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第292章

【結局】

這些女人全都被人控制了,變成了傀儡。

她們的身體已經死了,卻在馭鬼咒的作用下,能繼續在陽世走動,但是身體卻漸漸腐爛,而她們吞食了一些鬼魂之後,本身的力量得到了大大的增強,現在,她們就是聽從了命令,過來阻止魏時破壞陣眼。

看來,董家的“祖婆”也是圖窮匕見。

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從四面八方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一下子人數就增加到了四五十個,董家的“祖婆”怕是把手裡那些中了馭鬼咒的人全都趕過來了罷。

魏時一手銅錢劍,一手黃符紙正要衝上去迎敵,卻被魏昕拉住,魏昕說了一句“我來”就站到了魏時前面,魏時想了一下,也就算了,畢竟等下子破陣還需要他出大力氣,要是現在就把力氣用光了,後面顧不過來了那就因小失大了。

當然,他雖然不動了,卻也沒有把目光移開,一旦發現魏昕有不敵的跡象,他就會立刻行動起來。

從魏昕身上漫出了一層灰黑色的霧氣,霧氣快速的散開,不一會兒就把整個荒地籠罩其間,那些直直地往魏時走過來的傀儡立刻失去了目標,茫然地在霧氣中走來走去,而時不時的,可以聽到一些古怪的聲音,就好像動物世界裡演的獅子撕開獵物時一樣,血肉的崩裂、骨頭的喀嚓、鬼魂的尖嘯,在霧氣中頻頻響起,魏時聽得後背發麻,這聲音聽起去比身邊有頭猛獸在獵食還要驚悚。

過了好一會兒,魏時捏着自己的手,在原地極小的範圍走來走去。

他實在有點緊張。

雖然對魏昕很有信心,但是那畢竟是四五十個傀儡,而且還是中了馭鬼咒,本身實力也不弱的傀儡,一擁而上,他也沒把握應付得了,想到這,他更用力的抓緊手上的銅錢劍,決定再等五分鐘,要是魏昕還不回來,他就要行動了。

就在這時,荒地上的霧氣突然越來越淡,越來越淡,終於把整個荒地重新暴露在了眼前,而魏昕就站在他不遠處,衣服上全都是污血,連臉上都沾了好幾點,而魏時看向荒地的時候,倒吸了一口氣,遍地都是殘肢斷臂、內臟碎骨,污血橫流,把整個荒地都浸得溼了一層土,暗紅發黑的顏色,濃烈腥臭的味道,簡直讓人窒息。

魏時怕魏昕受了傷,走過去打算看一下。

還沒等他靠近,魏昕就猛地又往後退了好幾步,魏時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往前走了一步,魏昕隨之後退了兩步。這是做什麼?因爲魏昕的反應,魏時更覺得他肯定是受傷了怕他擔心所以才避開他不讓他接近,魏時板着臉,冷冷地說,“站那,別動。”

魏昕聽了,好似有點搖擺不定,當看到魏時又打算走過來的時候,擡起腳忍不住又往後退,魏時警告地看着他,魏昕僵在那兒,不敢動了,魏時哼了一聲,走過去,拉着魏昕的手臂,讓他轉了一圈,問他,“沒受傷?”

魏昕搖了搖頭。

魏時就不明白了,“沒受傷,你躲什麼?”

魏昕看了一眼髒污的衣服,“太髒,太臭。”

魏時一臉無語,“臥槽,我都不嫌你嫌什麼。”

魏昕看了魏時一眼。

魏時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其實剛纔魏昕一說他就明白了,魏昕是怕他嫌棄身上的腥臭。

不過,他是那種人嗎?

哎,這孩子真是想太多想的自個兒在那裡糾結了。

搗亂者已經被收拾乾淨了,不過,現場的慘狀要是被人發現了,那就算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魏時不得不打了電話給自己的師兄方誌,把事情告訴他報個備以防萬一。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魏時還是全身戒備着,但是一直到約定好的時間,周圍再也沒有任何的異動,想想也是,董家的“祖婆”最得力的手下馬家和鍾家已經倒戈相向,除了他們,“祖婆”大概也沒什麼強大的下人了,就是幫她守墓的那個家族,過了幾百年,也早就衰落了,上次魏時去的時候,那個村子就剩下了一些老弱病殘,就是這些老弱病殘也不到二十個人。

