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多兵衆,不可以敵,使其自累,以殺其勢。在師中吉,承天寵也。
兵法上是指,敵方兵力強大時,不能盲目硬拼,而應當運用策略使他們互相拖累和鉗制,行動遲滯,一計累敵,一計攻敵,兩計合用以打敗強敵。本書中此計並不複雜,而是想了很多辦法,解決各種難題,並且成功嫁人。
……
本來感覺是很難解決的事情,但在雲遊大師的幫助下,卻輕鬆地得已解決。戚繼光親自登門和雅意安談判,逼迫他讓出了一半採礦權。
“幹嗎只要一半?那一半還叫那閹賊繼續貪,都取了來還給百姓不好嗎?你看不到百姓過的是什麼窮苦日子嗎?”事後如初不解地問。
“這就叫光棍之道。”戚繼光笑眯眯地解釋,“想要狗不去跳牆,就不要逼得太緊。不然他自覺沒了活路,還不知又出什麼妖蛾子,不如先平穩下局勢。你知道,咱們最大的願望是整頓海防,打擊倭寇,其他可以緩一緩。至於吏治,由白圭來辦吧。他前些日子來了信,師從夏言夏閣老,早晚有施展抱負的一天。”
如初一聽也對,雖然心中感覺不甘,卻也只好忍耐了。
接着,戚繼光施展連環計,先是把採礦權交與陳大成和王如龍,礦工的待遇大大提高,他的民望和聲名也逐漸建立了起來。而後有了錢,整頓海防也有了底氣,再把各級官員上下打點一番,收編有志報國的窮苦礦工和農民入伍,補充衛所缺失人員的事也落了實。
再然後,戚繼光在虛海和趙三紅的幫助下開始研究和設計武器、陣法,演練兵士,硬把一羣烏合之衆訓練成了進退有度的鐵軍,還把冷兵器往熱兵器上過渡,而因爲他紀律嚴明,還打退了幾次倭寇小規模的侵擾,民間漸漸把他帶領的軍隊稱爲戚家軍。
到這個階段,他每天忙得連覺也不夠睡,如初就提前演習了當賢妻。學習廚藝、女紅、和軍士們的家人拉關係,以戚繼光的名義四處行善,甚至還親自訓練了一小隊女兵。
就這麼着,一轉眼就又是半年多過去了。如初渡過了穿越到大明朝後的第三個新年,然後以二十六歲的高齡,終於等到了戚家再度來提親。
戚老太太倒還好,畢竟年紀大了,一切都以孫子爲中心,孫子高興,她就高興。但戚夫人卻還對如初有偏見,十分不喜歡她,只是因爲戚繼光態度堅決,纔不得不應下這門親事。
她的態度被胡大海敏銳地發覺了,不禁對女兒的婚後生活分外擔心,不過慶善號的總店挪到濟寧州的計劃已經實施了一半,再加上冷眼旁觀,見未來女婿待自己女兒如珠如寶,也才放下點心,背地裡對如初說過,“嫁過去,當然要孝順婆婆和祖母,有點小氣就忍忍,女人都是這麼熬過來的,但如果真不開心,自管回來找爹,爹拼着千夫所指,也不能讓你不幸福。”
於是如初發了第一萬遍感慨:穿越者們,記得一定要有個好爹呀!
成親之日定於四月二十四,全雙的好日子。按照風俗,訂親後如初和戚繼光就不能相見了。戚繼光留在海防衛繼續忙,好騰出時間過一個長長的“婚假”,而如初則留在孃家準備嫁妝。
戚家本來家貧,戚繼光雖然承襲了四品武官,但俸祿實在不多。他爲人又不貪,礦上的錢一分沒私下收取,所以戚家的日子還是不怎麼富餘,應付一場婚禮就有些吃力。
而爲了免於傷害戚家的自尊,儘管胡家是富豪之家,給女兒的陪嫁卻並不多,只比照着普通富戶的規模,陪嫁丫頭也只有八重一個。
不過胡大海哪捨得女兒受苦,因此這些東西都只是表面上的。其實,如初腰裡揣着一大沓銀票,再加上她自己的私房錢,遠遠超出幾十個戚繼光一輩子的俸祿。胡大海又撥了一間距海防衛最近的分號給如初做嫁妝,全權由楊喜代管。
“爹呀,這些都給我也沒用,不如您自己收着,將來再給也一樣。不然,給我未來的寶寶也行。”如初嘆道,“這麼多錢放在那兒卻不能花,纔是人生悲劇呀。”
胡大海擔心的就是這個,再有錢,也不能令女兒輕鬆一些,至少那些家務得女兒來做,他不能買上幾十奴僕送過去。每當這時,他就懷疑讓女兒嫁給戚繼光是不是正確。
“拿着吧,壓腰也好,至少有底氣,閒來無事自己外頭逛逛,吃點好的,喝點好的也不爲過吧?”胡大海道,“再者,那天我聽小光說,不打算讓你長期在戚家生活,想把你帶在身邊。這樣一來,錢就有用處了。小光他……不介意花你的錢吧。”
如初抿着嘴笑,因爲戚繼光完全不介意。在這一點上,他的思想有點超越時代,不像古代男人那麼斤斤計較,表面上是自尊,其實是自卑來着。而最讓她高興的事,他不打算扔她在家苦守,他想和她一直在一起,不分開。
“他說會從俸祿上省一部分,給家裡找幾個僕人。等將來繼美成了家,戚夫人和戚老太太身邊也就有人照顧了。”如初嘆了口氣,“其實……他也挺爲難的。他是長孫,媳婦是應該在家替他盡孝的,可是他知道我不喜歡這樣。好在如意還小,能承歡膝下,繼美年紀也大了,可以儘快說親事。說起來,我是有些對不起他的,讓他一直爲難,受夾板氣。”
“將來你對他好些,給他生兒育女就可以了呀。”胡大海一向幫親不幫理,“記得經常來看爹,這樣你的日子過得不那麼辛苦。唉,小光雖然疼你,可是你好歹也得在戚家單獨過一陣子,我怕你應付不來,戚夫人看起來很厲害呢。”
其實如初心裡也忐忑,以她之前的感覺,她在戚家應該是不受歡迎的人。再加上小光如果對戚老太太和夫人說,要帶她在海防衛過日子,而不是讓她在戚家操持家務,只怕老人對她還會有不良看法。
不過爲了寬胡大海的心,她不能這麼說,只說些哄得老爹開心的話。爺倆兒正有說有笑,忽然胡七來報,有一位公子求見。
“是誰呀?”如初納悶,懷疑是不是李成粱或者張居正。但當她打開拜貼,上面三個囂張的大字着實嚇了她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