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亦……”
“你別說話!!”
蕭名樂想說什麼,卻被李元亦冷聲打斷。
林敏玉看着眼前的匕首,看看李元亦懷中的哭鬧的楠兒,又扭頭看向站在對面的李元希。他同樣也在看着她,他什麼也不說,安靜的等待着她的選擇。
林敏玉用右手抓起地上的匕首,慢慢的站起來,平復了一下自己哽咽的狀態,一點一點靠近李元希。“敏玉……”
林敏玉雙眼猩紅,呼吸急喘着停在李元希的面前。她怔怔地看着她,舉起匕首,手在空中停留。
“看你是要丈夫,還是要兒子,選擇權在你自己手上!”
“呀~~~”林敏玉在李元亦話語的刺激下,對李元希用力刺下去,一刀直入胸口要害。
李元希沒有哼一聲,蹙眉看着林敏玉,表情似痛似笑。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他還是覺得很痛。傷口痛,心更痛,比他想象的要痛很多。
淚水無聲滴落,林敏玉閉上眼,鬆開匕首,後退一步。
蕭名樂捂住嘴不忍心看,李元亦嘴角露出殘冷的笑,可這些還遠遠不夠。“一直刺到他站不起來,我就放了你的兒子!”
“元亦……”蕭名樂祈求的看着他,可他卻無動於衷。
林敏玉的手在顫抖,心也在顫抖。她看着李元希,手慢慢的放到還插在他胸口的匕首的把手上。
她閉上眼睛,用力把匕首拔出來。狠了狠心,再用力刺下去。“啊~~~~”
李元希看着她,承受着這一刀,嘴角露出疼痛苦澀的笑。“爲什麼不看我?”
林敏玉睜開眼睛,淚水迷糊了視線,她哭的不能自己。“你爲什麼還不到下,爲什麼還不倒下?!”她不想傷他……
李元希站在那裡不動,他就是那麼強硬的站在她面前。他就是要看看她能刺他幾刀,她是不是會親手殺了他!
“你倒下呀,爲什麼還站着?你爲什麼不倒下?!”她哭喊着,舉起手對着李元希的胸口又是一刀。楠兒的哭聲就像催命符一樣催促着她,她真的受不了了,她不想的……
“夠了,夠了!把孩子給我!!”蕭名樂實在受不了的,強硬的要把小靖楠抱過來,李元亦生氣的看着她,就是不肯放手。
“我叫你別管這件事!!”他目光陰鷙,戾氣上升,聲音陰冷的令蕭名樂心裡生寒。他以前怎麼和她生氣,也從沒有這樣對待過她。
她有些承受不了,可仍舊不肯認輸。“孩子是無辜的,他還這麼小,他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該把所有的怨恨都遷怒在他身上,再不救他他會死的!!”
“他是無辜的,那我們的孩子呢,我們的孩子不無辜嗎?!還有蓉兒,和她所懷的孩子……”
“你所受的苦,母后所受的苦,我所受的折磨,我們所有的痛苦都是李元希一手造成的!!你忘了他是怎麼對我們的嗎?爲什麼要幫着他說話!!”李元亦生氣,她處處維護李元希和他的野種是什麼意思!!
“他當初把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毒發時的痛苦你都忘了嗎?!你當時不是也恨他嗎,爲什麼現在處處維護?!”
“父皇,師父,倚鸞倚翠,浮游山的弟子,他害死了多少人?我只殺了他的野種算便宜他了!!”
蕭名樂閉上眼睛,痛苦的搖頭。這些事,她怎麼會不記得。“你明不明白,我不是要幫他說話,我是不想你被仇恨矇蔽,我不想你也變成他那樣的人,我不想你痛苦的活着……”
“只要不殺他,我心中永遠都會充滿仇恨,永無寧日……”李元亦失望的看着蕭名樂,後退一步。
蕭名樂痛苦的閉上眼睛……
“你把孩子給我!!”再睜開眼睛,蕭名樂向他伸出手,態度強硬。
李元亦看着她,像是要和她作對似地,運功向小靖楠擊出一掌……
“李元亦!!!”李元希瞳孔驟縮,他想出手,可根本就來不及。
“不要……”林敏玉急喊,刺激過度暈了過去。
“不要……”蕭名樂離他最近,見他要對小靖楠出手,急忙撲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小靖楠。“楠兒是我親手接生的,是我看着他來的這個世界的,我不能看着你殺他!”
“你……”李元亦生氣,他及時收住掌力,這一掌差點落在她身上了。“你不要命了?!”
蕭名樂想要抱過小靖楠來,可李元亦死死的抱着她,就是不肯放手。
小靖楠的已經不哭了,或者說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哭了。蕭名樂摸了摸他的小手,脈象非常虛弱,再不救治恐怕就來不及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在大家僵持的時候,孫以慧從外面進來。
李元亦怒氣衝衝地的離開後,她非常擔心,等了一會兒沒有消息,最後終於按耐不住,決定自己來看看。
見到紫御宮外大量的御林軍,她更是擔憂,沒帶一個人,自己進入內殿。
裡面的情形一目瞭然,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兄弟兩個起了衝突,李元希彎着腰用手捂住受傷的胸口,血從指縫裡流出來,樣子非常嚇人。
林敏玉昏倒在李元希的腳邊,李元亦和蕭名樂在爲了孩子的僵持着。孫以慧看到這些,忍不住驚呼。“亦兒,你這是在幹什麼?”
“母后……”李元亦沒想到孫以慧會來。
“亦兒,你幹什麼,快放開楠兒……”小靖楠出生兩個多月,李元希從來沒有讓孫以慧見過他,可即使不見,她猜也能猜到李元亦懷裡抱着的小嬰兒是誰。
“好,既然你們對讓我放開他……”李元亦推開蕭名樂,看了懷裡的小靖楠一眼,一隻手抓起襁褓,用力向上一拋……
“元亦……”
“楠兒……”
李元希拼盡最後一口力氣去接兒子,李元亦同時躍起,向李元希出招,他躲閃之際,小靖楠已經落下來。
“楠兒……”
“楠兒……”
蕭名樂眼睜睜的看着小靖楠從空中落下來,她卻無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