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媽媽的語氣中帶了一絲哀怨。這何止是將她騙的團團轉?這簡直就是差點兒坑的她大吐血!
“事情總是有原因的。”姜璃月懶懶的說着。管事媽媽沉默不語。
姜璃月的臉上則是笑意不減道:“當初,你若是不貪圖富貴,收了銀子,也就不會有那一壺帶着藥的酒,若沒有酒,也就不會有後來發生的事情。而我,也自然的不會坑到你。所以,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因果罷了。”
就好似……現在你卑躬屈膝的站在我的面前。
眼前的管事媽媽人生的其實挺好看,雖年紀大了,可依舊風韻猶存。再加上這些年管事的上位氣質,讓她的眼神有些盛氣凌人。當初,她苦苦哀求着這個女人,希望她能夠說一句公道話。那個時候她是怎麼說的?
你不要臉,還讓我來幫你說謊?
說的是那麼義正言辭!
現在呢?
姜璃月看着管事媽媽在自己面前這副可憐樣,心中只想笑。笑當初的自己,不知道利用自身的優勢。她是姜家的大小姐,有父親疼愛,更是嫡長女,憑什麼去求一個奴才?
管事媽媽見過許多的大家閨秀,但是像眼前這位這樣的,卻是少見。將計就計的坑了自己的親妹妹,還連帶着她這風華樓都被坑了一番。着實是好膽量,好手段!
“大小姐您說什麼因果,可在奴家看來,不過是狡辯罷了。您是故意的!爲的就是讓奴家站在您這邊。”管事媽媽看着姜璃月,十分直白的揭穿道。
姜璃月聞言,卻是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涼薄而又嘲諷。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現在你,不還是做了嗎?爲了活下來,免得父親遷怒與你,你也只能如此。”姜璃月的話,讓管事媽媽的心中忍不住想罵人了。
這姜家大小姐,真是好生可惡。
“說起來,若是白氏不甘心被你坑了,日後找上你來,那你可就慘了啊。”姜璃月的臉上,依舊掛着笑容,說完,將桌子放的茶杯拿起來。
裡面的茶水還在溫熱。
她輕輕吹了吹,卻沒有動,而是含笑看着這管事的媽媽。
“大小姐,奴家幫了你,您也要幫着奴家擋住二小姐的怒火纔是,否則的話,奴家可不會吧這件事情繼續隱瞞下去了。”管事媽媽不善的說道。
而心裡也已經要罵人了!
她本來想的是很好的,只要和姜家大小姐示好,日後總會有活路。甚至在姜家大小姐留下來的時候,她都暗暗讚歎自己果然是走對了棋。
可結果呢?
這位大小姐竟然過河拆橋!
“不隱瞞?那與我又有什麼關係?你說……會有人相信一個出爾反爾的人嗎?”姜璃月的笑容依舊。管事媽媽的心裡咯噔了一聲。然後就聽見姜璃月繼續道:“而且,就算是有人相信,那又能如何?姜璃靜還有白氏依舊不會放過你。父親也不會爲這沒有證據的事,來懲罰我。至於你?大概會被父親還有白氏當做出氣筒,直接處死吧?安心,若真到
了那一日,我定會給你燒紙錢的。”
說完,姜璃月笑了出聲,似想到了什麼十分有趣的事情一樣。
管事媽媽的心,徹底的冰涼了。這位大小姐,簡直就是個惡魔!
“你是故意的?你說!我是哪裡得罪了你!”管事媽媽跳起來,怒視着姜璃月道。大有要和她拼命的架勢。姜璃月不慌不忙,起身,擡手便將手中茶杯的茶水,倒在了她的頭上。
聲音清緩,卻滿是冷漠:“你既當初想害我,我又如何會幫你呢?”說完,姜璃月丟下了茶杯,揚長而去。
茶水本就是溫的,燙不壞人,姜璃月的目的,也只是要侮辱她而已。她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上一世,這個女人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將她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如今,她對這個女人見死不救,這便是因果。
老天可憐她,讓她回來,她總要讓這些人得到該有的報應才行。現在,她該回家看看她那個好妹妹了。這樣想着,姜璃月的臉上,笑容變得甜美了起來。
俗話說的好,樂極生悲。這話誠然不假!
姜璃月此時打了勝仗,正開心呢。豈料,一出門,正遇上了她此時最不想見到的人!上官清御。
男子站在這風華樓的門口,看上去一身氣度便與這裡格格不入。他的目光淡淡的,眼中不曾映入任何的風景。見姜璃月出來,眸光一亮:“你來了?本宮等你許久。”
“殿下有何事?”姜璃月一臉冷漠。
說實在的,她對上官清御,簡直是覺得不可思議。說好的冷漠呢?說好的無情呢?感情上輩子的那些恥辱,都是在逗她不成?
