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天涯
韓陵三人步行十幾裡,數片金燦燦的田野在眼前豁然展開,農民在其中往來種作,一片農家田園的怡然之境。
三人緩下腳步來,在田間小道上感受這一派獨特的田園氣息,實在愜意。面前小道由窄變寬,只見一石碑上刻着“驊村”兩字,儼然的屋舍,雖然其數目和豪華程度遠不及寧州,但卻是別具一格,反而留出了大部分的空間,令整條驊村看上去沒有寧州那種擁擠的壓感。
“我們先在此歇息一晚吧。”韓陵勉強提着氣道,陳如風和江晟天連連點頭同意,經過一天突然而至的種種驚心之事,三人均已身心勞累,尤其是陳如風和江晟天倆非習武之人,更是氣息將絕一般。
韓陵領着二人找到了一間客棧,鄉村客棧自然是遠不及城中客棧奢華,但卻有一種難以言道的質樸。三人要了兩間房,韓陵一人在房靜休,陳如風和江晟天則在另一間房倒頭便睡。
醒來的時候,已是繁星滿天,月上梢頭之時。
三人在客棧酒桌上享用小菜,除了他們和掌櫃客棧外空無一人,微弱燭光映照着狹小的客棧,外面夜sè正濃,此景實在別有一味。
“韓大哥,你使的掌法可真是出神入化,不知道是什麼名堂?”陳如風把一個饅頭塞進嘴巴含糊地道。
韓陵再次露出他招牌式親切近人的笑容道:“我用的那套掌法乃自創的‘電掣掌法’,有另一套‘風馳掌法’與之爲一對,互補不足,但我有一個原則,就是每次比拼均只使出一種武功,所以我在和鬼府的戰鬥之中就只用了‘電掣掌法’了。”
“哇,只是用了一種功夫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啦?”陳如風毫不掩飾地現出一臉欽佩之sè,“能不能教教我們?我們自小就想習武,可惜一直苦無良師指點一招半式,現在得見韓大哥這一等一的高手,實在不想失此良機。”
談及至此,江晟天一陣傷感涌上心頭。
江晟天的母親在他年幼之時便因病逝世,陳如風是她收留的孤兒,兩人在江母病逝後便相依爲命,混跡寧州街頭,受盡風吹雨打,旁人冷眼,又被曾大欺壓,可謂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韓陵卻是一臉歉意笑道:“對不起,請恕韓某不能答應你的請求。且不說‘風馳電掣’掌法苦澀難懂,需要深厚的內家功夫,兩位小兄弟體內毫無內家真氣的氣息,若要強行學習此掌法恐怕只會得不償失。再者我們中原八隱的隱士規條繁多,其中更有‘不得外傳武功’的規定,所以,只能令你們失望了。”
陳如風聽罷,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
江晟天追問道:“那麼,怎樣才能擁有內家真氣呢?”
“內家真氣,是要通過特定的修習方式,把體外天地間的自然之氣引入體內,錘鍊成屬於自己的真氣,期間過程不是一般的複雜,擁有內家真氣並非一朝一夕的事。”韓陵鄭重地答道,兩人向其學武的念頭更是被徹底打消,石沉大海。
韓陵見兩人臉上難掩的失望至極之sè,笑着安慰道:“不要緊,如果你們真的想學武,我可以介紹你們給另一人。”話畢韓陵臉上罩上一層神秘兮兮。
“誰?”陳如風兩人臉sè轉爲驚喜,但韓陵卻是笑而不答,吊足兩人胃口。
“其實……有一個問題憋在我心中很久了。”江晟天道,“爲什麼你要對我們二人那麼好?”
聽後,韓陵微微一頓,接着笑道:“不知道爲什麼,當rì我在破廟借宿之時,一見你們二人,就有一種特別親切的感覺。”
陳如風訝道:“原來你曾在破廟中見過我們倆?”
韓陵點頭道:“老實說,你們的睡相確實不太好……總之我在你們身上找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你們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像古玉般純樸,光潔無暇,讓人心中對你們沒有任何芥蒂和jǐng惕。我就覺得你們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
兩人聽後心中不禁涌起一陣感動,道:“既然如此,我們三人不如在此結爲生死兄弟,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韓陵哈哈道:“好提議!對了,我還不知你們二人姓名?”
