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郡主

二月,冬雪已化盡,春色佈滿大地。在京城的一座小莊院裡,一名白衣女子躺在太妃椅上,透着光認真的打量着手中的半塊楓葉狀的紅玉佩,一陣風來,樹上的桃花飛落到她身上也不在乎。

在她的旁邊,一個很是可愛的小男孩認真的練着字,明明才八歲可他寫出來的字卻很是工整,比他那背時姐姐寫的還有工整些。

看着他寫的字,小男孩身邊的華服男子很是滿意的點點頭。在女子的椅子邊,一隻銀狼懶散的趴在那裡,動也不動。

冷月嬋等人一進門看到這麼一副畫面,不由嘆了口氣,這還真是有怎樣的主人必有怎樣的寵物......

“宸煜哥哥,你又在教樂樂識字啊?”冷月嬋笑臉盈盈的走上前,看着北堂宸煜說道。

其他人則有些頭疼,明明在臨江時,都是秦祈顏自己教導秦祈樂的,回來後,就幾乎是北堂宸煜在負責了,某人則很是悠閒的當甩手掌櫃。

“嗯,反正這幾日也有空。”北堂宸煜對着她笑了笑,繼續低頭教導秦祈樂。

看着北堂宸煜一副任勞任怨的樣子,衆人又是一陣嘆氣。冷月嬋查看着四周問道:“雲朵,雲黎呢?”

秦祈顏玩着手中的玉佩,懶懶的回答道:“快到國統測的時間了,阿黎去接雲迦他們過來。”

葉芷莜走過來,看見她手中玉佩驚道:“咦?雲朵,我的玉佩怎麼在你那?”說着,她就過去從秦祈顏手中拿過玉佩看了起來。

這一看,她又皺起眉頭:“怎麼感覺怪怪的......有點不像。”

北堂釋羽見此嘆了口氣,走過去從懷中拿出半塊楓葉狀紅玉佩遞給她:“拜託,你的在這。你送我的,我哪裡會拿給雲朵啊?”

葉芷莜看看從雲朵手中拿來那半塊,又看看從北堂釋羽手中拿來那半塊感到莫名其妙。突然她靈機一動,把兩塊合起來,竟合成一塊完整的紅玉楓葉,就好像是本來完成的一塊掰成兩塊的樣子。

“咦?”這一發現,葉芷莜也嚇了一跳:“雲朵,我孃親留給我的玉佩的另一半怎麼在你那?”她擡頭看向秦祈顏,只見秦祈顏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你說,這是你孃親留給你的?你孃親的名字是不是有個嵐字?”

秦祈顏見葉芷莜愣愣的點了點頭,低頭咒罵了幾句,又問道:“那你後背正中是不是有個和這倆兒玉佩合起來一樣的胎記?”

“啊?”葉芷莜被對方激動的樣子嚇了跳,老實說,她還真不知道有沒有呢。

秦祈顏見她愣愣的表情,急的跳起來就要去扒她的衣服。

北堂釋羽眼明手快的把葉芷莜拉過來藏在身後,說道:“有,大概這麼大。”邊說着他還邊用手比劃着。

這個色女,大庭廣衆的扒莜莜的衣服,有沒搞錯?

秦祈顏聽言,笑着放鬆下來,然後又想到什麼似的猛的看向北堂釋羽:“你怎麼知道葉子後背有個胎記的?”

北堂釋羽看着秦祈顏要吃人的目光不由抖了抖,乾笑着說道:“呵呵,不就那樣就看到了。呵呵。。呵。。啊!”

北堂釋羽看着秦祈顏越來越犀利的眼神,嚇的躲到葉芷莜的身後。

秦祈顏想要打他,但是隔着葉芷莜她又不好動手,只能咬牙切齒的瞪着他,罵道:“你這混蛋,大色狼,膽小鬼!有種你別葉子背後!我告訴你,你今天死定了!”

“隨你怎麼罵好了,反正我就是要躲。”北堂釋羽賊賊的笑笑,然後半認真的說道:“我與莜莜是真心相愛,做那事有什麼不正常啊?再說,又不是隻有我這樣,漠漓還不是。”某人很不厚道的指了指在一旁看好戲的紫漠漓。

紫漠漓見話頭指向自己,連忙把臉上的幸災樂禍收起來,“嚴肅”的說道:“我和月絕對是真心的,再說,不還是你撮合的嗎?”

