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紀那潛藏過去的話語引的夜凰挑了眉,明明知道他跳過就是不想提,卻還是衝着那處開了口:“就算什麼?”
墨紀的脣輕輕的蠕動了下,眼眸裡閃過一瞬的憂鬱,但只是一瞬,此刻的他竟帶着滿眼的冷意衝夜凰說到:“就算你急於想躲開我,就算我壓根沒打算碰你。”
“呵,既然咱們郎無意,妾無情的,何不好聚好散?”夜凰歪了腦袋。
“我說過,我不輕諾,一旦承諾就必然做到!”墨紀加重了語氣在強調,夜凰立刻想到他曾說過他在樑國公的面前許諾要照顧她。
“因爲你的許諾,所以你根本不會與我分手對嗎?”夜凰此刻已經明白,要想這個男人休掉她,實在是沒指望了。
“是。”墨紀答的很痛快。
“哪怕我不愛你也不分手?”夜凰很直接的問了這一句,問的墨紀將她上下掃了一遍後才答到:“是,那怕你不愛我!”說着他忽而伸手挑起了夜凰的下巴,低着頭在與她面頰只有三釐米的地方停住:“你聽着,我不會喜歡你,也不會與你分手,因爲我已經承諾樑國公會照顧你這一生,沒錯,我是因爲樑國公保媒才娶的你,但娶了,就是我的承諾,所以我會遵守我的承諾!還有,我並不清楚你爲什麼一定要和我分開,但我提醒你,你最好別做傻事,如果你妄想用七出來逼我休你,那麼你必將失去的是你與你身後樑國公府的臉面!”
夜凰冷笑了一下,伸手將他的手從下巴處拽下:“你放心,我沒那麼傻,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生意我從來不屑!而且……我想過了,你既然娶我是因爲我養父的意思,反正也對我無有念想,那不如我們就先這麼湊活吧,等過個一年半載的,你有了鐘意的女子,再送我下堂就是,放心,我絕不對說你是棄了髮妻的負心漢!”
“髮妻?”墨紀的眉挑了一下,臉有迷惑之色:“你難道嫁給我的時候,一點都不知我的事?”
夜凰見狀一愣:“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家妻妾成羣?”
墨紀臉有惡色:“我雖非聖賢之人,卻也不是那荒淫無道之人!”
“一房?兩房?”夜凰試探般的詢問,引的那墨紀瞪了她一眼:“你怎的不說七個八個?”
“哦,那就是無妾了?”夜凰心道了一個安,她可不想沒事和一羣女人掐架,尤其是對方對她來說還不過是個名義上的夫君,勞心勞神的不值當。
“你嫁給我,難道你養父養母竟不與你提起我的一切?”墨紀的眉再次糾結,糾結的夜凰都想說,您老能不能平眉五分鐘給我看看!
“也不是不提,養父與我只說了兩句,剩下的話……大約,大約不好言語,便叫養母與我說,可,可我那位嫂子十分積極,她便攬下這事,說會告訴我。”夜凰說着腦海裡就浮現當日在事廳裡,羅玉蘭一副親和之色的大包大攬,而後拉着她回到閨房便衝自己說的那三句話。
“她和你說了什麼?”墨紀出言詢問,夜凰看着他一笑說到:“她就告訴我,你是朝官,你年輕有爲,還說我命好。”
“就這些?”墨紀臉有疑色。
夜凰認真的點點頭:“是的,就只有這些,說實話,我和她的關係不大好,所以指望她給一股腦的全倒給我還真有些難度!你忘了,我連你那漕史是什麼職務都不清楚不是?還有你的年紀,我也是不知的。”
“這麼說來,我的生辰八字,我的家庭情況你是完全不知了?”
夜凰無奈的笑了下:“是,我一概不知!”說完她忽然覺得有點彆扭,針對那句家庭情況,於是她看着墨紀小心翼翼地問到:“那麼你要告訴我什麼樣的家庭情況?”
墨紀抿了下脣,擡頭看天並未言語,倒是夜凰開始消化和回味之前的話語,想到他對髮妻這詞的疑問,她開始有種不安之感,而後腦中突然就閃過羅鳴的話語裡曾提及了一個詞--新嫂子!
有新自有舊,難道……
夜凰伸手一扯墨紀的衣服:“你別告訴我,你,你已有髮妻!”
墨紀很不習慣這樣被一個女人扯住衣服,當即就伸手要扯下她的手,可拽了下卻沒拽動,繼而動手去掰她的手指,卻被夜凰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盯的他有些煩躁,也不再管她還扯着自己的衣服,就是甩手於背後說到:“是,你是續絃。”
“什麼?續絃?”夜凰驚訝萬分,驚訝的一把鬆了墨紀的衣服,人就往後退了幾步。
墨紀板着一張臉:“你莫覺得委屈,若非續絃,你以爲你養女的身份就能嫁給我做妻嗎?”
這樣犀利的一句話,當即就把夜凰激得只死盯着他,而他卻伸手扯整着自己的衣服說到:“我髮妻四年前難產喪命,我本意是終身不再娶,可家中母親卻不依,極力爲我張羅親事,我若不應就是不孝,可若應,我又實在無此心。後我來京述職,你養父親自與我相提,他乃國公,我若拒之,必將難看,正猶豫不決中,得知你只有十四尚未及笄,我這才答應娶你以續絃,說來也是圖你出身大府應是個知書達理的人……”
“你很愛你的髮妻?”夜凰盯着墨紀發問,可墨紀卻沒出聲做答,最後夜凰苦笑了一下說到:“你說的對,我一個養女能嫁給從三品的大官還是做妻,可不是隻有續絃嗎?至於你圖我知書達理,我看你是想圖個耳根清淨成全了孝義,也不得罪樑國公吧!”
墨紀點點頭:“沒錯,我是有這個打算。”
夜凰呵呵一笑:“果然是精通官場的才子啊!可是你能告訴我,爲何你本猶豫不決,在得知我未及笄後反而答應了?你別告訴我,你,有特殊癖好!”
墨紀當即眉又擠在一處:“我墨紀正常的很,並無其他癖好!”
“那麻煩你告訴我因由。”
“因爲我娶了你,是必與你同寢,但我實在不想碰你,有此一年之期,我娘也不好迫我,而且你我也能緩上一緩,彼此熟悉,一年之後也許我能接受你;不過,依照你的心思,你這般想要和我分開,看來我也不用強迫自己接受你!”
夜凰聽的不覺心中啐了一口出言道:“聽您這意思,我如此不堪得委屈了您?”
“那倒不是,是我,委屈了你!委屈了你的大好年華!”墨紀此時倒未美化自己,反而衝夜凰認真的說到:“不過作爲對你的補償,我會對你好的,給你作爲我妻子可以得到的一切……”
“於是我就要在你孃的面前做一個知書達理的兒媳,與你假裝恩愛一輩子?”
墨紀看着夜凰搖搖頭:“不用一輩子,一年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