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炎熱的夏季,註定了十歲的慕十月,要在郊區老宅度過一個悶熱的假期。
她像往常一樣躲在酒窖里納涼,翻看着各式各樣的雜誌小說,日子像平時一樣的過着,卻發生了一件和平時不同的事情。
那個大了她十歲的大哥哥生病了,高燒轉成了肺炎,必須住院觀察。
慕十月第一次去醫院看他,在醫院裡陪了他好多天,一直像個小尾巴一樣,走到哪裡都跟他到哪裡的小女孩突然不見了,韓非軒站在一樓的大廳裡,苦苦尋找,恨不得要將整個醫院翻遍了,才發現那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在他原來病房裡四處尋找,模樣焦急。
韓非軒納悶的過去詢問,她才說,“我記得姥姥在世時說過,生病住院的話,出院時一定要把所有東西都帶走,這樣以後才能永遠不會回來了!”
說完,她又繞開韓非軒,繼續尋找,找了很久,確定沒有一絲一點東西落下後,才放心的跟着韓非軒離開。
就從那天開始,韓非軒發現自己陰暗發黴的生命力,突然有了一束光照進來,那束光很暖很暖,照在他心上,讓他原本冰冷的心上,溫暖如春。
也是從那時候起,他發誓這輩子都要照顧好那個女孩,不惜生命也要護她周全。
然而,他卻忘記了,幾年以後,有一個叫愛情的東西,橫空出世,它殘忍的將兩人傷的體無完膚,遍體鱗傷。
他肯花時間花精力陪着她,等着她長大,卻一時疏忽,成就了她和別人的‘好姻緣’,看着她愛別人,看着她爲別人歡笑開心快樂,看着她爲別人流淚辛痠痛苦,他的心又怎可能好受?
所以從那時候起,韓非軒徹底變了,變得對女人來者不拒,成了一個標準的花心闊少,開始流連在女人身旁徘徊,對每個女人都很深情,也很多情,卻也殘忍的十分薄情。
久而久之,他韓少的緋聞,慢慢的多了起來,鋪天蓋地的席捲大街小巷,而那時候的慕十月,經常在課後聽到同學間議論,翻看着書包裡被她揉成一團的報紙,裡面全是關於他的各種新聞。
那一刻,她的心徹底空了,當初美好憧憬和嚮往,在現實殘酷的面具面前,居然一文不值。
慕十月關在房間裡一上午,再度出去時,發現韓非軒依舊坐在書房裡,抱着米歇爾處理工作。
看着他忙碌的模樣,手背上還扎着針,吊瓶掛在一邊的架子上,修長的十指在鍵盤上跳動宛若精靈,臉色蒼白的
狀態十分不好,卻依舊幹練的忙着工作。
他長得確實很好看,藍白的額頭上,一雙魅惑的黑色眼眸,黑的好似璀璨昂貴的黑珍珠,透着一種邪魅的壞,妖冶的隨性,涼薄的雙脣此刻因爲疾病而略顯蒼白無力,全神貫注的盯着面前的筆記本電腦,薄脣也跟着緊抿着,俊秀的輪廓和挺拔的身形,完全無需包裝即可媲美任意電影明星。
什麼韓國歐巴,什麼小鮮肉……一切的一切,在他面前,所有男人都顯得那麼的黯淡無光。
凡是見了韓非軒的人,都會知道這世界上竟然還會有男人長得如此漂亮,幾乎找不到任何字眼來形容,並不只是一個‘帥’字那麼簡單的。
窗外的陽光很好的落到他身上,給他原本就清雋秀逸的臉上更增添了一絲光暈。
慕十月看着這樣的他,在書房門前呆呆的看直了眼,直到韓非軒發現,他那麼低頭斜睨着她,柔聲說,“怎麼了?你有事?”
她尷尬的怔了下,感覺眼神可能略顯輕佻,急忙錯開了,臉頰發紅的說,“沒什麼,只是想問你中午有什麼想吃的嗎?”
“怎麼?你要親自下廚?”他挑眉問。
慕十月說,“如果想,我就去做。”
反正也做不了幾頓了,只要他病好了,再平安的過了春節,等年後,她就能如願以償的離婚,解脫。
韓非軒點點頭,“好,我想吃……”
他想了想,有點貪心的馬上說,“東坡肉,幹炸裡脊,水煮肉,紅燒獅子頭還有……”
還想再加兩個菜,慕十月卻皺眉打斷他,說,“這麼多?你都能吃完了?”
他笑着點頭,“都能吃完!”
主要是她做的,不管多少,他都能吃。
慕十月瞟着他,以前怎麼不知道他這麼愛吃呢?之前幾年時間裡,韓家沒有請保姆和廚師,始終都是她兼職做廚娘,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弄到最後,婆婆不停地數落,說她做飯不用心,做的不好吃……
那時候也不見韓非軒出來替她說過半句話的,現在居然真想吃她做的,這個男人,還真是陰晴不定。
她如此想着,轉身向外面走去。
韓非軒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開始覺得,有她在的地方,就很有家的感覺呢!
轉頭,暗下去的電腦屏幕裡他嘴角的弧度不斷
持續上揚。
韓非軒勾脣莞爾一笑,看來,他自己都發覺了,自從慕十月這個女人再度出現在他生命力,他一切的一切,都在開始潛移默化的改變着。
都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
他曾陪她受難,她也曾陪他走過陰霾,卻不知道最後的最後,她還是否願意陪他走完這一生……
高檔的西餐廳裡。
劉詩宴在舅舅的安排下,和一個門當戶對的年輕男人相親,兩個人彬彬有禮的用餐,倏然,她眸光落到餐廳裡側角落裡的一張餐檯,頓時臉色驚詫起來。
韓非宇斜身痞痞的坐在那裡,視線很不友好的瞟着這裡,看到劉詩宴注意到自己後,毫不猶豫的起身,朝着她走過去。
頓時,劉詩宴緊張的手指發抖,她看到他朝着這邊走來,害怕的心裡七上八下的,等下要說什麼?怎麼和對面男人解釋?
說是發小嗎?從小一起長大又認識的朋友?還是說……
劉詩宴緊張的拿着餐叉的手指發抖,心臟砰砰好像要跳出來似的,對面的男人推了推眼鏡,輕聲詢問,“詩宴,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她木訥的微笑,搖頭,“沒有,我很好。”
“哦,那就好。”男人笑着端起高腳杯,微微的抿了口紅酒,說,“不知道詩宴平時都有什麼愛好?喜歡登山嗎?跳傘呢?”
劉詩宴搖頭,“不喜歡。”
“那喜歡音樂嗎?鋼琴還是小提琴?我比較擅長鋼琴……”男人又說。
她繼續木訥的搖頭,“都不擅長。”
言猶在耳,韓非宇故意放滿了腳步,兩手環胸,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架勢。
“那你的生活豈不是好枯燥乏味?詩宴,你在國外這麼多年,從事什麼工作?”男人不耐煩的問。
劉詩宴顯得有些尷尬,無奈的垂下了頭,小聲說,“我是人類學專家,在國外協助國際刑警法醫組織偵破各類案件,有時候也跟着各地的考古隊進行考古研究……”
男人詫異的挑眉,“你是盜墓的啊?”
劉詩宴沮喪的扣着手指,窘迫的不行時,韓非宇走了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直接說,“她是專挖你家祖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