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一年一度授篆大典的日子。
今天的白眉山,顯得格外巍峨,因爲有授篆大典,旅遊景點暫時封閉,只允許各家道派和鎮海大會宮觀管理專業的學生到場觀摩。
當然,所謂的各家道派只包括正一教的道派,並不邀請全真教的道派前來。
這種大典,自然十分熱鬧,到場的人,哪怕是學生,也都穿着一身道袍。不過大傢伙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今年的大典,比往常還要熱鬧,到場的人特別多,好像不僅僅是鎮海市的正一教道派,就連其他省市的道派也都有人出席。
白眉宮是正一教道派之中僅次於三大仙山的,乃天下九宗之一,授篆慶典熱鬧,有別派前來觀摩,似乎也在情理之內。但大家跟着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今年的幾位長老大師也都換了人。
通常來說,授篆儀式除了有度師、臨度師、監度師之外,還要有護壇大師、護法大師、護經大師、護纂大師、護道大師、護戒大師、護壇大師等等大師在側。這些都屬於白眉宮的高功。
可今天大夥發現,護經大師和護纂大師換了人,不是以前的了,眼下坐在大殿內的兩位,面生的很。
不僅如此,就是護經大師和護纂大師後面站着的護經弟子和護纂弟子好像也都不是白眉宮的。
一時間,外面觀摩的人羣低聲議論起來,“今年的護經大師和護纂大師怎麼都換人了?”“我也不太清楚。”“不會是犯錯誤了吧。”“別胡說八道,小心下不去白眉山。”“怎麼突然就換人了呢,連座下弟子都是生面孔。”……
就在這幫人議論的時候,一個年長點的道士說道:“你們的消息也太不靈通了。”
“怎麼回事?”“你得到什麼消息了?”“王道兄,什麼情況?”……
“我聽說了,前些日子,白眉宮方丈袁真人給無當道觀的張禹申請了破格升篆,而且已經得到了天師府的批准。你們知道不,破格升篆以前雖然也有,頂多也就是跳一級,可是這一次的破格升篆不同,好像是說張禹的修爲達到什麼地步,就可以升到什麼級別。”那個年長的道士說道。
“真的假的?”“那個張禹,就是新的副會長吧。”“還用你說。”……衆人再次議論。
又有一箇中年道士問道:“就算是破格升篆,怎麼連護經大師和護纂大師都換人了?”
“我是聽長輩說的,這種破格升篆,在近二十年來屬於第一例,不僅僅要給正一教做出極大的貢獻,而且還要有極高的修爲。傳聞破格升篆的最高記錄是九十年前天師府張隱靈真人創下來的,當時他才十九歲,一口氣連升七級,達到了大洞部道士。”年長道士說道。
“從初真弟子一下子升到大洞部道士……那豈不是距離法事就差一級了……”一個年輕道士驚詫道。
“這也太誇張了,十九歲就能連升七級。”“怎麼修煉的呀。”“誰說不是麼。”“等等……先聽王道長繼續說,這跟護經大師和護纂大師有什麼關係?”……
果然,衆人一聽這茬,全都安靜下看,只盯着年長道士。年長道士捋了下鬍子,又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們要知道,咱們道門經篆可不是隨便升授的,一來是功績,二來是年限,三來是法信,缺一不可。現在破格升篆,自然不能等同於普通的升篆。傳聞在張真人破格升篆之後,閣皁山和茅山也都先後搞了一個破格升篆,當時閣皁山的裘真人連升五級,茅山的肖真人才連升四級。自此,三山又達成了一個不成文的協議,那就是破格升篆最多三級,想要升到四級,就得拿出來更強的本領……”
年長道士偷眼往大殿內瞧了一眼,跟着又低聲說道:“這次的護經大師和護纂大師好像都是閣皁山和茅山的人,甚至有可能連監度師都有可能是三山的人,搞不好就是天師府的。”
“照你的意思說,那這次張禹破格升篆,最多也就升三級了?”有道士說道。
“還真別說,怪不得今天這麼熱鬧,原來是這麼回事。你們想呀,茅山那邊的道士,最高才連升四級,咱們這邊要是升多了,豈不是讓仙山不好看。”“這不是各憑本事麼。”“拉倒吧,哪有那麼多各憑本事。”……
衆家道士又開始議論紛紛,隱然已經可以預測到,這次的破格升篆是何等的嚴格,絕不可能讓張禹輕易升上去。
隨着衆人的議論,時間也是一分一秒的過去。未幾,鐘聲響起,大傢伙馬上閉嘴,吉時已到。
緊接着,衆人就見從遠處走來了一列道士,打頭的是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白眉宮的袁真人,袁真人今天穿着一套明黃色的道袍,顯得是威儀、莊嚴。在她的身邊,是一個五旬道士,這倒是也是穿着明黃色的道袍,同樣氣度非凡。
兩旁圍觀的道士和學生們,絕大多數不認識這個五旬道士,但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個五旬道士的地位不低。平常在鎮海市,能夠跟袁真人平起平坐的也就是陽春觀的呂真人,張禹雖然也是副會長,奈何輩分低,見到袁真人得叫一聲好聽的,所以沒法做到這一點。
眼下來的這位,並非呂真人,顯然是三大仙山的某位高道。當然,這裡面也有見過的,只是這種場合下,沒人再敢出聲議論。
在這兩位身後,跟着能有八個身穿紅色道袍的中年道士,這些都是白眉宮的,衆人也都識的。
隨着他們進入大殿,衆人的目光也隨之看去,想要看看都坐在什麼位置上。袁真人坐在中間,這是傳度師的位置,臨度師是在右手,不過只有首席一位,其他的在後面站着,左手的位置是監度師,那位身穿明黃色的五旬道士此刻坐到了那裡。
“無量天尊!授篆大典現在開始!”
袁真人聲音落定,大殿外跟着就響起鐘聲、鼓聲、號聲。
從遠處,又走了一排排的道士,這些道士們全都身穿藍色的道袍,這是授篆弟子所穿的道袍。當然,張禹也在其中,別看他是什麼副會長,又是無當道觀的方丈,可他沒授篆,現在也得按照規定來。
誰叫你張禹成長太快了,有點超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