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蛋兒,你說,那籽籽姑娘的一身好功夫都是許師傅教的嗎?我怎麼看她和許師傅使出來的招式不太一樣呢。”皇太子問。
“噢,她自已瞎創的。”寶蛋兒不喜歡聽別人誇籽籽武藝高強。
“寶蛋兒,你怎麼沒有自創點什麼出來呢?”皇太子問。
“我平時太忙,沒空。”寶蛋兒總是這樣跟別人說他的敬業精神。
“噢,你家少爺……”
因爲說了要等吳少爺一起吃早飯的,皇太子一直餓到了日上三杆。
在皇太子實在撐不住了的時候,樓上終於傳來了動靜。
就連一樓門廳的後部也有動靜傳了過來:籽籽睡眼朦朧地從後面的走廊裡走了出來,手裡拿着半塊蘋果啃着。
籽籽走到皇太子邊上的椅子裡坐下,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屋門,也不知在想着什麼。
皇太子一看籽籽的樣子,他樂了苦了一上午樂不起來心裡說:看看人家這主僕配合的好啊,上面剛聽到有點動靜,這住在樓下的就起了牀,嘿嘿,等田兒從樓上下來,還認爲籽籽早就起來了呢。
只是苦了這寶蛋兒啦,早早地起了牀做事,他的少爺主子還以爲他也睡了一上午懶覺呢。
這事兒要不是我親眼所見,真是不敢想象啊。
是不是宮裡的太監和侍女們也是如此呢?回去好好問問他們。
體恤民苦,是每一個做君王的責任嘛。
皇太子這麼正等着吳少爺下樓呢,就聽到樓上傳來了喊叫聲:“寶蛋兒上來!”
寶蛋兒從椅子裡跳起來,邁開步子就向樓梯那邊跑了過去。
又過了一會,樓梯上才傳來下樓的腳步聲,吳少爺拐過樓梯口走了過來:“鱗哥,早起來了啊,吃飯沒?”
“沒。”
“嗨,我說寶蛋兒,你一上午忙得什麼呢,怎麼能讓太子殿下餓肚子啊,傳出去讓人以爲我們家管不起他一頓飯似的。快去告訴廚房把飯菜送過來,咱們麻利的吃了好出去逛街,還有,給我打洗臉水過來。”吳少爺說着,向房門走去。
皇太子一看吳少爺要出門,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跟了過去。
吳少爺來到院子裡,抻了胳膊跳跳腿,然後練起了一套拳法。
皇太子有樣學樣的也跟着忙活了一陣,不過他的心裡卻樂不起來:俺都餓了一上午了,這頭也暈眼也花的。你倒好,睡足了覺不說,還一覺睡到這個時辰。
吳少爺練完了拳,擡頭看着空中,小聲地嘟噥着:“今天陰天呢,是不是要下雪啦,要是下了雪,外面的路上可就滑了,不知道那李老頭出沒出門去。”
皇太子站在一邊問道:“下雪就不可以出門了嗎?李老頭是誰?”
“下雪當然可以出門了,李老頭就是李老頭。”吳少爺說完,轉身回了屋,留下皇太子一個人站在院子裡愣開了神。
直到寶蛋兒過來推了他一把:“太子殿下,少爺叫你過去吃早飯。”
“啊早飯?噢,是中午飯了吧。”皇太子小聲地應了一聲,跟在寶蛋兒的身後回了屋。
吳少爺正坐在椅
子上吃着手裡的一塊油炸糕,看到皇太子進來向他笑了笑說道:“嘿嘿,我餓壞了,您老請用膳吧。”
皇太子正要說什麼,一想還是算了吧:到了人家地盤上,就得照着人家的規矩辦,誰讓咱起的這麼早呢。
一頓中午的早飯吃完,皇太子終於看到吳少爺有走的意思了,他把不愉快的事都忘在了腦後,跟在吳少爺的身後向前院走去。
李叔伯提前安排好了馬車已經停在了大門外,皇宮裡跟着來的侍衛也騎在了馬上,只等着出發了。
吳少爺、皇太子和寶蛋兒坐進了車廂,車廂裡堆着不少的盒子,吳少爺說是給兵器鋪的李老頭送的禮物。
籽籽照例坐在車伕的旁邊:好象她不太怕冷,大概身上的肥肉多吧。
馬車“得得得”地向外城駛去。
順着京城裡寬闊的大路,馬車一直來到了李老闆的兵器鋪前停下,寶蛋兒當先從車裡跳了下來,回過頭扶着皇太子從車廂裡下了車,吳少爺沒讓寶蛋兒扶,他可不想被人看成好吃懶做的大少爺,雖然他的確好吃懶做,卻並不能代表他真的想那樣,用他自已的話來說:真的好想找點活幹,可是沒空啊。
寶蛋兒的僕役做的好,看到兩位主子進了兵器鋪,他讓車伕也進店裡避寒。那車伕向寶蛋兒道了謝,說是在車裡等着就好。
寶蛋兒沒再說話,轉身向兵器鋪子走了進去,扭過頭看了一眼已下了馬的宮中侍衛:愛咋地咋地,反正這話兒俺可是說過了,回頭別說外面冷。
他進了店鋪,跟店內的夥計說讓幫着把車上的東西卸下來送到後院去,自已扭着屁股走進了通向後院的小廊子:有權不用過期作廢,這寶蛋兒在皇宮待的這幾個月,可沒少跟着那些太監宮婦的有樣學樣逮着機會就想着支使別人做事。
兵器鋪的老闆李老頭正在屋裡與幾個同齡的友喝茶聊天,聽到店裡的夥計說是吳少爺來了,連忙起身出去迎接,剛走出房門,就看到吳少爺向這邊走來,身後緊跟着一個年紀相仿的少年。
李老闆愣住了:跟在吳少爺身邊的這個少年與常人有異!