魏家的先祖籌謀策劃了幾百年,纔等到這一天。

魏時所要做的,是整個計劃中最簡單的一部分,因爲要他做的事已經被魏家的老輩子們一一安排好了,連破陣的步驟都經過了再三的推演,確保萬無一失,要是這都出錯,那是魏時太無能,也是天要亡魏家。

魏時看了一下天色,雖然沒有出太陽,但是此時應該是正午時分,天地間陽氣最足的時候,用來破除這種煞陣是最好的時機,魏時拿在手上的幾張黃符紙,突然自動燒了起來,其他六方每一方給了他一張黃符紙,同時,他也給了那六方一方一張黃符紙,現在,信息已經傳過來,另外六方已經準備就緒。

魏時衝着天空笑了一下。

開始了。

他拿出了一張空白的黃符紙,咬破了自己的舌頭,用手指沾着舌尖血在黃符紙上快速的畫符,符文凌亂而又充滿着一種古樸的氣息,魏時把這張黃符紙貼在了自己的手心,然後,又拿出一張空白的黃符紙畫了一張同樣的符,貼在了魏昕的後背。

然後,他主動伸出手去,抓住魏昕的手,跟他說,“走了,出發。”

雖然話說的雄糾糾氣昂昂,但是實際上他只往前走了五步。

他跟魏昕進了那七塊石頭圍成的圓圈中。

一進去,天立刻就黑了,濃雲壓城,寒風四起,好似到了隆冬時節,天空飄起了黑色的細雪,落在地上,鋪着薄薄的一層,雪隨即融化成了黑色的雪水,乾燥的地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潮溼、鬆軟,接着是泥濘,雪繼續下着,不停地下着,泥濘就變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泥坑,泥坑雖然或大或小卻總是在變大,而又有無數的小泥坑不斷的產生並且並和到了其他更大的泥坑裡,好似沒有邊際的這一片空地,變成了一個泥潭。

腐臭的深不見底的泥潭。

就在你腳邊,就在你腳下,沒有一個地方能讓你落腳,無論往哪個方向提起腳,落下的地方都是泥潭,而你踩在地上那隻腳也慢慢地陷下去,污臭的爛泥沒過腳背,淹沒小腿。

爛泥一寸一寸的吞吃着你的身體。

魏時一頭冷汗,他沒想到進來遇到的是這種情況,他本來以爲會迎面撲過來幾十上百具活屍或者鬼魂,然後跟它們拼死拼活的打一場,傷痕累累之後高唱勝利的凱歌……臥槽,節奏完全不對啊,魏時想把陷進爛泥裡的腳擡起來,但是本來擡起的那隻腳也壓根就沒有落腳的地方,前後左右全都是爛泥,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爛泥吞沒自己。

隨身帶進來的那些法器符籙,根本就用不上。

魏時把身上的厚外套脫了鋪在爛泥上,然後小心地平躺上去,他記得好像是聽說過一個說法,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要儘量擴大身體跟泥面的受力面積,這樣能有效拖延被淹沒的時間。

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

躺下了之後,確實沉沒的速度好似下降了一點,但是天上不停飄落的黑色細雪,落在身上,溼透了衣服,冷得直髮抖,而在刻骨的寒冷中,魏時還覺得有點痛,他以爲是身體被凍傷了,但是當他低下頭一看,裸露在外面的手背,出現了一塊一塊的芝麻大的黑斑,黑斑又痛又癢,魏時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撓一把,這時,他看到幾片黑色雪花落在了手背上,眨眼間,雪花不見了,原處多出了幾塊黑斑。

董家的巫蠱咒術再配合“五行七煞陣”實在太厲害了。

但是,再怎麼厲害,也不能讓魏時坐以待斃,他咬着牙腦子急速的轉了起來,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無論什麼法術都是有解的,不過是難易不一而已,一般巫蠱之術都是下在活物身上的,只要想出對付那個活物的針對性辦法就能解開巫蠱之術,而現在這情況,顯然是利用一個大環境咒殺裡面的活物。

魏時要做的,就是把藏在這個大環境裡的巫蠱之術的承載物找出來,毀掉,那他就安全了,但是,魏時擡起手環顧四周,天地好像無邊無際,雖然理智上魏時知道,“祖婆”不可能真的佈下這麼大的陣法,但是感覺上,魏時還是有點絕望。