秦祈顏惡狠狠的瞪着他們,就向是老母雞護小雞一般:“意思還是我錯了?”

二人看着她的眼神,很默契的同時離她遠了些。

二女見此,急忙護住自己的伴侶,小心的盯着秦祈顏。冷月嬋大着膽子對秦祈顏說道:“雲朵,別一副我們被糟蹋了一樣行不?我們對他們的感情,就如你對宸煜哥哥一樣,那樣的事很正常不是?”

秦祈顏聽言臉色紅了紅,但腦海中似想到什麼不由皺起眉頭,隨後擺擺手笑道:“開個玩笑而已,你們這麼認真幹嘛?”

然後笑着坐了回去,可是在場人都可以看出她眼中那抹淡淡的哀傷,他們也一致保持沉默沒問出口。

秦祈顏過去從葉芷莜手中拿過兩塊玉佩,小心的把玩起來。葉芷莜看着她,暗歎了口氣然後笑着說道:“雲朵,你還沒說,你爲什麼會有那半塊玉佩呢!”

“它是我孃親留給我的。”

秦祈顏話才說出口,冷月嬋就驚道:“意思是葉子與你是親姐妹?同一個媽生的?”

“......”秦祈顏愣了兩秒鐘,最後選擇無視那個電視劇看多了的人。

她把葉芷莜那半玉佩還給北堂釋羽,說道:“釋羽,這玉佩很重要,你可要好生幫葉子收着。”

北堂釋羽接過玉佩,認真的點了點頭。

冷月嬋見秦祈顏直接把她忽略了,急道:“雲朵,你倒是說說爲什麼啊?爲什麼?”

秦祈顏看着她皺了皺眉,無奈的說道:“我孃親與葉子的孃親是結義金蘭的好姐妹,那是她們二人結義時的信物。具體事情有些複雜,我一時也說不清楚,等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們吧。”

她現在要好好整理下思路,雲旖留的信裡說,拿着另外一半的玉佩的是北堂嵐,聽姓氏就知道是皇族。

在之前,她早已動用靳葉山莊的勢力調查過北堂嵐的資料,資料上說,北堂嵐是瑞王爺的女兒,在二十年前就失蹤了,而且沒說她嫁了人。在北堂嵐失蹤時,瑞王爺也就是北堂修的堂叔還大肆尋找過,可惜一直未果。

這一下子說葉芷莜變成皇族,還與北堂釋羽有親屬關係,雖說二人隔着好幾代,就算結婚也無礙的,但怎麼他都要喊她聲表妹的,一時間讓秦祈顏怎麼接受,讓其他人怎麼接受啊?

而且還有好多事情不清不楚的,等她先把什麼事情都調查清楚了,整理好了再說吧!

秦祈顏鬱悶的想了半天,擡頭瞟見一臉莫名其妙的衆人,突然玩心大起:“葉子,當年我們的孃親在結義時,曾經說好,如果二人將來嫁人後生下的孩子,同性呢就結拜,異性就結成連理,意思就是你與樂樂有婚約哦。”

她說的很認真,只是嘴角那一小抹邪魅出賣了她。

北堂宸煜見此,輕笑了一聲後等着看北堂釋羽與葉芷莜二人的反應,紫漠漓與冷月嬋也是一臉期待的看着他們。

葉芷莜還好,只是古怪的看了看秦祈顏一眼,又看着早悄悄蹲下與小灰玩着秦祈樂,很是覺得不可思議。

而北堂釋羽呢?臉色紅黑白之間不停轉換着,當看見葉芷莜盯着秦祈樂看時,更是氣的一把把葉芷莜抱入懷中,然後很是嚴肅的說道:“莜莜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她,就算是你弟弟也不能。”

然後他又嚴肅的對葉芷莜說道:“莜莜,我們成親吧!不要再等雲朵了......”

