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盤,自道教被創建以來,就被分支離融支流慣用,歷來被稱爲道教的陰陽三大器材之一。
整個八卦盤中間由太極演變,隨後變成四象,最後分別形成乾,坤,震,巽,坎,離,艮,兌。象徵着一分兩儀成陰陽,兩儀生四象,最後就變成了這八字,代表了天地萬物以及八種屬性。
而清風觀主偶然得到的修行功法正是屬於道家離融一派的功法。離融一派擅長捉鬼,最出名的就是祝融學說以及符咒。
道教有三寶,拂塵,桃木劍,以及八卦盤。
此時,在虛空中一直嗡嗡作響的巴掌大小八卦盤,隨着清風觀主不斷的注入靈力,彷彿都要炸開一般,不多時,中間黑白相間的太極竟然就那麼虛幻的緩慢旋轉了起來,連帶着周邊的八個字體彷彿也在跟着轉動一般,最後在清風觀主全神貫注的眼神裡,那個精緻的八卦盤終於停止了轉動,在那個坎字上面靈光大漲。
先前感受到村莊內陰氣的清風觀主,一張緊繃着的臉色也稍微緩和了一下,隨後貌似鬆了一口氣般說道,“還好,坎爲水卦象,重坎八純卦。坎卦爲二卦相重,陽陷陰中,險上加險,重重險難。”
看到餘家上下包括餘青山在內的十幾人都被自己的做派所吸引,並且都是一副面面相噓的模樣,清風觀主語氣停頓了下來,右手捻着自己的白色長足須擺動了幾下後,把衆人的胃口吊足了,才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接着說道,“幸好,我道教本來就是已捉鬼爲己任,最拿手的就是這,雖然事情有些棘手,但是都在我的掌控範圍之內,先前餘家所發生的一切,無非是一些陰物造成,這一點剛纔的八卦盤也確認了下來,只不過具體是哪一類的陰物只有今天進了山村接觸了才知道,看這陰氣,雖然沒有成氣候,但是也不是小瞧了這陰物呀。”
說完了這些後,清風觀主收回了在虛空中的八卦盤,隨手交給了一旁的徒弟,然後又是一副高人模樣的做派,笑而不語,自顧自得弄着長鬚看着餘家一夥人。
先前那個八卦盤的奇異樣子早已經震撼着餘青山和夫人幾個孩子,以及那幫下人的心靈,隨後瞧着這個清風觀主那高深莫測的樣子,心裡就更加的佩服了,相比之下,從頭到尾在一旁沉默不語且沒有什麼動作的趙九歌立馬就被比了下去。
而餘家一家人都笑臉看着清風觀主,彷彿將趙九歌遺忘了一般,只有餘秋生和餘夏生兩姐弟對看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趙九歌,見趙九歌依舊平淡的模樣,兩姐弟就在一旁的小聲嘀咕着。
“道長,既然你有解決的辦法,那你一定要幫幫我餘家啊,我餘家上上下下定當感激不盡。”一旁的餘青山見到清風觀主露出的一手,內心立馬被折服,隨後又聽到清風觀主口裡所說,一張老臉誠惶誠恐的佈滿了懇求的神色,上前幾步,扯着清風觀主的道袍,就差要跪下來了。
清風觀主一個虛託將餘青山拉扯起來,面色祥和的說道,“你這說的哪裡話,這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放心吧,等會就進入村莊,等待晚上我就解決這個問題。”
聽到清風觀主的答覆,餘青山一臉的感激不盡,壓在心裡幾個月的石頭終於可以落下,立馬叫上夫人兩人一起行了個禮,微微彎腰。
清風觀主眼含笑意,承受了餘青山夫婦兩的這一拜,並且眼睛若有若無的撇了趙九歌一眼,似乎充滿着挑釁一般。老成精的餘青山一早就看出了兩人的不對路,先前因爲心裡有事,問題沒得到落實,求着兩邊幫忙,所以都不得罪,如今見識到了清風觀主的厲害,餘青山將眼前的這一切當作沒看見般,相比於趙九歌的年輕,餘青山當然更信服清風觀主,只是他也不會傻乎乎的說出來。倒是餘家上上下下有兩個例外,就是餘秋生和餘夏生姐弟兩,一個羨慕喜歡身揹着飛劍的帥氣,一個出於女子心思對趙九歌充滿了些許好奇。除了姐弟兩,包括那些下人也更加相信清風觀主一些。
面對着清風觀主眼神裡的挑釁,趙九歌裝做沒有看見,面色如水平靜,只不過心裡卻泛起了無數的波瀾。
先前清風觀主露的那一手也確實讓趙九歌震撼不已,這也是趙九歌第一次見識到道家也是別的派系的功法。着實讓趙九歌感覺到驚豔,果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真想見識見識這大千世界的每一個地方,如此想着趙九歌想着提升修爲的心思更加迫切了。
趙九歌心裡默默的想着,表面的淡定只是掩飾着內心的不安,自己這個剛出來的小白可是什麼不懂啊,自己只看得出來整個村莊陰氣極重,而陰氣也屬於靈氣的一種,只不過帶着寒性而已。除了看出來這個,趙九歌對別的就一無所知了,對於晚上發生的未知事情,趙九歌只能像個瞎子一樣,閉着眼睛過河。
一下子,趙九歌想的有些出神,眼神裡有些恍惚,有些出身,更加的襯托趙九歌渾身的高冷淡定。
接過清風觀主八卦盤,那個脣紅齒白的小道童小心翼翼的將手裡的八卦盤收進了紫金乾坤袋子裡,看着餘家上下十幾口人都是崇拜的神情,小道童那肉乎乎的臉上也流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爲着自己師傅驕傲。隨後餘光瞧着趙九歌在一旁平靜的呆着,與餘家衆人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這讓小道童怒從心中生,剛纔還洋洋得意的笑容立馬煙消雲散,連他都不知道,爲何看着趙九歌那平淡如水的表情就來氣。
隨着臉上洋洋得意的表情消散,有着些許嬰兒肥的可愛臉上頓時緊繃了下來,兩道淺淺的眉毛也隨之而散的皺了起來,哧笑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喲,是誰先開始還人模狗樣的放大話呢,怎麼了,現在真到了這個地方,怎麼整個人都焉了,屁都不敢放一個,是不是看到這陰森森的就怕了?”
