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源走後不久。
之前已經跟着那個小保安一起灰溜溜撤走的李大隊長又不得不硬着頭皮返回了現場。
和他一起的,還有一位穿着打扮顯得很是講究的中年男子。
唐小曼覺得這讓有點眼熟,後來才記起他的照片好像一直貼在女生宿舍樓下的宣傳欄裡,是分管校園治安工作的副校長李仁剛。
想想也是,學校的荷花池裡居然發現了白骨,作爲分管校園治安的校領導,他怎麼也得親臨現場來了解了解情況。
李仁剛同辦案的警察交流了一下現場情況後,便衝着唐小曼這一堆人喊道:“抽水是你們誰的主意?”
“我!”剛剛纔清醒過來的方萱掙扎着站起,在唐小曼等人的攙扶下,走到了李仁剛的面前,不卑不亢的說道,“我不小心把包給掉到了水塘裡。”
然後又指了指慕雲白,繼續說:“請人幫忙也沒能撈上來,所以我就叫了人來將這池水抽乾。”
一直扶着方萱的唐小曼不禁在心裡嘀咕起來,爲什麼剛剛暈了過去現在又醒過來的方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之前明明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中邪的樣子,而現在完全是神情目明狀態。
唐小曼狐疑的看了眼還站在草地上原地不動的慕雲白,只見他的臉上雖無多餘的表情,可一雙鳳眼微眯,現場的情況盡收眼底。
方萱三言兩語的就將自己和這白骨案撇清了關係。
在荷塘底的法醫在勘察過那堆白骨後,也表示這具白骨至少也是十年以上,並提醒着李校長學校近十年二十年學校有沒有突然失蹤的人口。
李校長低頭沉思着,而他身邊的李大隊長,在他的耳邊嘀咕了一陣後,李校長才恍然大悟的一擊掌:“二十年前我們學校還真走失了一個學生,好像是叫屈什麼……”
“叫屈彬!”李大隊長在一旁補充道,“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孩子,特別招女孩子們喜歡。”
聽到他如此形容屈彬,唐小曼的嘴角就沒忍住的扯了扯,她看向一直飄在自己遺骨旁的屈彬,從白骨露出水面開始,他就一直神色慼慼。
法醫們在檢查完畢後,便將屈彬的遺骨一根根的從淤泥中撿拾出來,並且封裝好打算帶回局裡做進一步的調查。
“我跟着他們去看看。”屈彬的鬼魂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就跟着飄上了法警們的那輛汽車,跟着他們一起離開了。
唐小曼卻看得有點目瞪口呆。
因爲從小爺爺就告訴她,鬼魂一類都屬於陰物,特別懼怕陽氣很重的東西,而警察這個職業代表着正義,而且又以男性居多,是陽氣很重的。
按理說屈彬應該躲得遠遠的纔是,爲什麼他卻可以毫無顧忌的跟上去?
慕雲白卻好似是看穿了唐小曼的心思。
“屈彬雖然是個鬼魂,可這二十年來他並未做惡,相反還曾經救過幾個不小心落水的兒童,這些都是積了陰德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慕雲白已經站在了唐小曼的身後,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解釋道,“而且那車上有他的骸骨,所以他才能毫無顧忌的跟上去。”
“是麼?”唐小曼將信將疑的看了眼慕雲白,只見他繼續道,“我剛纔給那丫頭下了一個清心咒,幫她屏蔽了一部分記憶,所以不要再主動和她提及今天的事,不管她說什麼,都以她說的爲準。”
“哈?”唐小曼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叫屏蔽了一部分記憶?沒等她問出口,就收到了慕雲白丟過來的一個白眼。
“你以爲她剛纔是怎麼中的邪?”慕雲白沒好氣的點破,他真不敢相信這個反應總是慢半拍的女孩子真的是御鬼唐門出來的人。
在他們這一行,中邪有很多種說法。
有的是本身撞到了什麼,魂魄被鬼魂勾走;還有的是因爲受了驚嚇或是暗示,自己將魂魄給嚇出了體外。反正都是三魂七魄不全,而造成的神志不清。
方萱就屬於典型的第二種。
所以他才抓起她的手畫了個聚魂咒,將她遊離體外的魂魄重新打入體竅之內,又在她額前下了個清心咒,免得將來她再想起今日的經歷,又把自己的魂魄給嚇出體外。
慕雲白不悅的看了看唐小曼,這些本應是御鬼師該具備的基本常識,怎麼她卻好似完全不知,這御鬼唐門帶徒弟也越來越放水了。
“你是不是又收了那個玉瓷葫蘆?”慕雲白決定和她換一個話題。
唐小曼警覺的看了眼慕雲白,奇怪他剛纔怎麼會用“又”這個字眼,自己這的確是第二次從師姐手中接過玉瓷葫蘆了,可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見唐小曼不回答自己,慕雲白看着她繼續道:“那個東西放你那很危險,還是交給我保管比較好。”
儘管從接了那個玉瓷葫蘆起,她就想將其快點還回去,但要她把東西交給這個還沒弄清是敵是友的人,那可做不到。
就從他這兩天的表現來看,幫鬼的時候更多一點,要是自己前腳剛給他,後腳就讓他把葫蘆裡的惡鬼給放了,那她的罪過就大了,至少師姐就不會放過她。
唐小曼在心裡忿忿的想着,沒做聲,卻聽得身邊的人嘆了一口氣,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我是說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一定記得馬上聯繫我。”
唐小曼漫不經心的接過了那張名片,卻意外的發現那是一張寵物店的小廣告,而且寵物店還有個很奇怪的名字:靈靈寵物店。
她表情怪異的看向慕雲白,只見對方表情尷尬的假咳了一聲,道:“都是爲了生存。”
唐小曼不解的看向他,他御鬼的本領那麼高強,功力遠不及他的師姐都早已賺得盆滿鉢滿的,不懂他幹嘛不以此爲營生,反而要費力不討好的開什麼寵物店?
不料她的胡思亂想,又全被慕雲白看了去。
“在這世上,錢並不是萬能的。”他沒頭沒腦的丟下這麼一句話,將唐小曼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卻是一轉身雲淡風輕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