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平凡的一天

早飯後本想送許蘭上班,但才七點一刻就接到唐風的電話,有事找我,約好八點到市公安局碰頭。

許蘭收拾房間時我給二咪添了水和貓糧。二咪這兩天吃的不多,倒是水喝的不少,每天回來都發現水乾了。七點半時我們一起出門,下樓時遇到高老太,她熟練地翻着白眼裝做沒看見我們,在拐角處不經意地瞥見她惡毒的目光,頓感陰寒,也不知這老太太又在想什麼害人的招數。

原想讓許蘭坐出租車上班,但她堅持乘坐公車,說將來結婚用錢的地方多,節省一分是一分。我深受感動,於是在車站不管不顧地擁吻許蘭,她臉色微紅目光含情,溫柔的給我正了正衣領。正這時車來了,她飛快的在我臉頰上一吻,轉身上車。

我還沒到市公安局看到專程等在路邊的唐風,他拉着我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找這麼個地方,你該不會是想殺了我吧?”

“呸!沒那閒功夫!今天約你來是有很重要的事,關於莊不非的。昨天我一直在和上級爭論這個事,我不同意併案,因爲莊不非的死有疑點。你先別說話,聽我說。之前的卷宗你也看了,後來併案的與之前的案子現場吻合,死者的血都明顯較少,不像一個正常人應有的血液量,而莊不非案的現場到處是血,這是一個疑點;還有莊不非肋下沒有電擊斑,驗血表明他是被藥物麻醉,很常見的一精神類藥物,而月夜魔的案件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他們體內裡含有一種很奇異的真菌,這種真菌界於微生物與植物之間,有使人麻痹致幻的作用;還有一點,凡月夜魔的案件死者的頭都是被一刀砍下,而莊不非則是分很多刀,確切的說應該是被割下來的,而且是死後割下來的,因爲他的眼睛沒有變紅;最關鍵的一點是莊不非的性取向問題,我調查過,莊不非不是同性戀,更沒有這方面的傾向,這就與月夜魔案的被害人不符。有這麼多差異,我是不同意併案,但也不知道上邊怎麼想的,媽的!所以我決定暗中繼續調查這樁模仿案。我知道你在鎮西發展了些線人,到時候借我用用,沒意見吧?好了,你不用表態,就這麼定了。”

唐風一說我也立即注意到莊不非的死非常可疑,昨天因爲太過突然頭腦有些不清楚,今天想來其實在解剖室時就該注意到幾點,一是莊不非的眼睛,二是肋下,三是頸部刀口參差不齊,還有在聽到與月夜魔併案時就該想到,莊不非又不是同性戀,怎麼會與月夜魔併案呢?

“你的意思是兇手是我認識的人?說吧,想讓我監視誰?”

唐風冷笑一聲,遞過支香菸,我接過點上,居然是大中華!唐風的工資也不高,他怎麼會抽的起這麼貴的煙?大概是別人送的吧。

“你他媽的就不是個正常人,膽小起來跟孫子似的,分析案情時卻是個冷血天才,還特招女人喜歡,別說其他人,我都妒嫉的要命!不扯了,說案子。殺害莊不非的兇手顯然知道月夜魔案的一些未報道內幕,但細節上反而不併不清楚,因此可以斷定不是警方內部的人。王敬除外,月夜魔案的卷宗和現場他接觸的不多,與案人員我都命令過不許向他透露案情。這樣的話,就只有你和你那個同事的嫌疑最大,他叫什麼來着?噢,對,是錢宇!”

唐風懷疑的人居然是錢宇,我在鎮西唯一的朋友!我感到頭腦有些發熱,握緊了拳頭,隱忍不言。唐風繼續他的推斷。

“你我是信任的,你知道組織規律,不可能泄密,那個錢宇看起來就不那麼可靠,太精明瞭,給我的感覺是那種唯利是圖的犯罪潛在人羣。經調查過你有不在場證明,我打電話向許蘭求證過,案發時你確實和許蘭在一起。而錢宇的不在場證明就有疑點,我到紫丁香練歌房調查過,坐檯小姐說錢宇是兩點多一點離開的,完全有機會到莊不非家行兇。還有,昨天我去找到真納蘭無術時,據他說錢宇和王敬在他剛結束閉關時就找過他,尋問關於月夜魔的事情。所以他們倆都比你我早知道月夜魔的歷史問題,但是相信錢宇也沒和你提過這事吧?王敬也沒說,這兩個人可疑的很,都知道男性死者被殺後的一些特點,都有模仿犯罪的嫌疑。但是王敬有不場證明,當時他在局裡值班。所以,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錢宇,缺少的就是動機問題。喂,你知不知道錢宇和莊不非之間有什麼矛盾?”