話語刁鑽,哪裡是一個這麼小年紀的孩子能說出來的話!
清風觀主依舊是那副老不死的表情,笑吟吟的擺弄着鬍鬚,對於自己徒弟的所作所爲出於一種放縱的態度,任由徒弟試試趙九歌的水。
聽到兩人火藥味十足的話語,餘秋生先前因爲恐懼而顯得暗淡的眸子立馬亮了起來,唯恐天下不亂。
餘夏生那花容失色的顏光經過八卦盤的動作之後也緩緩平靜了下來,早在家裡初次見到趙九歌的時候,餘夏生就對趙九歌充滿了好奇,雖然趙九歌年紀輕輕,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卻讓她不這樣認爲,先前在自家大廳裡,原本隨和的趙九歌憤然和清風觀主爭鋒相對,讓她感覺到到趙九歌確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只不過隨後一路隨行到剛纔清風觀主出手,趙九歌都沒有表現出來什麼,這讓她的內心有點失望。
但是失望的下一刻,她的一雙美目吃驚的瞪了起來,同時嬌柔的身軀瑟瑟發抖了起來!
“闊燥,哼,看你就像個狗,在這亂叫亂叫,小心剁了你的狗嘴巴。”趙九歌輕哼了一聲,劍眉怒張。
面對着趙九歌的怒容,小道童卻渾然不懼,繼續不屑的嘲諷着,“看看你那一身窮酸樣子,連個像樣的法寶都沒有,除了一把劍,再看看我師傅,身外身內都有着法寶,你能比,至於實力我怕你也比不上,沒那個本事就不要出來歷練,回去好好跟你師孃學學再來吧,”說完後,小道童還哈哈大笑了兩聲。
一旁的餘家衆人個個臉色都精彩了起來,這孩子年紀不大,罵人不帶髒字卻是一流的,就連餘青山一把年紀了,臉色也古怪了起來。
去跟你師孃學學。這句話簡直太有內涵了。
說實話,如今的趙九歌一身打扮完全和窮酸聯繫不到一塊去,劍袍是玄天劍門發的,繡口還繡着銀絲,身上揹着法寶飛劍青梅劍,雖然等級不高,卻在普通法寶裡也出類拔萃了,腰間帶着貔貅玉佩,盡顯神秘,更加給趙九歌添加了幾分風采。
秀才遇見兵,簡直是有理也說不清。
一直從小內向的趙九歌,也就是踏入了這條修煉的道路才逐漸變的活潑開朗,論罵人哪裡是這個小道童的對手,一下子竟然窮詞,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只是在那裡感覺心口發悶,渾身氣的發抖一般。
小道童看到趙九歌這般模樣,更加的膽子大了起來,火上澆油,“怎麼,說幾句實話,你還氣着了,自己說,你有什麼,瞧瞧你那個樣。”說完神情傲慢,眼珠子都不往下看一眼,只是看着天上。
趙九歌只感覺臉色有些微燙,他只是有着內向,不善於言辭,哪裡是怕了清風觀主和小道童,更何況此次出來可是代表着玄天劍門!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狗嘴,今天我就剁了你這個狗嘴,順便也讓你知道我到底有什麼!”終於,趙九歌怒極,面紅耳赤的大吼了一聲。
當講道理講不過的時候,那就是動拳頭的時候,面對着逼人的小道童,叔叔可忍,嬸嬸也忍不了啦。
伶俐的劍光毫無徵兆的迸發出來,漫天的銀色劍光飛舞,如同雪花一樣,不段翻卷,朝着小道童而去,空氣中瀰漫着威壓,那是化靈境修爲的靈壓。
這一刻趙九歌終於不再壓抑,不在藏拙。
“我只有一劍,也能除魔。”不知何時趙九歌背後的那把青梅劍已經握在了手中,右手與筆直的身姿呈現四十五度握着,青色的泛綠淡光如同一條電蛇,在劍身身上瀰漫滋啦作響。空氣中的威壓,同時使得趙九歌的劍袍衣衫漸響,被那根黑色步袋子纏繞的頭髮也輕微盪漾,渾身風流姿態盡顯,連不遠處已爲人婦的餘夫人都眼露異樣光芒。隨後趙九歌眼神冰冷,殺意流動,陡然脣齒張開,“也能剁了你這張狗嘴。”
