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月看着身邊的韓非宇,聽着耳邊他均勻的呼吸聲。
有些不習慣身邊躺着個男人,即便是韓非軒,她也同樣不習慣。
她要起身,韓非宇長臂壓的她更緊,她稍微一動,他酒醒了,然後沉重的胳膊死死的壓着她,不讓她動彈,聲音慵懶的在她耳邊說,“就陪我睡會兒,什麼也不做,都不可以嗎?”
慕十月皺眉,她是真的不習慣。
“其實這幾年,在裡面待着,從來沒睡過一個好覺……”他似是感慨,聲音疲憊又幾分沙啞。
她詫然一驚,“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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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你這話就是外行了,在裡面你睡得太死的話,可能半夜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說。
慕十月心裡忽悠一下,驟然一片冰涼,蔓延至全身。
長久以來的愧疚之情,讓她瞬間心情沉重,再也不掙扎了,她對不起他,害的他失去了四年的自由,也在潛移默化之中,改變了他很多很多……
“非宇,對不起。”她說。
韓非宇睜開了眼睛,雙眸略微有些充血,顯得通紅的,他笑了下,指腹輕輕的在她臉頰上徘徊,“傻丫頭,能爲你做點什麼,我求之不得呢,別總說對不起了!”
慕十月淡然一笑,他總習慣性的叫她傻丫頭,其實不知道,在她心裡,多想也親自用自己的力量,有爲他遮風擋雨的一天。
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刻也好。
她不想像個笨蛋一樣,永遠躲在他的羽翼下,在他創建的避風港中安靜的長大,卻始終不懂回報。
“就陪我一會兒。”韓非宇閉上了眼睛說,那撒嬌賣萌的感覺,卻有一絲心酸的皺緊了眉頭。
慕十月不再拒絕了,反而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不知怎麼的,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十幾歲的青蔥歲月,那時候的午後,她也總像現在這樣,枕在他的手臂上,美美的睡上一覺。
出乎意料的竟然睡着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沉沉的進入了夢鄉中。
聽着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韓非宇快速的睜開
了眼睛,魅瞳中略過一絲複雜的陰鷙,他把手從慕十月的身上輕輕的拿走,然後從褲兜裡拿出還在錄音中的手機。
插上了耳機,整理了下剛纔的對話,剪輯後,選了最爲曖昧對話內容,用自己的手機發給了韓非軒。
五百米開外的地方,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停在路邊,韓非軒看着手機中收到的錄音,摘掉了耳朵上戴着的耳機,目光幽深的盯着手機屏幕。
一看是韓非宇發過來的,他毫不猶豫的從工作中抽身,點開了錄音。
“我死了的話,你到底會不會在乎?”
“這個問題,十年前你就問過了,現在和當初的答案一樣,會,會傷心,也會難過,還會嚎啕大哭,甚至……甚至還會爲了你這個混蛋得抑鬱症,也可能會選擇輕生自殺,所以韓非宇,你要好好的活着,健康長壽,最好能活到一百歲,長生不老纔好呢!”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還愛我嗎?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願意!”
韓非軒聽着手機裡傳出感人至深的一段對話,忽然就有了種荒謬的想要仰頭大笑的衝動。
但他忍住了,閉上眼睛,將還在說着你情我願濃情蜜意情話的錄音關掉了,有些無力的靠在車座上。
韓非宇,非要搞這些小把戲才覺得好玩,是嗎?
他無力的深呼吸,揉了揉眉心,快速電話回撥了回去。
既然韓非宇想玩,他這個做哥哥的,不奉陪一下,豈不是太沒意思了?
韓非宇錄音剛發過去,韓非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揚起邪佞的脣角,穿上外套,打開車門,走出去才接聽。
“你發來的是什麼?”韓非軒質疑的話語帶着不悅,張揚的怒火萬丈。
既然要演戲,他就要演的逼真一點,不然怎麼摘得影帝的桂冠?
“聽不出來嗎?那聲音不就是你娶了四年的老婆嗎?”韓非宇脣邊帶着得意的壞笑,痞痞的態度,好像真正贏得了什麼。
韓非軒皺眉,“她現在在哪裡?”
“還能在哪裡?當然是牀上了,我的牀上哦!”他壞笑的調侃道,“你不是說只要她心甘情願的和我睡了,你就把她讓給我嗎?說話算話,現在就辦理離婚手續吧!”
“你們真睡了?”韓非軒在不遠處盯着蹲在路邊的弟弟,無奈的搖頭嘆息。
韓非宇的行爲,在他眼中,還像個孩子,爲了爭奪心愛的玩具,不惜使小性子,不惜做惡作劇,不惜搗亂……
也對,他們兩人的等級,始終有着很大的距離。
韓非宇直言不諱的說,“當然了!我們剛做完,她還在睡着呢!我穿了衣服在牀邊坐着呢!”
其實是在馬路邊上蹲着,一個人,孤寂無聊的看着路邊乾枯的落葉發呆。
韓非軒冷笑的嘆着氣,“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可以長大一點嗎?能不能不那麼幼稚!她如果真的和你睡了的話,你完全沒必要發錄音,直接等她醒了,讓她親口和我說就好了!”
韓非宇的眼眸沉了下來。
他,可不可以不那麼理智!
男人不是最討厭綠帽子的事情嗎?他們是親兄弟,就更會忌諱,可現在他將這兩件事同時‘做了’,哪怕只是營造出的假象,但也好歹給點激烈的反應啊!
爲什麼不管發生什麼,韓非軒永遠都能從容不迫,平靜自若的泰然處之?爲什麼?就因爲他從小被爺爺和爸爸們教導,以韓氏繼承人方向培養,從小將內在的情緒刻意掩飾,做個喜怒不形於色,波瀾不驚又深沉內斂的人!
一瞬間,韓非宇徹底敗下陣來,他沒什麼心情炫耀,依靠着身後的大樹,惺忪的看着天空,聲音有些疲憊的道,“你們什麼時候離婚啊?”
再度提到了‘離婚’這個兩個字,韓非軒的心猛然像被什麼東西狠扎,他驟然大怒,語氣也異常尖銳,“你到底想幹什麼?”
聽着他勃然大怒的語氣,韓非宇勾脣,知道他是生氣了。
韓非宇惺忪的用腳磨蹭着地面,開口說,“不幹什麼,只是想讓你把她還給我罷了,韓非軒,就算你是我一奶同胞的親哥,但如果你不和慕十月離婚,我們就是一輩子的仇人,我永遠都不會認你這個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