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有人再開口,南茜突然一把咬住了蔚藍的手,蔚藍猝不及防,疼得他一下子就放開了手,南茜上前一步吼道:“沈初星,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南流澈手上的動作一緊,他懷中的沈初星忍不住輕顫着,南茜說出來了!
就在南茜話音才洛的那一瞬間,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變了,尤其是墨念。
“你說什麼?”墨念一把衝到南茜面前,瞪着她質問道:“你在叫誰?”
“放手。”南茜揮開墨唸的手朝着臺上的南流澈和沈初星走去,陳四擋在了前面,大吼道:“誰敢放肆?”
南茜無法靠近南流澈臉色氣的通紅,她完全不顧衆人紛紛大變的臉色,指着沈初星罵道:“沈初星你別裝死,有本事把話說清楚,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澈哥哥娶你?你這個卑微低賤的女人怎麼可能配得上澈哥哥?”
“南茜。”南流澈開口,叫了南茜的中文名字,他嘴角的笑容完全收了起來,這樣的他平白多了幾許的肅殺之意,他看着南茜,淡淡的說道:“你太放肆了。”
南茜對上南流澈的眼神,雙腿突然一軟,身子重重的晃了晃,她被南流澈的眼神嚇到,因爲她在南流澈的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冰冷。
就在這時,顧景年突然擡腳走了過來。
“你做什麼?”陳四和蔚藍一左一右的擋在沈初星和南流澈身前,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除非有南流澈的命令,否則他們不會讓任何人靠近那裡半步。
顧景年停下腳步,冷冷的抿了抿脣。
“是小星星?”墨念不可置信的看了過去,馬上搖頭,“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沈初星怎麼可能會變成南家的少夫人。”墨如雪臉色有些發白,她絕對不相信今天這場婚禮的女主角竟會是沈初星,那怎麼可能呢?沈初星蹤跡全無,沈氏破產她身無分文,不可能跑到鳳城來,而且還搭上了南流澈?那怎麼可能!
“我都已經調查過了,那個女人就是景城沈氏的大小姐沈初星——啊呸,什麼沈氏,沈氏破產她就什麼都不是了,別說是已經破產的小集團,就算是沒有破產以她的身份也根本配不上澈哥哥。”南茜語氣中滿是尖酸刻薄之意。
顧景年黑着臉看着南茜,眼神像是在看螻蟻一般,還沒等他有什麼動作,墨念已經衝了上去不滿的說道:“把你的嘴巴放乾淨點。”
“我有說錯嗎?”南茜因爲蔚藍和陳四擋在那裡無法上前更是惱火,她大聲說道:“只要把她臉上的面具摘掉馬上就知道我的話對不對,倘若不是因爲心虛,爲什麼這個女人要以面具示人?這分明就是因爲心虛!”
南流澈淡漠的看了南茜一眼,懶得搭理她,蔚藍說道:“表小姐這話錯了,少夫人臉上所戴面具乃是主子身份的象徵,大家都知道銀色的面具代表暗夜之王,銀色的面具代表無天之神,也就是主子,少夫人既然嫁給了主子,夫妻一體,這面具除了主子只有少夫人能戴,主子也想借此告知衆人少夫人的地位無需置疑,還望表小姐不要生事。”
蔚藍這一番話說得極爲漂亮,他向來是個能說會道的,而且他知道沈初星的身份,也知道南流澈的意思,所以當然不會讓南茜壞了事。
“你少胡說八道了,是不是真的一看便知。”南茜說着就要上前,蔚藍和陳四擋在那裡對南茜的糾纏不休也頗爲反感。
突然鬧出這麼些事來,江奚月是一頭霧水,她小聲問喬陌陽該怎麼辦纔好,喬陌陽輕飄飄的看了顧景年和南流澈一眼,只准備看場好戲就是。
江奚月聽喬陌陽這麼說也只好安靜的和他站在一起,一回頭就看到眉頭緊皺的江佑然,滿臉不爽的瞪着墨念和顧景年,江奚月詫異的挑了挑眉。
“沒錯,看一看就知道了。”墨念也想要上前,雖然她覺得不太可能。
“我們少夫人是你們隨便看的?”陳四對沈初星的身份可是完全不知情,不過自從跟沈初星打交道這幾次,不得不說沈初星的確不是尋常女子,而且現在陳四是真服沈初星,既然沈初星都已經嫁給了南流澈,那麼陳四對沈初星會像對南流澈那樣尊敬。
“滾開。”顧景年冷着臉,啓脣吐出了冰冷的兩個字來。
“看來好言相勸不行,沒辦法只好動手了。”盛眠活動了一下肩膀,走了上來跟顧景年站在一起,嘲諷道:“真沒想到有一天和你一起並肩作戰,我還以爲我們會一輩子都站在對立的位置上,不過既然目的相同,這些就暫時算了。”
顧景年不語,盛眠說着看向了陳四,又道:“大個子,上次我們沒分出個勝負,今天就做個了斷。”
之前在摘星盛眠曾和陳四交手,陳四記得盛眠。
幾人劍拔弩張,沈初星在南流澈懷中不安的動了動身子,稍稍睜開了眼睛,這個角度只有南流澈才能看到,南流澈覺察到沈初星的動作,垂眸看向她。
沈初星悶哼了一聲,裝作悠悠轉醒的樣子,南流澈眼皮跳了跳,沒有鬆手。
沈初星站直了身子,顧景年和盛眠就要動手,沈初星突然開口說道:“請稍等一下。”
顧景年和盛眠聞言都朝着沈初星看了過去,顧景年眉頭深深的蹙起,眼神落在沈初星身上上下打量,沈初星強壓下內心的緊張和不安,開口問道:“你們真的很想知道我是誰嗎?”