就算沒這麼大,要找個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管了,先開找吧,魏時也懶得去想容不容易這個事,直接找了起來,他兩隻手在周圍的爛泥裡摸索,冰冷的爛泥凍得他骨頭作痛,他皺起眉,五指張開,繼續在爛泥裡面抓着,爛泥從他指縫裡擠出去,發出古怪的噗呲聲。

魏時小心翼翼地把周圍的爛泥摸了個遍。

運氣並不是太好,因爲除了爛泥他什麼都沒摸到,唯一讓他高興點的消息是他手上那些又痛又癢的黑色斑點在手被冰冷的爛泥凍得毫無知覺之後,那種又痛又癢鑽入心底的感覺,不見了。

魏時還沒高興多久,就發覺自己的臉、脖子還有身上各處也慢慢傳來了痛癢的感覺,那種痛癢就好像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他身上爬,在他內臟裡爬,在他骨頭上爬,邊爬邊撕咬着他的血肉骨頭。

魏時臉色發青。

是凍的,也是痛的。

魏時歇了一會兒氣,覺得身上又有了一點力氣之後,就用極細微的動作慢慢地挪動着身體,同時,手在爛泥裡繼續尋找着那個承載物。

也不知道找了多久,魏時已經忘了時間,腦子裡空空的,只記得伸出手在爛泥裡面摸索着。突然,前方響起了一個古怪的聲音,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了一樣,魏時擡起頭,盡力睜大眼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看不清,魏時眼睫毛上也沾了一些泥水,擋住了他的視線,他低下頭想用身上的衣服擦一下,卻發現身上也沒有什麼地方還是乾淨的,找了一下,總算找到了一個還算乾淨的衣角,用兩根指頭捻着那點布料,眼睛湊上去,輕輕蹭了蹭,視線頓時清晰了不少。

魏時繼續往那個方向看。

一道灰黑色的影子浮在半空,黑色的雪花呼嘯着向他捲去,好像要把他捲到天上一樣,而那個灰黑色的影子在風雪之中屹然不動,忽然,灰黑色的影子像是感覺到了魏時的視線一樣,往魏時所在的方向看過來,當發現魏時的時候,它立刻就往魏時撲了過來。

風夾着雪擋在他前面,他輕盈地就像是一顆塵埃,穿過風雪,在下一個瞬間來到了魏時面前,一身狼狽的魏時衝着那個灰黑色的影子露出一個笑容,髒污的臉上只有雪白的牙齒特別晃眼,魏時說,“等你半天了。”

魏昕並沒有把他從爛泥里拉起來,而是往下一撲,抱住了他,然後身體一個翻轉,變成了魏時在上,他在下的姿勢,魏時有點不好意思的動了一下,“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魏時對於魏昕這種做法倒也沒有什麼異議,說白了就是,他是一個活着的有點本事的人,跟魏昕這種非人非鬼非屍的強悍存在不能比,所以,丟臉什麼的,完全不再考慮中。

也許是因爲現在的形態有點問題,魏昕說話的聲音飄飄忽忽的,好像從很遠處傳來又好像是低不可聞的耳邊私語,“身體陷進泥裡了,出不來,爲了找你,只能魂魄出來了。”

魏時“哦”了一聲,沒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急切的把自己的發現跟魏昕說了。

“我們必須儘快找到承載物,不然的話,可能就出不去了。”魏時把自己的手背給魏昕看了一下。

手背上的黑色斑點讓魏昕的眼睛一沉,灰黑色的影子瞬間又凝實了不少。

魏時躺在魏昕身上,魏昕的身體化成了稀薄的灰黑色霧氣,瀰漫了附近的一大片範圍,魏時爲了不浪費勞力,堅決要求自己也要出工出力,能多一隻手就能快一分,魏昕開始還反對,他想讓魏時休息一會兒,但是後來抵不過魏時的強烈要求還有憤怒惱火的眼神,退讓了,不過他還是堅持讓魏時躺在他身上。

其實,也不能說是身體了吧,魏時看着身上那稀薄的可以直接透過去看到爛泥的灰黑色霧氣。

不然的話,腦子只要一想着現在是躺在魏昕身上,再發散一下,把現在這個霧氣的身體換成平時那具冰冷而又僵硬的身體,就會覺得各種不對,魏時甩了甩頭,我擦,這種情況下還能胡思亂想,難道說人類需要聯想,世界需要想象。