葉芷莜愣愣的看着北堂釋羽,他眼中的真誠讓葉芷莜忍不住想點頭答應。

秦祈顏看着二人,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是前俯後仰的,很是誇張,一點形象也無。真不知道那次去參加雲崇壽宴的那些人,見到現在的秦祈顏會不會想去撞牆。

“哈哈!!拜託,樂樂的年齡纔有葉子的零頭,她願意我還不願意呢!哈哈!”秦祈顏邊大笑着,邊數落着那小呆,其他三人也是笑的稀里嘩啦的,而秦祈樂本人直接無視他們,繼續逗小灰玩。

他們的反應,看的北堂釋羽還有葉芷莜是一臉的糾結與鬱悶。

“雲朵,你很無聊吔!”葉芷莜白了秦祈顏一眼:“我就說你娘那麼開明的人,怎麼會做定娃娃親這種事。”

“怎麼不會?我娘還是隻見了那人一眼就說讓我嫁他來着,後來人家爹還把定親信物拿給我。。呃。”知道說錯話的秦祈顏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心中暗罵道:叫你得意叫你得意!等下看你怎麼解釋......

做爲王牌,秦祈顏現在自然還不能把龍佩拿出來,更是不能對北堂宸煜說北堂修與白靈萳的事。

而且要是讓小子知道自己早已與他定過親,還是自己答應的,那小子還不得意的上天去了。

她的動作看在其他眼裡,自然認爲對方是不小心說出口的,再看她糾結的表情,大概也猜到確實是有那麼一回事的了。

北堂宸煜低着頭沒看她,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能見他安靜的坐在那裡,什麼都沒說。這讓秦祈顏看的更爲糾結了,雖然是自己的話有歧義,但他就什麼說的都沒有嗎?

其他人看着二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是微嘆了口氣。一時間,氣氛很是尷尬。

......。

沒過多久,雲黎就回來了,自然還跟着雲迦,甚至是雲瑤也來了。幾人的到來,讓氣氛終於不在那麼的尷尬,只是北堂宸煜一直保持着一個表情,微微的笑着,可是眼中一點笑意也無......

秦祈顏見此也沒說什麼,自顧自的生着悶氣,隨便和雲瑤聊聊家常,然後對雲迦說了些在京城要注意的事兒。雲黎回來就看出北堂宸煜不對勁了,但他聰明的沒問,只是默默的站在秦祈顏身後......

幾人聚了聚之後就各自離去了,雲迦與雲瑤自然就住了下來。雲迦來這本就是爲了國統測,而後的幾日,衆人又開始忙活起來。忙朝政的忙朝政,忙經商的忙經商,忙小孩的忙小孩......反正日子就這樣過去了。

轉眼,就過了一個月。這期間,秦祈顏與北堂宸煜也只是匆匆見過幾次,說話的次數更是比見面的次數少,二人心中各自有着各自的想法,卻又不說出來,終只能這般僵持着......

國考結果出來後大出人的意外,他們本想着靳葉山莊的人會獨佔鰲頭,沒想在前三甲是一個也無,狀元更是被素來與秦祈樂的母親雲旖不合的丁安儷的兒子云迦所得。

雖然雲迦來京城後是與秦祈樂同住一個屋檐下,但是世人都知道那是雲族長的意思,在那裡住的雙方都是極其不願意的。爲什麼?見雲迦一得狀元封了官之後就搬離了那就知道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秦祈顏等人計劃好的,如果雲迦與他們關係太好可是會受到司徒家打壓的。

而靳葉山莊無一人高中,也是在他們計劃中的。司徒家的打壓,他們早想到了,所以這次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

有無人中,他們纔不在乎呢!只要雲迦高中了就行。丁安儷與秦家的恩怨,世人皆是知道的,誰會想到雙方早已握手言和?

自己的計劃,秦祈顏早已與雲迦說了。所以,雲迦來那日她才未去接,只是喊雲黎隨便去做了做樣子。而云迦也是聰慧之人,在做樣子時也是做的意味十足。

因此,司徒家的人想不相信他們不是一夥的也不行了......

一切都計劃的很周詳,也很順利,其他的事就等着拜朝過後再繼續了。秦祈顏開心的想着,只是沒想到這五年一次的拜朝,會來了那麼些人物,讓秦祈顏都有些招架不住。