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楓卻若有所思似的，“你先洗吧，有些事，我要再想想。”
“喂？”我完全不解，按理說，不是應該很開心，精神和肉體都得到放鬆的嗎？
黎楓卻轉身走了，留我一個人再浴室裡凌亂……
洗過澡，我穿上睡衣，擦着溼漉漉的頭髮，回到黎楓的房間，此時黎楓也用另一個浴室洗完澡了，穿着睡衣躺在牀上擺弄着手機，不知再給誰發信息，等我進門，立刻把手機放到了枕頭下面，臉色很不好……
“你怎麼了？”我丟掉毛巾，上前坐到他身邊，很明顯的察覺到他又有秘密。
黎楓遲疑了下，才露出笑容，“明天再說吧，我忽然想睡會兒。”
我有點不甘心，爬上牀還想問他，但他卻搶話道，“人生就像賭博，輸了就輸了，不賭一次又會不甘心，總有被眷顧的時候吧。”
“你這樣子讓我好怕。”我很擔心的望着他。
“我不會讓你失去兒子的。”黎楓又道，話音落，他閉上了眼睛。
我沒有再說話了，生怕打擾了他……
第二天的整個上午，我和黎楓都是再法院度過的，一切好像都很順利的樣子，陳律師和杜維的第一次交鋒，並沒有敗下陣來，一切都按着預想的那般，把所有對我們有利的通通呈現再法官面前……
暫時休庭，我和黎楓還有陳律師再休息室裡，有種欲提前慶功的架勢，但是黎楓卻一直很壓抑似的。
“怎麼了？進行的很順利啊。”我下意識提醒黎楓。
“對方就這兩把刷子嗎？”黎楓說不出的擔心，“我們預想的一些缺口，他都沒有說出來。”
終於，再下半場時，局勢被杜維扭轉，黎楓公司所遇的困境被整理成一個檔案上交給法官。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再杜維口訴時，除了我所知道的，水哥的事情，竟然還有周大頭的，更意外的是，周凝竟然是黎楓公司另外的百分之五十股份法律持有人……
黎楓眉心起了褶皺，竟也十分意外似的。
“什麼情況？”我低聲問黎楓。
“應該周大頭剛做的，做工作室的時候，他出資，我給了他一半的股份。”黎楓小聲回答我。
“反對提出與本案無關的資料。”陳律師還算穩定果斷，打斷了杜維。
但是杜維卻道，“當然有關，黎先生身上還有另一官司，想必大家都知道，那件案子沒有任何懸念，汪小姐不出面，同樣再合約上有過簽字的黎楓，黎總個人是要擔負全部責任的……”
這一點，我一直沒想到，可是黎楓聽到後，倒是挺淡定的，好似早明白的，可是不知爲何苦澀的一笑。“周哥這一招真是狠啊。”
“什麼？”我茫然了。
“股份放到周凝名下，他那份未做完的項目不平等合約，完全不用擔負任何，費用也可以不出，公司財務我要做賬就要自己往裡面扔……”
我聽到這些，說不出的惱火，“周大頭他那份項目那麼多錢，你哪裡有啊！”
“周哥昨晚給我發了短信，要我另外一部分股份。”黎楓苦笑着迴應我。“我當時問他了，這小破公司，雖然盈利不少，每年他也能拿不少錢，但也不至於入他的法眼，他沒有回答我，意思是讓我自己想，他一直再逼我，終於再今天因爲這件事觸發，徹底把人逼上了絕路，甚至還把資料給了杜維，我還不知道的事情，這個律師竟然知道了，不難理解吧？”
“嗯。”我勉強點點頭，但還是有點不解，“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逼我下臺，早就一個先君子後小人的協議，如果我不能辦理好公司，公司的去留就要由他決定，所以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再周哥的手裡了。”
杜維做了最後陳述，“也就是說，黎楓，陳瑜，兩個人很可能馬上就會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甚至負債累累，我當事人的爺爺乃李蒼雲……”
說了一堆，我也只聽進去前面的兩句，很牙疼。
幸好陳律師接下來有說，“這只是如果，而且孩子不一定非要再有錢的環境下長大，一個健全的家庭，比任何背景都會來的幸福，更何況我當事人已經再一起生活長達五年之久，孩子一直稱呼我當事人爸爸……”
法院沒有立刻判，而是改到一月後，再次開庭。
我們都清楚，這個漫長的日期意味着什麼，我們的條件會深深影響法官的判決。
幾乎有種決定一切的意思。
走出法院黎楓快萎了，很頭疼似的，但也很勉強自己看着高空的太陽。
一萬個對不起，再我心理徘徊，回到家裡，他坐在書房裡，也無心去理會公司的事兒，幾個公司裡同事的來電，他都沒有接，好似已經放棄了。
我站在他身邊，靜靜的站了很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公司是你辛苦辦的，走到今天不容易，你很義氣，對誰都是，尤其是對周大頭，可他卻是那樣一個表裡不一，狠起來這樣的人物。”
“不然你以爲他會成功，會東山再起，是靠什麼？”黎楓苦澀的一笑，似乎早有預感似的，“我知道，將來的某一天，他可能會把我這個杯子摔了。”
“你明知道？”我還是有些不能理解他們的世界。
“因爲他就是一個讓摸不透的人，被他摔了也心甘情願。”黎楓深吸了口涼氣，也着實無怨無悔似的。
“你曾經說過離婚，是不是跟周哥有關。”我下意識問道。
“當然不是……”黎楓有些不想說了似的，很頭疼。
“你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周哥的目的肯定是周凝。”我很焦慮的試探道。
“你怎麼這麼確定呢？”黎楓不禁反問我。
“因爲股份變成他表妹的名字，這分明是再告訴你，也告訴我。”我提起周凝心更沉了。
“噢。”黎楓不想多說似的，只是吐出一個應付的字眼。
“他出爾反爾？不會吧，說不通啊！”我腦子一片混沌。
“很多事都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這其中的過程只有當事人才能感受和知道。”黎楓只是這樣含糊不清的迴應我，怕我再多問，趕忙道，“別想這麼多沒用的了，已經成定局，想想三天後的官司吧。”
“黎楓，你讓我把話說完。”我不甘心的不想轉移話題，“你跟我說離婚的那次，你有沒有一點點是心疼你的公司？因爲我搞成這樣，我怎麼也不想的啊，我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了！”
“不是！”黎楓顯得有些不耐煩，情緒忽然有些激動，起身很認真的看着我，“你不用有任何壓力，你記得，就算我不能抱着太陽，我也不願意走進黑暗。”
得到這個確認，我又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似的，“周凝怎麼了？”
黎楓下意識側過身去，不再看我的眼睛，“怎麼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