突然對艾琳起了興趣。

“是啊,用你們的說法,伊瓦爾是個性情古怪的傢伙,就連他的兄弟都難以接近他,那麼艾琳又是有着什麼樣的魔力,就連伊瓦爾都可以輕易地征服,甚至說設計讓他被抓走。”

紅隼很好奇,可以說整個事件裡,最大的疑點便是這個名爲艾琳·艾德勒的女人了,她推動了整個事件的發展。

維京諸國之所以沒有保護好伊瓦爾的一大原因,就是他們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如此輕易地接近伊瓦爾,從而實現這一切。

“一個很特殊的女人,你沒有見過她,如果你能見到她,你就能明白……她有一種難以言明的魔力。”

對於這個女人,海博德也不知道該如何描述,他的表情很複雜,看起來艾琳也給他留下了難以忘記的回憶。

“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傢伙啊。”

紅隼覺得有些害怕了,說起來活到這麼大,紅隼還沒談過戀愛,畢竟隸屬於淨除機關的他,可沒什麼渠道接觸同齡女性,說回工作上的女同事……

流水的同事,鐵打的紅隼。

紅隼有些不知所措。

“確實,一個壞傢伙,一個難以控制的傢伙,可能便是由於艾琳的不可控性,鐵律局纔開始對她的追殺吧。”

海博德推測道,這種事很常見的,艾琳的腦子裡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她死了對每個人都有好處。

“就像洛倫佐一樣。”

聽到海博德的評價,紅隼忍不住地想起了睡在隔壁的洛倫佐。

“洛倫佐·霍爾莫斯?”

這一回是海博德有着疑問了。

“你對於他了解多少?我很好奇爲什麼淨除機關與北德羅都這麼推崇他,明明他的行爲如此惡劣……”

這次行動十分緊急,沒有多少時間給海博德挑選人手,再加上本身需要英爾維格的支持,他就更沒有選擇的權力了。

海博德本以爲自己會跟隨一支精銳的小隊,可真正出發後,實際上只有洛倫佐一個人,剩下的紅隼和伊芙只是來實習考覈的。

“和你一樣,我也不太好形容他,”紅隼覺得有些頭疼,“他有時候就像個熊孩子,對!熊孩子!”

“熊孩子?”

海博德的表情更疑惑了。

“就是那種,很麻煩的熊孩子,更要命的是,這個熊孩子還有着可以把所有人輕易幹掉的能力,有時候他會聽你講的那些大道理,但更多的時候也只是虛心接受死不悔改,最讓人無奈的是,他有時候還會犯下很多很明顯的錯誤……並且他自己也知道那是錯的,但就像一頭倔驢。”

“比如?”

“符合他性格與想法,但客觀上來講卻是錯誤的事。”

就比如萊辛巴赫之墜。

洛倫佐本可以逃的,但最後他選擇將那裡作爲戰場,冒着風險也要殺光所有的敵人,他沒想過後果會是什麼,他只在意眼前的現在。

“比較來看,他比艾琳還要棘手,畢竟艾琳無論怎麼講,都沒有他能打,他可是我們戰力的天花板。”紅隼道。

“獵魔人的力量嗎?我只是有所聽聞,但還沒有見過。”

關於洛倫佐來歷的這部分,海博德還是知道的。

“你見過妖魔嗎?”紅隼問。

“見過,這種東西在世界各地都有,我們維京諸國也不例外,但與你們英爾維格還有神聖福音教皇國不同,我們沒有完整的對抗體系。”

由於那侵蝕的特性,研究妖魔可是個技術活,在一些不太強大的國家裡,對抗妖魔是一件很吃力的事,這也是幾百年前福音教會能控制諸國的一大原因,他們有着極爲完全的、對抗妖魔的力量。

“那你就把他理解成一個專門砍妖魔的妖魔吧。”

紅隼補充道。

海博德一愣,這個形容要比熊孩子更爲詳細,但也讓他感到了些許的不安。

“總之,這注定是一次不太順利的旅程,你有的是機會見證洛倫佐的能力,到時候別太驚訝。”

紅隼說着低下了頭,繼續看起了書。

沉默裡有些詭異,過了一會,紅隼有些僵硬地擡起頭,只見海博德還站在窗邊,不過這次他的目光落在了紅隼的身上。

紅隼被這目光注視着,只感覺有些不適,很膈應。

“怎……怎麼了?”

“我也有些睡不着,鐵律局那些傢伙很麻煩。”

海博德說道,緊接着他伸出手,指了指紅隼正在看的書。

“可以勻我一本嗎?”

