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有本事也沒有警方有本事啊，手機給他，我們好好配合調查。”李少澤靜靜的走到我面前，微笑着伸手把我手裡的曾志航的手機拿過去，還給了曾志航。
這一刻，他看我的眼神裡，帶着說不出的柔情。
我怔怔的望着他，好似被這個眼神吸住，又好似從他的眼睛裡讀懂了什麼似的，不由自主的搖頭……
他卻微笑迴應我，笑容淡然如風，目光靜如水。
“少澤，我想我們還是好好把事情再說一次，我還有很多不懂的……”我很緊張，緊張的快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心跳以及脈動似的，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顫抖，好怕，他的想法是我從他的眼睛裡感知到的。
“當然！”李少澤很堅定的打斷了我，“我不會這麼快放棄的。”
聽到這話，好似給我吃了定心丸，但好似也確認了他的想法。
“少澤，你要相信我，我沒有殺人，我不會的……”我很想告訴他，但是好像，就連我自己也沒辦法確認，我早有精神分裂潛質，雖然，這段日子，我過了這樣幸福，這樣快樂……
“在我同事來之前，我想，我們可以先做下筆錄。”曾志航打完電話回來，先行叫走了汪水靈，到單獨的客房裡，倆人去做筆錄。
我和李少澤再沙發上坐着，靜靜的等，不對，準確的說，是他在靜靜的等。
我很不安，“你還沒告訴我，你說昨天打電話幾乎要解決是什麼事兒？”
我很想知道，除了我們三個，還有沒有第四個嫌疑人。
“既然你不願意我跟張曉曉接近，那我就出去嘍，想別的辦法。我想到那個教授最親近的人，或許可以給我答案，之前有想過的，但是我害怕她什麼都不會說出來，可我只能試試，找了一整天，也沒有找到。她卻打來電話到我公司說是可以給我徹底澄清當年的事兒，她藏有一份日記，她把她交給了我，對我深深的表示了歉意，當年的事，她都寫在日記裡，她希望我能公開給大家看，一個道貌盎然，禽獸不如的教授的真面目。”
“爲什麼，她肯這麼做？”我有點詫異，照理說，人都死了，總是要留個好名聲的。
李少澤立刻回答我，“因爲張曉曉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人死了，最近還有人找她勒索，她受夠了！很痛苦，一筆筆錢就這樣出去，這麼多年的積蓄，沒有給兒女，都給這個披着羊皮的狼填坑，同時我的事情每天都再網上爆，她也很自責，就是這樣。這正是我所想的，人在做，天在看，有時候不需要自己去做什麼，也會等來一個好報。”
“那這樣的話，對這件事並沒有幫助啊。”我顯得有些失落，心繫這件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傳出去，你牽扯這樣的命案，又是死者又張曉曉，不管是真假，你都會被輿論搞的萬劫不復。”
“日記今天就會被公司曝光出來，或許不會有影響，警方也會給我暫時保密。”李少澤連忙迴應。有些輕鬆似的，嘆息了一聲，“天天上頭條，滋味也不太爽。”莫名的又有些感傷，“可惜了這麼年輕，她其實挺好的，就是太懦弱了。”
這一刻，我並沒有因爲李少澤對張曉曉的惋惜與誇讚，而有絲毫的不悅，反倒也跟着一起同情。
“你別生氣，只是，人沒了，總不能說人家不好。”怕我生氣，李少澤連忙道。“而且，前天晚上，她對我沒有過分，幫我脫了衣服，就很老實的躺在我身邊，很安靜等天亮，你來了以後，她才很勉強自己伸手把我的手搭在她身上，而且還隔着被子呢！”
“我沒有生氣，我明白的，看得出她不是那種女人。我只是難過，我答應過她幫她要孩子。”說到這個，我心理很難受，難受的掉了眼淚，雖然跟她沒有什麼更多的交集，但好像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在醫院裡，看到的憔悴的她的眼淚。
“老婆，別想那麼多，我相信你的，不會放在心上。”李少澤輕輕拍着我的脊背，動作溫柔而又小心。
我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冷冷道，“其實你不相信我。”
“怎麼會呢，我很相信你。”李少澤伸手抓住了我的手，不禁看向窗外，“你看，外面的天很藍，我多麼希望有一天，可以拉着你的手，走在街上，好希望自己很優秀，優秀到所有人都羨慕你，想看着你幸福的笑容……”
我深吸了口涼氣，這話聽的好酸楚，“老公。”我打斷了他。
“怎麼了？好像越叫越順口。”李少澤漏出很燦爛的笑容。