我緊握的拳頭漸漸鬆了,唐風分析的完全合理,錢宇竟然真的有犯罪嫌疑。

“不知道,錢宇在報社人緣不錯,和所有人都能說上話,和主編關係很好,常幫主編辦些私人方面的事,主編有什麼好事也都想着他。說錢宇殺主編,有些不太可能。”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越可能!’你忘了當年你對我說的話了?錢宇這個人不簡單,他的檔案不在你們報社,我叫人到市勞動就業中心查過,他的檔案掛靠在水力資源部門,屬於國家公務員。一個國家公務員怎麼會跑到你們報社當小記者?”

唐風的話讓我也大感意外,錢宇竟然是國家公務員,我怎麼從沒聽他說起過?看來錢宇也不那麼完全信任我。我心底忽的感到一陣刺痛,忙安慰自己也許錢宇有苦衷。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這很正常。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我現在又不是警察了。”

我問,唐風猛然間一愣,眼睛裡竟有淚光涌動。唐風又想起林曉露了吧?當年我們三個人可是最被看好的警界新人,他們倆都很照顧我,要不是爲救我,林曉露也不會死,那後來唐風也許會重新贏得林曉露的愛情,譜寫一段警界佳話。

都是因爲我而死,如果不是因爲我在現場,父親就不會衝在最前面,也就不會中彈;如果不是因爲我在槍口下,母親就不會抱緊我,也就不會死;如果不是因爲我暈血而腿軟了避不開對面射來的子彈,林曉露就不會從隱蔽處出來,也就不會被擊中!都是因爲我,我是如此的不祥,讓一個一個關心我的人陷於絕境。

“媽的,雖然我想宰了你,但你還是我的兄弟!行了,你去吧,小心監視錢宇,人要是變了那就算是最親的人也要防着點。還有,關於納蘭無術,我總覺得他還隱瞞了些什麼,晚上你有空的話,咱們一起去找他談談。”

下車後我立即鑽進一輛出租車,坐穩後告訴司機目的地,剛喘上一口氣,眼淚忽的就滾落下來。唐風還拿我當兄弟,在我害死了他的愛人背叛了他的友情後。

到報社時已經八點半多,所有編輯都在參加張之芊的晨會。我遲到了,不過這不能怨我,昨天沒接到通知。王敬如我所料的那樣也在,坐在我的位置,正在吸菸,是硬殼將軍。我記得唐風說過王敬是高幹子弟,不會缺錢,怎麼也吸這麼便宜的煙呢?

張之芊看了我一眼,點頭示意坐下,我搬了張椅子在人圈外坐下,向轉頭看我的錢宇打了個招呼。王敬的目光依舊冰冷,不過在我知道他是同性戀後,再看他的眼睛總覺得有股脂粉氣。張之芊眼圈紅腫,臉色很差,看來昨晚沒睡好,其他同事包括錢宇也都氣色不佳,只有我精神百倍,這讓我感到有些尷尬。莊不非的死使我很傷心,張之芊則是雙重打擊,堂哥莊不非的死和我的無情,她現在還能主持晨會已經是非常堅強了。而其他同事大概更多的是因恐懼而沒睡好吧?我這麼想是因爲剛進報社時傳達室老張問我月夜魔是不是因爲報社的報道而行兇,老張不是那種八卦的人,他一定是聽到編輯們的議論,所以纔會這麼想。

那錢宇呢?也許是因爲第一次殺人而驚恐了一夜吧?

我努力把這個唐風灌輸給我的念頭擠出大腦,錢宇怎麼可能會殺人,簡直是無稽之談。

“晨報能有今天的局面全靠大家堅持不懈的努力,希望你們不要受莊主編的意外的影響,做好本職工作,爭創鎮西第一流的媒體,保持三有一好的先進性。我就不多說了,希望黨員能起到帶頭作用,儘快使工作步入正軌。散會!”

散會後張之芊竟沒有對我有什麼特別對待,只談了幾句關於工作方面的事,就像昨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倒是錢宇被叫進主編室很長一段時間,不過他出來後只說談工作,然後就開始修改整理稿件,一上午都沒離開。我也在寫稿,按張之芊的要求寫一篇安定人心的評論。

王敬一上午都坐在我身後,不用回頭都能感受到來自背後陰冷的目光。同事們略感不安,但不一會就都習慣了,甚至感到安全了。我寫完稿後開始看讀者來信,同時偷聽同事們說話。果然像我猜想的那樣,他們以爲莊不非的死是因爲報道了月夜魔,這些無知荒謬的人。一個年輕的女同事還給王敬倒了杯水,紅着臉端過去。我心中冷笑,如果她知道王敬是同性戀的話,大概就是白臉了吧?別看王敬一米八的大個,如果月夜魔真要來的話,恐怕沒人能攔得住。

中午許蘭打電話來,我們聊了會,再擡頭時忽然發現錢宇不見了,他桌上的東西還在,也許是上廁所去了。可是一回頭髮現王敬竟也不在,心中頓時不好,也說不清是爲什麼不好,就是本能的感覺要出大事。正要給唐風打電話,錢宇和王敬兩個人一同回來了。

“老耿,收拾收拾,走,咱們一起吃飯去!”