魏時的手在爛泥中摸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沙漏中的沙子已經掉了大半。

時間快要來不及了。

魏時有點急了,不過他的動作卻並沒有慌亂,還是那麼有條不紊。

慌亂不能給你任何幫助,只能把你拖入更深的混亂,最終,你得到的可能就是失敗。

而魏時不能忍受失敗,尤其是魏家等了三百多年纔等到了這麼一個機會。

魏時摸着摸着,突然手碰到了一個硬塊,他立刻抓住了那個硬塊,甩掉沾在上面的泥水,又用髒污的衣服隨便擦了兩下,這是一個巴掌大的木雕,雕刻的是一個老年婦女,**着上半身,乾癟的**垂下來,下面就穿着一條寬腳褲,赤着雙腿。

魏時激動地眼睛發紅,就是這東西,他找到了,魏時喊了魏昕一聲,四散開來的灰黑色霧氣立刻凝聚到一起,形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魏時迫不及待地跟魏昕說,“一下就好。”

他咬破了舌尖,噴了一口血在那個木雕上,然後用指尖沾着那些血快速的畫起了符,直到把木雕的後背以及臉部全部畫滿,木雕動了起來,拼命地想從魏時的手裡掙出去,魏時用力的抓緊,鮮血化成的符咒發出一陣白光,啪擦一聲,木雕成了一地碎片。

木雕被毀的瞬間,整個天地的風狂暴颳了起來,黑色的雪花也變成了黑色的冰雹,鋪天蓋地的砸下來,魏時嚇了一跳,這地方連個遮掩的地方都沒有,只能硬生生挨砸。

魏時閉上眼,等着身上傳來劇痛,但是等了一下一直沒等到,他睜開眼,發現自己頭頂上瀰漫着一層厚實的灰黑色霧氣,把冰雹都擋在外面,只有一些細碎的冰渣落在了他身上。

魏時喉嚨噎了一下。

暴風冰雹似乎是最後的狂歡,只持續了一小會兒,就停下來了。

天空傳來一陣細細的嗚咽聲,像是有什麼人在那裡哀哀地哭泣。

絲絲入耳。

魏時卻沒注意這些,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頭頂的那團灰黑色濃霧上,在剛纔暴風冰雹的攻擊下,本來濃的已經快能凝聚成液狀的霧氣變得稀薄了許多,魏時擔心的看着那團霧氣,等到那團霧氣又變回了人影的樣子,他迫不及待的問,“阿昕,怎麼樣?”

魏昕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沒事。”

魏時當然不會覺得他沒事,但是,現在也不是追究有沒有事的時候,陣眼已破,一切都等出去再說。

魏昕帶着魏時到了自己身體所在的魏時,把一些冰雹聚攏過來,讓魏時坐在上面,同時,一頭扎進了爛泥裡面,下面立刻傳來了咕咚咕咚的聲音,爛泥被攪動,一個全身被泥裹住的人從爛泥中跳出來,魏時看着魏昕那造型,再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就笑出了聲。

也許是因爲他們終於熬了過去。

空間崩塌,兩個人眼前的一切慢慢地變了樣子,荒地回來了,雜草回來了,斷壁殘垣回來了,暗沉的天空也回來了,就在魏時耐不住鬆口氣的時候,一個尖嘯在耳朵邊響起,他後背一麻,轉頭一看,臥槽,一個雞皮鶴髮,老的已經不成樣子的老太婆面目猙獰的站在他身後,手上的指甲黑乎乎的,又尖又長,她看到魏時,瘋狂的撲過來,指甲幾乎就要擦到了魏時的臉。

但是,也只是幾乎!

魏時留在外面的那三個陣法終於還是沒有白費,那個老太婆被陣法攔住了,她不甘心地在陣法裡面左衝右突,很快就破了一個陣法,卻又被第二個陣法攔了下來,這種破陣如同撕張紙的節奏實在太逆天了,眼看着這老太婆就突破了第二個陣法,已經陷在了第三個陣法裡面,眼看着又要衝出來了。

站在一邊的魏昕蠢蠢欲動,魏時趕緊攔下他。

雖然看不出來,但是魏時知道,剛纔在陣眼裡面,魏昕消耗過大,還受了傷,陷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再跟這麼一個強悍的對手交手,那絕對討不了好去,魏時左手拿着木蒺藜,右手拿着千年桃木劍,做了一個動作,那是用來請神附體的法術,同時,魏時嘴裡也念着“天神下凡咒”。

