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節

青奴冷笑一聲,“少說廢話!叫你手下把抓來的人全都放出來,若有遲疑,休怪本夫人手下無

!”言語之中自帶幾分威嚴,那頭領知她所言非虛,於是揚手呼喝手下的嘍囉放人。

不多時,先前被一起擄來的家丁丫鬟都聚到青奴

後。青奴心中稍定,揚聲威

匪人打開城門,繼而吩咐家丁各自取了刀刃,更牽走所有馬匹。

一干匪人雖不甘願,但頭領還在青奴手裡,投鼠忌器,不敢不從。不多時,只聽大門“吱呀”作響,果然開啓,門外夜色如墨,早已看不清道路。

夜色之中難辨方向,青奴卻知再耗下去更是不妥,見那城門是向外開啓,易守難攻,於是高聲呼喝那一干匪人不得跟出城來,隨後關閉城門,再招呼家丁們把門前的木樁拒馬搬將過來,掉轉方向抵住城門,雖說不是長久之計,抵擋一時算一時。

而後除了留下代步的十二匹馬外,其餘的馬匹一律趕走,這樣一來也算斷了匪人的後路,就算這城門困不住城裡的西夏匪人,沒有馬匹,也無法追趕他們。

唯一難辦的是一直被她挾持的匪人頭領。青奴無心殺人,又懼怕這頭領武功了得,權衡之下吩咐家丁取來繩索將那頭領綁定,扔在城門外,而後十二人騎上馬匹,絕塵而去。

這蕭關地處西夏與大宋交界之處,此地居民多以馬匹代步,騎馬逃生對他們倒不是難事,唯獨青奴,雖說得來這個人

還算靈巧機變,但素來不諳車馬,馬背顛沛對她而言頗爲困難,也唯有咬緊牙關,緊緊抱緊馬脖子,生怕被顛下馬背來。

一行人奔出十餘里路,四周暗黑不辨,哪裡知曉

在何地。縱使如此,也都紛紛言幸,皆道此番虎口逃生實爲不易。

這般行了幾個時辰,依舊是方向不明,忽然間聽得幾聲呼哨,那十二匹馬立時發足狂奔,任憑青奴等人如何喝叱勒馬,也不停歇。突然之間前方大亮,卻是一片乍現的火海,生生攔住了衆人的去路!

馬匹吃了驚嚇,紛紛人立而起,將馬背上人拋下鞍來!

有幾名家丁摔得過重,頓時昏厥過去!

青奴也被顛下馬來,好在不曾傷到筋骨,好不容易爬起

來,只見背後的野地裡驀然多出些火把馬匹人影,一個個怪聲呼喝,正是先前擄劫他們的馬賊!

好容易才逃出賊窟,不料終是難逃賊手!

青奴眼見火光照耀之下,一騎施施然而來,正是先前的獨眼匪首。

那匪首面帶獰笑,上下打量青奴,“你以爲趕走馬匹,我們就沒法趕上?告訴你,只要在這大漠之中,任憑馬跑得再遠,老子一聲呼哨也可以把馬匹召回,你看,現在不正是你們騎的馬把你們帶回來的?”言語之間頗爲快意。而後對青奴言道:“老子本以爲你一介女流,不小心才着了你的道兒,現在你倒是猜猜看老子打算如何?”

青奴咬脣不語,既已激怒匪首,又落在他手裡,自知無幸,手一翻,又取下頭上的釵子握在手中,釵尖對準那匪首,只是心中氣憤難平,雙手微微發抖。

那匪首玩味地看着青奴臉上的表

,飛

下馬踱到青奴面前,全然沒將這威脅放在眼中。反倒是青奴深知此番正面交鋒全無勝算,爲對方氣勢所

,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那匪首的神

就像是逮到老鼠的惡貓一般,獰笑道:“老子縱橫大漠這麼多年,還沒有人膽敢這般算計老子。原本只想將你樂上一樂,再轉賣換錢,現在……自是不會如此了事!”

說罷出手如電,抓住青奴的兩隻手腕一握!

青奴手腕纖細,哪裡受得這等巨力,只聽得咯咯作響,雙腕頓時劇痛!

青奴痛得滿頭大汗,哪裡還握得住手裡的釵子,被那匪首用力一摜,早摔在地上,雙手再無力氣,想來臂骨業已折斷!

還沒等青奴爬起

來,那西夏匪首已撲了過去,上下其手,動作粗暴!

周圍的匪人無不哈哈大笑,也樂意觀看這等活

宮,更有甚者在一邊吆喝助威。

就在青奴羞憤交加之時,只聽得“嗖嗖”一陣連響,無數箭矢激

而來,那夥站立圍觀的匪人頓時慘呼連連,鮮血四濺,倒地之時已如刺蝟一般!

那匪首也是一驚,擡眼望去,火焰照耀下的迷離夜色中寒光四溢,等到看得清楚,才發覺

陷重重包圍,周圍人影幢幢,俱是鐵甲騎兵,觀其服飾,卻是大宋守軍!

這一認知當真是非同小可,那匪首轉眼看看四周,己方人手在經歷飛箭襲擊之後已所剩無幾,數十匹馬匹四散逃逸,嘶鳴連連!

那匪首眼見自己

處劣勢,應變奇快,伸手將青奴拉了起來,擋在

前,一手扼住青奴的咽喉,一邊高聲呼喝:“這女子可是爾等蕭關刺史的夫人,倘若再不退開,休怪老子手上沒輕重!”倉皇之間難以控制手上力道,居然把青奴扯得雙腳離地!

青奴落在那匪首手裡,頓時呼吸困難,倉促之間暗道這世間現世報來得果然快,自己剛剛也是這等對付那匪人,而今卻也如此落在那匪人手上,只是那匪人生

兇殘,未必會留自己一條活路,思慮之間越發氣息不接,

裂,心想此番難逃一死,只恨天意難違,居然無法和蒙郎廝守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