這一愣神的功夫,就聽吳少爺叫道:“李爺爺,近來可好,有沒有想我啊?嘿嘿……俺給你帶好東西來啦。”最後一句的聲音小了下去,故做神秘地向後面指了指。
李老闆沒去回答吳少爺的話,而是向皇太子問道:“您是?”
吳少爺轉過身來拉了皇太子一把:“過來,這就是俺跟你說的‘李老頭’。”
“啊。”
“啊。”
皇太子和李老闆同時叫出了聲。
李老闆是驚奇吳少爺對這個少年的態度。
皇太子是好奇:這個人是誰?爲何田兒要叫他“李老頭”。
正當皇太子心裡納悶着呢,就見“李老頭”向自已深深地行了一禮,而後側了一下身子,躬着腰抻出一膊做了個請的手勢。
把一邊站着的吳少爺看的震驚不已,連忙上前一步趴在李老闆的耳朵上低聲問:“你知道他是誰?”
“嗯。”李老闆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姿勢沒變,只等着皇太子
向前邁步。
吳少爺心裡明白了:李老頭一定是從皇太子的面相中瞧出點什麼了,不然他不會對一個未曾相識之人做出如此舉動。
想到這裡,吳少爺笑了笑對皇太子說道:“鱗哥,李老闆請你進屋說話。”
李老闆一聽吳少爺叫這少年“鱗哥”,就知自已猜對了:此人定是那皇太子殿下!
李老闆的表現讓皇太子吃驚不小,他記得太傅李子其曾經說過:市井之上藏龍臥虎,是否就是指的這個“李老頭”?
李老闆把皇太子和吳少爺讓進屋裡,向那幾個朋友說道:“各位老友對不住了,今天我這裡來了貴客,就不留你們啦,回頭我在酒樓裡擺一桌算是補償啊。”
屋裡坐着的幾個老頭一聽,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李老闆抱了抱拳走出了屋子。
幾個老頭出了房門,小聲地互相詢問着:“嗨,老李頭說的貴客就是那兩個半大孩子嗎?我咋看不出來有什麼高貴之處?”
“不然,我見那二位少年氣度不凡,指不定是哪家王公貴戚的少主呢。”
李老闆見幾個老友都走了,連忙上前一步跪倒在皇太子面前,嘴裡高聲朗道:“草民李萬江見過皇太子殿下,殿下還請恕草民禮數不周。”
正在屋裡好奇的四處張望着的皇太子被李老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他連忙轉身把跪在地上的李老闆攙扶了起來:“李老頭……快快請起,此地不是皇宮,不用行此大禮。”
李老闆又高聲叫道:“草民謝皇太子殿下恩典!皇太子殿下請上座!”
吳少爺見此情景站在一邊“咳”了一聲以示抗議對他的冷落:這老頭子真有兩下子,見人說人話見鬼放狗屁,哼……
李老闆聽到一邊的吳少爺發出的動靜,卻是並不在意:跟這小子沒啥,要是在皇太子面前失了禮數,這罪過可就大啦。
聽說皇上病重好多天了,萬一哪一天駕鶴飛昇,眼前的這個主兒就是皇帝,小老兒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跟皇帝較勁啊。
李老闆想留皇太子在家裡用飯,卻被一邊的吳少爺打斷了他的話:“那個李大爺,太子這次微服出來是想讓在下帶着逛一下京城,以體恤草民們的疾苦,那個我們就不再這裡耽擱了,天色也不早了。”
皇太子一聽也反應了過來,心裡叫道:是啊,我出來可不是想讓別人認出來的,田兒答應我去遊大街的呢,李老頭這裡除了一些不入法眼的兵器以外,好象沒啥稀罕玩意嘛。
想到這,皇太子向李老闆抱了抱雙拳說道:“那個李老闆,本王這就走了,以後有空再來玩吧。”
皇太子的舉動,把李老闆嚇了一大跳:這不是君臣之禮,更不是王爺該有的禮數啊哼……
李老闆見狀也不好說什麼,只得一個勁地鞠躬還着禮,那頭也不敢擡起來,心裡一個勁地罵李子其:這個老東西,讓他那外孫子吳玉田入宮陪讀,就把人家一個好好的小王爺整成綠林武士啦,回頭有要會定要好好折損他一下。
吳少爺站在一邊捂着嘴偷偷地笑着,看那李老闆和皇太子兩人甚是滑稽表演,心裡可是樂開了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