“本宮……想聽姑娘彈一曲琴音。”上官清御如是說道。而事實上,上官清御的心裡也很鬱悶。他怎會對一個女子如此的糾纏不休?這簡直是一場笑話!
可偏偏,他不想結束,也控制不住自己。
又是彈琴?
姜璃月簡直要恨死琴了。看着他不善道:“爲什麼?”
“嗯?”上官清御沒想到姜璃月會反問自己,一時間也有些呆滯。
“任何事情都是要有代價的。你要我給你彈琴,那麼,你能付出什麼?這天下間的琴師,沒有哪個不需要報酬。若殿下真的想聽曲子,便給出我要的報酬吧。”
姜璃月的態度乾脆,她記得上輩子時,上官清御最討厭的,便是將琴曲與利益掛鉤。更是對她這個被稱作惡毒市儈的女人,避之三尺。
然而姜璃月的美好幻想只停留了一秒,只聽到上官清御道:“你想要什麼?”
妖孽!你把上官清御給我還回來!
姜璃月整個人都不好了。只覺得自己在做一場夢一樣。看着眼前的上官清御,姜璃月索性的,將所有的彆扭都丟到腦後,破罐破摔道:“我需要有一個人幫我讓狐狸尾巴露出來,而這個人,殿下正好。畢竟殿下在某些人的眼中,是一塊鮮肉。所以,若殿下願意配合我,每日去姜家的話,我便爲你彈奏曲子。”
姜璃月的話
落,上官清御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並沒有聽懂姜璃月的意思,但是大體上,大概是希望能利用他吧?從沒有哪個女人敢如此大膽的提出要利用他這種話,甚至只要他接近,那些女子便會露出激動的表情了。
眼前的姜璃月,就好似一個意外,並且一直保持着這種讓他覺得奇怪的態度。而他,也不想疏遠了她。這樣想着,上官清御第一次的,違背了自己的原則,點頭道:“只要你彈琴,本宮隨你利用。”
說完,便離開了。
姜璃月只覺得整個人更加無力了。有上官清御在,相信那對母女很快就會露出狐狸尾巴,可偏偏,她卻開心不起來!
“姑娘?”就在姜璃月鬱悶的往回走的時候,這聽到一陣溫柔中帶了一絲驚訝的聲音響起。姜璃月聞言,擡起頭看過去,就見到穿着一身破舊白衣的男子正抱着琴,站在她的面前。
“雲軒公子?”姜璃月的心砰砰直跳,眼前,男子清雅的樣子,還有那雙總是脈脈含情的桃花眼,讓她想要摸一摸。想看看,眼前的人是否是真實的。
“姑娘這是要去哪裡?怎的一直垂頭喪氣?可是遇見了什麼不開心的事?”雲軒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爲何的,他總覺得這女子格外的讓他想要親近。
就好似他們認識了許久一樣。
“我?我這是要回家。雲軒公子呢?”姜璃月避重就輕的說道,然後反問了男子。
雲軒是個溫柔的人,與慕雲笙那種用溫柔來僞裝不同,雲軒這個人,是骨子裡帶着的溫柔。他從不會做出讓人爲難的事情來。故而在姜璃月岔開話題的瞬間,他便明白,這是女子不願意他問起這些事情。
於是笑着回答了她的問題:“我剛抓了藥,要回家爲母親煎藥。”
“如此……公子一路小心。”姜璃月對着雲軒盈盈一拜。
“多謝姑娘。”雲軒的面色一紅,眼前這個人,明明是大家閨秀,可卻還對他如此有禮。真是個好姑娘。也不知她今日爲何會出現在風華樓的。
雲軒的心中有些想問,可一想到姜璃月也許是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於是便能將心中的疑惑壓住了。兩個人在岔路口的時候分開,姜璃月望着男子抱琴離開的背影。
很想留住他,或者是隨着他去。
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便壓住了這個想法。她已經愧對他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了。若當初雲軒沒有遇見她,沒有喜歡她。或許,他可以做雲太師失而復得的好兒子。做京城中那些女子仰慕的對象。繼續彈奏着他最愛的曲目。
也許他會在未來娶一個溫柔的夫人,也許會有幾個孩子。他的未來,本該是無盡的美好。然而,那些未來,都爲她而斷送。這一次,便放了他吧。
同樣的,也放了自己。
愛情是毒,不可沾,若沾染,毒入骨,難以救治。
姜璃月收斂了心緒,步行回到了姜家。剛到家門口兒,便被管家攔住了:“大小姐,白家來人了,老爺讓您不要如大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