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看着無顏一臉倔強地衝向了段離原先住的小院,砰的一聲響起,無顏拔出劍,一腳踹開了小院的門,一個閃身進入了小院。
高歡皺眉也走了進來,故作驚訝地說:“不是吧,連一個人都沒有?”
無顏似乎聞到了什麼東西,皺了皺鼻子,推開了段離平時住的屋子。
門一推開,一股嗆人的味道出現,高歡揮出一掌,將那股味道連同掌風一起關在了屋內。無顏臉色蒼白躲在了角落裡嘔吐了起來。
高歡掏出了一塊潔白的絲帕,遞給了無顏說:“第一次聞到這種味道吧,你還是太嫩了啊,闖蕩江湖,不是你該做的事,回去吧!”
無顏劍未出鞘,但是一股龐大的劍氣肆意着劃過高歡的身前。
高歡微微一笑,不過是劍氣罷了,而且只有一道,高歡右腳在地上一跺,一股氣向前衝出,正好和無顏發出的劍氣碰撞。
無顏略微有一些緊張,畢竟高歡調戲了她一路,但仍然是聽雪樓的高手,否則就不會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手緊緊握着,無顏看着煙塵繚繞的小院,突然害怕了起來,畢竟自己身邊的唯一一個活人似乎剛剛被自己給劈死了,但是爲什麼沒有一絲血跡出現?
李玉樞看着站在星辰樓頂的紫夷,皺眉道:“紫薇,你快點下來,站在上面幹嘛?小心一點啊!”
紫夷的斗篷一鼓,略微擋住面目的斗篷徹底顯示出了紫夷的真容。飄身到了李玉樞身邊,說:“不要騙我,不要考驗我的耐心,我可是地府之中的三王之一。一句話便是千萬人的性命,不要再隨便欺負我了,否則你真的會後悔!”
三王之一的人物?紫夷身穿斗篷,和幾年之前的神兵榜第十一的“星雲衣”極爲相似,甚至紫夷便是星雲衣的主人,傳說之中地府的修羅王!
李玉樞嘆氣問道:“在你眼中,難道那個素未謀面的黃泉大人比我更加重要?”
紫夷冷着心腸,一字一頓地說:“不錯,在我看來,他比你親近多了!所以爲了他,我離開李唐都可以。但爲了你,我不會離開地府的!”
紫夷語氣一轉,又說:“當你有一天可以找到一種需要金錢根本辦不到的事時,你會明白我的選擇的!”
一個閃身消失在了李玉樞面前。而李玉樞只是淡淡一笑說:“天下都在李唐手中,你又能跑到哪裡去?讓我感興趣的是:到底什麼是有錢都得不到的東西?我又該如何獲得?可惜啊,沒有人可以給我答案。”
晦暗,邪惡在滋生。劉杉和李原進入了書房,沒有一絲燭火,沒有一絲光亮,甚至沒有一絲聲音,書房之中十分空曠,一個書架,一張桌子,再沒有其他。劉杉和李原都是傳奇級別的高手,早就可以在一片黑暗之中看到任何東西。
即使是黑暗,在二人眼中已經沒有任何不適應。書架很大,幾乎有整個牆壁那麼大,密密麻麻地都是書,劉杉嘆了口氣:“這就是貪官污吏的書房嗎?好簡陋!”
李原吐出一口氣,輕道:“被矇蔽了雙眼的你,還看不出來嗎?有密室啊!機關只能在兩個地方,書桌上的可能性最大!”
高歡扶着無顏走出了小院,高歡一擡頭看到了一道瑩白的光芒從眼前閃過,一個帶着面具的女子踩着空氣如同一道疾電般穿過了夜幕。一側身,擋住了無顏,輕道:“不要說話,小心一點,有敵人。”
無顏看着近在咫尺的高歡,突然發現平時嬉皮笑臉的高歡一瞬間變得沉穩,冷靜,而自己的手似乎悄悄抱住了他?無顏一瞬間羞紅了臉,低聲問道:“有敵人?高歡,是誰?”
