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一句話判定了霍熙玉是兇手的身份,但霍熙玉怎會認?當即昂着腦袋說到:“哼,你誣陷我也真是廢了心思,那好,我就看看你要如何來證明”
夜凰笑着看着霍熙玉,眼裡是冷冷的寒意,而此時一個衙差走了進來,身後還帶着兩個商人打扮的人,他們分別手拿一本賬冊。
“大人,他們來了”衙差說着讓過一步,兩個商人立刻上前衝墨紀行禮,在彼此的介紹裡,大家也清楚了這兩個人的來歷,分別是江安府旺記藥材鋪的王掌櫃和江安府賀家老號安仁堂的賀掌櫃。
“二位辛苦了”墨紀輕嘆了一下,眼掃向兩人手中的賬冊,當即那位旺記藥材鋪的王掌櫃便立刻把手裡的賬冊一呈:“墨大人,昨個下午您遣人來打聽後,小的們就仔細翻查了帳本,本店上月中旬曾進了兩斤山茄花,因爲這是治療痛風哮喘以及風溼,瘡癤疼痛的常用的藥,在這個月初就賣的只剩下五兩了,本店當時還欲再購,卻不料暫時無貨,所以這剩下的五兩山茄花,小店略是加了價,且非急用單子,能替換的,小店都會建議替換”
那王掌櫃說着把賬本匆匆翻到摺疊的一頁:“大人請看,在十天前有位客人來我店購買山茄花,要的是六兩,可本店當時也只剩下二兩,沒那麼多,就說只有二兩,但客人卻說二兩也要,當時我在一旁聽聞,覺得詫異,因爲一般用量都是三錢到六錢之間,買一兩都算大的了,要六兩豈不嚇人?所以就上前詢問,方見到了府上住着的這位霍姑娘,詢問之下才知道是墨大*奶生了疥瘡,要用這山茄花熬水擦洗,以減痛楚當時我衝霍姑娘尋藥方來着,可霍姑娘說,大*奶生的是疥瘡,藥方拿出來羞面,故而買的散藥,何況也只是煮水擦洗而已我想着是墨府的人,又是給墨大*奶用的,圖了個方便就以原價給買了,因爲是以原價買的,這裡就記得清楚,您可以瞧看這二兩山茄花就都賣給霍姑娘了”
王掌櫃說着還指了指其上的備註,墨紀當即就念了出來,使得霍熙玉抿了抿脣後說到:“疥瘡是假,但受傷止痛卻是真,大*奶爲什麼搬去佛堂住,還不是被大爺打的狠了?她遍體鱗傷,春兒自向我哭訴,我心疼大嫂纔出去買的山茄花,回府後就交給了春兒,還叫她煮水給大*奶擦身的,不信你們可以問春兒”
春兒聽到點到自己,當即已經出聲:“有這會事呢”
“可有二兩?”夜凰出聲詢問,春兒便動手比劃着說到:“表姑給了兩把,每把有這麼多”那王掌櫃掃了一眼點了頭:“差不多是那些”
山茄花又名曼陀羅,作爲藥物,從花,到葉子,到根莖的都可入藥,而通常花會被收集下來曬乾而後紮成一束一束的出售,一束曬乾後的花,重量就在一兩左右,通常買回去研磨成末再煎水,用水擦洗和外敷。
此時霍熙玉昂了頭插言:“二奶奶,我這可是好心買的多些也是想給大*奶用的,所以買到多少就給了春兒多少”
夜凰嘴角掛了一絲淡笑:“是嗎?”說着看向霍熙玉:“還請玉表姐別急”繼而轉頭看向那賀掌櫃:“您請”
那賀掌櫃也立刻展開手裡的賬冊,反到其中一頁捧給了墨紀:“月初的時候,霍姑娘來我們安仁堂買香,檀香三束,貢香三盒,還有六盒淨香”
“怎生買了這麼多?”墨紀略是蹙眉而問,那賀掌櫃沒說話,霍熙玉自答:“大*奶搬去佛堂終日燒香禮佛,我也跟着,自是香火供奉;說來也是婦道人家,出入不便,雖有下人跟着,但香火乃請,豈敢馬虎?自是一次請買的多些,也是圖個方便便宜罷了。”
墨紀聞言點了下頭,掃看那購買清單,而後忽然的看向賀掌櫃:“我知道你們是老字號,香也做的好,可是採買了這麼多,你就沒說給我們墨家便宜一二嗎?”
賀掌櫃聞言立刻拱手:“哎呀我的墨大人呢,您家採買東西,怎敢不便宜?每樣東西都已經給的是實價了,而且我這賬上便宜沒在明面上而已,這些香火實價總算下來是三兩銀子沒錯,已經實惠得很了,可是霍姑娘看上素香了,說那玩意點在屋裡淡雅清新的也好,就拿了一盒,那一盒可就是一吊錢呢”
“哦?”墨紀看了眼霍熙玉,口中還言:“那怎麼不記在賬上?”
