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想了想,他決定先試一試。
見秦寧向着自己走來,贔屓本能的就向後退了一步,但隨後就被鶯時出聲制止,它無奈只能希望秦寧別亂來。
手上泛起濃濃的生機,秦寧將手按在贔屓的斷尾處,片刻功夫傷口癒合,斷尾完好如初。
贔屓心下大驚,但它按耐住性子沒有多說,急忙脫身道:“足夠了,只要我身體完整,就可以應對壓制,你再這樣耗損下去會沒命的。”
衆生靈見到贔屓恢復,也都是欣喜不已,但看到秦寧已經狀若暮年,生機的損耗使得他都站立不穩,頓時心下一片暗淡。
鶯時微微一笑,示意大家不要驚慌,安靜看着便是。
秦寧吞噬之力運轉,周圍的死氣都向着他匯聚而去,他的身體也在迅速的恢復之中,他在葉芊爲自己恢復肉身的時候,就摸清了些許逆亂陰陽的門道,而且他自身就能吞噬死氣來彌補,要不是幾乎身死是根本用不着別人來救治的,葉芊也曾悄悄地將那古玉給他看過,雖然他施展不了但能多少借鑑一些。
現在他能在恢復的同時,開始嘗試將死氣直接轉化生機,雖然緩慢但終究比自殘式的度送生機要有效的多。
摸索中他靈光一現想到了陸子良的丹藥,那種能治傷還附帶生機的效用,在此時尤爲的便捷,想到這裡他沉浸其中。
魅雙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秦寧,見他的舉動失聲道:“逆亂陰陽?怎麼會?”
上頂之上的一隻金翅雕扇了幾下翅膀道:“這不是原本的法術,只是類似罷了,效用也是差了很多。”
鶯時轉頭看來笑道:“我還以爲你時間長不說話都啞巴了呢!怎麼,你有更好的法子?”
“我要是有何至於此?”金翅雕坦然道。
贔屓心中火熱,已經先一步想到了秦寧的打算,它低聲道:“看樣子是在試探新法子,那般自殘太過麻煩,但之後煉出的東西怎麼保存,怕不是剛一成型就要被這裡給磨滅了,要提前想好應對之法。”
“哎呦~不愧是活的久,看的這般長遠!”魅嬌笑道。
鶯時淡淡一笑,手中骨骼咯吱作響,一個拳頭大小的骨質小瓶出現在她的掌中,她說道:“我們殭屍可不怕這種壓制,剝離實力對我們沒有絲毫影響,這點不用擔心。”
而後她低聲道:“這終究不是長遠之法,你們趁着這個機會盡可能的恢復一下,不要把希望都寄託在他一個人身上。”
大約耗費了三日,秦寧勉強煉製了五枚黑乎乎的藥丸,剛剛一成型便被鶯時收入了骨質小瓶中。
“不試試行不行嗎?”秦寧沒有把握,他說道:“這東西還是要精通的人來,我難以掌握,先恢復他們吧,之後再做打算。”
將獅子,金翅雕等衆生靈都一一恢復,時間也耗費了不少,秦寧心中急切,但也難以開口,畢竟受人恩惠不說,這也是生死的大事。
鶯時擡手打斷道:“去救治那些傷勢過重的,大鳥你帶他去走一趟,我還有事不能離開。”
金翅雕載着秦寧遠去。
鶯時看着衆生靈道:“這次我們還有急事,阿寧的妹妹命在旦夕,根本沒時間在這裡過多停留,我只能儘量照顧重傷者,大家放心,等那邊事了我肯定會來的,阿寧不好說出口來,我就替他來說吧,你們不要怪他。”
贔屓搖頭道:“我們也是糊塗了,之前他就提起過的,還耗費了這些時日,看來我們也是心境亂了。”
鶯時將兩把骨劍分別交給了獅子和魅,而後說道:“以此爲記號我好及時趕過來,你們要留心收着。”
獅子張口將骨劍吞入腹中。
而魅則是將其掛在了腰間,她笑道:“既然都知道了此劍的用處,但凡有點腦子的都不會打它的主意。”
小殭屍在一旁摸着半個乾癟的腦瓜,嘟囔着走遠了。
秦寧剛返回,鶯時就帶着他直接出了噬淵,向着頭頂急速飛去。
原來有骨在的地方你都是能去的,秦寧羨慕不已,他問道:“現在我們是要往哪裡去?”
鶯時搖搖頭:“我也不清楚那兩樣東西在什麼地方,只能去忘川河慢慢找了,碰碰運氣吧。”
想到還要與秦媼碰面,秦寧心中沒底,他提醒道:“秦媼實力很強我不是她對手,我們這樣過去不是送死嗎?”
鶯時冷笑道:“冥界的加持罷了,按說她的品級還不如你呢,只是佔盡了地利而已,而且周圍強者環伺不會任由着我們傷到她,不然我會不敵嗎?”
說着她突然搖頭道:“你小妹不是城隍嗎?那你去試試求求她,看在同僚的份上應該有轉機的。”
秦寧不太確信,這裡的存在會有人情味,要是那樣這裡豈不是算不上地獄了,但他心中希冀,倒是盼着奇蹟的發生。
秦媼倚在橋頭,沒有回頭但渾身的氣勢都在證明此時此刻她是有多麼的不待見二人。
秦寧上前兩步道:“我此番是爲了伏葵,你要是還念在她是同僚的份上,希望能給我指一條路來,不然我兩肯定會將這裡翻個底朝天。”
“嘖嘖嘖!”鶯時搖頭嘆息,這哪裡是在求人,簡直就是要挾,而且語氣霸道的就好像是人家在求他辦事一般。
秦媼也是被秦寧的話給噎的半天都沒有說話,她怒目而視,拳頭都捏的作響。
過了許久她冷聲道:“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想從我這裡討到好處,你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吧?還是你覺得現在的你能和我有一戰的實力,能硬氣到這般地步?”
秦寧坦然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一直都不曾與你爲敵過,而且這地府之中唯有你還有人情味,一如往昔從未改變過。”
聞言秦媼臉色一滯,低聲道:“你都在說些什麼?在這裡胡言亂語成何體統?”
說雖如此但她卻是語氣平和了許多,在責罵的同時暗中感應周圍是否有人,顯然也算是在爲秦寧的安危考慮了。
她壓抑着心中的困惑幾次都欲言又止,終究嘆息着背過身去說道:“去那忘川最深處的府邸,倘若你還有命在,就定能得償所願。”
秦寧轉身就走。
【你記起了以往的事?老實告訴我你想起了多少?】
【不多,但唯有你我深信不疑,此番恩情我會一併償還,就像我當初的承諾,你知道的。】
秦寧縱身投入忘川河中,鶯時緊隨其後。
記得就好,秦媼遙望虛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