高歡施展輕功站到了屋頂上,看着紫夷遠去的方向,說:“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她應該是地府之中的修羅王,極度美豔,在江湖之中至少是前十。在咱們聽雪樓花紅裡她可是十萬兩黃金。”
無顏看着遠處那一道極速的光,喃喃道:“她就是地府的修羅王?看起來年紀不算很大啊。”高歡說:“我們跟上吧!看一看地府之中修羅王的風采!”
無顏被他抱在懷中,將身法運轉到極致,跟在了修羅王身後。
段離看着喘息的柳杏,輕道:“待會兒,我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先休息一會,待會兒咱們直搗黃龍,一舉制住所有的貪官污吏。”
柳杏伸手把段離略有一絲散亂的髮絲整理好,說:“我出去吧,你頭髮上的東西馬上就要發出劇毒,你不要出去,我來!”
段離剛想阻止,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產生了一絲絲暈眩感,跌坐在地上,說:“我,我撐不住了,你用銀針阻擋一會兒毒性,我給你觀戰!”
柳杏唰唰兩針,擋住了段離黑髮變白的趨勢,在段離臉頰上親吻了一下,柔聲道:“我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等我!”
魚,遊動在水中,充滿了靈動之感,隨意地一擊水,便可以產生巨大的衝擊力。魚的遊動是一種哲理,一種圓轉如意陰陽交融的意境便化爲了陰陽太極圖!柳杏出手了,四周彷彿融入了柳杏體內
,隨意一動,便可以化腐朽爲神奇,空氣似乎可以駕馭,一腳踩在了空氣上,如同踩在實地上一般,速度再一次加快。
柳杏在靠近護衛時,速度故意放慢了許多,護衛們看到了可疑的人物後,發出了一枚信號彈,一朵璀璨的煙花升起,紫夷在空中停了片刻,看到了那朵璀璨的煙花,在屋頂上一借力,向着煙花升起的方向飛馳。
悄悄跟着紫夷的高歡和無顏看到紫夷變換了方向,急忙跟上了她。護衛們在整個大院內巡邏都沒有發現有人悄悄進入,甚至可以說是潛伏!這是對護衛的一種侮辱!
幾乎所有的護衛在看到了煙花的情況下,都聚集到了一起。段離看着在人羣之中游刃有餘的柳杏,按耐住想要救人的衝動,看着柳杏的每一個動作,險之又險地躲過了刀刃。
柳杏閉着眼睛,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亂刀砍死的下場。柳杏的髮絲巧妙地避開了刀鋒,如同疾風一般穿過人羣,緩緩合上雙手,輕道:“全部搞定!”
身後的護衛們只能感到身體一陣麻木!半跪在地上,看着柳杏,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恐怕柳杏早就千瘡百孔了。
李原在書房內仔細搜尋了一遍,略有一絲懊惱,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書桌,一個個小小的格子在書桌上擺得密密麻麻,李原暗自皺眉,看着劉杉,問道:“目前就只剩下這個書桌和那個書架了,這個密室按照我的經驗來說,一般都是在牆裡,或者說是在地下。”
劉杉點頭,卻又搖頭,說:“你太疏忽了,牆裡,地下,都有可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是你嗎?你能想到的,他們會想不到?秘密是在這張桌子上的。那些小格纔是進入密室的關鍵。”
李原暗自點頭,說:“就算你說的對,密室的關鍵就是在這張桌子上,你能找得到?”
劉杉撓了撓頭髮,說:“知道爲什麼是無謀之謀嗎?”
李原說:“要說就快一點,不然就別說了,快點找到密室!”
劉杉從衣服裡掏出了一小包東西,灑在了桌面上。小心地吹開,一薄層白白的東西平攤在了桌面上。
李原訝異,問道:“你撒的東西是?”
劉杉輕輕吹了一下,說:“麪粉,柳杏做飯的時候,我捏了一點,畢竟沒有太好的工具,只好湊活了,不然連個小小的密室都進不去,就有點丟人了!”
