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宇浩剛剛鬆開手,君梓玉就收回了胳膊,見他目瞪口呆似乎非常驚訝,也像是被自己給嚇到了,又考慮到他昌隆皇帝的身份,他耐着性子道:“葡萄的事我自己會看着辦,不勞你們費心了,至於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我希望不會再有下一次,我有急事要去見小九,先告辭了!”
語畢,君梓玉再次邁開腿向前走去了。
這一次尚宇浩沒有再追上去,他對着君梓玉漸漸遠去的背影大聲道:“放心吧,我一定讓九表姐吃上葡萄,一定!”
聞聲,君梓玉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他心裡很難受跟貓抓的似的,他不知道風九幽是否還等得到他們將葡萄運過來,又是否還吃得上。
冬天的夜總是黑的特別快,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徹底的黑透了,君梓玉爲了安全沒有住客棧,悄悄的住進了裕景山莊,這也是爲什麼尚宇浩能偷到他的葡萄的原因。
須臾,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拿好東西跟下面的人說了一聲就快速的離開了,而在此期間畫影則去找了獨孤等人,將風九幽交代的事情一一轉告,再把她給的藥給他,並且千叮嚀萬囑咐一定務必把事情鬧大,最好是天下皆知後她就走了,跟君梓玉趁着夜色悄悄的離開了裕景山莊。
鎏香閣內莫言等人已經全部收拾妥當,正分批前往另一個落腳處,那兒是一處民房,且不在城中心,距離此處比較遠。
風九幽見莫言一直昏睡不醒,又考慮到他先前痛的死去活來,加上駱子書因爲別的事沒能趕過來,不能護送他們過去,她就拉了拉陌離的衣袖將他叫到了一邊,然後低聲道:“城中這幾天正亂,大祭司的人還沒有全部抓完,城中巫術師、邪神到處都是,你父皇身邊只有這麼幾個人恐怕會不安全,不如你送他過去吧。”
“那你呢?”陌離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也有些擔心,但他不可能將風九幽一個人扔在這裡,更不可能不管她。而她不能出來太久,怕紫炎發現以後會爲難玄殤他們,所以,她要儘快回去才行。
風九幽探頭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紋絲不動的墨香,盯着她的手看了一會兒道:“我在這兒等畫影回來,走之前我們約定了時間,她這個時候差不多該回來了,等她回來我們就回梅宮。明天就是到清靈廟舉行清靈聖女歸來儀式的日子,紫炎一大早就會過去找我。”
話音未落陌離就笑了,他淡淡的說:“大祭司死,北國朝野大亂,菜市口的人頭都要堆成山了,他現在那有心思舉行什麼清靈聖女歸來儀式啊。”
風九幽明白他的意思但並不認同,想了一下道:“他是沒有心思,況且往生鏡已經失竊,他也不想舉行聖女歸來儀式,可現在這麼亂,北國百姓人人自危,他如果不用清靈聖女來安撫人心必會亂上加亂,說不定還會有人趁機造反。”
說到這兒風九幽收回了視線,然後看着陌離道:“你是沒有看到聖女手札中記載千年浩劫發生以後的場面,真是慘不忍睹。之前沒有看時還覺得他們說的太嚇人了,也太誇張了,純屬是自己嚇自己,但現在想想千年浩劫不亞於一場瘟疫,一旦發生北國之都真的有可能會面臨滅國的危險。”
這時,凌月走了過來,行禮道:“啓稟殿下,駱老擔心路上會有危險,希望殿下能親自護送皇上過去。”
聞聲轉頭陌離正要開口,風九幽說了話,搶在他的前面答應了,只聽道:“知道了,你過去告訴駱老,殿下這就過去。”
凌月擡頭看了一眼陌離見他並未言語便馬上低下頭道:“是,郡主!”
語畢,凌月轉身而去。
與此同時風九幽上前一步握住陌離的手道:“我不是溫室裡的花朵,也不是養在深閨裡的大小姐,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你不必顧忌我。你父皇有傷在身,下午又特別的不舒服,疼的死去活來的不說還一直昏睡不醒,你如果不親自把他送過去並且儘快的將他送回東涼,我會擔心,也會自責,特別是他要是因爲我再出點什麼事,我更是心有不安。所以,你快去吧,等把你父皇送出去以後你再過來找我,我保證自己一定會乖乖的等你回來!”
不知道爲什麼每一次面對風九幽善解人意和懂事都讓陌離很難過,明明她出身高貴系出名門,這個年紀正是在父母的保護下快樂成長,生活,明明她比別人都體弱,需要保護,可是她總是以柔弱的身軀保護着身邊的每一個人,並且將每一個人都照顧到。
在若蘭的眼裡她是無所不能的,在風青山以及其他人的眼裡她是強者,是瞬間可以取人性命的女魔頭,是麻木的,也是冷血無情的,可是在他的眼裡她僅僅只是一個有着堅強外表的弱女子而已,在他看來她比任何一個人都需要保護。
心疼的擡起手憐愛的撫摸風九幽的臉頰,陌離忽然間想罵她,罵她是一個傻瓜,是一個只會事事替別人着想的傻瓜:“九兒……”
張開嘴卻又捨不得,陌離僅僅只叫了一句就情不自禁的將她摟入了懷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父皇的事你不必擔心,也不要操心,我會安排好的,你一個人在這裡等畫影我不放心,我安排十二聖士留下來……”
考慮到北國之都巫術橫行,他身邊不能沒有十二聖士保護,風九幽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輕輕的推開他,一口拒絕道:“不行,十二聖士會靈術,是靈術師,遇上巫術師他們可以幫你解決,再說畫影是巫術師,她完全可以保護我,而我自己也有自保的能力,你……”
語未完,話未盡,君梓玉就突然現了身,他的聲音也瞬間傳入了二人的耳朵中,只聽道:“不必爭了,我保護她!”
熟悉的聲音一入耳,風九幽的眉頭就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心中也不由在想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吩咐畫影不讓他來的,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