陳如風纔想起了一直以來從未自我介紹,略帶尷尬道:“我叫陳如風,他叫江晟天。”
“好!今天我韓陵在此,就和陳如風和江晟天結爲生死兄弟,以後肝膽相照,榮辱與共!”韓陵一派豪情道,三人舉杯暢飲一翻後,便各自回房就寢了。
“當今江湖,是以位於大唐腹地的千劍門、江南的赤魔聖壇、長白山的冰墓三大門派爲主,衆多大幫如驚海門、碧血軒爲後起之秀的局面。”一大清早,陳如風和江晟天便向韓陵請教江湖局勢,平時他們也只是從寧州過往的江湖人士之中略爲獲知江湖之事,所知的自然是九牛一毛。
“三大派之中,又以千劍門聲勢最爲盛,赤魔聖壇次之,冰墓最尾。而其餘的大幫之中,驚海門最近風頭正盛,有着與三大派並稱四大派之勢。幫派之間的鬥爭劇烈,大大小小的兼併每天都有發生。”韓陵耐心地爲他們這兩個未涉江湖的黃毛小子介紹着,兩人託着腮聚jīng會神地聽着。
“嘿嘿,如果我們能建立起一個屬於我們的幫派,想必憑藉我們兄弟三人的力量,一定能橫掃衆幫,傲視羣雄!”陳如風美好地遐想道。
江晟天一手拍到他的後腦勺道:“少癡人說夢了!我們武功都不會,憑什麼去江湖上爭霸呢?”
“哼哼,等我們拜得良師後,學成蓋世神功,到時還不名震江湖?”陳如風不服氣地答道。
韓陵打趣地看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插話道:“假若你們二人他rì建幫立派,我韓陵必當傾力輔助!哈哈!”
“這個當然啦!”陳如風像早已當上幫主一般,一副老大模樣拍了拍韓陵的肩膀。
只聽旁邊的一食客對着另一食客閒談道:“聽說今天寧州的衙役過來貼了一張通緝令,懸賞一千兩黃金通緝三個騎劫貢物的人啊!”
另一食客答道:“是啊!據說實情是他們都是得罪了一些厲害的人物,才惹禍上身。天羽幫已經展開天羅地網在寧州方圓百里搜尋他們的蹤跡哩!”
三人聽後心中一震,心中做賊心虛地知道所通緝的人正是他們。
村中的公告欄前,陳如風和江晟天鬼祟地低下頭,只見公告欄上的通緝令,中間畫着韓陵蒙面的模樣,兩旁則是被畫師猙獰化了的陳如風和江晟天,似乎繪畫之人誓要將他們描繪成十惡不赦的大盜一般。
“哇,居然連奉給皇上的貢品都敢劫走,還真是膽大包天。”圍觀的人之中一位大嬸驚歎地說。
陳如風和江晟天連忙疾步奔回客棧。
“想不到那麼快就發通緝令了,鬼府的效率果然迅速。”韓陵苦笑道,“接下來,恐怕我們要亡命天涯了,那一千兩黃金的誘惑力可是非同小可的,再加上可在鬼府面前邀功,可能連四面八方的江湖高手都會參與到追捕行動來。”
聽罷陳如風和江晟天兩人已是臉露惶sè,不知該如何是好。
韓陵鎮定道:“你們放心,我會親自去解決這件事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是我韓陵一人劫寶,我必不會要兩位兄弟跟我同負罪名。”
兩人不禁爲韓陵的講情重義之豪氣拜服。
“當務之急,就是你們要迅速找一個地方暫避,等我解決了這事後再出來。”韓陵續道,說罷便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和那劫來的金絲錦盒交給陳如風。
“你們往南走,到黔州的‘縹緲廬’找到一名叫‘朝虢’的人,把我這封信交給他,他就會明白的了。我已請求他向你們教授武功,到時你們就在他那處邊作暫避,邊學武藝,待我完滿解決這一事我便會去找你們的。”原來韓陵一早已是安排周到。
陳如風把信收進懷中,卻打量着手中沉甸甸的金絲錦盒道:“爲什麼這樣東西都要交給我們?”
韓陵正sè道:“一般人都會認爲這東西必定是我親自攜在身上,便會把注意力都放在我這一邊,這樣一來貢品放在你們那裡是最安全的。但你們切記千萬不要打開這個錦盒,裡面乃魔道邪物‘黑元石’,對於常人有何影響,我實在是不敢擔保。”韓陵怕二人會一時好奇心作祟,打開錦盒,便乾脆道出其中之物,向兩人詳陳厲害。
陳如風把錦盒塞進江晟天懷中,按了一下以示穩妥。江晟天則不安道:“萬一我們被人盯上了怎麼辦?”
“放心吧,只要你們沿山路樹途走,避開大城,在一些偏僻村落中落腳,大多是不會碰上那些追捕我們的人的。”韓陵的話語一出,莫名其妙地有一種令人心悅信服的感覺,予人安全感。
“事不宜遲,我們要立刻離開這裡,儘快逃離寧州一帶。”韓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