李原看着劉杉煞有介事地看着桌子上的麪粉,自己探上頭去,看了一眼,發現桌面上幾乎被面粉薄薄地附上一層。密密麻麻的手印充滿了桌面。李原問道:“你看,麪粉撒上去又有什麼用?還不是雜亂無章?”
劉杉嘆了口氣,說:“看啊!雖然都是手印,但你別忘了,這張桌子上可是有着一個個小格子,我們要找的就是其中的一個,麪粉只是爲了把它和其它的格子區別出來而已!”
不錯,書桌上確實有密密麻麻的小格子,甚至可以說桌子已經不再是桌子,就是一個個小格子組成,沒有一絲縫隙,似乎格子也就只是裝飾罷了!
李原伸手,想要按一下桌子上的小格。劉杉急忙彈開李原的手指,說:“別亂動!格子上估計就有着機關,亂動無異於找死,小心一點!”
李原收手,看着密密麻麻的格子,腦袋都大了。劉杉接過李原遞過來的刷子,輕吹了一口氣後,用刷子輕柔的刷了一下。原來密密麻麻的手印全部消失不見了,一個個小小的指紋排布在一個個小格子裡,李原呼了一口氣,說:“這些格子?”
劉杉看了一眼李原,說:“當然不可以一個個挨着試了,接着就看你了,書架和地下是可能有密室的地方,就要看你亢龍鐗的特性了!”
亢龍鐗取意爲:不羈的亢龍,亢龍有悔方爲大道,若亢龍不悔,又當如何?
李原抽出亢龍鐗,微笑着說:“你真以爲我的這把是咱們李唐狄仁傑的那把?”
劉杉點頭說:“難道不是?你騙得了別人,能瞞得過我?你偷偷跑進凌雲閣幹嘛去了?我記得你以前可是不用任何武器的,第二天,你就讓人打造了這一把亢龍鐗!不是看了狄仁傑的兵器,你爲什麼會有亢龍鐗?”
李原一聽,手微微一頓,說:“我的事,不用你管,先找密室。”
閉上眼睛,李原兩指放在亢龍鐗上,從鐗尖開始,慢慢向下滑,突然兩指一併,在一節龍身上向下一轉,亢龍鐗發出了一陣龍吟之聲。
李原把亢龍鐗放在了地上,李原走動着,龍吟聲依舊高亢,突然在靠近書架旁的地上,聲音便高了許多。
李原停下,說:“這裡是空的,就看你的了,別辜負我的期望!”
亢龍鐗收起,李原站在了書桌前,看着劉杉的一舉一動。
劉杉閉着眼睛,坐在了椅子上,雙手緩緩擡起,放在了桌子上,輕道:“自古以來,所有的文人都喜歡用右手寫字,所以,文人在做官以後有些特殊的習慣!比如把筆放在離自己最遠的地方,書必須放在書架上才能被稱之爲
書!所以,左側的所有指紋都不是密室的機關所在,右邊的,按照他們這些人的習慣,我想應該在這裡!”
手動了,並不快,但十分堅定地停在了某一個位置,劉杉仍然是緊閉着雙眼,緩緩道:“五指之中,食指爲尊,號令天地,斥責羣雄,所以,密室的機關就在這裡!”
一指按下,食指所對的那個小格子吱吱呀呀地被按了下去!
劉杉額頭上流出了一絲冷汗,隨手一抹,劉杉站起來,說:“密室的機關已經開啓了,咱們進去吧!”
李原點頭說:“嗯,可是你不擔心段離他們?自從段離從宮中回來以後,他變得怪了很多,你說是什麼原因?”
劉杉推開書架,說:“我沒興趣去了解段離的一切,他還沒死,我們的任務就要一直往下做!”
李原說:“死腦筋!下去吧,找到了就馬上撤退!”
紫夷站在了一棵樹下,利用樹的陰影遮住了身影,看着在人羣中堅持了許久的柳杏,輕道:“可惜了,身爲女子,耐力終究不如男人,還是快撤吧!”
