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那天之後,林書言病了。也許是因爲他在江邊吹了一夜的冷風,也許是因爲他還衝了一夜的涼水澡。她在別人懷裡了,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林書言嫉妒得發狂,他沒辦法想象他們琴瑟和諧的日子,或許只有冰冷的環境,才能讓自己冷靜。

林書言躺在牀上有些許日子,沐玲兒一直在他身旁照顧着他,無微不至的樣子,讓林老爺和林夫人都對這個準媳婦特別滿意。林夫人忍不住誇獎着,雖然書言病了,但這也許是兩人增進感情的好機會。

林書言做了個夢,他終於看到青橋石上女子的面容,是蘇予安的臉,不過她在夢裡,叫徐伊人。

“伊人伊人,不要走!”爲何夢裡的他醒悟得如此晚,徐伊人終究還是消失在他視線裡。

申有文學會了喝酒,開始夜夜買醉。有時候他會看着手上得紅繩發呆,忍不住呢喃,“不是要綁住我嗎,現在怎麼又留我一個人?”說着也學徐伊人般緊緊勒住紅繩,手上的疼也許能蓋住心裡得疼。

他何曾沒想過找回徐伊人,可他知道,她不會再理他,她不會再信他,他騙過她許多次,他害怕自己沒考中功名讓她失望,他爲了逼自己,騙她說不要她。他要爲自己父母報仇必須依靠祁府,祁家女兒,他知道祁家女兒喜歡他,他需要她,他騙她和她沒有關係。他終於把害他爹的奸臣拉下臺了,只是需要連累他爹。他以爲,她可以一直原諒他。終究還是把她騙走了,他再也無法得到她的原諒,申有文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無法自拔。連小武來了,他都不知道。

小武看到他一副爛醉的樣子,忍不住冷笑着。他砸掉一瓶酒,林書言如夢初醒,看着他,竟沒想起他是誰,只是他手裡抱着骨灰罈,讓他有些許介意。小武揪着申有文的衣領,一拳又一拳地揍着他,“你怎麼配得上小姐的愛,你怎麼配得上!”申有文突然清醒了,“伊人,伊人,你是小武,伊人也來了嗎,我,我沒臉見她,可是,可是我很想見她!”

“你這輩子都不會見到她,永遠都不會。”

“她。。。不想見我,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不想傷害她,可是我沒辦法啊。”林書言蹲在地上,無力得呢喃着。

“我會好好補償她的,我現在有能力照顧她了,你帶我去見她可以嗎?”

“你不配,你活該在這裡爛醉如泥,你活該失去她,”小武用力地揍了他一拳,“你還讓我,也失去了她!”

申有文目光落到那個骨灰罈,“難道,難道,不可能,不可能!”

一切好似在做夢。

“有文,如果我先死了,我想火化,化成粉末,四處飛揚,這樣可好?”申有文想起徐伊人有一次病重的時候,總是這樣說着,

“別說胡話,你現在只是發燒,會好起來的。”

“要是好不起來,你答應我好不好。把我的骨灰灑向大山,或者灑向江河,我總想四處看看,奈何我身在這時代,身爲女身。”

“傻瓜,哪有人這樣對待自己的,而且你死了我怎麼辦,我會很難過的。我向來自私,我可不想先過那沒有你的痛苦日子。”

“那你可要對我好點,不然。。。。不然我要讓你痛苦好久好久好久,哼。”

“打人啦,打人啦。。。。。。”

申有文回過神來,“怎麼可能?我派人去過那個小地方,他們明明告訴我伊人過的很好,怎麼可能?”

“呵呵,過的很好!自從遇見你,就沒怎麼好過,申有文,你這個登徒浪子,這輩子你失去她,以後也都會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