事情往往都是出人意表的,當魏時做好準備,嚴正以待,直面強敵的時候,那個兇惡到極點的老太婆仰頭朝天慘叫一聲,消失在了空氣中,魏時吃驚的看着這一幕,這就完了?真的完了?結束了?魏時還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會有這種好運氣,簡直是從來沒有過,一般都是被虐的半死不活之後才終於否極泰來,現在他還好生生的站着,離半死不活還有點距離。

因爲不放心,魏時又等了好一陣,終於確定了那個老太婆不會再出現。

他收拾着地上零零碎碎的東西,那七塊石頭已經碎成了石頭渣。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那些四分五裂的屍體。

魏時皺着眉開始想辦法,覺得如果能點把火的話,是最好的。

這時,魏昕開口了,“我有辦法。”

魏時看着他,“趕緊的。”

魏昕站在原地沒動,好像出了會神,過沒多久,周圍陰氣森森,許多的小氣流在周圍滴溜溜的轉動,那些殘屍逐一消失不見,就連滲入土層的血水也清理乾淨。

魏昕把附近有一些道行的鬼魂全都叫來了。

等周圍都乾淨了,魏時鬆了口氣,跟魏時說,“走了,我們回去了。”

魏昕點了點頭。

送他們到這裡的車子還停在原地等着接他們回去,司機看到魏時兩兄弟像看到了親人一樣,那明顯等得太久終於得到解脫了的眼神,讓魏時嬉笑起來。

魏時在車上打了電話給方誌,告訴他,他把問題都解決了,不用再麻煩他了。

同時,魏時也開始打電話給師父徐老三、給魏寧、給陳陽、給肖老頭,甚至是遠去平龍山的酆老頭,事情成功了,懸在魏家人頭上的劍已經被取下來了,也許是因爲心有所感的原因,魏時還真覺得自己身上鬆泛了不少,當然,這也許是是他的錯覺,同時他也知道了,那個跑到他面前來的老太婆就是董家的“祖婆”。

終於過去了。

魏時回了魏莊,看見魏老爺子正跟幾個魏家的老輩子商量着要把魏莊進行大範圍的改建,因爲魏莊以前的建築還有門上、屋檐上那些兇獸雕像,都不適合現在了,他們得把先祖們在魏莊佈置的陣法撤掉,也要把後山那個山洞裡的陰河移開,活人住的地方,陰氣太重總不是好事。還要把魏七爺家那兒的養屍坑偷偷處理掉,這些事裡最重要的,還是要把困在魏莊三百多年的魏家的那些先祖的魂魄送去投胎。

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提出來,事情很多,很雜,但是每個人身上都洋溢着輕鬆的笑容。

這是魏莊從來沒有過的輕快。

魏時他們累了一場,回來就睡覺去了,睡了個天昏地暗,到了第二天中午纔將將醒過來。

三個人,魏寧、魏時和陳陽湊在一起吃飯,吃完飯之後又打起了牌。

牌桌上你來我往,說說笑笑。

突然,魏寧問魏時,“你跟魏昕是個什麼打算?”

魏時嘴裡叼着一根沒點燃的煙,他饞得很,但是魏昕又不准他吸菸,所以只能做做樣子,他正琢磨手裡的牌該怎麼出,嘴裡就含糊地說,“什麼什麼打算?”

魏寧把一張牌丟在桌上,“我上次看到魏昕在”

魏時愣了一下。

陳陽纔不管他們在說什麼,喊着魏時要他莫發呆,“我早就看出來了。”

魏時把嘴裡的煙拿下來,嬉皮笑臉地說,“還能怎麼樣,不就那樣,反正他離不開我,我也丟不開他。”

魏寧皺着眉,“這樣勉強可不行。”

魏時搖了搖手指,“這你就錯了,我還真不勉強。”

魏昕想跟他當兄弟,那就當兄弟;想跟他當情人,那就當情人。

他早有覺悟,也早就接受。

他既不想魏昕傷心,也不想自己難過。

三個人沒有再說這方面的事,而是專心的打起了牌,一直到夜色降臨,一道影子,兩道影子,三道影子突兀地出現在了房間裡,各自站在正在打牌的某個人身後,魏時拿着手裡的牌,擡手往後仰,問背後的人,“你說,出哪張牌?”

那個人伸出蒼白的手,指了指那張紅桃K。

魏時把紅桃K打出去,贏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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