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秋高氣爽,萬里無雲,涼風習習,空氣中散發着菊huā的香味,正是出遊賞菊的好日子。
“譁。”一扇檀木扇形窗戶打開,一個nv子探出頭來,紫sè的羅衫襯着她的皮膚白皙如雪,圓圓的眼睛滴溜溜轉,顯得很可愛。
她兩隻胳膊撐開,做了幾個擴xiōng運動,接着,雙臂向上伸展,腰部後tǐng,幾下之後,立馬覺得全身僵硬的關節都舒展開。
閉上眼,深深地吐出幾口濁氣,舒服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呃……”了一聲。
琦雲帶着四位二等宮nv站在mén外,跪下行禮:“寒主子,吉祥。皇上宣旨,請寒主子午時務必去月華殿赴宴。”
雪兒聽見那一聲寒主子,就不禁寒máo倒豎,都怪火兒那丫頭,淨添luàn,還添堵,不過,想到那日上官幽雲一張俏臉白便青,青變紅,紅便紫,紫又變青,還不得不強顏歡笑,lù出白燦燦地牙齒,叩頭謝恩,心裡就止不住的爽快。
她不是君子,一個搶奪了差點能成爲自己夫君的nv人,一個時時刻刻想要害她的nv人,她可不會憐憫同情她,一切所受不過是咎由自取,與人無關。
吩咐琦雲進mén後,雪兒坐回常坐的位置,任憑她們擺nòng自己,洗臉漱口,簡單nòng了個髮髻,挑了根jīng致xiǎo巧的碧yù翠葉釵,穿了件式樣不那麼繁複的宮廷百褶裙,仍舊是她最愛的絳紫sè。
“寒主子,真美。”琦雲是前朝老人,見過不少美人娘娘,傾國傾城不在少數,眼前的nv子還是讓她眼睛一亮,怪不得皇上定要相邀,可見寵愛,似還要勝過上官姑娘,她心思百轉千回,整理間,便已將心向這位寒主子靠近不少。
雪兒一笑,也不答話,一邊照鏡,一邊似乎不經意地道:“本來約好跟無名去沁園chūn賞菊喝幾杯清酒,結果……哎”她頓了頓,mōmō耳垂間吊着地珍珠耳環:“這下又得聽嘮叨,可惜了清酒和美景。”
琦雲美目一閃,笑着道:“寒主子放心,無名公子也要去月華殿……”她俯下身,看起好似在幫雪兒整理耳環,輕聲道:“菊huā,美酒,江南進貢的大閘蟹,絕對讓寒主子不虛此行。”
“是嗎?”雪兒望着銅鏡,照出身後琦雲秀美的面容,不等琦雲答話,她一下跳起來:“走,我們去月華殿。”
雪兒非常自然的挽過琦雲的胳膊,向她擠眉nòng眼:“快點,若是大閘蟹被人卸掉了鉗子,可就不美了。”
月華殿,位於皇宮東面,建於碧湖之上。
黃埔飛龍喜好美sè,最喜歡nv子嬌美的身段暴lù在水中,溼噠噠xìng感的感覺,遂huā費巨資,請了無數工匠師傅,據說圖紙都修改了不下三十次,前後逾三年,修建之時更是huā費八年光yīn,耗盡無數工匠心血,才修成此殿。
岸邊望去,果然jīng致獨特,整個宮殿呈現出一朵盛開的鮮huā模樣,紅頂綠牆,配着瑩瑩水光,美妙至極,構思不可謂不大膽。
“寒主子,xiǎo心。”琦雲扶着雪兒的胳膊,踏上竹船。
足一落下,竹船輕微晃dàng,雪兒不適,忙扶住琦雲的肩膀,這才堪堪站住。
琦雲秀美微皺,提高聲音:“今日是哪位公公當班,還請仔細點,船上有貴人。”心下暗暗奇怪,今日皇上設宴,如何會派手生的公公來當班,剛纔更是沒有來見禮。
正思忖間,只瞧一個修長的身影掠過身邊,如風一般迅速。她回過神來時,已見寒主子粉拳打在陌生男子的肩上,男子並不着惱,反而興致勃勃的盯着寒主子看。
在她的心理已將寒主子判爲皇上的nv人,自然上前一步,攔在粉面帶怒的寒主子面前,冷聲道:“放肆,這是寒主子,公公怎可如此逾矩。”
男子抖抖衣襟,燦爛的一笑,胳膊已經搭在她的肩膀上,紅chún微吐:“我很像公公,恩?”邪魅地眼神,看的琦雲眼睛一跳,這麼好看的人兒,是被哪個殺千刀的送進宮當公公,真是作孽。
隨即,又覺得這位公公似乎一點都不害怕,身上不自覺的帶着貴氣,舉手擡足間無不展現十足魅力。
可他又穿着務工局的公公衣服,這……琦雲心下嘀咕,進退艱難,生怕得罪了什麼脾氣古怪的貴人。
“噗嗤”身後響起寒主子的笑聲,一雙手將她往旁邊移,她順勢而下,脫離這艱難局面,心下對寒主子的好感又加了幾分。
“行了,別嚇壞人家xiǎo姑娘……”雪兒笑罵,蔥白的手指點向司徒風地xiōng:“一雙眼睛綠的跟狼一樣,不愧是條大尾巴狼。”
司徒風做出委屈狀:“能不瘦嗎?被你家魔哥哥虐待好幾個月,還不發金子,我都沒錢填肚子了。”心疼地看着雪兒,她也瘦了許多,眼睛裡還佈滿血絲,不禁埋怨:“都做皇帝老兒了,還虧待自己媳fù。”拎起雪兒的右手,捲起袖子,lù出裡面白huāhuā地手臂:“瞧,都瘦成猴了,一點ròu都沒有……走,跟哥走,管飽。”
雪兒愣愣地瞧着滿面不忿的司徒風,這哪跟哪,她又不是出嫁的妹妹,魔展鵬更不是她的夫君,司徒風乾嘛扮演替妹妹打抱不平的xiǎo舅子?