紫夷擡腳剛要走,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這裡是那些貪官污吏的大本營,這個女子不會沒事來到這裡,唯一的可能就是調虎離山之計,可是要調虎離山不可能只有一人,難道不是調虎離山之計?不對!那些貪官污吏的賬本都是放在了書房,一定有人去了書房,不然整個大院內的護衛不會都聚集到了這裡。可惜了計謀,被看破了的計謀還是計謀嗎?
高歡摟着無顏,看到了樹上的段離,高歡暗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前輩!我們因爲追逐地府的修羅王,不小心看到了你,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裝作沒有看到我們吧!”
高歡的話段離似乎沒有聽到,只有那五個字一字不漏全部聽到了。地府!修羅王!
擡頭,灰色的頭髮下露出了一張俊秀的臉龐,輕道:“你們剛纔說的是地府的修羅王?”
高歡略一低頭,說:“不錯,快到極致的身法,那件連頭都遮擋了的斗篷。我肯定她就是修羅王!”
無顏看着一頭灰髮的段離,掏出了自己從聽雪樓裡帶出來的畫像,仔細比對了一下,說:“和段離倒是挺像的,可以人家是一頭黑髮,你卻是一頭讓人噁心的灰髮,可惜了這一張漂亮的臉龐了!”
高歡忙用手堵住了無顏的嘴,對着段離充滿歉意地說:“前輩,真對不起了,我這媳婦不會說話,真的對不起了!”
看着高歡在敵人面前仍然調戲自己,無顏惱怒地瞪着高歡,可手中的劍始終捨不得拔出來。
段離看着高歡摟在懷中的女子,問道:“姑娘,我不明白,爲什麼你身上有一股殺意一直對着我!”
高歡和無顏都愣了,殺意都可以感覺出來?他還是人嗎?無顏說:“無怨無仇,只是一個任務罷了!”
段離微笑說:“任務?關於我的?那就只有李唐和聽雪樓敢出這樣的任務,說吧,你們是哪一方的?”
高歡說:“聽雪樓,十二血殺的高歡。她是我的,是我的女人。”
段離黯然道:“女人嗎?呵呵,果然女人乃身外之物,雖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可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女人,終究會寂寞難耐啊!”
劉杉和李原走進了密室,密密麻麻的信件堆在了一個小角落。其他的角落裡,是一大堆罈子,似乎是酒,卻又彷彿不是,李原伸手揭開印泥,嗅了一下說:“是上好的酒膏!一罈至少上千兩白銀!”
劉杉點頭說:“不愧是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的水平就是強!”
李原巡視了一圈,問道:“你說那個記錄着他們的犯罪事實的賬本到底在哪?”
劉杉黯然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是貪官污吏,如何知道他們的喜好?”
李原一聽,問道:“那咱們撤退?就說找不到?”
劉杉不甘心地說:“也沒辦法了,只能這樣了!一起走吧,別被他們發現了!”
劉杉在李原毫不注意的情況下,故意慢了李原幾分,在親眼看到李原走了出去時,劉杉加快速度也走了出去,小心離開了密室,在關閉機關的時候,李原似乎“故意”碰撞了一下密室上密密麻麻的機關。劉杉心裡感到了一陣莫名的煩躁!
紫夷站在了書房門口,正想推門進去,一股不屬於書房的氣氛悄然瀰漫,身法再快,也不可能避開所有蓄勢待發的攻擊!紫夷把身上的斗篷裹緊,一步邁了進去。想象之中的猶如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並沒有出現,甚至在她進去之前,兩個人都還在吹鬍子瞪眼,好吧!兩個人都還沒鬍子,只是在彼此注視。紫夷站在了地上,問道:“兩位!在幹嘛?”
李原不耐煩地說:“關你什麼事?出去!”
紫夷怒極反笑說:“你們兩個偷東西,還讓我出去?有沒有王法了?”
李原一聽,回頭一看說:“紫薇?你怎麼也來了?你先出去,我要和他決鬥!”
紫夷皺起了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