……

房間不夠,又或者定錯房間,以此讓男女混住在一起,這是很多故事橋段都會用的,讓羞澀的男男女女有了拉近彼此關係的機會,說不定用力過度還能直接拉到婚姻殿堂之類。

當然,這一次理由肯定不是那些被前人用爛的東西,用海博德的話來講,這次行動已經出現了鐵律局這個棘手的存在,大家就不要分散開了。

一個人一間睡的話,說不定就死在睡夢中了,可四個人一起睡又有點太擠了,雖然洛倫佐與紅隼都表示了可以睡沙發和浴缸,可這氣氛怎麼想都不太對勁。

在分房間時,紅隼爲了不再次被莫名奇妙地發配到某個奇怪的工作中,他毅然決然地選擇和海博德睡在一間,和女士共處一室的殊榮便交給了洛倫佐,他說這些話時,還故意衝洛倫佐露出一臉不捨的樣子。

賤人。

洛倫佐很想這麼罵紅隼來的。

“你在做什麼,洛倫佐?”

伊芙靠在牀頭,一臉疑惑地看着洛倫佐。

只見洛倫佐在牀上用被子捏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形,然後他自己穿着睡衣抱着枕頭走向了浴室。

“去睡覺啊。”

洛倫佐站在門口回答。

用洛倫佐的思路來理解的話,哪怕有人衝進來朝着牀鋪射擊,那麼他們第一時間幹掉的也是伊芙和自己做的僞裝,到時候洛倫佐便從浴室裡閃亮登場,把所有敵人都幹掉。

“你這樣弄的我像是個會吃人的怪物一樣。”

伊芙一反常態地露出微笑,伸出手拍了拍牀鋪。

她突然很好奇,很好奇這麼戲弄洛倫佐,他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這微笑弄的洛倫佐一陣發抖,可很快洛倫佐便有了對策,他先是低下了頭,把面容藏進了陰影裡,沒過一會他把臉探出了陰影。

大偵探作出一副嬌羞的模樣,用力過猛的表情,看起來噁心極了,緊接着他,一隻手抱着枕頭,一隻手扶着門框,用着令人望塵莫及的賤聲說道。

“姑娘使不得啊。”

伊芙先是一愣,緊接着捂住了眼睛,看起來她是真的被洛倫佐噁心到了,用力地咳嗽了好幾下,好像被嗆到了一樣。

“切,玩噁心的,誰不會啊。”

洛倫佐一副大獲全勝的樣子,這種對壘比的就是誰先破功,和洛倫佐這個有些無恥的混蛋比起來,伊芙還是有些放不開手腳。

“我有時候都不知道是該佩服你,還是唾棄你了,洛倫佐。”

那該死的表情即使閉上了眼睛還是在腦海裡迴盪,伊芙懷疑自己今晚要做噩夢了。

“建議敬佩我。”

洛倫佐適時地提出了建議。

“你一直都這樣嗎?”

伊芙向來相信,影響一個人性格的因素有很多,你可以衝他所表現的部分,來推測出他的過去,但像洛倫佐這種傢伙她還是第一次見,至於反向推測更不可能了,他這該死的性格導向的只是一個割裂嚴重的世界。

“是啊,生活已經很糟糕了,人要給自己找點樂子。”

洛倫佐說着扭了一下腰,摸了一下大腿,故作性感之下,是那一根根清晰的腿毛。

不行了,伊芙快頂不住了,洛倫佐這傢伙太會噁心人了。

“嘖,年輕人。”

洛倫佐不屑地說道。

看着這麼快就招架不來的伊芙,洛倫佐覺得無趣極了,本以爲是棋逢對手,結果只是個菜雞路人。

“睡覺了,伊芙,我們這不是旅遊,而是在工作。”洛倫佐說。

“睡浴缸不會很硌嗎?”伊芙問起了別的。

“這就要問亞瑟了,這個王八蛋可真會麻煩人,”洛倫佐咒罵道,“如果他知道現在這個情況,他會想辦法給我一拳的。”

“難道不是殺了你嗎?我聽他們經常這麼說。”

作爲一個官二代,伊芙還蠻清楚自己在淨除機關的定位。

“他認清現實了,比起幹掉我,還是給我一拳比較實在。”

對於亞瑟的務實,洛倫佐很欣慰,可緊接着他想起了別的,看向了伊芙。

“話說,你是怎麼說服亞瑟的?”

伊芙說什麼感化就是在放屁,亞瑟要是能那麼被容易感化的話,洛倫佐早就能把他忽悠瘸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一些洛倫佐不知道的事。

他可太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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