她突然發問倒是讓下面的幾人愣了愣,盛眠面露疑色,這並不是他聽到的沈初星的聲音,盛眠當然不知道沈初星吃了特別的藥丸所以可以改變自己的聲音。
“沈初星,你少裝模作樣。”南茜看到沈初星滿臉的怒氣,一副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表情。
“小星星?你是小星星嗎?”墨念看着沈初星,急切的想要認證,再次問道:“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隱?”
“很抱歉,我並不知道你口中的小星星是誰。”沈初星很自然的說道:“我之所以戴面具是因爲我臉上過敏起了許多小紅疙瘩,之前我從未戴過面具,這一點喬少和江小姐都能爲我作證,南茜小姐你所謂的戴面具是因爲心虛實在是無稽之談。”
江奚月聽沈初星這麼說點了點頭,沈初星所說的確是事實,之前沈初星沒有戴過面具,這是不爭的事實。不過江奚月覺得有些奇怪,之前她就一直覺得沈初星在隱瞞些什麼,現在南茜突然出來質疑沈初星的身份,其實稍微查一查就知道,因爲江奚月見過沈初星的容貌,而沈初星的事也曾鬧得沸沸揚揚,想要知道真相併不難。
不過也正因沈初星如此坦然自若的說明了這一點,江奚月反倒有些糊塗了,難道沈初星就不怕她也去查嗎?畢竟她可是知道沈初星長什麼樣子的。
還是因爲她真的不是南茜說的那個人,所以才這麼理直氣壯?
“原來如此。”就在江奚月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身旁的喬陌陽突然淡淡的說了一句。
“陌陽?”江奚月疑惑的看向喬陌陽。
“南流澈的女人,很聰明。”喬陌陽說完,江奚月愣了愣,喬陌陽居然會夸人?
“不管你說什麼都沒用,只要你摘下面具,你敢摘嗎?”南茜咄咄逼人,顯然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沈初星摘下面具來。
“我可以摘,但是就像我剛纔說的,我的臉因爲過敏有很多小紅疙瘩,很醜,所以希望你們不要見笑纔好。”沈初星說着,擡起手來摸上了面具。
她居然真的要摘?
南流澈站在沈初星身旁,他只是看着沈初星,眼底閃動着莫名的光彩。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沈初星身上,可沈初星卻並沒有馬上摘下面具,她摸着自己臉上的面具,突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南茜瞪着沈初星。
“我笑我自己才發現,你們嘴裡所說的那個女孩——你們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嗎?”
沒想到沈初星居然會這麼說,顧景年抿了抿脣,眼神落在沈初星的身上,有些凌厲。
“這話是什麼意思?”墨念發問,一時間也有些懵了。
“不然你們爲什麼都那麼希望我是那個女孩呢?”沈初星似是在笑,“一定是因爲你們有愧於她,或者找不到她所以纔會覺得我是。”
沈初星的話讓顧景年和盛眠的心都狠狠的抽了一下,顧景年沉默不語,盛眠則有些狼狽的轉過頭去。
“我說對了嗎?”沈初星馬上又說道:“我是可以摘下面具沒有問題,只不過讓你們失望真的好嗎?”
蔚藍聽沈初星這麼說忍不住回頭看向她,心裡很是震驚,他還以爲這種高強度的心理戰只有南流澈會擅長,完全沒看出來沈初星也是玩心理戰的高手。
陳四聽沈初星這麼說一下子就怒了,義憤填膺的說道:“少夫人憑什麼要摘下面具,這些人胡說八道,豈能讓他們如意?”
“老四,你先冷靜。”蔚藍說:“按理說這話不應該由我們說,不過在人家婚禮上胡鬧,這件事無天可不會輕易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