“沒什麼，就是想叫叫。”我依偎進他的懷裡，抱着他身體的溫熱，輕聲又問他，“你還沒說清楚，昨晚你看到窗簾上的影子後，又看到了什麼？”
“沒有啊，我跳進來就暈倒了。”李少澤想都不想就回應我。
“你撒謊！”我擡頭很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沒有。”李少澤沒有躲開我的眼神，反而又露出了笑容。
“你在留話口！你不會告訴任何人當時的真相，你想隨時改口，滴水不漏！”我坐直了身子，盯着他的眼睛嚴肅道。
李少澤眉心一擰，繼而又笑了，“我不懂你說什麼。”
“你是不是想，如果事情差不清楚，如果最後矛頭指向我，你再說出來後面你看到的，甚至說，你會直接說出來，是你殺了她！”我依舊盯着他的眼睛，極快的語速逼問道。
“老婆，你想多了。”李少澤很無奈似的笑着伸手寵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擡起手臂，不耐煩的撥開了他的手，認真繼續逼問，“有時候想多點是有必要的，你是不很詫異，我這忽高忽低的智商？我不傻，很多時候，我只是不想過大腦去想！”
李少澤嘆息一聲，躊躇過後才道，“你想多了，可能你還不夠了解我。”
什麼？
我心頭一震，這話讓人浮想聯翩。
“以後再說吧，警察差不多到了。”李少澤不想跟我討論下去似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從附近警局到這裡，加上上樓，應該不會超過十五分鐘，剛剛好。”
他話音落，房門也被敲響，剛好曾志航做完汪水靈的筆錄從房間裡出來去快步開了門。
汪水靈站在原處有些歉意似的，不敢看我和李少澤。
我忍不住盯着她看，她纔開口，“我只是說了實話，沒做就一定不會被冤枉。”
李少澤這時也看向汪水靈，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若有所思似的。
穿着制服的警察，帶着檢驗科的同事和還有驗屍法醫一起進門，順着曾志航的指引去了汪水靈的房間，其中兩個跟曾志航還算熟的警察稍微瞭解情況後，走到我們面前，先叫了李少澤，“你跟我到裡屋先簡單做個筆錄。”
“我沒什麼好說的。”李少澤很拽的樣子，翹起了二郎腿。
“李少澤，你老子就算是皇上，你也得配合！”曾志航火冒三丈。
“我就是沒什麼好說的，我什麼都不知道，進來就暈倒了，衣服不小心就沾了點血。”李少澤很不配合，歪着腦袋，甚至端起明星架子來，“我要打電話給我經紀人，給我律師。”
“不行，麻煩你現在配合調查，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曾志航指着李少澤身上帶着血跡的衣服，很嚴肅道。
“OK。”李少澤不得不脫掉衣服，但是還是不肯積極配合，“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跟我律師談就好。”
“你是承認你很有嫌疑殺人了？還請律師！”曾志航似乎很認定李少澤。
我不禁看向汪水靈，汪水靈立刻側過身去，避開我的眼神。
很明顯，汪水靈剛剛的矛頭幾乎都指向了李少澤這個來歷不明和張曉曉同時忽然出現的人身上。
李少澤表現的，近乎也都是自己有罪的樣子。
“你證明我有罪，我就跟你回去坐牢，就這麼簡單。”李少澤又坐回沙發上，帶着說不出的冷傲，目視前方，及其鎮定，不禁又侮辱曾志航，“吃屎的人，不配吃公糧！”
“你說什麼！”曾志航氣的快炸了。
李少澤又漫不經心的替自己辯解了一句，“我只說一句，我如果殺人，我爲什麼不跑？坐在這裡，等你們抓啊？”
“少澤，你好好說話。”我下意識小聲提醒李少澤。
李少澤十分不屑，“我爲什麼要好好說，一個個就向吃屎一樣，秦楚楚當年如何死的，不是也沒調查出來嗎？沒任何進展嗎？吃白飯啊，我每年交這麼多稅。”
“胡說八道，我調查出來的難道要跟你彙報嗎？”曾志航憋不住了似的，上前一步握緊了拳頭，幸虧身邊的同事攔住了他。
“別這樣，影響形象。”曾志航的同事小聲提醒道。
“哎喲，我可不敢讓你們彙報，不公開就是有問題，拿出一針見血的證據，再來審問我，現在我只會把過程說給我律師，我不配合，你能拿我怎樣啊？打我？來吧……”李少澤衝他們挑了挑眉梢，見沒有人動，又很不懂事似的刺激他們，“怕我曝光你們？還是怕我老子？真是懶得跟你們這幫廢物多說……”說完傲慢的閉上嘴巴，似乎一句也不會多說了似的。
“你難道調查出什麼了嗎？”我連忙起身，輕聲問曾志航，稍微想緩解一下緊張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