我真的感覺自己有些不堪,疑神疑鬼,沒有了平日的鎮定和淡漠。

錢宇點了四菜一湯,叫了兩瓶啤酒,王敬執行任務期間不能飲酒。我們是在‘就一桌’酒館吃的飯,名字叫就一桌,但實際上有六桌,外面四桌,還有兩個雅間,我們就在天字號雅間。由於王敬對我的敵對態度,所以只有我和錢宇在說話,王敬在一旁冷漠的盯着我。錢宇也看出不對,於是又開始說些黃段子試圖調節氣氛。

“前幾天在練歌房唱歌,聽一個小姐說她的心路歷程,她是這樣說的:第一個月是屈辱地,第二個月是麻木地,第三個月享受地,第四個月是他孃的累地,第五個月是見着公的就煩地,第六個月是見山是山見那話是那話地。”

我抿嘴一笑,錢宇這傢伙就離不開女人。王敬仍表情冷漠,兩三口吃完飯,然後死盯着我,看我的渾身不自在。這隻要一冷場酒喝的就快,不一會就喝完了酒,於是又叫了兩瓶啤酒。

“我再說一個段子,是去年的事,在臨汾出差時路過一個山頭,當時車壞了,我憋了泡屎忍不住跑上山找地方方便,結果發現一座道觀,不過已經沒人住了,對聯也掉光了,有人用粉筆補寫了一絕對,我到現在都沒忘。我給你們說說啊,這上聯是:‘進進出出,花樓姑娘**’,下聯是:‘上上下下,廟堂男兒官帽’。橫批:‘天地傲氣’。”

這一次王敬沒忍住笑了,我也笑了。

錢宇說這個段子時年輕的老闆娘正進來問還要什麼,錢宇說要老闆娘坐陪,老闆娘打着哈哈,笑罵錢宇沒個正經。由於‘就一桌’就在報社旁邊,所以我們和老闆娘都很熟悉,而且據我觀察錢宇和老闆娘的關係十分曖昧,說不定這兩人早就暗渡陳倉。

有女人在場,氣氛頓時就熱鬧了,又叫了幾瓶啤酒,王敬經不住錢宇勸酒,也喝了兩瓶。本來只是吃頓飯,結果到最後我和錢宇都有些醉了。

上廁所時錢宇跟了進來,一臉神秘兮兮。

“耿哥,你和張主編是不是有一腿?”

“大概吧,問這個幹嘛?你不想當組長吧?”

“看你說的,我稀罕那個組長?我告訴你說耿哥,是這麼回事,今天早上我剛到報社就被張主編叫進去,你猜怎麼着!”

“怎麼着?”

“張主編問我你和許蘭的事,還打聽許蘭的電話號碼,我哪知道啊!再說她那模樣就跟要吃人似的,知道也不能告訴她。對了,她還叫我挑撥離間,要事成了副主編就是我的了。”

我一抖,尿意全無,張之芊有些過分了。

錢宇看出動氣了,忙攔住我。

“耿哥耿哥,別衝動,衝動是魔鬼!你這要一去她就知道是我說的了,她還不整死我?我跟你說是想你防着她點,可不是叫你跟她理論。你跟一娘們說理,這不沒事找事嗎?”

我頭腦有些清醒,這要真去找張之芊理論那還真害了錢宇,看來這事要緩一段時間再解決了。回到天字號雅間,老闆娘已經離開,我們吃點了主食後就結賬回報社。

也許是酒喝多了,頭有些暈,趴在桌上不一會就睡着了。醒來時錢宇不見了,王敬還在,看樣子也剛醒沒多久,兩眼通紅。外面起風了,天空中的雲飄移的很快,颱風將至。已經到下班時間,同事們大都還在工作,新主編新印象。我心中冷笑一聲,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想起唐風囑託的事,於是給錢宇打電話,他說他已經到家,還是躺牀上睡爽。

回家路上突然想高萌萌,上回看她的寵物診所屋頂似乎漏雨,颱風要來了,不知道她那修了沒有。我突然改變回家路線,這讓王敬很被動,車打方向盤有些急,險些撞到行人。我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高萌萌很高興我能想着她,但她的貓似乎不太歡迎我,一個勁對我低吼不止。

“對了,忘告訴你,張之芊也在鎮西……”

“我知道,是你們報社副主編,你以爲我從不看報紙啊?要不是她在,我早上了。”

“噢,真沒看出來。”

“沒看出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我估計這雨一時半會還下不了,先修屋頂吧!”

