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你是個人……”黎楓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在騙我。”
“我沒有，我什麼都知道，不信你問。”王靈還死咬着。
黎楓喝了太多酒，苦笑了一聲，“我相信你……”
這話，讓王靈茫然了，她能看得出，他有自欺欺人的嫌疑。
說到這裡，王靈忍不住問我，“他當時是怎麼想的呢？”
我遲疑了下，迴應她，“不是怎麼想的，應該一開始就明白一切都是假的，他一直再努力，活在這個世界上，尋找他存在的意義，不想所有都是負面。”
“那他不怕我傷害他嗎？”王靈對黎楓的瞭解還不夠深刻。
“他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呢？”我下意識迴應。
“是啊……他其實再自欺欺人，爲了想活下去，接受了我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從那以後，我還是跟着他的，他不反對我進他的房間，視我爲空氣一般，他睡覺，我看着……”王靈在講述接下來的日子時，是帶着幸福的笑容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也分不清，黎楓也分不清……
黎楓習慣了這樣一個人就在身邊，舒服的聊天，談話，有時候還會笑出來。
王靈的可愛與陽光，讓他感覺到了溫暖，再一次找到了被陽光擁抱的感覺，但是黎楓沒有任何心思去調查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一副任她隨她的樣子，切合點是那麼的自然，接受也是那麼的自然……
“亡靈也是要吃飯的嗎？”
再賓館的餐廳裡，亡靈正偷偷吃早餐，吃的很香，大口大口的，被黎楓撞到了。
王靈不想戳破窗戶紙，不想就這樣離開，勉強憨笑，又低下頭。
但意外的是，黎楓卻端來餐點，坐到她對面，“不用我給你燒紙，其實也挺好。”
這大概是黎楓第一次，這樣正經對王靈說話。
王靈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便繼續吃東西。
黎楓簡單的吃了幾口，意外的站起身直接離開。
王靈以爲是美好的開始，但卻是一個結束，黎楓再清醒的時候，選擇撞破這一切，出現在她面前，陪她吃了早餐。
王靈在前天跟着他時，他帶着感激的態度，再周凝的墓碑前，他跟她進行了史上最輕鬆的對話。
“你喜歡什麼？”黎楓望着月亮，輕聲問他。
那句我喜歡你，王靈說不出口，微笑着想了很多很多，最終回答，“我喜歡看日出。”
“我陪你看一次日出。”黎楓望着天邊太陽會升起的方向靜靜道。
“你喜歡什麼呢？陳瑜？”王靈下意識問他。
“我不知道了，我和她是一場錯過的遺憾。”黎楓苦笑着，“如果沒有錯過，她還能不能活着，我都不知道，是另外一個男人，讓她活下去，讓她開心快樂。”
“我知道，除了她呢？你還喜歡什麼？”王靈試圖讓他找到生的希望。
“喜歡……”黎楓似乎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眼神忽然變的很茫然。
“那讓我猜猜，喜歡吃？你是吃貨嗎？”王靈甜笑着問他。
黎楓變得更加沉默了，低頭髮愣的看着腳尖處王靈的影子。
“喜歡花兒？”王靈努力回憶我書裡對黎楓的描述，但是好像也找不到他的愛好，她明白，他不喜歡工作。
“好看，而又無情才最好。”黎楓這樣接應。
王靈也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這種感覺了，他很想無情，卻又是個癡情的人。
“你看我好看嗎？”沉默了幾秒鐘，王靈擡頭微笑看他。
黎楓第一次，回眸直視她的眼睛，那一瞬間，她心跳加速，修紅了臉，不禁問他，“你介意不介意，女朋友比你小很多。”
黎楓沒有迴應。
“我不介意，男朋友比我大上一些……”王靈自己接自己的話。
“你又不是人，你是個我臆想出來的人物。”黎楓彷彿在提醒王靈什麼，彷彿也在提醒自己。“我應該去找，躺在我身邊地下的這個女人。”
王靈有些失落，但還是還以笑容，“你很希望，我只是你臆想出來的。”
“你就是啊，我希望的那個女人，就是這樣一個，能讓我看到陽光的。”黎楓下意識接話。
王靈有些笑不出來了，她當然瞭解黎楓的想法，“我也有很傷感的時候……”
“什麼時候？”黎楓下意識問她。
“再走過你的人生，看到你痛苦的時候，心很難過。”王靈很認真的看着黎楓的眼睛，“不用奇怪，你臆想出來的亡靈，多少是瞭解你的。”
“看來，你真不是人……”黎楓並沒有奇怪的意思，只是笑了笑，遲疑了半響，才又道，“辛苦了，不要做無謂的事，結局早已註定，她給我的劇本，真的是我的結局。”
聽到這個，王靈心頭一震，“她憑什麼來對你的結局寫上句號，一個精神病罷了，或許在牢獄裡，她已經後悔了呢。”
“她不會後悔，她不看到我這樣的結局，她死不瞑目。”黎楓忽然又是一聲苦笑，“謝謝，給我聊天都覺得舒服的感覺，你有點像陳瑜。”
“我不像她。”王靈立刻打斷了黎楓，很堅決的做自己，“我就是我，你覺得我像她，應該也是像她的曾經，她曾經給你的舒服快樂愉悅感。因爲我也想給你，我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只得尋覓捷徑，如果你想真的瞭解我，我奉陪哦，給你機會。”
“差不多了，你該消失了……”黎楓的眼神又變得十分憂鬱，這種悵惘也是前所未有的，彷彿一團火憋在心口。
“如果你能笑對明天，那麼我才該消失呢，但如果你不能，你臆想出來的我，一輩子也消失不了呢。”
黎楓不禁笑了，“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不好笑就算了，反正我會陰魂不散的……”
黎楓低下頭，這時傳來了汪水靈的尖叫聲……
王靈愣了愣，下意識躲起來，黎楓也就任由她躲了。
說到這裡，王靈對黎楓的心疼，也是不言而喻的，“如果他能好奇我的來歷該多好，竟然總是一種逆來順受的感覺。”
“你還年輕，千萬別耽誤了終身。”我下意識提醒王靈，但是卻有些好奇，“你怎麼勸他吃東西的，照道理來說，他讓你該消失，應該就是覺得夠了，想選擇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