她眸間閃過一絲厲sè,轉眼看到琦雲探究的眼神,忙壓下怒氣,拉過司徒風地胳膊,狠狠瞪了他一眼:“別瞎說,xiǎo心沒吃到螃蟹反被夾。”
司徒風瞧着眼前人兒,含羞帶怒的表情,心裡閃過一絲悵然,那人果然又贏回了她的心。搖搖頭,用暈船掩飾也許不太好的臉sè。
兩人很有默契,同時沉默了。
很快,便到了湖中心的月華殿,雪兒一行幾人在總管太監劉全的帶領下,進入月華殿大殿。
殿內絲絲樂聲,繚繞不覺,四周的牆壁鑲着南海大珍珠,託着裝飾一新的火燈。
地面鋪着木板,具太監劉全殷勤介紹,這木板只有南方纔能生長,百年才能成材,名爲香楠木,也是楠木的一種,不過身具異香,此香最能放鬆心智,愉悅心情。
雪兒下意識的去嗅,果然聞到一股淡淡地香味,有點像是薰衣草,但又不同,帶着點甜味。
當皇帝的就是會享受。雪兒放眼一望,這大殿足足有一個cào場那麼大,全部鋪就香楠木板,再如劉全所說那般,一根樹只取根上一米到兩米的數段,還全部是百年以上樹齡,這還不得用掉一個森林,簡直就是破壞環境。
太監劉全彎着腰,態度非常恭敬,繼續喋喋不休這大殿如何如何的修建困難,又是如何如何的美麗,還有一些特異功能,甚至,還隱晦的告訴她,武皇也喜歡到這裡來處理政務。
雪兒不屑一顧,嗤之以鼻,魔展鵬就是再沒出息,xìng格隱藏的再深,也不會是如此矯róu造作,浮華享樂的人。
對劉全臉上的媚笑,尤其是一笑之下lù出的大板牙,完全不能直視,心上想着,臉上也表現出來,眉目間都是不耐。
劉全作爲總管太監,這點眼sè還是有的,忙閉嘴收聲,下去準備膳食點心,琦雲作爲一等宮nv,留在雪兒身後,而其他的二等宮nv全部留在外殿等候。
不一會,果品點心便上了個齊全,不過,他們來的早,此時,殿內還沒有別的客人到來。
雪兒一手磕着瓜子,一手搭在司徒風肩膀上:“喂,司徒大人,現在官居幾品,要不要xiǎonv跪拜一下,嗯?”
司徒風愜意的一撇雪兒:“你家哥哥現在從二品……念你懂事乖巧,這禮就免了吧。”說完,手捏了捏雪兒的臉,目光滿含寵溺。
“才二品,憑着哥哥的才能,怎麼說也得一品纔是,一會我跟魔……武皇說,包你升官發財。”雪兒臉sè很正,語氣卻帶着幾分玩笑。
“那是,你哥哥是什麼人?”他一翹拇指指着自己:“武林盟主,天下第一莊莊主,隨風將軍,上過戰場負過傷,表過紅心百姓誇……”說的話像在唱曲,完了還不忘來句:“你打算讓武皇給我個什麼封號?”在落雲國,一品大員都是爲國家立過汗馬功勞,有卓越貢獻的官員纔會受封,落雲國建國兩百年,也緊緊出了十個一品大員,其中八人都是皇帝兄弟或子侄。
雪兒笑着打掉司徒風的手,指着他身邊爲他剝葡萄的琦雲:“我看坐吃將軍tǐng好,既應景又好聽。”
“你這丫頭片子,幾天不見上房揭瓦,嗯?看我不收拾你收拾你。”司徒風伸手向雪兒的腋窩而去,直撓的雪兒連淚都笑出來,連連告饒:“哎……呀……哈……哈哈……妹妹錯了,……哥哥……就饒了……哈哈哈哈……妹妹……哈哈……別……別……別撓了……哈哈哈哈……”
雪兒最怕癢,全身都縮起來,跟受驚地刺蝟一樣,可惜少了刺。
兩人正嬉鬧間,殿外響起尖尖地公公聲音:“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