找人來修好屋頂後已經是傍晚五點多,高萌萌想留我吃飯,我記着和唐風約好的事,便推辭了。

王敬見我回家也就獨自離去。

許蘭不在家,我突然擔心她是看到我幫高萌萌修屋頂產生誤會,忙給她打電話,原來許蘭沒來,她們職工宿舍要查歸宿情況,聽說要據此決定房間安排及收費標準。電話裡許蘭憤憤不平,長工資想不着她們這些小職員,有點福利還要剝一層是一剝。

早早吃過晚飯後就坐等唐風的電話。打開電腦上網,二咪跑過來跳到電腦桌上好奇的盯着屏幕。我常想二咪總這麼近的看屏幕,會不會近視?我打開TOM網絡日記,枯坐半天才有了寫點什麼的衝動。我以爲自己是在分析月夜魔,等到寫完後才發現,其實我是在寫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心理的正常或不正常的可能性。

‘我周圍的每個人包括我自己,都時時刻刻處於社會強加的壓力下。錢宇要隱瞞自己用假文憑的事,要不停奮鬥實現他像個人一樣活着的夢想;張之芊愛着我卻壓抑自己人性,這麼多年都不曾改變,如果說因愛成恨我一點也不會奇怪;唐風因爲林曉露的死恨了我這麼多年,可是到有危險的時刻仍在潛意識裡把我當兄弟,愛與恨的界線其實並不那麼清晰;王敬是個同性戀,有點小心眼,也許是因爲受到的社會壓力太大,人變得太過敏感;樓下的高老太因爲長期的生活不如意而變得暴躁易怒,甚至心地惡毒,見不得別人幸福;值班編輯劉厚義靠裙帶關係才能進入報社,心理脆弱,甚至有些自卑,這樣的人更容易因爲一件小事而變成魔鬼;而我,不解決童年的心理陰影就無法解決心理壓抑的現狀,自閉甚至暴力傾向都無法消除,同樣對社會構成威脅。每個人都處在或大或小的壓力下,人格分裂並不罕見,也就是說每個人都處在正常與不正常間,在守法或犯罪的邊緣徘徊,每一個人都可能是月夜魔,或者說每一個正常人都有連環殺手的心理可能。’

我又想起納蘭無術說的那句‘於紅塵中無奈求生罷了’,人性本無,善惡隨心。也許這纔是世界的本質吧!

晚上九點多唐風終於打來電話,他在樓下。

“上車,坐穩了,納蘭大師那出事了。”

唐風臉色鐵青的說。

<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二>納蘭無術的困惑<三>二咪的女友是條狗〈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三>夢,逾越了虛幻<二> 不願想起的事<五>一個電話,無處可逃的命運<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三>圖書管理員,許蘭<一>漸入癲狂<四>令人憎惡的鄰居<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三>人無外財不富<二>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二>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一>平凡的一天<四>記憶無法確定<三>那對可怕的獸瞳<四>燃燒的城市(下)<五>真相的角度(1)<五>我所做出的選擇〈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二>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一>平凡的一天<六>被遺忘的過去<四>燃燒的城市(下)<五>真相的角度(2)<五>真相的角度(2)<四>燃燒的城市(下)<四>燃燒的城市(上)<三>魔鬼之德(下)<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三>那對可怕的獸瞳<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三>那對可怕的獸瞳<一>平凡的一天<四>燃燒的城市(上)<六>被遺忘的過去<五>真相的角度(3)<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五>一個電話,無處可逃的命運<五>我所做出的選擇<五>真相的角度(1)<四>記憶無法確定<五>我所做出的選擇<五>真相的角度(1)<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一>漸入癲狂<二> 不願想起的事<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四>令人憎惡的鄰居<三>圖書管理員,許蘭<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三>圖書管理員,許蘭<一>平凡的一天<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三>那對可怕的獸瞳<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五>真相的角度(3)<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三>夢,逾越了虛幻<二>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一>敢於前行卻不敢面對過去<三>夢,逾越了虛幻<五>真相的角度(3)<四>燃燒的城市(下)<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六>被遺忘的過去<四>人與獸的區別<五>真相的角度(2)<三>魔鬼之德(下)<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二> 不願想起的事<一>夢想還是不要實現的好<五>真相的角度(2)<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四>令人憎惡的鄰居<五>真相的角度(1)<五>一個電話,無處可逃的命運<二>納蘭無術的困惑<四>燃燒的城市(上)<二>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三>二咪的女友是條狗<二>納蘭無術的困惑<三>夢,逾越了虛幻<一>敢於前行卻不敢面對過去<三>人無外財不富<四>人與獸的區別<四>關於生死的選擇<四>人與獸的區別<三>夢,逾越了虛幻<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一>平凡的一天<三>圖書管理員,許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