看着趙九歌爆發出的氣勢,餘家這十幾口普通人哪裡抵抗的住,臉色都有着蒼白了起來。只有餘夏生忍着全身的緊迫感,櫻桃小嘴微張,說道,“瀟灑至極。”說完後也不知道是因爲想到了什麼還是被威壓壓迫,臉上染了幾分紅暈。
餘秋生唯恐天下不亂,隨着姐姐說完後立馬也跟了一句,“痛快,我喜歡。”看着趙九歌的帥氣,這讓餘秋生羨慕死,連過身壓迫感的疼痛都沒有感覺到,一心想着那蕩氣迴腸的話語和風流瀟灑的作態。
而面對着趙九歌劍意的小道童就沒有那好了,這一剎那,那終於閉上了那喋喋不休的狗嘴,面如死灰,全身因爲驚恐都在發抖,彷彿這個世界只有眼前那撲面而來的劍光,至於此時的這天,這地,這村莊,這所有景色都消失不見了一般。
清風觀主那一直掛在臉上笑吟吟的模樣不見了,眼神虛咪,打量着趙九歌,氣勢靈力竟然不亞於自己,甚至隱隱比自己強上一線,這讓清風觀主忌憚不已。
容不得他多想,因爲眼看那劍光就要穿透他的徒弟了,“哼,就算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神色陰沉的吐露一聲後,清風觀主也不見得是如何動作的,只是右手一揮,在腰間那個葫蘆翻滾,就將晶瑩剔透的葫蘆抓到手上,輕喝了一聲,右手一擡,透亮的葫蘆就被拋在了空中,隨後從葫蘆口中一股強烈氣流噴射而出,蘊含着靈氣的劍光竟然就那樣裝過彎飛入了葫蘆裡。
說時遲,那時快。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趙九歌大吃一驚,這一幕太過神奇,讓趙九歌都有着措手不及了起來。
心裡震驚不已,感嘆到這是什麼法寶,竟然這麼大的威力,趙九歌在驚慌的時候突然看到清風觀主的表情,心中一動。
門派裡記載過越威力大的法寶使用起來不但消耗越大,條件也苛刻,如同那仙器,有的使用一次就得抽空全身的靈力。
看清風觀主的陰沉臉色,想必強行將劍光收入法寶葫蘆裡,代價也不好受吧!
雖然將劍光強行收入自己的葫蘆裡,但是清風觀主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自己的靈力不但消耗巨大,還動用了自己一直捨不得的用的靈石,生怕趙九歌又發動劍光,清風觀主立刻色內懼察的說道,“有本事留着晚上對付陰物用,晚上我們在一決高低,看誰先收拾掉陰物,現在在這裡兩敗具傷有意義嗎。”話雖然如此說道,但是清風觀主此刻面對着趙九歌也沒有底。
同樣心裡沒底忌憚的也有趙九歌,清風觀主的法寶太多了,自己可是隻有一把劍啊!
於是趁着這個機會也不服軟了說了一句,“那就晚上走着瞧。”說完冷哼一聲,調頭率先進入了村莊,留給衆人一個高傲的背影,同時也留下了一個臉色陰沉的清風觀主。
只不過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剛纔感受着伶俐猛烈的靈力,在兩人比試的時候,村莊上空的陰氣都消散了一些,陽光都曉得刺眼了起來,彷彿陰氣也感受到了壓迫感,躲起來了般。
看着趙九歌的背影,餘家衆人臉色又是一變,精彩萬分。只有餘秋生臉上一臉的崇拜。
轉身離去的趙九歌,背對着他們,輕吐了一口氣,彷彿此刻身體裡充滿了氣勢。再也不像剛來村莊時候的惶恐不安和手足無措的樣子。
經過剛纔的那漫天劍光放出,趙九歌整個人也感覺到了痛快,同時也明白了一點東西。
劍,本就是殺伐之器。
修劍,本就將就個一往無前,捨我其誰的氣勢,不可猶豫不決。那樣就失去了劍意。
剎那間,一股氣勢從趙九歌的心頭間油然而生。
我有一劍,能斬妖除魔。
我有一劍,能氣吞山河。
我有一劍,能笑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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