“嗨,還不是做了添頭唄就沒記”賀掌櫃說着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可墨紀把賬冊一合看向了夜凰,夜凰便言:“春兒,你表姑有把香給你嗎?”
春兒直接看向了斐素心,斐素心當下就說香的確有那麼多,除了那盒素香,其他的都在。
霍熙玉此時開了口:“這素香我留着給自己點,也不成嗎?”
“成”夜凰說着笑了下:“您喜歡點多少都成,只不過……我還要問問別的”夜凰當下衝墨紀點頭,墨紀再次擊掌,結果進來了衙門的主簿和一名勁裝女子,那女子正是葉韶顏,而她手裡捧了個匣子,那霍熙玉一見那匣子,神色頓間驚慌。
“大人,二奶奶,小人昨日照吩咐守在霍姑娘的住處監視,今早丑時初刻就見到霍姑娘懷抱一物將其埋在了房中灑金蘭的盆土之下,於是待今早霍姑娘離開後,小人將其取出發現其上還有鎖,便持物去了衙門當着主簿的面給撬開了,其內乃是一包素香,另外還有一把曬乾的山茄花。”
葉韶顏當下將匣子遞交過去,此刻主簿也發話證實此物是當自己的面打開的,霍熙玉當下除了神色緊張外,更是盯着夜凰,眼裡閃過一絲憤恨。
匣子在夜凰的手裡打開,一把山茄花和一包素香被夜凰拿了出來,她看着霍熙玉笑吟吟的問到:“玉表姐,您給做個解釋吧”
霍熙玉咬了咬脣,眼皮子一翻:“要什麼解釋,這拿出來的東西我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來的說什麼從我屋中花盆裡翻出來的,這純粹是你栽贓陷害”
夜凰聞言笑着伸手指這箱子:“這匣子是不是你的?”
霍熙玉抿了下脣看了墨紀一眼:“是,是二爺當年住在我家時,帶我去街上買的,送我做妝盒的,不過這裡面我什麼都沒放,匣子更是丟在牀頭的。”
夜凰把素香捧到了賀掌櫃面前:“您給看看,這是不是您賣給霍姑娘的那包”
賀掌櫃立刻上前看那包裝,剛點了頭說是,霍熙玉就開了口:“是又怎樣,每天他安仁堂要賣出去多少?你今日裡買一包來放進去說是我買的,我豈不是要認這個污?”
夜凰笑了下看向賀掌櫃,當下賀掌櫃笑言到:“霍姑娘有所不知,您這是我府上最後一包素香了,四個月前的龍擡頭,這素香就基本買斷了貨,總共剩下兩包,其中一包還是拆散了賣的,從踏青到此時也基本告罄,只有您是一包買了去的至於新貨,此時非香產期,還不曾進新的”
賀老闆這話一出,無疑讓霍熙玉在衆人面前抽了自己一耳光,她悻悻的哼了一聲開口:“好,就算香是我的,這山茄花卻不知何處來的你別想嫁禍我”說着她看向王掌櫃:“您先前也說了,你那裡就兩把,兩把我都買走了,回來就給了春兒,春兒也說了是,卻不知這把又是何處冒出來的?會不會是別家的啊”
“別家不可能有貨”王掌櫃當即擺手:“所有藥店的藥都是我這裡進的,就算有山野之人採藥,也必須到我藥材鋪裡才能兌換,若被發現有私下收藥的,這可是要送交的衙門的”
霍熙玉當即看着夜凰:“那就奇了,怎得多出一把來?”
夜凰笑了下,動手拿起一根香來:“賀掌櫃,你再聞聞,這是你的素香嗎?”
賀掌櫃當下一聞,立刻皺眉:“這味不對啊怎麼不是蘭香反而是,是……”
“洋金花的味?”夜凰出言輕問,賀掌櫃立刻點頭:“對對,就是洋金花的味”
“洋金花又名山茄花,也叫曼陀羅花,玉表姐你先買山茄花,又買了素香,未免太巧了吧?至於你說給了春兒,這沒錯,可是大嫂用到了那兩把山茄花嗎?”
斐素心立刻搖頭:“沒能用上,當日春兒拿回來時,我並無傷疤,但我也謝謝她的好意,就叫春桃收在了耳房裡,前日被打,我同春兒都是身有青紫,春桃體恤就專門去取,想說煎水給我們擦身,卻發現東西不見了”
“當然不見了玉表姐給了春兒後,又偷偷的拿了出來,反正墨府沒什麼下人,取個東西是輕而易舉而後她將山茄花碾碎煎水,將素香放如其中,待素香泡溼後,撈出曬乾,素香看起來還是素香,卻已經變成了迷香”夜凰說着看向霍熙玉:“我說的對嗎?”
“無稽之談”霍熙玉立刻反駁:“你這是誣陷我”
“既然你說誣陷,那就是說這香沒事?墨墨,弄一間小屋,封死門窗,點上香,玉表姐,若你沒做此事,素香可弄不暈你哦,對了,爲了早點看出效果,咱們就一次點上五根吧我聽說這種迷香若是點的多了,可能會讓中迷香的人再也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