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一直跟到冰靈仙子的洞府,一座冰山之中。
李逸在洞府外猶豫了良久,不好意思進去,他從小到大,還沒有進過女人的房間。
“進來吧。”冰靈仙子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李逸想到冰靈仙子那番話,說是關於白若冰的事,他一咬牙,硬起頭皮走進去。
不過當他進去後,卻發現裡面並沒有想象中的粉紗香牀、暗香浮動,這洞府外面,根本就是一塊空曠空地,什麼都沒有,李逸心細,餘光看到白色冰牆下若隱若現的暗門,這時他才恍然,看來冰靈真正所住的,是在那裡面。
不過冰靈仙子並沒有請李逸進去的打算。
她冰冷嚴肅的站着,看着東張西望毫無壓力的李逸,貝齒咬了咬,壓下心裡的情緒,聲音悅耳輕靈卻帶着冰冷:“把玉葫蘆給本宗!”
“我就搞不懂,這明明是若冰師姐送給我的玉葫蘆,你憑什麼要我給你,再說你堂堂一宗之主,也不會稀罕這玩意兒吧。”李逸真的不明白,他感到冰靈仙子的舉動實在怪異。
“這是我的玉葫蘆!”冰靈仙子的嬌軀微微顫抖,聲音也猛然提高,隱隱有些尖銳。
李逸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看着冰靈仙子,隨後一甩手:“切,簡直胡說,玉葫蘆配了若冰師姐二十多年,怎麼可能是你的!”
“就如你所言,我堂堂一宗之主,有必要和你開玩笑嗎?!”冰靈仙子深吸一口氣,她平靜多年堅如冰山的心境竟已泛起了波動。
雖然冰靈仙子努力想要平復下來,可是當她櫻脣微張,語氣仍然有些顫抖:“若冰她,她是我的女兒。”
“什麼?!”李逸差點沒有跳起來,震驚的無可復加,他有些激動的指着冰靈仙子:“你說謊,我聽師傅說,若冰師姐是孤兒,是師傅撿回宗門的,你怎麼會是她的母親!”
雖然如此說道,當李逸想想白若冰和冰靈極度相似的氣質,還有冰靈變表現出來的種種異常,他心裡已經認可幾分,他只是在爲白若冰感到憤怒和不滿。
“那你說,玉葫蘆有什麼特徵!”李逸還要求證。
“玉葫蘆裡面裝着萬年極玄寒露,是因爲我希望萬年極玄寒露可以使她保持一顆平靜的內心,玉葫蘆下面,刻有一個‘雪’字!”
冰靈脫口而出,彷彿熟悉無比。
“這,這……”李逸一震,她沒有撒謊,她的確是若冰的母親。
冰靈的嬌軀也顫抖起來,她的語氣極度不平穩:“二十四年前,我偷偷生下若冰,可是,我堂堂幻靈宗的宗主,幻靈宗宗規,門內中人不得與男修士糾纏不清,在外界,幻靈宗女子一向是冰清玉潔的象徵,若是被外界知道,幻靈宗宗主竟然揹着所有人生下孩子,那我幻靈宗要揹負多大的壓力,我幻靈宗顏面何存?!”
“所以我把我的玉葫蘆戴在剛出生的若冰身上,趁着無人知道,把她丟棄在離北州最遠的南方揚州城,所以……”冰靈仙子說着說着,再也忍不住,微微抽泣起來。
“你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李逸卻不管那麼多,冰靈的話,讓他爲白若冰感到極度憤怒和不公平:“你知不知道若冰師姐受了多少苦,她從小被人罵做沒有父母,受盡了嘲諷和委屈,若不是到了清虛宗,她還要承受一輩子的苦痛,你不配,你不配做一個母親!”
李逸彷彿想到了自己,憤怒的咆哮起來。
“對,我不配,我不配!”冰靈仙子的聲音極度尖銳起來,她的情緒強烈的波動,胸口起伏,彷彿要把一切宣泄出來:“對,我不配,可是那個臭男人呢?!”
冰靈仙子彷彿把李逸當做那個臭男人,一步步逼近他:“他配嗎,他自從從我房間離開後,就再沒有回來,他都不知道他有個女兒,他難道就負責嗎?”
“他一走就是二十五年,二十五年來沒有一絲音訊,就像死了一樣,你說他負責嗎?”
“你們這些臭男人,沒有一個是好人,沒有!”
冰靈仙子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面紗下,清淚落下,滴在地面上,她把所有的情緒全部宣泄出來,一字一句,差一點把李逸逼到洞府外,幸虧冰靈仙子早布好了結界,聲音傳不去外界,否則麻煩就大了。
李逸被罵了一愣一愣的,不過想想,他心裡不由起了一絲憐惜,的確,作爲一個女人,冰靈仙子也受了極大的委屈。
沒有一個母親願意拋舍自己的孩子,她也是被巨大的壓力所迫,拋開她的表面光環,冰靈仙子的內心,也只不過一個弱女子而已,有愛有恨,有仇有怨。
發泄出壓抑了二十五年的怨恨後,冰靈仙子的情緒終於稍微穩定下來,良久,洞府陷入寂靜。
“那個臭男人現在哪裡去了?”李逸小心翼翼的問,生怕會引起怒火。
冰靈仙子嬌軀再次一顫,卻沒有想象中的怒火,那冷靜的令人發慌的聲音傳了出來:“也許死了吧。”
李逸心裡一嘆:“仙子好好歇息吧,我告辭了!”
再留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難道要人家請你吃飯不成?
“站住!”冰靈仙子冰冷的喝住李逸。
“啊?”李逸轉頭,訕訕一笑:“可不可以把玉葫蘆送給我,我想留個紀念。”
殊不知,冰靈仙子卻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突然發問:“你是不是喜歡若冰!”
“呃,這個……這個……”李逸被這一問,頓時臉色有些發紅,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不管你喜不喜歡,總之,我不允許你再來干擾若冰了!”冰靈仙子斷然說道。
“臭婆……喂,冰靈仙子你管的太寬了吧!”李逸暴怒:“就算你是若冰師姐的母親,也不可以干涉兒女私事吧!”
“哼,總之再讓我看到你接近幻靈宗半步,就休怪我不客氣!”
“考,爲什麼!”李逸一張臉苦了下來!
“因爲你們都是臭男人!”
李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